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情不知所起的爱恋
苏茉儿在宴席接近尾声的时候,听从主子的命令,捡了一些清淡松软的点心,给海兰珠拿去品尝。
然而当苏茉儿来到海兰珠住的寝室时,轻轻敲了敲门,门竟然轻松自开了。苏茉儿望了又望,屋里人去楼空,没人?
苏茉儿很诧异,轻声的在院落里呼喊了几声:“大格格,大格格,你在哪儿?”
苏茉儿喊了几声后,确认大格格不在屋子里,也不在院子里。她疑惑了,这个大格格会去哪儿呢?
苏茉儿找了一两个小侍女问了,都是说没见到。就连守院的小太监都是直摇头,说是没有注意大格格的动向。苏茉儿用手指指他们,责其他们都是不操心不管事的主。
苏茉儿心中存着疑虑,就走出院子。这个大格格性子孤僻、喜欢冷清。平常待人都是冷冷的。苏茉儿一腔担忧,眼睛四下巡视着扫描着周围的动静,希望能见到大格格的身影。
往东,是一片竹林,清净,倒是适合寡淡性子的海兰珠。苏茉儿信步向竹林走去。刚刚临近竹林边缘,突然,苏茉儿仿佛听到了一个女声的娇颤声,那声音似乎很像大格格娇滴滴的声调。
苏茉儿抹黑一路疾走了过去。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苏茉儿的耳中,苏茉儿心头一震,脚步霎时停顿住,再不敢挪动一步。因为苏茉儿听的真切,那个男声竟是大汗皇太极的声音。
苏茉儿紧紧的捂着自己嘴巴,唯恐发出声响惊了二人。苏茉儿记得自己离开大殿宴席时,大汗已经借故离开盛宴。却不料竟来到了这里,还遇到了大格格。还真是巧的很啊!
苏茉儿屏息着,静静地观察、窃听着······
“你这般背影伫立着,仿若仙子遗落人间,可否回身容我看看你的容颜?”皇太极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渴求。
苏茉儿极目眺望去,那个背着身子披着白色斗篷而伫立的“所谓仙子”,除了大格格海兰珠,还能是谁?
仿佛是海兰珠一味地沉寂着,更挑起了皇太极的猎奇之心。他竟然缓慢地走近大格格身旁。
“你再不转过身,我就冒昧失礼了。”皇太极男性的荷尔蒙在酒精的刺激下,彭拜的难以自抑。
大格格依然无视,不言不语,把神秘玩到了极致,更把皇太极的的好奇之心撩拨到了沸点。
“莫不是真的是仙子下凡?”皇太极呢喃着,越来越走近大格格身边。
大格格忽然的转过了身子,美眸含嗔,娇怯含羞,若愁似怨的楚楚动人之姿,仿佛受惊的精灵般,浑身迸射出魅惑人的气场。
皇太极眼睛直了,神色呆了呆,脑海里像是被什么气流“啾啾啾啾”狠命的袭击到意识里。心神一时竟恍惚迷离了。
这世上的男女情缘,就有那么一种没有缘由的奇异迸发,像电闪雷鸣般,来的迅疾,瞬间蛊惑乱了方寸,刹那间迷了心智。
皇太极觉得呼吸急促极了。他也算阅尽美女,娇艳环伺在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贵胄男人。什么样的美女娇娃没有见识过?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女人,让他迷恋、陷落,深深的陶醉······这个女人的弱柳风姿,竟然唤醒了他潜藏在心底深层的爱慕,不问因果,无法解释,就那么没来由的动心动情,想疼她,爱她,想把她好好的宠在怀里。
“告诉本汗,你是谁?本汗对你动心了。”皇太极控制不住自己的激情,直接求爱。
那句“本汗”听在海兰珠的耳中,她的娇躯微微一颤。顿时,蹙眉咬唇,欲语还休,娇羞妩媚的低垂下了头。良久良久的沉默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驻下来。
苏茉儿这会儿是心急火燎的,苦于不敢有所动静。只能忍着,观望着,窥探着。
“你是天神派来拯救我的吗?拯救我脱离苦海的?”海兰珠忽然扬起了美目,灼灼的盯着皇太极问。
