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惊闻
弱水绝崖两岸,将士在处理战场,抬走死去的将士,为受伤的将士包扎伤口,空气被雨水洗过,到处积着染红的血水,空气里的杀戮之气依旧浓烈。
夕阳残霞,山岚染血,风吹来的时候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陌封站在边上看着,心里不是滋味,旌旗打开,便是白骨累累,战争永远都是那么残忍,世上再无人性,唯有杀戮。
这也是他一向不喜欢战争的缘故,家国离散,白骨荒野,让人看着,心底怎么才能好受!
“陌先生!”苏末絮、江瑾行走了过来,他们都知道这位看起来很幼齿,很小很虚弱的孩子是位预知过去未来的相天师,虽然他只有十七岁,但当得大家都称他一声先生。
东辰凡身边的几个人一向都很尊重这位小先生,说话也客客气气的。
陌封抬眼看向远方,闻言愣了一下回神,转头微笑看着眼前两人,他慢慢地开口:“抱歉,陌封在想一些事情,怠慢两位将军了。”
“没事,我们也是见了陌先生在这里过来打声招呼,倒是打扰先生了。”江瑾行微笑,苏末絮也附和着。
陌封摇头一笑,抬头看着天空:“今日我悟出一个道理,旌旗打开便是白骨累累,看着这么多生命在我面前消失,才发现自己多么渺小,一切的发生,想阻止也阻不住......”
“陌先生!”两人皆一惊,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心中总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好像,好像他要离开他们似的。
“我想我还小,或许真的只是个孩子,或许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想四处去看看,去我以前想去却去不了的地方......”他叹息一声,却又几分释然,“如今东辰四海平定,你们很厉害,东辰有你们,一切都会安然的。”
这是说他要离开了?!离开这些他们曾经一起作战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末絮有几分不忍:“先生还是留下吧,我们还需要你,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几个也可以陪先生到处走走啊......”
“不了。”他摇摇头,脸上有些笑意,“我不知道自己会去到哪里,去了还能不能回来,如果你们有机会看到.....”
唉,感觉好苍凉啊!
远处的骑兵策马而来,淹没了他的声音,骑兵高喊:
“太子有令,众将士在南岸扎营,不得妄动——”
“太子有令,众将士在南岸扎营,不得妄动——”
声音回荡在天河绝崖两岸,众将士跪地领命,高呼千岁。
“我都不知道他打这场仗的意义何在?!”陌封摇头叹息,“许是,也只有她回来能劝得了他了。”
“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她在的话,太子一定会很高兴吧?”苏末絮笑着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江瑾行摇头,笑得魅惑万分:“或许我们连仗都不用打了,直接回东辰算了。”
苏末絮瞪着江瑾行:“如果这样岂不是很无聊?”
“哈!京都的花月楼恭候苏将军大驾!”江瑾行笑着打哈哈,苏末絮女扮男装调戏花月楼的老板花月落的事人尽皆知。
苏末絮磨牙,一把拉过江瑾行,怒气冲冲地说:“来!我们打一场!”
“来就来,谁怕谁啊?”
夕阳日暮,冷风从山间吹来,地面已经的积水已经干些,干枯的血迹留在地面变得有些黑褐,杀戮之气还没完全消散,呜咽之声还在回荡......
......
“你是说,东辰凡要攻打南朝?!他莫非是疯了是不是?!”
洛纯伸手捂住胸口,不停地喘气,东辰凡是不是疯了,好好的攻打什么南朝,生灵涂炭不说,可是对他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好处?!
南朝与东辰的区域不同,甚至连风俗都不一样,而且分界之地占据天然险地,就算是他将这南朝打下来,也是一块难以处置的地方,想要南朝,除非放弃东辰,若是身在东辰,那么他就管不到南朝的地方。
相距实在太远了。
“沈初将军率领兵马已经过了弱水,在南朝东岸扎营。”霜非晚面无表情,可是眼底却有着一些担忧,这一仗真的打起来,估计得生灵涂炭。
太子爷好任性!
简直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随行的有瑾行将军和苏将军。”其他的将军都是以姓称将军的,但是唯有这瑾行公子是瑾行将军,因为他很不喜欢别人喊他‘将将军’,一贯用瑾行将军代称,说起来也是一桩趣事。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是东辰凡站在她的面前,她这会儿一定捏死他!
瞧瞧,这都是干的什么事情!!!
“要不,非晚去问一问?!”霜非晚犹豫这开口,这位太子爷的心思难测,便是亲口问他也未必能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更是荒谬了不知道几千里。
“不必了,问什么问,有本事他可以什么都不说。”洛纯磨牙,慢慢地平复自己的心情,“就让他打玩吧,我倒是想要看看,他究竟要做成什么样子!”
“有本事他这一辈子都不要来见我!”
洛纯是真的生气了,就算是她与云翌的恩怨,她也没想过用这天下苍生去报复什么,可是这东辰凡无缘无故的,打什么南朝!
打了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霜非晚动了动嘴唇,这一次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要她说什么?!说那位太子爷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还是说这个事情根本就不关她家主子的事,旁人的事情,管那么多做什么!
洛纯转头就回了屋子,准备睡觉,可是这夜里反反覆覆了大半夜也睡不着,心口像是憋了一口火气无从发(和谐)泄,她起来拿了一把剑,然后在院子里舞剑,早上霜非晚回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花花木木都被凌虐了一次一样,顿时目瞪口呆。
她家主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脾气了!
估计着也只有那位太子才能将她惹出这么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