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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第13部分阅读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 作者:肉书屋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第13部分阅读

    不跟你算,可你却想攻打绝谷?你可知你那当侍卫的亲爹就是南宫向天失踪多年的弟弟!南宫离就是你的堂兄!我南宫云影就是你侄儿!”

    阿九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的将杯里的水泼到他脸上,“独孤洺河无意中得知你的身世,你命人逼疯他,将他囚入禁宫,又假意命他出使荆国,半路派人劫杀,却被我所救。你与西林帝合谋,攻打乾国,又被我破坏。你恨我入骨,明知南宫一族只剩我一人,你最终痛下杀手!独孤洺野,你野心不小啊!”

    独孤洺野此时已是神情狂乱,双目赤红,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本就不是天皇贵胄,他根本就是个野种,当有人把这一切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心给自己堆垒的壁堡坍塌了,他拭兄杀弟、他篡权夺位,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血腥的梦,那个操控梦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权利就是一切?你已经被权利灼烧的热血沸腾,在你眼里除了权利其他什么都可以不用在乎是吗?好!那我告诉你,我给你权利,但是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成为权利的傀儡!”阿九冰冷的声音就像刀一样刺穿他的心脏。

    他使劲的摇着头,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双手,鲜血一点点阴湿了他的袖管,“不!不……”

    “事到如今,已由不得你说不!独孤洺野,你要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做个贤明的君主,受后人景仰,你的大名会流芳百世,要是你不听话?你的下场不会比乔源天好到哪里去!”阿九一抹眼神如剑戢,好似要直接刺入他的灵魂深处。

    要是注定我这一生要在黑暗中生存的话,那么,跟着这个从地狱跑出来的魔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吧,这是独孤洺野心里冒出的唯一一个念头!

    他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螳螂捕蝉

    白云山灵涧洞外跪着一个白衣如雪,面容清泠的男子,乌黑的发端上落着几朵梨花瓣,身旁不时还有野兔、松树跳来跳去。男子一动不动跪在这里三天了,好像雕塑一般,周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回去吧!”洞内传来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不时夹杂着压抑的咳喘。

    “不!师父,求您了!”温柔似水的男子一脸哀伤,瞳眸中还带着淡淡血丝。

    “没有用的,为师不能答应你!”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奈的叹息。

    男子蓦然一愣,眼神黯淡了下来,“弟子……愿长跪不起!”

    从今后,只剩他一人在寂寞中相思,在相思中寂寞,他跪在那里保持着仿佛亘古不变的姿势,在黎明前的拂晓中似与黑暗融为一体,无声无息。冰冷一点一丝的从膝盖渗到骨子里。

    一个满鬓苍白的老人迈着蹒跚的步伐,拄着一支木拐从洞内走出,长年的肺疾缠身,他已不适应外界寒冷的空气,还未到洞口就咳呛起来。

    老人望着他心爱的徒儿,苍老的双眸逐渐黯淡,“痴儿!她不会记得你!你爱她没有错,可是你爱错了人,你能舍弃你的责任吗?你能舍弃你的国家吗?她不是你的仇人,但远比仇人更可怕,孩子!你忘了她吧!”

    男子拼命摇头,挣扎着抓住老人没有任何温度的手,“师父,徒儿不能!她已经忘了我,我要是再忘记她,我们就永远没有了可能!”宁可痛苦,也要独守那近乎绝望的爱……

    老人心底没来由的一颤……终是不忍啊,他最得意的弟子,他最亲的侄孙儿,情之一字,伤的是心呐!皇兄,我有负你的重托啊……

    “师父……”男子苦苦哀求,“徒儿若是连她都忘记了,那徒儿此生还有什么希望呢……她忘了我,没有关系,能远远看着她,也是好的……”

    老人长长的叹息,他这徒儿,是世上最固执的人,“你可知你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徒儿知道,徒儿……不悔!”旭日从东方升起,将第一束晨曦投到跪立的男子身上,为他僵直的身躯染上了一层金色。