皇太极像少年般躁动的心,忽然舒服极了。他的嘴角咧开了大大地笑意。
“是,我就是天神,从今儿开始,我要你了。”
海兰珠蒲扇般的睫毛,渐渐被溢满的泪水打湿,眉眼间绽放着流光溢彩的幸福。她缓步迎到皇太极身前,伸出了玉手,竟是柔情蜜意的抚摸上了皇太极的脸庞。
“我的天神!原来,你就是我的天神,我终于等到你来了。你可知道,我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等你,等的好辛苦。”
皇太极也是百般温存爱恋的双手捧住了海兰珠的娇颜,一脸的沉醉:“以后,我不会再叫你受一丝丝的苦,我会宠着你,爱着你,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着。”
海兰珠埋首在皇太极的手心里,呢喃着:“我的天神,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皇太极在意乱情迷下,很理智的问道。
“我是海兰珠,是布木布泰的姐姐。”海兰珠柔声细语的答道。
“布木布泰的姐姐?大妃哲哲的侄女?很好!”皇太极脸上漫上了欢快的笑颜。
“你可嫁人了?我看你的年龄······”王者的冷静,渐渐的回归到皇太极身上。对于海兰珠的情况,他并不了解。
“怎么?我嫁人了,你可是嫌弃了?”海兰珠微微撅起樱唇,嗔怒发着嗲。
“怎么会嫌弃?我只是要名正言顺的得到你。你要是嫁人了,告诉我夫婿是谁,我抢了你来就是。”皇太极一脸的霸气傲然,豁然一副为了爱人不顾一切的豪气。
海兰珠听得娇笑起来:“好啊,我等着你抢我。我这一世,死活是要缠着你,不死不休的。”
“你嫁的夫婿是谁?也是草原的部落族吗?我让他休弃了你,然后再娶你。”皇太极认真而钢铁般的决断透着不容阻挡的杀气。
“唉”,海兰珠叹了叹气,低低的戚戚的轻声慢语诉说着自己不如意的前尘往事······
皇太极听完,惊喜连连:“甚好,你海兰珠,就该是我皇太极的女人。”
海兰珠依偎在皇太极的深情里,疲软而慵懒的揉在他的怀里,一时间,气氛全是满满的甜蜜。
苏茉儿不知不觉间蹲身下来的身子,压的腿脚又木又麻酸困不已。她的嘴巴一直呈现于半张开的惊讶之状态。眼神里漂浮着酸涩的无奈和不安。
苏茉儿是真真的被震惊了。目睹了大汗和大格格浓情蜜意的海誓山盟。苏茉儿的少女之心被撩拨得荡起缕缕激动的情怀。她觉得纠结矛盾复杂极了。一时间,喜忧参半,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虑再三,苏茉儿觉得必须赶紧的给主子禀报了实情。这个大格格,看着那么一个寡淡薄幸的人儿,热情起来,那情话说的煽情的火山都能着火,何况是与她对上眼的皇太极?这情景看着,两人已是浓情蜜意难分难舍了。苏茉儿只觉得为自家的主子堪忧。只是堪忧什么,苏茉儿觉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茉儿蹑手蹑脚的,小心又小心的慢慢撤回离去。那沉浸在爱情云海里的两个人,恍如倘佯在五彩云端间,正静静地享受在二人的世界里。
苏茉儿第一次面色绯红,步伐凌乱,语态失仪的出现在布木布泰跟前。
此时的布木布泰正闪动着充满问号的目光,在焦急的凝望等待着苏茉儿回来。
一看到苏茉儿,布木布泰又惊又奇:“苏茉儿,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茉儿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莫名其妙无法言说的矛盾心情,对主子说:“先赏我一口茶解解渴,再容我慢慢向你禀报”
布木布泰很自然的把自己面前的凉茶递给了苏茉儿:“瞧你,怎么了?今儿怎么会神态如此异样?我不是叫你来给我姐姐送糕点吗?刚才去找,怎么也不见姐姐了?你也找不到了,你们俩是在一起吗?姐姐可是已经回房间了?”
