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美的伤害】九儿的叔叔(009)
豪门情变,渣总裁别碰我 作者:汤淼
【等待,是最美的伤害】九儿的叔叔(009)
在她刚刚坐下分钟不到,突然看见个高大熟悉的身影优雅从容地走进餐厅里来。
反射性的,她手肘撑在桌子上竖起手掌遮住自己半边脸,紧张得有种想要钻到桌子底下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不过还好她从指缝间看见他并没有往她这边看,而是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径直朝着包房区走了去。
心,在噗通噗通地狂跳,闻菀汀紧张得连手心都冒了汗,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缓缓露出抹自嘲和苦涩,觉得自己这种做贼心虚的样子实在可笑。
可怎么办呢?她jiù shì 心虚啊!
从下午咬了他之后,她换了衣服就偷偷跑了,羞愧得没脸见他。然后直到现在都还是心神不宁,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里,让她纠结得快死掉了。
但是,她不后悔!
或许是冲动了点,或许是无耻了点,但那真的是她直想做的事。嗯,早就想吻他了!
虽然是她强吻了他,但他也不吃亏啊,那可是她第次吻男人,也是第次跟男人吻……
他害得她的心这么乱,居然还这样无处不在,是想逼死她吗?
闻菀汀,你在怕什么?你只是喜欢他而已,又不是犯下了大的罪过,又必须这样畏畏缩缩吗?
心里有个声音,在恨铁不成钢地大声指责她的懦弱。
她醍醐灌顶,本是纠结的心豁然开朗。对呀,怕什么呢?不jiù shì 喜欢他吗?不是偷不是抢不是犯法,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强吻这种丢脸的事儿都已经做了,还差去跟他表白吗?
是啊!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这张脸丢次是丢,丢两次也是丢,何不趁现在自己还有那么点勇气去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喜欢你,钱濬!
闻菀汀,去跟他说你喜欢他。对!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如果现在不去说,或许下分钟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没了,或许过了今晚他明天又走了,或许他这次走了他们此生就真的错过了。
她第次喜欢个男人,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就无疾而终,就算明知他心里爱着别人,但最起码她应该让他知道她的心意。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努力过了,才不算辜负自己的心。
心里如此想,她立刻起来,对候在桌边等待点餐的服务生说:“如果我朋友来了我还没回来的话,你就跟他说我去洗手间了!”
“好的!”服务生噙着礼貌的微笑轻轻点头。
jiāo dài 完后,闻菀汀暗暗咬紧牙根,硬着头皮朝着包房区走去。恰巧,她走过去就看到刚才给钱濬领路的服务生,她连忙伸手拉住服务生。
“请问刚才你带领的那位客人在哪间包房?我是他的朋友,很久没见了想去跟他打声招呼。”
“668房,我带您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好的!”
婉言jù jué 了要为她带路的服务生,闻菀汀用力抿着红唇隐忍着心里的紧张,慢慢往前找寻着668房。
很快,她在了668包房的门前。她盯着门房号看了足足两分钟,却始终不敢抬手敲门。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鲁莽,怎么可以这样贸贸然就来跟他表白呢?万他现在正有什么重要的yuē huì 呢,或是在跟家人朋友聚会什么的,她这样进去叫什么事啊?
算了,还是走吧……
心里打了退堂鼓,她懊恼地咬着唇正欲转身走,却在这时,包房的门被人从内而外拉开了。
是抱着餐单的服务生,见了她在包房门前以为她是这间包房的客人,便对她礼貌地微微笑,连忙侧身而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闻菀汀顿时骑虎难下,走也不是进也不是。咬唇微微犹豫,在服务生那微笑的zhù shì 中,走是不太可能了,最后她只能扯着唇角对服务生露出抹僵硬的微笑,边硬着头皮抬步跨进包房里。
好在包房的门口有道玻璃屏风,不透视的磨砂玻璃可以很好地将她整个人遮掩着,让包房内的人看不到她。等服务生走了她再偷偷出去好了……她默默地想。
嗯,切都按照她想象中的那样发展着,她进了包房后服务生就体贴地关上了包房的门然后离开了,而她则躲在玻璃屏风后暗暗松了口气。
包房里很安静,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嘈杂,看来包房里人很少。
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她想在出去之前看看他和什么人相约,会是女人吗?会不会是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呢?
