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历史名将洪承畴
此时的皇太极是暴怒的。
他以为冷漠了这么些天,苏茉儿一定非常迫切的希望自己会给与她一个恩赐。毕竟,哪有人会将唾手可得的荣耀放弃掉,而去选择做一个奴婢呢?
偏偏苏茉儿就这么离经叛道,就这么与众不同,就这么惊世骇俗的把他给的恩宠,很不屑的丢弃了。异类,皇太极叹息着,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恩宠尊崇,偏偏选择了卑贱的身份?为什么?
这个苏茉儿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了,又一次给了他不同凡响的领教,又一次推翻了他曾经自信的认知。这个苏茉儿,还真是特立独行!皇太极真真的哭笑不得矛盾极了。这个小女孩,用她那誓言,确实是畏手畏脚的困住了皇太极。他还真是恨不起来,又爱而不能得······该怎么对她呢?皇太极纠结极了。毕竟是他说的,让苏茉儿自己选择。最终她选择了放弃他的恩宠,他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罢了,罢了,罢了,就拭目以待吧,看看她真的能等到二十五岁再嫁人?毕竟那个毒誓是以天神地神的名义起誓的。敬畏神灵,是每个凡人发自肺腑的膜拜之情。皇太极给了自己一个放弃苏茉儿的最好的理由。
皇太极是骄傲的。什么样的女人他皇太极得不到?既然她苏茉儿无心于他,那么就让她跟着她那个主子,过她们的清心伴月的日子吧。一想到布木布泰,皇太极也是有暗伤的。不错,他是得到了她的身子,让她成为了他的女人,还给他生了孩子。可是,她的心呢?她的心总是虚无缥缈的,那么淡淡的虚虚的假假的······皇太极知道多尔衮曾经痴恋纠缠过她。可是,他查证到的消息,不是说她不屑于理睬多尔衮吗?为什么?为什么?主子如此,她的奴婢亦是如此,他就不信,他就征服不了这两个小女人?
皇太极第二天晚上来了福苑,和小公主逗乐一会儿后,就与布木布泰歇息了。一切好像云开雾散,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苏茉儿沉甸甸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苏茉儿并不知道皇太极对她的宽容里,有真挚的情分,有欣赏的庇护,有不忍心强迫的男性骄傲,还有欲擒故纵的手段。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这一天,听说皇太极正为抓获的明朝的一员大将洪承畴,而暴跳如雷,大发雷霆之怒。
原来,这洪承畴宁死不降,已经绝食几日了。偏是皇太极爱才惜才,不舍得洪承畴枉送了性命。派了各种各样的说客游说洪承畴。但是,终不得结果。眼看着洪承畴奄奄一息,再不进食,就真的生命垂危了。
苏茉儿也是和崇政殿的几个奉茶侍女在一起探讨绣艺时,听得雅芝颇为烦恼的担忧着说了两句。
苏茉儿有些不屑,很是随意的说道:“我就有办法,撬开洪承畴的嘴,让他乖乖的吃东西。
雅芝摇头:“你不知道,那个洪承畴也算是铁血男儿,铮铮傲骨誓死不降,大汗派了几拨人了,都是无功而返。你这个小丫头,难不成还有什么奇招妙计?””
“哼,以柔克刚,找到他的软肋出奇制胜呗!”苏茉儿看似信口开河,却也是一语中的。
“苏茉儿,你真的有本事劝降了洪承畴?”雅芝有些半信半疑。
苏茉儿抿抿嘴,笑的可爱又天真:“是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死穴,找到他的死穴不就得了。”
苏茉儿就这么和雅芝们说说笑笑的闲谈着,却不知,她的一番言论。被经过的皇太极听了个清清楚楚。
晚上,苏茉儿不当值。正在自己的房间练字。突然,听到盈盈喊道“苏茉儿姐姐,主子唤你过去。”
苏茉儿不知何事,开门迎出来,随口问道:“主子找我什么事?”
盈盈一脸神秘的悄悄说道:“好像是大汗找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叫你去做。”
苏茉儿抓抓头,有些疑惑不解,大汗叫她办事?会是什么事?
带着疑问,苏茉儿来到主子的寝殿。俨然看到大汗正等在那儿。
苏茉儿参拜施礼后,就听得皇太极说道:“苏茉儿,今儿本汗听到你说,你有本领降服了洪承畴?是真的吗?你可有把握?”
苏茉儿身子一颤,自己和雅芝她们之间的戏谑之话语,怎么传到大汗耳朵里了,这不是作死吗?她不过是随口胡说的戏言罢了,哪里就能当真?
“奴婢只是闲谈说笑而已,奴婢也没有把握,请大汗切莫听别人误传。”
“没人误传,是本汗亲耳听到你说的,怎么,现在又食言了?”皇太极莫名的就想激激苏茉儿,看她是个什么态度。
苏茉儿停顿了好一会,缓缓抬起头,迎着皇太极的目光,很勇敢的说道:“奴婢不食言,奴婢是说过可以撬开洪承畴的嘴巴,叫他吃东西,但是,奴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奴婢毕竟没有见过洪承畴。”
“见洪承畴没问题,本汗现在就领你去见见他。”皇太极似乎很急很迫切。
“不可,大汗若是有信心叫奴婢一试,请大汗为奴婢准备几样东西,然后奴婢再去见他。”苏茉儿知道大汗心之所急,毕竟洪承畴已经绝食快七日了,七日不食,已是人生命的极限。
“需要什么,你且说来,本汗无不照办。”皇太极为了劝降洪承畴,当真是用尽了办法,如今,只能是尽力一试了。
“一套茶具,要白瓷制作的盖碗茶具。一套烧茶的火炉,三斤装的山泉水,二两极品安溪铁观音茶,然后,再要一盅千年人参熬制的汤。”苏茉儿毫不含糊的说出所需。
“好,没问题,本汗现在就令人配备你要的东西,你随本汗一起,现在就去关押洪承畴的院落。先观察了解一下他。如何?”皇太极并不细问苏茉儿所需东西的用处。非常果断的予以配合。如今,洪承畴的身体情况真的很紧急,时不我待,有一线的希望,他都想试试。
苏茉儿颔首,她可以拒绝吗?