苏茉儿面对主子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嗓子好像更干更渴了。她咕噜咕噜的喝着茶,心里如猫爪般的纷乱一团,到底该怎么和主子说这件事呢?一字不漏的把皇太极与大格格之间的甜言蜜语全说了?还是隐晦性的似是而非的透露些情况?苏茉儿是真的凌乱不堪。
“苏茉儿,苏茉儿······”
苏茉儿一抖,听着主子的呼喊,看着主子瞪着那双美眸,正满脸问号的看着失神的苏茉儿。
“苏茉儿,你傻傻的在思索什么呢?有什么难事告诉我,我们俩就如姐妹般,荣辱与共、患难同当,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我为你分担。”布木布泰露出的殷殷关爱之情,顿时温暖的苏茉儿把心里的包袱全放开了。不能瞒主子的。苏茉儿觉得应该毫不隐瞒的把所有细节汇报给主子。
“主子,我刚刚回来找大格格送她糕点时,却是,在咱们福苑里,哪里都找不到她。后来,我就沿着福苑往东边竹林去找,竟发现大格格她······”苏茉儿停顿了一下,想着该怎么措辞表达呢。可是布木布泰却是急了:“我姐姐怎么了,她可是摔了?伤了?还是怎么了,哎呀,苏茉儿,我姐姐呢?她现在在哪儿?我去找她。”
布木布泰说完,竟欲要动身找大格格。只急的苏茉儿赶紧的伸开双手拦着:“格格,你不能去找大格格,她没有摔,也没有伤,她,她和大汗在一起呢?他俩在······在那个啥······”
布木布泰顿住了脚步,心神也凝固住了。她目光陡然望着苏茉儿,眼神里略过一道慌乱的怀疑:“你说的吞吞吐吐的,什么意思?你说我姐姐和大汗在一起?在那个啥?那个啥什么意思?”
“大汗和大格格好上了,两个人正甜言蜜语说着海誓山盟的情话呢!”苏茉儿无可奈何地道出了实情。
布木布泰皱着眉,静默了。等了很久,布木布泰才淡淡的,悠悠的说道:“苏茉儿,你把情况跟我细细的说说。一点都不要隐瞒,全都告诉我。我,我想知道,我姐姐她,她和大汗,他们俩怎么就在一起了。”
苏茉儿很是心疼的望着自家的主子。又是感伤又是感叹的,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两个人说的所有对话,都毫不渲染的说了一遍。
布木布泰很快镇定自若的走到桌旁,自斟自饮起来。她给苏茉儿也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来,陪我坐坐说会儿话。”
苏茉儿走了过去,一脸黯然关怀:“格格,你要看开点,切莫伤了心神。”
布木布泰表情洒脱的的长出口气,语气平淡的说道:“是呀,我是该看开点,姐姐能够和大汗结缘,并且互生情义,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我该高兴的,该为姐姐高兴的。姐姐寡居凄苦,如今蒙得大汗宠爱,也算是有了一个极好的归宿。”
苏茉儿担心的目光一直环绕着主子,不知道该安慰,还是该忧愁。
“其实,姐姐若是真的得了大汗的青睐,也是姐姐的造化。我心里也是很希望姐姐幸福的。”
布木布泰心态慢慢的回归于泰然,没了姐姐,可能就是那两个庶妹。无论是谁得了大汗的宠爱,与自己而言,没什么区别。何况,海兰珠是自己嫡亲的姐姐,她能得幸于大汗的垂青,私心里,布木布泰更乐于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