    “痴儿啊,你去吧,永远都不能再回白云山,去吧……去吧……”老人眼中带着浓浓的忧愁,“记住,永远都不能再回来,即使……唉!去吧……”老人摆摆手,佝偻的身体更加弯曲。

    男子眼角带出晶莹的泪花,声音有些哽咽,却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徒儿明白……谢师父成全,师父保重,徒儿去了。”冲着老人站立的地方,重重的叩首,艰难的站起身,慢慢移步远去,看着师父不舍的目光,眼泪不由自主沾湿面颊……

    “明日再换一副药,你的眼睛就可以复明了,只是中毒,没有伤到眼球,但注意,十日之内眼睛不能碰到水。”阿九将银针从冥夜脸上取下,仔细观察半晌说道。

    “谢九少。”冥夜摸索着就要站起来。

    阿九扶住他,“行了,没那么多规矩,你就在我房间休息,我找鬼影他们有事商量。”随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云翳就从房梁上跃下,“九少!慕容风铎传话,请您务必去一趟荆国皇宫,有要事相询。”阿九点点头,脚步未停,继续向议事厅走去,云翳紧随其后。

    鬼影众人已等待多时,阿九走到正厅上座,扫了一眼四周,正待坐下,却看到修罗,有些讶异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修罗抬头看了看阿九,一脸郁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属下……属下被贬职了,现已不在京中任职,被连降三品,现任铜川巡抚。”

    “贬职?”阿九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端起茶盏,轻轻用茶盖刮着盏沿,忽然开口问道,“这次一共调贬多少官员?文职多少?武将多少?”

    修罗惊讶的看着阿九,心道,九少怎么知道这次被贬的不止他一个?眨眨眼睛,想了想回禀道:“此次一十八名六品以上官员被降贬,分派各地,文职一十六人,武将二人,上调二十三名官员,均是临水四大家族成员。

    阿九玉指轻叩杯沿,脸上绽开个如花笑颜,“这慕容风铎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修罗,你这次是明贬暗升啊!”

    “明贬暗升?”修罗抓抓脑袋,一脸的疑问。坐在他右边的雾隐淡淡露出一个笑容,接口说道,“这荆国皇帝要着手对付士族了啊。”场中其余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修罗贬职和皇帝对付士族有什么关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得其解。

    阿九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许多,声音很柔和,“不错,这荆国皇帝要动手了!修罗,你想想,自此你当兵部尚书以来,手中可有实权?”

    修罗摇摇头,又点点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慕容皇族一直都是荆国兵权的执掌者,慕容宇炎掌全国兵马,慕容六将分管各地驻军,兵部尚书乃一职虚衔,莫非……?我明白了……”修罗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阿九不急着去接他的话,反而转头问向一旁的雾隐,“你要是慕容风铎,你会怎么做?”

    雾隐直刺刺的看着坐在上座的阿九的眼睛,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在旁人眼里看来会有些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感觉,“分散权利,各个击破,荆国实权一直被四大家族所掌控,任何一族都有着翻云覆雨的能力,而荆国能走到今天还有慕容皇族的存在,完全是四大家族相互倾轧,制衡的结果,既然不能集中权利,那就反其道而行之,把四大家族看不上眼的,但又有点实权的官位分派给慕容风铎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有士族背景的官员,而将名声响亮,却无丝毫实权的官衔分派给四大家族,既稳定了士族的心,得到一小部分权利,又可以将所有四大家族的人集合在一起,看他们相互倾轧,内斗,而慕容风铎只需要时不时出来打打圆场,坐收渔翁之利,偶尔在他们互斗的间隙,插上那么一两个小人物,久而久之,一口一口蚕食,一步一步分化,时间虽长,但却是个釜底抽薪的好计。这招温水煮泥鳅的法子真是妙招,等泥鳅发现自己在锅里的时候,水已经烧开了,泥鳅也动不了了,四大家族自以为掌握了整个京畿政要,可他们却忘记了,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兵权还在皇族手中,各地的官员都成了他慕容风铎一人的心腹,一个临水又能如何,最后一步就可以竭泽而鱼了!”