用力咬着红唇,她屏住呼吸边胡思乱想着,边小心翼翼地偏着nǎo dài 去偷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英俊不凡却略显憔悴的脸庞。男人脸色冷峻,目光哀戚,高大的身躯弥漫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那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绝望……
明明是高贵优雅宛若城堡里的王子,可看起来却失魂落魄犹如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那满身的哀伤气息,让见者揪心,忍不住深深的同情。
即便与zhè gè 男人只是陌生人,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他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绝望叫——生无可恋!
闻菀汀很好奇,zhè gè 俊美的男人到底遭遇了什么居然会绝望至此?
而他,又是谁?与钱濬又是什么关系?
磨砂玻璃门让里面的人看不到她,同样也让她看不到里面的人,而从她的那个角度,最也就只能看到陌生男人,不过从整个包房的安静程度来看,餐桌上应该只有钱濬和陌生男人。
虽然心里有很yí wèn ,但她也不好出去打扰他们,只要他约见的不是女人她心里就舒坦了。
用力抿了抿红唇,闻菀汀决定先出去,等他jié shù 了这里的会面再说。
轻轻转身,像小偷般蹑手蹑脚地挪到门边,然后她伸手去开门——
“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上门把手的时候,里面的陌生男人缓缓开口。
zhè gè 声音……
闻菀汀的小手僵在半空,狠狠蹙眉,脑海里似是有什么闪而过,可闪得太快,她没抓住。
zhè gè 声音她是在哪里听过吗?怎么好像有点耳熟啊……
“上午!”
另道低沉磁性的声音接着响起,透着丝显而易见的淡漠,是钱濬!
餐桌上,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岺子谦微微垂着眼睑,看着桌上晶莹剔透的红酒杯,修长的手指沿着杯口轻轻游走,神色游离。而钱濬就淡淡地看着他,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岺家大少变成今天这副失魂落魄的mó yàng ,心里五味陈杂。
“会留几天?”岺子谦缓缓抬眸看向钱濬,问。曾经的好友,如今却变得疏离,难免感伤。
九儿出事后,钱濬也走了,于是在zhè gè 犹如炼狱般的城市里,只有他个人,孤零零的……
“三五天吧!”钱濬只手搁在桌面上,修长完美的手指像弹钢琴般轻轻弹动着,漫不经心地淡淡回答。
“定要走吗?”岺子谦布满哀痛的双眼泛着抹不易觉察的期盼。
“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我留下来的吗?”钱濬唇角泛起冷笑,讥诮道。
“这里有你的家人,有你的朋友——”
“但没有九儿!”
钱濬饱含指责的句话,生生堵住了岺子谦的嘴,他的眼底划过丝伤痛,心如刀绞。
“……对,没有九儿……”岺子谦僵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嘶哑而颤抖,控制不住地微微哽咽……
他的九儿没了,他的孩子没了,他的心,他的魂,他所有的切,都没了……
岺子谦缓缓垂眸,掩饰着眼底的灰败,几不可闻地喃喃,“阿濬,对不起……”
九儿,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九儿!”钱濬贯的温和早已不见,全身弥漫着股冷厉之气,充满愤怒的声音全是斥责。
“我知道。”岺子谦神色哀伤,凄苦笑,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我对不起她……”
他的声音太过悲伤,让本是愤怒得恨不能狠狠揍他顿的钱濬心生不忍,其实他的痛苦,任何人都看在眼里。
暗暗磨了磨牙,钱濬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子谦以为九儿死了,可shí jì 上九儿现在远在新西兰活得好好的,还生了个圆乎乎嫩汪汪的小丫头,所以既然九儿没事,他也不忍过地苛责正痛苦不堪的好友。
bsp;mò 了半晌,钱濬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地看着沉浸在悲伤里的岺子谦,微拧着眉头,问:“子翊说你还在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岺子谦狠狠咬着牙根隐忍着心里的剧痛,无比坚定地说。
对!他还在找,这十个月里他命人沿着江河不停的打捞,誓要找到他的九儿为止。
哪怕心里已经绝望,可只要天没有找到九儿的尸骨,他就天不会放弃。虽然茫茫江河之中,如果九儿真有什么不测的话,那要找到她无疑等于大海捞针。
钱濬拧眉提醒,“已经十个月了——”
“别说是十个月,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也会直找下去——直到我死!”岺子谦蓦地抬头,双目猩红地看着钱濬,语气坚定得像是发誓。
嗯,他会直找下去,找到哪天他也死了,他就去阴曹地府找她。如果她已转世,那他就在黄泉路上等她,誓要等到她为止。
反正不管他的九儿是上天还是入地,不管她是活着还是已变成亡魂,他都要找到她!
