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确不是该吵架的时候，雪莉的尴尬，赛琳娜的眼神，索兰的会意，两人迅速安静了下来。但离去是不可能的，赛琳娜轻哼一声，迈着轻盈的步伐上前，走到沃克家门前道：“既然已经把我吸引过来了，是不是也该介绍一下，你们在搞什么鬼？”

    雪莉的太阳穴鼓动着，是僵尸又如何，这个女人实在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警方办案，哪有随意向外人泄露情报的道理。但此时，话语权却完全不在自己手上，一切全看索兰打算怎么处理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索兰背靠上门框，吐出口气道：“你把资料交给我了，任务是调查神选者咖啡可能存在的不明添加剂，对吧？这些编外的工作，都是要有正经活做掩饰的，所以我就做了个走访家属的主意。不过嘛……喏，你瞧。”

    无需任何废话，只要朝屋内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即可。洞开的大门，布满脚印的玄关，乃至是从破碎窗户能望到的凌乱客厅，这可不是末日后时代，邻里们能把它糟蹋成这样，可想屋主究竟是多么引人愤恨。赛琳娜昂着脖颈，轻哼一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些，动作轻盈地走进了房间。

    索兰摇头，咋舌，拍拍雪莉的肩膀，示意其和自己一起进屋。

    满地的碎玻璃碴自然引人瞩目，但半开放式厨房那里，打开着的冰箱门才是重中之重。见到如此多的神选者咖啡罐，赛琳娜轻噫一声，猫一般地绕过案台钻入后厨。

    “这可不会是巧合吧？”她抄起一罐，在手中掂量着：“奥莱尔-沃克，这个食人魔在全国的报纸上都刊载了。啊啦……当我在调查某咖啡造成引用者狂暴症时，正好有一对半转化的行尸夫妇嗜爱它，还夸张到存了一冰箱的程度……你们检查过其他储物柜了？”

    索兰朝楼体那里示意，雪莉沉默点头，迅速去找储物间了。

    “警方在搜查牛肉坊的时候，也有同样的发现。”他说道：“沃克在肉坊后厨的个人冰箱里，存满了神选者咖啡。现在再出现这种情况，我更有理由锁定嫌疑了，不是雀巢，不是麦斯威尔，更不是西雅图的老牌子星巴克，一家只有区区三年历史的新品牌，哪至于？”

    “嗯，而且你还向我交代了，华盛顿大学的那帮孩子，还有……”

    赛琳娜在冰箱前下蹲，单手支着膝盖撑着下巴，撩起三七分的乌黑短发，像鉴赏艺术品般打量它们：“真是太让人兴奋了，咖啡因算得了什么，这家公司用的神秘添加剂才是宝贝啊。能让普通人变得狂躁，能让两个不完全体行尸酷爱，如果稍微把配方再控制一下，岂不就是最有趣的新型兴奋剂了？赚大钱啊……”

    “但如果它的后遗症，是强行把人变成类似与行尸的怪物，那还是免了吧。”索兰咋舌，听着雪莉找钥匙开储物间的声音，他摇头道：“虽然就算闯祸了，背锅的也会是那家公司，那些仿行尸也未必就是真行尸甚至僵尸，但咱们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话音落下，未等赛琳娜再做回复，雪莉已经把储物间打开了。她现在的感觉很不好，那对离婚夫妇或是前任情侣，他们的聊天内容可完全没避开自己——都是些惊天秘闻，她今晚又别想睡觉了。

    进而，站在楼梯的侧面，看着储物间里的一摞摞纸箱，她的感觉更加糟糕了。

    “全都是神选者！”雪莉喊道：“五箱，不对，这是有七箱的量了，八十多罐了！”