    “精彩!精彩!非常精彩!”阿九轻轻的拍了拍掌,毫不掩饰的赞赏目光看着雾隐,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需要她时刻提点的那个懵懂、冲动的少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睿智的男人。

    众人也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神采飞扬的俊秀少年,雾隐的眼光在穿透重重黑幕后直指核心,他已经无限接近了那个坐在上座的被他们视为神一样的首领,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九少从一开始就无比器重这个少年,他确实有这个本钱,“才华横溢”这样的溢美之词在这个少年面前也会显得苍白无力。

    雾隐完全不知道他的这一席话带给众人的震撼和众人心里那些话,实际上,他想要的不过是阿九的目光能多注视他一会而已……

    临水荆国皇宫

    四对手臂般的红烛烧得是劈啪作响,一个身披紫貂皮袄的慕容风铎正端坐在一张巨大方桌前,借着烛光翻看着本黄皮书册,身旁左边站着个白皮嫩肉的小太监,右边则是名神情沉冷的侍卫。

    此时已经是亥时,外面陡然是风声大作,跟着就是电闪雷鸣,瓢泼般的大雨铺天盖地地从天而降,一道一道有若游龙的紫电划过天空,映得天空时而亮如白昼,时而又昏暗漆黑。

    慕容风铎抬头看了看天,心里有些焦急,她不会来了吧,心里隐隐有些失望。正待叫人准备热水沐浴休息时,正殿的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了。

    “什么人?”一旁的侍卫惊呼出声。

    门口站着一个白衣身影,绝色的容颜却带着冷酷的气息。

    慕容风铎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心底划过一丝惊喜。“没事,你们下去吧,朕今晚不用人伺候了。”

    慕容风铎仔细的打量着她,她似乎毫无所觉的站在那里,那眼微弯了一下,流露出了一抹似笑而非笑的神态,便是绝色。“看够了吗?”冷冷的话语拉回他游离许久的思绪。

    “咳,朕……哦不,我……找你有事商量。”慕容风铎有些尴尬的垂下了眼眸。

    “你想要稳定士族,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你是皇帝,有这个优势可以三宫六院,当然是好好利用一下了,虽然只是缓兵之计,但对你来说,没任何损失不是吗?”阿九当下也懒得废话,直接说明来意。

    慕容风铎平静的看着眼阿九,叹了一口气,“在你面前,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了秘密,然而把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明白。对一个人来说,未必是种幸福。当所有人都在混沌中摸索的时候,清醒的那个人,也就是最痛苦的那个人,站的太高了,当你茫然四顾却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时,也是会寂寞的!”

    “哦?你很了解我嘛!但是忘了告诉你一句话。”阿九冷冷的笑挂在脸上,看上去有种妖冶邪恶的美,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显得格外野性。

    “什么话?”慕容风铎嘶哑的嗓音好像呻吟。

    “嘴快的人多半短命!”她低徊优雅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却是有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慕容风铎淡笑不语。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桌面,沉思一会,开口说道,“可是我不想娶呢?我对着那些曲意奉迎的女人,我感觉到恶心,还要摆出一副恩爱的模样欺人骗己。”

    “有得必有失,这世界很公平不是吗?”阿九墨色的眼渐渐升起了一道疏离冷淡的屏障,唇际勾出一抹冷笑。

    “所以我才找你商量啊。”慕容风铎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缓缓地送至唇边品尝着,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气,话音里带着一丝委屈的语音。

    “你是皇帝,若是什么事情都要我来拿主意,我不介意放弃你!”阿九平淡的语气里带着尖锐的警告。“既然你都能想出这样对付士族的好办法,那我相信你有更具体的计划,说罢,找我来究竟什么事?”

    慕容风铎撇撇嘴,“为什么我总感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我就是前面那只螳螂,而你,就是那黄雀。”

    “哦?我要是告诉你,我不是黄雀,而是黄雀身后那只狐狸,你该当如何?”