岺子谦眼底的绝望和痛苦深深刺痛了钱濬的双眼,他心生不忍,重重叹息声,劝道:“子谦,九儿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这样自欺欺人?”
岺子谦苦笑,如果他不这样自欺欺人,他还能活得下去吗?
“她在!”他说得无比坚定,心却在不停地滴血,然后他缓缓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心口,几不可闻地喃喃,“她直在……”我心里!
她还活着,活在我的心里,对我笑,向我撒娇,还每天都跟我说“哥,我爱你”……
看他如此执迷不悟,钱濬暗暗着急,真怕日子久了他会郁结成疾,拧着眉苦口婆心地劝他,“子谦,醒醒吧,世上没有那么奇迹!”
岺子谦的母亲失踪十年后居然能平安归来,那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而不会游泳的岺紫迪连人带车冲进江河里,任谁都知道那是绝无生还的机会,所以这次是不可能再有奇迹降临了。
“我相信有第个就有第二个!我相信九儿没死!我相信她定会回来的!”岺子谦看着钱濬急切地说道,像是在说服钱濬,可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说服他自己。
若不是每天给自己灌输这样的信念,他早就崩溃了……
“她不会回来了,她已经死了,你忘了吗?是你把她逼死的!”钱濬急了,倏地冷喝道,残忍的话语犹如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狠狠刺在岺子谦的心上,刀又刀。
她已经死了……是你把她逼死的……
岺子谦的心,瞬时鲜血淋漓……
他惨白着脸,死死咬着牙根隐忍着抽搐不停的心脏看着钱濬,双眼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般。
“接受现实吧,你已经永远失去她了……”钱濬双手撑着桌面慢慢起来,冷冷看着痛苦不堪的岺子谦,狠着心补充,“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钱濬最后句话,无疑是给了岺子谦致命击,他像傻了般僵坐着,无法言语。
“你觉得我现在很残忍对吗?可你当初对九儿比我现在对你残忍千百倍!”钱濬直压抑在心底的怨愤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出来,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鞭子下下狠狠抽在岺子谦的心上,“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留在a市吗?因为这里对你我而言都是地狱,而该受惩罚的是你,不是我!你杀了我最心爱的人,你觉得我还会留下来陪你起承受吗?”
没有了九儿的a市,留下的全是痛苦的回忆,不是地狱是什么?
岺子谦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抬眸深深看着钱濬,嘶哑着声音轻轻吐字,“如果你不是九儿的叔叔……我也许会成全你们的。”
如果他有预知的能力,如果他早知道九儿会出事,他定不会那样伤她逼她,他不敢的……
若他能预料到他的九儿会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他,那么他宁愿将她拱手让人以求她好好活在这世上。可是怎么呢?在他心里,直觉得除了自己之外唯相信能给九儿幸福的男人jiù shì 钱濬,偏偏钱濬却是九儿的亲叔叔,所以,他怎么能把九儿让给他呢?
他不愿意,也做不到!
“阿濬,你是九儿的亲叔叔,你不应该爱她!”岺子谦的声音很轻,却像魔咒般萦绕在空气中,让钱濬和躲在玻璃屏风后的闻菀汀双双觉得呼吸困难。
亲叔叔……
闻菀汀已经完全僵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脸色点点地变得苍白起来。
zhè gè 世界怎么了?他怎么了?天下这么女人不爱却偏偏爱上自己的亲侄女?
九儿……
原来,他直爱着的女人jiù shì 她舍命相救的那个女孩啊,难怪他说“你救了九儿比救了我功德无量”……
可是,那个九儿没死啊,明明还好好的活着啊,为什么zhè gè 冷峻的男人会以为九儿死了呢?
