第十五章 天在滴血
“那是因为在禁地之内所有的修行者都会变成普通人,人境修行者体内的内劲和圣境修行者体内的真元都会被压制住,无法使用。否则,就这破树,我早……”
洛九离指着鬼树,刚想大肆鄙视,忽然看见地上那粗大的树杈,呆愣了一下,望向蓝灵:“你刚才使用了内劲?”
蓝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内劲是啥,她还真不知道。
整个大陆上的修行者只要上了这禁地,就无法动用修行之力,可蓝灵居然能在禁地之中使用内劲,不受丝毫影响,这个消息若是泄露出去,绝对会让整个荒原都震惊。
所谓怀璧有罪,肯定会有不少人想揪出蓝灵身上的秘密。
“蓝灵!”洛九离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啊?哦!”蓝灵知道洛九离肯定有什么重要的话。
“你记住,入了荒原,一定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你在雷云山上的奇遇,包括我,更不能透露你可以在禁地内使用内劲和指挥鬼树!”
蓝灵狠狠得点了点头,心中暖暖的。
有了鬼树的帮助,剩下的路程变得如旅游一般,蓝灵有一搭没一搭得找着洛九离说着话,惬意得很。
望着洛九离的背影,蓝灵趴在树枝上,两只手撑着下巴,小眼睛一眨一眨的。
“小九,你的九离剑真的是神器吗?”
“是!”
“可以给我看下吗?”
“不行!”
“小气!”
“你累吗?要不要上来坐坐?”
洛九离停了下来,还真是累了。
鬼树一堆树枝绕成一个手掌挡在他面前,做了个禁止的动作,洛九离满脸黑线。
“哎呀!对不起,我忘了鬼树好像不同意额!要不你把九离剑给我看看,我帮你说说情?”
“哼!”洛九离转身背着独臂老人继续往前走。
“嘿嘿!”看着洛九离吃瘪的样子,蓝灵小嘴乐得咧了开来。
仰头看着无数闪电劈在鬼树的顶层,树枝缝里,亮点闪烁不停,倒是有些美,蓝灵伸了个懒腰,要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啊!
可惜,路总有尽头的,即便是横亘数千里的雷云山,也是会走完的,蓝灵渡过了几天神仙般的日子,终于是走到了雷云山的脚下。
鬼树依依不舍得向蓝灵做了个哭脸,闪入闪电中,越走越远,直到不见。
看着眼前的迷雾,蓝灵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跨过这片迷雾,就到荒原了,九死一生也罢,总算是过来了。
“我们走!”
蓝灵信心满满得往前走,洛九离却留在了原地没动。
“你怎么不走?”
嘭,洛九离将独臂老人丢到了地上,“你的善良!”
“哎呀,你看都这么熟了,你就帮帮忙,背一背,一会就到了!”
奈何洛九离这冷脸,丝毫不动摇。
看了一眼独臂老人,经过几天的修养,除了那条胳膊长不回来,其身上的伤竟然是好得七七八八了。
得罪了,蓝灵默念一声,从独臂老人身上撕下一条烂布,编了根身子,就那么拖着独臂老人跟着洛九离走进了迷雾中。
由于洗髓的缘故,蓝灵的身体倒是强健了不少,拖得不算吃力。
一路上除了斩了几只魔狼,三人很快便出了迷雾。
一股凉飕飕而又清新的空气被吸入蓝灵的鼻腔中,浓浓的青草香,甜甜的,沁人心脾。
映入蓝灵眼帘的是一片硕大的草原,天是冷冷的蓝,草是凉凉的绿,荒原的天地和中原也没什么区别嘛,只是多了一丝寒气。
“哈哈哈!二十年,我疯魔终于又回来了!”
来不及感慨,蓝灵被这吼声吓了一跳,却是发现这独臂老人竟然醒了过来。
这家伙醒的也真是时候,疯子一样闯进雷云山,受不了就往地上一躺,做着梦就把禁地给趟过了。
“睡够了?”洛九离可是正儿八经得背了他半个雷云山。
独臂老人愣了一下,看向洛九离,皱了皱眉,目光落到他手中的九离剑上,半晌才道:“想不到啊!真是后生可畏啊,没想到才二十年,九离山便出了一位如此年轻的山主!”
“比不得疯魔老人二十年前的疯名,古往今来,敢和五大家族整体作对的,恐怕只有疯魔老人一人了!想当初五大家族连手诛魔,无果,却不想疯魔老人竟是躲到中原去了!”洛九离淡淡道。
“哈哈!打不过,还不让我躲吗?哈哈!没想到二十年了,还有人记得我疯魔,奶奶的,谁在我疯魔后面加了老人二字!”疯魔老人笑得很狂放。
“二十年都过去了,还不老么?”蓝灵嘀咕了一声。
“恩?你这女娃……”疯魔老人想了想,摆了摆手,“也是,二十年了,加个老人也不错,不过,既然老夫回来了,这荒原也该热闹热闹了!”
“疯魔先谢过山主救命之恩,没想到这荒原还有人愿意救我!”
洛九离没有什么表情,指着蓝灵道:“我可不愿意带着个累赘过禁地,要谢,你就谢她吧,这位善良的化身,要不是她坚持带着你,你早被闪电劈得渣都不剩!”
疯魔老人尴尬地看向蓝灵,忽然想起自己进入禁地时对蓝灵说的话,多少年没有动容的老脸,竟然红了。
“姑娘救命之恩,疯魔定当以命相报!”
蓝灵颇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倒也不是,我就是看见你还有呼吸,没看见也就罢了,看见了,实在是不忍心放任不管!”
这回答令疯魔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哈哈!姑娘的确是个真人,疯魔佩服!”
三人又简单寒暄了两句,刚准备往草原深处走,忽然一道红霞映到了三人脸上,蓝灵抬头望去,只见东边天空一片血红,仿佛一场大火愈烧愈烈。
洛九离与疯魔老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凝重之意。
三人伫立东望,这片大地仿佛是在颤抖一般,整个荒原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悸动。
蓝灵觉得那东边的天空鲜红如血,仿佛能滴下来一般,于是乎,真得有一滴血从那片红色中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