    慕容风铎只觉得有条冰凉的蛇悄悄爬上了背脊,不寒而栗。

    初见萧云瑞

    慕容风铎站起身来,慢慢靠近阿九,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一时间有些恍惚,果然是女子啊,没有喉结,双手细嫩如春葱,男子的手再美也不会是这样柔美。

    “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只要能将他收入麾下,我相信以后你会事半功倍。”阿九许久才放下茶盏,方才开口道。

    “何人这样值得南宫九少看重?”慕容风铎有些讶异,她看得上的人想必是不俗。

    “渠源县令,妙算书生欧阳启。”

    “他?”慕容风铎皱皱眉,极是为难道,“他曾是先皇的幕僚,为人刚正,倔强,后被我三哥纳入旗下,一直忠心耿耿,他一向不屑于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要将此人揽入麾下,更是难上加难啊。”语气无奈又带着淡淡的责怪之意,若不是阿九放走了他的三哥慕容风狄,他现在也不至于骑虎难下。

    “忠诚?”阿九冷冷的笑声在夜晚的大殿里显得无比森凉。“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忠诚,忠心不过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年少者得居高位,无论与公于私都应该谨慎,谨慎可以让人不犯错,又不能过于谨慎,寻常人谨慎是福,权重者谨慎可能召祸,重权需以铁腕相镇,高位者更需冷血无情,这世间,无论大国还是小民,无不是欺软怕硬,敬强鄙弱之辈,蜜蜂虽小,它敢蛰人,熊虎不敢欺之,鹰鹫不敢辱之,家猪虽大,却空有一身肥肉,满嘴利牙,却只会拱地,到最后沦为猫狗之食,这就是万世不变的真理。你是皇帝,我不希望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还要我来教你怎么做!”说到后面,阿九漆黑如镜的眸中似是染上了浓影,占了几分血气与杀气,让人心下凛凛。阿九用手指着慕容风铎,一点也没有对着皇帝的恭敬,就好比平日里教训手下,慕容风铎却丝毫不在意,修长的双目似亮起一道电光。能听南宫云影讲为君之道,天下恐怕没几个人有这福气。听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现在做事,需多一份谨慎,但更需要多几分杀伐凶恶之气,谨慎召祸,凶杀避祸,谁会责怪老虎太凶?要做男人,就入不了佛土,要做皇帝,就势必失去很多东西,亲情,爱情,都与你绝缘。”慕容风铎在旁边认真的听着,没敢插嘴,一颗心却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你有些过于迂腐,对付文人,利之、诱之,胁迫之,不识实务者杀之,文人造反,口诛笔伐而已,对付武将,使其逸,时间一长,总会抓到把柄。你心机足够,但缺少铁血手腕,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军队只能对外,切不可对内,这是上位者的原则,也是最后的底线,用自己国家的军队对付自己的百姓,这不是手段,这是自掘坟墓。”

    慕容风铎眉毛跳了一下,眼眸深深凝视着阿九,脸上一副沉思的表情,“你若是男子,想要这天下,几乎唾手可得。可你又是个女子,我一直猜不透你到底想要什么?”阿九微笑地迎上他的目光,眉间那一抹云淡风轻,婉转流波。“只不过这世上总有些东西需要改变,我想要的不过就这么简单。”阿九心中还有个声音在呐喊,权利,要的不过就是权利,反掌之间,翻云覆雨的权利。野心和贪婪是所有人的天性,当这样的天性在一个适当的环境中被引诱出来的时候,如果没有凌驾于它们之上的能力,那无疑就是一场悲剧和灾祸,古往今来,多少人倒在这个上面,她有这个能力,势必就要得到与之匹配的权利。有些话,也只会放在她自己心里。

    这样光芒四溢的女子,也只有她,才配与帝王齐肩而立吧,慕容风铎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身体内流动的血液似乎都灼热了起来。温香软玉,恭良之德,窈窕之姿,统统都不是她想要的,这世上也不过只有一个南宫云影。难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这个给你!”阿九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丢给慕容风铎,站起身向殿外走去,“以后没事就不要找我,记住,你才是皇帝!”