啊,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为什么对zhè gè 男人的声音有种熟悉感了!zhè gè 男人,jiù shì 当初开车追赶她最后亲眼看到她的车着火冲进江里去的那个男人吧?!他当时误以为她jiù shì 九儿,用扩音器向她喊过话,她记得他的声音……对!jiù shì 他的声音!
天!好乱,这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大脑片空白,且嗡嗡作响,闻菀汀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钱濬狠狠拧眉,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眼底划过丝懊恼和怨愤,因为岺子谦的话也无情地戳中了他的痛处。
“最不应该爱她的人是你,因为你只会伤害她!”钱濬怒了,忍不住言辞尖锐地反驳。
“对,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岺子谦垂着眼睑,自言自语般痛苦低喃。
突然,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啊……”
声压抑的轻叫乍然响起,将正在气头上的钱濬惊得心脏狠狠抽,立马转头循声望去。
四目相接,她的眼底满是震惊和慌乱,而他的眼底,却在瞬间风云密布。
闻菀汀本是僵在玻璃屏风后,却被突然推门而进的服务生吓得轻叫声,进而暴露了自己……
对视眼,她二话不说越过服务生的身边就朝着包房外大步而去。
钱濬拧眉看着她lí qù 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狠狠低咒声,该死!
连忙看向岺子谦,只见沉浸在痛苦中的岺子谦正将杯酒狠狠灌进喉咙里,根本无暇注意其他。
“我出去会儿!”他对岺子谦匆匆抛下句,然后边摸出手机拨着电话号码,边朝着包房外追去。
岺子谦置若罔闻,只顾着喝酒。
钱濬紧拧着眉头朝着包房外快步追去,边转着头四下搜寻着闻菀汀的身影,边打着电话——
“子睿!”
“小舅?”电话彼端的岺子睿微微惊讶。
“马上来澳汇餐厅668包房!”
“啊?”
“你大哥心情不好,在喝酒,我现在有事不能陪他,你过来陪着他!”钱濬边疾走张望,边简明扼要地说道。
“哦,好!”岺子睿闻言立刻应允,紧接着突然fǎn yīng 过来,“小舅你在a市?什么时候回来的?”
钱濬突然看到了闻菀汀就在前方,他连忙对电话彼端的岺子睿说:“先这样,我过会儿给你电话!”然后不给岺子睿说话的机会,匆匆jié shù 了通话。
前方几米远处,闻菀汀正思绪混乱地往前走着,有种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恐慌和迷茫,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钱濬和那个叫子谦的男人之间的对话。
他爱的女人叫九儿,而九儿还是他的侄女……
他怎么会那么糊涂呢?那明明jiù shì 没有结果的爱,为什么要那样折磨自己呢?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吓得颤,下意识地摸出来看,是高享。
闻菀汀怔了怔,这才想起,高享还在等自己呢。
原来高享久等不见闻菀汀的人影,忍不住去了洗手间找她,这会儿正在女洗手间的门口打她的电话……
闻菀汀刚想接起电话,可下秒她的手机就被只大手霸道地抢走。她仓皇抬眸,即撞进钱濬布满阴霾的眼底。
迎上他饱含愠怒的目光,闻菀汀心间苦涩不已,她并非gù yì 偷听,他又何须如此生气呢?
她还来不及说话,他抢了她的手机再把抓住她的手臂,然后言不发拽着她就往餐厅外走。
他的lì qì 很大,像是恨不得把她的手臂捏碎般,疼得她微微冒汗。他大步流星,根本不管她是否跟得上他的步伐,任凭她路踉跄前行。
闻菀汀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难得阴沉的俊脸,即便被他拽得狼狈不堪也毫无怨言。
她的手机被他攥在手里,直响个不停,不难想象此刻的高享有么的着急。她满心kuì jiù 和着急,却又不敢去他手里抢夺手机,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从他身体里迸射出来的戾气,招惹不得。
钱濬脸色阴沉,拽着她径直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然后近乎粗鲁地将她塞进车子里,最后他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就疾驰而去。
车子快速地驶入车流之中,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直到二十分钟后,他将车停在了寂静得有些阴森的山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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