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永夜将至》第二天的成绩出炉时，已经没什么人会震惊了。

    又创记录了？

    哦。

    这不是正常的吗？

    同期的电视剧里面有一个能打的吗？那堆杂七杂八的没有被《永夜将至》碾压过去才叫奇怪吧！

    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娱乐圈中人已经放弃从剧组本身寻找因由了。

    这部电视剧的拍摄选角后期全部成谜，但丝毫不妨碍它成为轰动全国的现象级作品，也丝毫不影响其中的角色成为大众追捧的对象。

    是的，原本应在众多小鲜肉中摇摆的颜粉已经陷入彻底的疯狂。

    管他们以前有没有什么作品，管他们真名是什么，管他们是从那个旮旯冒出来的，长得好看就行了啊！

    跟虚拟人物比起来，现实人类无论如何都要差了一筹——他们不可能达到那样无可挑剔的完美。

    长得好看的具现者就是世界的瑰宝！

    本以为洛空影索菲亚那样的具现者极为少见，结果现在一部电视剧就出现了如此多的“美人”。

    简直是生生拔高了整个娱乐圈的颜值水平，让观众当中为数不少外貌协会恨不得幸福地晕过去。

    在这场政府推波助澜的全民狂欢之中，哪怕是对科幻对末世对电视剧没兴趣的人，也会因为周围环境的影响，接触到《永夜将至》的相关内容。

    然后……成为信念的提供者之一。

    “洛部，一切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叶辛兴冲冲地向洛空影报告最新情况，“接下来就是……”

    “你注意着就行了。”对于这些数据，洛空影知道得比他更加清楚。

    事态发展完全沿着预料的轨迹进行，接下来就是等待人气在民众的交叉传播中慢慢发酵，直到下一个月的降临日到来。

    那么中间这段平稳过渡的时间，虚神部就可以将视线转移到另外一些事情上。

    ——比如说数量未知的，隐藏在人群中的具现者们。

    ——再比如说已经在人前显圣，还未被大众所知晓的，那些“神”。

    这些就不是下面几个人可以处理的事情了。

    把叶辛施子珑等人都打发去盯着网络动态，洛空影独自回到自己办公室，目光扫过尽忠职守寸步不离的苗学真与沉迷码字不敢出门的洛河。

    接下来的谈话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那就不必特意把他们调开了。

    姬轩辕和姜石年在洛空影提前的通知下，正好推门走进办公室，对于房间内三人各自行事的局面不发表任何看法。

    在新闻舆论被炸起一圈又一圈的这几天，他们非常低调地继续做着未暴露身份潜伏在群众当中时所干的事——速读世界历史、翻阅各国神话。

    对于他们两人的经历与存在意义，民间和学术界众说纷纭，在拥有那段时期记忆的两个具现者看来，有些说法称得上非常爆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时间距离现在有不短的距离，真实的历史早在无数次的朝代更迭历史加工中不复原样。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敢说自己记忆中的，就是真实的历史。

    因为具现者终究是因当代人的思想而诞生的，他们的记忆，说到底也是信念提供者们“认为”他们应该具有的记忆。

    “所以那个所谓的‘雅威’，也只是一个信徒的幻想聚集体，和宗教意义上的那位根本不是同一个。”洛空影按照现行的第二版《具现法则》，对出现在梵蒂冈的人影进行推测。

    姬轩辕赞同他的说法，但这并不能让对方带来的压力减少丝毫：“我们可以做到从局外角度冷静分析，那些狂信徒却不能。”

    “雅威是他们信念的凝聚，这种将众生信念具现为人格的形式，说起来也跟造神没区别。”姜石年接道。

    纵然过去生存的时代跟现在隔了数千年，他们却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完全适应了现代的生活。

    也对占据了地球大半地域的“蛮夷”文明有了足够的了解。

    ——从技术水平到意识形态。

    东西方文明的差异性，深刻而清晰地体现在思想与宗教之中。

    华夏及泛华夏文明体系中人秉持的泛神论甚至无神论态度，在很多西方国家是无法想象的。

    他们的宗教性已经深深地植入民族的骨血，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耳濡目染了相关的内容，并在生活的每一处细节逐渐深化，成为刻在灵魂上的习惯。

    先不说他们会不会承认由华夏政府主导确定的《具现法则》，单单只是那个人的存在，就足以让无数人疯狂。

    不是真的上帝又怎么样？

    被投影出来的具现者，至少也算得上是上帝的人间体。

    说白了一切都看各大教会的宣传：教廷说他是真神降临，那么就会有人奉他为神；教廷说他将代行神旨，信众也将无疑听从。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操控，国家和政府也难以撼动。

    “未来，宗教战争势不可免。”洛空影说出这句在口中萦绕许久的话，不出意外地发现对话的另外两人也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连光明正大监视加打探情报的苗学真都没多少反应，想来也得知了这一情况。

    只有貌似兢兢业业码字实际上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洛河，差点没被这一句话惊死。

    宗教战争？这不是刚说新时代要来了吗？合着是战争时代啊！

    都21世纪了所谓信仰至高的“圣战”还能打得起来？

    好吧，仔细一想……

    雅威只是个开始，全世界那么多宗教那么多神系，长久积累下来的信念值一次性在具现化上爆发，场面失控在即。

    哪怕是一个当下正火的明星，豁出去了都能引起粉丝暴动呢。

    何况是那些无所畏惧没有约束坐拥海量支持者还完全无法杀死的具现者？

    粉丝数量不够热度不高忠诚不行的虚拟人物，根本不会被具现化出来。

    换而言之，能够被具现化出来的，都是有着深厚人民影响力与得天独厚搞事能力的——洛空影这个暂时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网文角色除外。

    要是他们振臂一呼，怕不是得狼烟四起，地球立刻开始第三次世界大战。

    身为想象力极为丰富的网文作者，洛河在自己的幻想之下抖了抖，不过余光瞄见洛空影若有所思游移过来的视线，他立马就把那些层出不穷的想法甩出了脑子。

    洛空影难道想不到这些吗？

    国家难道想不到这些吗？

    他一个文学工作者瞎操什么国家大事的心，关键操了也没用啊！

    还是努力扒住洛神这条大腿，在虚神部的伟大光辉之下苟着吧。

    洛空影连末世都能搞定，西方那些国家政体之间的宗教战争算什么？就算发生三战，也不过是给他提供一个更加肆意发挥的平台。

    那场面……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