    索兰闻声，立刻快冲了过去。的确如此，而且储物间的面积不大，是以更显得那些箱子占据的空间之满。一套套纸箱，和超市里的包装一模一样，并摞成多层摆放着。

    不过，虽然纸箱都被拆开了，咖啡却一个不少，依然满满当当，沃克夫妇好像只是把包装拆开了。

    “好吧，情理上讲，我们倒是可以把它们笑纳。”看着这么多的咖啡罐，索兰摇头苦笑：“普通人是狂躁也好，可能变成行尸也好，跟我可没关系。也许cdc的人类研究员们见了会如临大敌，但换个角度看，这份咖啡简直就是为我们准备的，你说是吧，赛琳？”

    “随意，这些工作都是你的了。”赛琳娜站得有些距离，环保双臂，维持着一层隐形的墙壁：“我这次来到西雅图，只是单纯为了防范行尸灾害罢了，一家咖啡公司兴奋剂的调查，只是给咱家宝贝准备的特别礼物而已……嗯，雪莉是吧？”

    “你……你有什么事吗？”

    雪莉下意识叫了一声，纵观全程，她已经在尽可能降低自身存在感了，但怎么这位神秘的女人，还是把注意力投过来了？

    索兰亦看向赛琳娜，今晚从她登场起，他就在盯着她对雪莉的态度。这会儿突然间转移聊天对象，凭他本能感觉，可不像是姐妹好的前奏。

    “嗯，一些需要避开亚当斯警官的，女人间的话题。”猫一般轻盈无声地，赛琳娜自索兰身边绕过，搭上雪莉肩头：“但相信我，孩子，这位男士的听力可好的很，为了避免他偷听，我们还是到屋外详谈吧。”

    说着，她便作势将雪莉向屋外拉去，的动作很轻盈，毫无强迫的意思。雪莉身子略微一顿，便也跟着向屋外走去了。她回首看了索兰一眼，又看向赛琳娜，略有些不知所措，但意图取向很明显。

    “搞什么鬼……”

    索兰嘀咕着，他可不认为赛琳娜会做什么好事，但偷听显然是不会得逞的。

    所以这会儿，给自己找点事做也好。

    看看这满载的咖啡罐，就这么扔在这里显然浪费，既然确定了赛琳娜的报告并未无中生有，那他显然有必要客串下搬运工了。

    嘴里啧啧着，他撸起袖子。

    与此同时，沃克家宅门外。

    绿意盎然的草坪上，迎着迷人的夜空，赛琳娜舒适地舒展双臂，轻吟道：“今晚的空气很不错啊，雪莉，你觉得呢？”

    雪莉浑身不自在地揣着衣兜，如此动作到并非因为深夜微寒。路边的驻车，一辆军绿的丰田霸道，一辆磨砂黑的兰博基尼蝙蝠，后者高谭市的车牌。简直如探照灯般醒目。而她站在赛琳娜身旁，更沮丧地意识到，对方脚踏平底靴，竟还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

    她轻轻一咳，说道：“奎因女士，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请讲吧。”

    “嗯，直接上正题，这是我喜欢的风格。”

    赛琳娜缓缓点头道：“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雪莉-哈伯，你是不是对索兰有好感？”

    尚无口头作答，雪莉的脸蛋腾的变红了，她无声地蠕动了一下嘴唇，紧接着，甚至意识到自己脸红了。只一瞬间，嘴里嗯嗯啊啊着，她面部的红晕，甚至扩散到了耳根附近！

    “这个……这个……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啊！那个……呃……奎因女士，我今年才刚二十岁而已，你不会把我当成情敌了吧？不过那个……似乎亚当斯警官他……”

    “他现在的确有个交往中的女朋友，这个我知道。”

    赛琳娜低头看着雪莉，红唇抹着浓重的唇膏，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她抬手拂过雪莉鬓角的金发，手指尖恰好刮过对方红嫩细润的肌肤，然后说道：“所以我接下来的问题是……”

    她略作思索，然后笑得愈发诡异起来。

    “你打不打算和那个大学三年级的小女生，竞争一下呢？”

    话音落下，看到雪莉的眼珠顿时瞪得溜圆，她欢畅地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