布木布泰坐在旁边,一直不言不语的听着皇太极和苏茉儿的对话。看到二人欲离去,才说了一句话:“苏茉儿,你尽力而为,但也不要勉强了自己。”
“放心,苏茉儿若是真的帮助本汗降服了洪承畴,本汗定会重重厚赏她。纵然无功而返,本汗也不会责难她。”皇太极很是大度的宽慰着二人。
关押洪承畴的院落很雅静,三间正房,两间侧房。正房的东厢房关着洪承畴,正间有人全天看护。西厢房算是客房。
皇太极带着苏茉儿直接来到西厢房。原是准备先观察一下洪承畴的计划,在得知洪承畴刚刚砸碎了送进去的饭碗时,彻底告吹。
苏茉儿很果断的摇头拒绝道:“不用观察他了,把我需要的东西尽快拿来。我全力一试,成与不成,皆在天意。”
等待的感觉总是很寂寥。苏茉儿的心,此刻是忐忑不安的。看到黄太极这么重视洪承畴,苏茉儿无形中更觉得压力很大,心情也沉重起来。
而皇太极观察着苏茉儿,心情也是纠结、复杂的。皇太极曾经收买了洪承畴身边的近侍小厮,打听洪承畴喜爱什么,想着投其所好以此劝降他。竟得知洪承畴对女色甚为钟爱。然而,皇太极准备了几个美貌的女伶来魅惑洪承畴,却被他打骂撵出房间,说什么“君子爱色,取之所仪”。如今看着苏茉儿娇艳而清丽的姿容,素雅而平凡的装束以及无畏无惧的淡定······当真别有一种宁静致远的高洁超脱之感觉。这丫头,这般的出类拔萃,真的很难说,会不会叫洪承畴动了春心?说不定苏茉儿还真的能做到出其不意的降服了洪承畴!
皇太极思虑着,憧憬着,也后知后觉的担忧着。
而苏茉儿此刻正在回忆着,她曾经阅览过一本明朝名人杂记,上面就记录了洪承畴的嗜好,内容多是描述洪承畴对他们家乡安溪秋茶铁观音的无上推崇和眷爱。苏茉儿觉得,一个爱茶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都不会不尊茶道的,也不会摈弃茶的诱惑的。
苏茉儿正在思量着一会儿见到洪承畴后,她该怎么面对他的诘难时,看到来了两个侍女,把她索要的东西,一一的都摆在了桌子上。
苏茉儿看到那盅人参茶,眉眼露出一抹笑意。她整理了一下茶具,一套烧水用具,二两安溪铁观音,一壶山泉水。苏茉儿仅仅拿了两个杯盏,一个茶壶,一个公道杯。
苏茉儿把这一系列东西,放置在托盘里,向皇太极展示了一个自信的笑颜后,毅然而决然的走进了东厢房。
苏茉儿推门进去时,洪承畴侧卧于床榻上,背对于苏茉儿,对于身后的一应动静,彻底的置之不理。
苏茉儿并不理睬洪承畴,洪承畴也无视推门进来的是何许人。苏茉儿自顾自的放下茶盘,先取出火炉,点燃,烧山泉水。然后,摆开了茶具。把铁观音捏了一撮置于盖碗壶中,然后,把两个白瓷茶杯,一一的放在自己的面前。
然后,苏茉儿轻声的哼起了小曲,她那旁若无人的态度,顿时,惹恼了侧睡着的洪承畴。
洪承畴一咕噜的翻身起来,眼光只在苏茉儿妙龄的身躯上横扫了一眼,就粗暴的吼道:“滚,别来打扰我。”
“你觉得我打扰了你,我却觉得你打扰了我,究竟是我们谁打扰了谁呢?”苏茉儿手执茶杯,一脸的悠然自得。
“这是我的居所,自然是你打扰了我!”洪承畴不客气的说道。
“你的居所?这可是我们后金的都城所在,莫不是你已经承认了属于我们后金的一员?”苏茉儿针锋相对的讽刺道。
“你,你强词夺理,我被你们拘押于此,已是凤烛残躯,难道最后的一点安静都不愿给我保留?”洪承畴许是饿了几日的缘故,纵使豪放之语,也说得有气无力。
“非也,非也,我只是敬你豪情,慕你壮烈,想着你既绝食,肯定也是绝饮,特地备了你最钟爱的家乡安溪铁观音,煮一壶清香,缭绕于一室,也算慰藉一下你的英雄气概。”苏茉儿很是优雅的说道。
洪承畴转过了头,认真的看了看苏茉儿,视线跟着转移到一桌的茶具上。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苏茉儿随着山泉水煮沸后,倒入到白瓷盖碗中,已放入的铁观音茶香,在沸水中弥漫出一丝丝一缕缕的茶香。那茶香瞬时萦绕贯穿了整个房间,一室的安然静好,人的心境,不由得舒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