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道的三岔路口上

    小胖子带着一脸泪痕与张扬道别

    至于男孩，则被张扬打成了猪头三丢在了森林里生死未知

    张扬不知道的是，自己这次的举动已经改变了男孩一生的轨迹

    男孩以后再也不敢到处惹是生非，从而也逃过了被乱刀捅死的命运。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张扬呆呆的站在自家门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个熟悉的篱笆墙以及破旧的木门就在自己的眼前

    可张扬却足足站了半个钟头也没有向前迈出一步，踏入那属于自己的家。

    “呵，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张扬终于动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推门而入。

    穿过菜园来到了房前，轻轻推开房门，可老旧的门板还是发出了‘咯吱’的声响。

    “扬扬？”里屋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你回来了么？”

    听到了这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张扬泪目了，一个近乎从懂事开始就没有哭过的男人，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便湿了眼眶。

    “我......回来了。”张扬带着颤音说出的这句话。

    自己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老妈，老妈的样子更是只存在于自己童年的记忆之中，所以才会说那个声音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快进屋快进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啪嗒’一声，钨丝灯被母亲呢打开，蜡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随后屋内传来的穿鞋的声音。

    当母亲推开里屋木门的一刹，当张扬见到母亲模样的那一刹，无数尘封的记忆涌上了张扬的心头，原来自己从未忘记过母亲，那份母爱依旧温暖。

    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母亲，“妈，我想你了！”这句话朴实无华，却也是表达张扬内心最好的话语。

    “傻孩子，这还没到一天怎么就......哎呀，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母亲突然发现张扬的脸上满是伤痕，十分关心的询问道。

    “没怎么，没怎么，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张扬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努力做出了一个微笑。

    不过这一切看在母亲眼里，却是那般的心疼。

    “是谁打的你，你跟妈说，妈去找他理论！”

    “老妈，真是我自己摔的......”张扬想了想那个男孩现在的模样，似乎他伤的更重一些。

    “你还能骗的了妈妈？快说，到底是谁家孩子......”

    未等母亲说完，外屋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一脚踹开，随后，一个手持酒瓶，满身酒气的男子闯了进来。

    “孩他爸......你回来了......”母亲见那男子回来后脸色竟变的有些不太好。

    “嗯......”男子并未理会母亲，而是用那双通红的眼睛望向张扬，“打架了？”他的语气是十分平淡。

    “嗯......”张扬见到自己的父亲却并无太多情绪，也很是淡然的回道：“有个孩子勒索......”

    “打赢了么？”未等张扬说出原因父亲再次问道，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知道原因。

    “输了......”随后又补了一句，“输的很惨。”

    明明赢了却为什么要撒谎？

    原因连张扬自己都不知道。

    可能只是单纯的出于自己对父亲的厌恶吧。

    父亲凝视张扬许久，随后突然暴怒：“真是个废物！”

    父亲的这声怒斥将张扬惊出一身冷汗，双腿竟忍不住开始发抖！

    没错，张扬是在害怕。

    二十年了，张扬本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童年的阴影。

    却不曾想，那块伤疤早已经牢牢的印在了自己的心底。

    如今再次触碰，仍痛的钻心。

    “真他娘的一点都不像老子！”父亲满脸不爽的谩骂，接着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抽向张扬。

    可怜张扬六岁的小脑袋还没有父亲的一个手掌大，这一巴掌下来张扬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嗡嗡作响，与普通的教育孩子不同，张扬的父亲下手从来不知道轻重，而且毫无缘由。

    “孩他爸你这是......”

    “老子教育儿子，你少给老子的插话！”母亲连忙蹲了下去检查张扬的伤势，但话还未等说完，父亲的酒瓶却已经抡了过来。

    啪——

    碎玻璃四溅。

    “我说，张建国......”千钧一发之际，张扬挡在了母亲面前挨下了这一酒瓶。

    “你随便怎么打我都没关系，谁叫你是我的老子......”他低垂着头，刘海滴答滴答的滴落着酒水。

    “但是......”张扬抬起头颅怒目而视，一缕鲜血从他的额头流过眼角，“如果你敢动我母亲，就算你是祖宗我也会亲手宰了你！！！”

    绝不是虚张声势

    张扬望着自己父亲的眼神就像望着一个路人

    那双眼睛也完全没有一个六岁孩子应有的灵气

    深邃的瞳孔叫人不敢直视

    冰冷的像是一具的尸体。

    显然，这不是父亲第一次酒后滥用暴力。

    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直到现在张扬还清楚的记得。

    那是一个雨夜

    父亲如往常一样宿醉

    而母亲再也无法承受父亲的家暴

    就在那天晚上

    母亲来到厨房悄悄提起了菜刀

    对准了父亲的咽喉

    而他

    就静静的待在角落，面无表情的看着母亲将菜刀剁了下去

    那一年他十岁

    那一刻，他永远十岁。

    母亲因故意杀人罪而被叛死刑

    没有其他亲人的张扬也被送进了孤儿院中收养

    在那之后张扬便再也没有一个夜晚可以安然入睡

    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父亲施暴的场景

    只要安静下来便会想起母亲绝望的表情

    张扬只能终日靠酒精麻痹自己

    因为只有喝到不省人事的时候，他才能够安然的睡去。

    书归正传

    张扬话落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整间屋子安静的吓人，唯一能够听见的，便只有张扬粗重的喘息声。

    闻言，张建国的酒也醒了一半，他没有回答，绕过二人后踉踉跄跄的走进了里屋，随后倒头便睡。

    而此时

    张扬却是再也扛不住头中的眩晕感，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奶奶的，刚重生一天就快被人打成半残了......”这是张扬昏厥前唯一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

    张扬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眼皮很沉，只能微微睁开一点。

    脑袋中的刺痛感依旧强烈，不过已经没有大碍。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我回到了六岁......

    我遇见了老班、小胖、母亲，还有那混账父亲.....”张扬苦笑一声，“真不知道算是美梦，还是噩梦......”

    “孩子，你醒了？”母亲焦急的声音在张扬身边响起。

    “老......老妈？”

    张扬完全睁开了双眼，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如果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村内的一家小诊所中，“原来这不是一个梦......”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母亲责怪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有多危险？你差点就醒不过来了你知不知道！

    你还那么小，你还有大把的时光，还有许多景色没有看过，万一，万一......”渐渐地，母亲的责怪变为了抽泣。

    她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妇女，思维僵化，封建且传统，不知道维权，也不敢反抗。

    在面对张建国的家庭暴力，面对这个已经扭曲的家庭中，唯一还能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就只有张扬了。

    “老妈，你放心，这一世，儿子绝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张扬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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