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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夜深千灯明 真亦假亦真

      深夜云城的悦迎客馆并不暗黑无光,走道里点着泛起缕缕青烟的雕花长灯,火光映下,使织菼恰能看清秀峥憔悴无比的脸。

    “织菼祭修,有一件事先说好。等你回去见到你的未婚妻时,先告诉她我有一次深夜来和你相会,但是是万不得已。如果她让我道歉,我便道歉;如果她让我从此以后和你再不相见,我就永远离开你的视线。”

    “没有这么严重吧,我们是奉命查案,合作和竞争的关系……”织菼关上房门,拿了一件自己的厚薄适中的大氅,走向秀峥。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你要不答应,我现在就出去,免得有什么误会。”秀峥婉音轻柔,但掷地有声,坚决无比。

    “好吧,我答应你。”织菼想给秀峥披上,但她一把接了过去,自己动手穿,织菼只好无奈地松开了手。

    “我做了一个梦,不,是很多梦。”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好梦吧。是因为见过刑罚室吗?我白天的时候不建议你下密室查探,你偏要逞强。”织菼指了指,示意秀峥在桌边坐下。

    “可能吧。那个刑罚室勾起了我的一些回忆。我当年昏倒在六阶的真实原因,我五年前告诉过你,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因为你的父亲,你心里面一直有挥之不去的阴影。”织菼从桌上的八凸钉黑陶罐里倒了两碗水,一碗递给秀峥。

    “对,我又梦见了父亲,梦见父亲臂膀上长蛇一般的疤痕。除此之外,那刑罚室好像勾起了我至今为止所有不愉快的回忆,我还梦见我又回到了生生半岛,被易扒皮捉住了,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用那刑罚室的鞭子抽打我,还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就准备被扒皮吧。”秀峥的声音一直在颤抖,眼中早溢满清透的水。

    织菼给秀峥空了的碗又倒满了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好想抱一抱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娇人儿,可他又知道,连进他的房间秀峥都十分勉强,如果逼她逼得太紧,会不会适得其反。

    织菼并未在除秀峥之外的人口中听过易扒皮之事,说实话,他不太相信博玏楼真有易扒皮,觉得是小女孩子们太害怕所以臆想出来的,只是他不忍告诉秀峥,尤其是眼前泪流满面使他也心生苦楚的秀峥。

    “我很感激当年不小心喝了有莘少使的毒汤,若非如此,不愿违心顺从易扒皮的我不知葬身哪片海域了。”秀峥托着腮,叹了一口气。“我给有莘少使和步少使写的信,她们可能太忙了吧,一直也没有回过。”

    织菼点头附和,他除了感激当年误喝了那碗毒汤,还感激铜矿的叛乱,要不然,他不会在绮元阁单独和秀峥相处五年。

    “其实,我还梦见浅鸠圣主了?”

    “你梦见浅鸠圣主了?那还伤心什么,梦见他是多大的祥瑞啊!”织菼十分欣喜。“怎么,他又没有直接告诉你嗣商之谜的真正意义?”

    “没有,浅鸠圣主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朝我走来,就像无数智子集里面描述的那样:一足能走,挥挥袖便叶落,出入水即风雨,目光如日月,长音如雷鸣。”

    “圣主长什么样子啊?”织菼迫不及待地问。

    “他双眸像日月一样璀璨,我无法直视他的容颜,但感觉他一定是个谪仙般的人。”

    “好了,别伤心了,有浅鸠圣主梦中相助,要不了几天这谜案就会水落石出。”

    “嗯,我现在好些了,有浅鸠圣主的梦相比伴,可能之前的磨难确实不算什么吧。自中午我们分开后,你有什么发现吗?”秀峥拿起袖中的白棉布擦了擦脸上快干涸的泪水,佯装自己的心结已经解开。

    “我看了看几本翼耀的旧日记,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睡去了,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刚一直没睡,在想白天发生的事。

    我们之前一直以为嗣商身上的鞭伤是行凶之人打的,可结合白日的发现,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翼耀从前一直在虐待嗣商。”

    “没错,有道理。照我们可窥的翼耀的人品来看,他的确不怎么样,表面救一位孤儿,实际是找到一位可以供他虐待玩弄还毫无后顾之忧的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翼耀肯定干的出来。”

    “织菼,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相信什么烙印代表着诅咒吗?”

    “我不信。”织菼不信,他不想相信不愿相信也不希望别人相信。

    “我也不信,所以我又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要听吗?”

    “但说无妨。”

    “我觉得这行凶之人,一定是一个身份显赫之人,至少,也应该是位中使,一位活在树上的宫殿里的中使。

    首先,由于某种原因,他灭了嗣商一家,很有可能是遵循比他更高贵的人的命令,不过,这都不重要。

    他完成命令之后通过明保索路回到树上,虽然明保索路只有干苦力搬重物的役使才能通行,但我之前猜测他身份显贵嘛。

    很多年后,他因故再一次下树,却发现嗣商还活着,有可能还会复仇,他赶到翼耀的城主府想要斩草除根。

    也许是被翼耀看见了他的脸,也许是嗣商对翼耀虐待他的怨恨太浓烈想要拉他下水,也许这位身份显贵之人看到翼耀私建的王屋太过愤怒,总之,由于以上原因中的某一个或者多个重叠,他灭了翼耀满门。

    就像我们之前发现的那样,只有嗣商的口中有烟灰,说明他是第一个死去的,也说明他是凶手的真正目标。”

    织菼沉思片刻,说:“你怎么猜到他身份一定显赫的?”

    “首先,整个荃洲大陆上谁能做到灭人满门?一是无恶不作的谋成宫,二是树上的各位显贵们。

    但有那么多役使蹊跷死去,钦派的少使还不追查,肯定不是因为谋成宫,而是因为办这事的是他的上级,他无法追查。

    先灭嗣商满门再灭翼耀满门,如果是谋成宫干的,那些少使中使的,还能坐得住?”秀峥自信地说。

    “你的这个想法,大都以谣言为立足点,站不住脚啊。”织菼摇了摇头。

    “不,恰恰相反。

    我们之前觉得谣言中大多是假的,可现在来看,有可能那些写在智子集上字字清晰的谣言,都是真的。

    它们分开来看是假的,可把所有的都合起来就变成真的了。”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