    “这是什么?”他一脸奇怪的急急问道。

    “治你余毒的药,我不想下次继续荼毒我的耳朵,你的声音真的很难听!”话音一落,人已消失。

    慕容风铎摩挲着掌中还带着温热幽香的药瓶,笑着摇摇头,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他心底升起……

    乾国皇宫

    这一夜格外寂静,天上的月亮将光芒洒成一地银白。

    萧云瑞批了很久的奏折,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继续拿起一本折子放在灯火下仔细研读,萧云瑞是个勤政的皇帝,乾国在他的治理下,经战乱荒僻数年的边城都有了很大起色。

    “皇上在找我吗?”一个清润的声音从角落转来。

    “谁?”正在批折的萧云瑞抬起头,虎目射出道道精光,心中却有些惊诧,屋里有外人,他却丝毫没有察觉,此人功力高深,若是刺客,怕是早已得手,念头一转,心知此人并无恶意。

    在角落里负手站立着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年,身材高挑,优雅自如,犹如沉渊持岳,周身气势凛然,看得出他已经尽力平和自己的杀气,但从那血腥之地带出来的杀戮之威是掩盖不了的。少年转过身来,脸上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余精致的下颌和粉嫩的唇。

    萧云瑞冷静的表情终于有些动容,“银……银面将军?南宫云影?”

    “草民参见皇上!”阿九生平第一次给人下跪叩首,跪的不是乾国皇帝,而是她的亲爹,尽管她从小就离开他,可父亲终究是父亲。

    “快快请起。”萧云瑞惊喜交加,手中的笔坠落桌上,连忙起身从书桌后绕出,伸手就扶地上的跪着的人,却被阿九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她不习惯被人触碰。

    萧云瑞也不甚在意,“久闻南宫将军骁勇善战,却未曾得见,朕还没来得及嘉奖你,你却丢下兵符,一走了之,可是怪朕怠慢了你不成?”欢喜之余,隐隐带着责备。

    “草民不敢,草民乃一介布衣,不善官场,不谋其政,只因国家有难,草民才走上战场,抵御外敌。”阿九语气平淡,恭敬但决不谦卑。

    萧云瑞脸上却带着一丝狐狸般的笑容,“既然你不善做官,你又为朕立了如此大的功劳,那朕封你个闲职。按俸领银可好?”

    “草民不敢,草民自幼受家训教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敢贪图享乐,草民自幼家贫,生于山野之中,自由惯了,皇上好意,草民心领,如今国家百废待兴,草民更应该自食其力,不为皇上增加负担……”

    萧云瑞心中不禁叹道,好一个南宫云影,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果然了得。“既是这样,倒是朕多事了,南宫将军为我乾国立下汗马功劳,朕总是要奖赏点什么,否则,传扬出去,外人会道朕怠慢功臣。“

    阿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思衬道,她这个父亲也不是善与之人,能当上皇帝的都不是草包,立了功不要奖赏的人,对皇帝来说是根刺,有欲望的好办,什么都不要的就是危险。无欲则刚,她也懂这个道理,既然这样,那……“那草民就不客气了,皇上,草民想要岐山。”

    “岐山?”萧云瑞皱着眉头想了想,“那是一片荒地啊?百里无人烟。你确定你要一块荒地?”萧云瑞有些惊讶过头,他弄不明白这个南宫云影要做什么,第一次听说有人不要封侯拜将,反而讨一块荒地的。

    “草民只要岐山。”阿九点点头,眼神清澈,完全不象在说笑。

    “好,既然你要岐山,朕就给你岐山,连带周围五百里荒地全部给你,朕还要封你为定州候。”萧云瑞大笔一挥,就准备下旨。

    “皇上且慢,草民只要岐山,不要爵位。”清润的声音一成不变的平淡,但话语中的坚定让萧云瑞有些纳闷。好像这爵位在他看来就是烫手的山芋,恨不得马上丢出去。

    其实他猜对了,在阿九看来,这定州候的爵位就是个麻烦,不旦意味着要经常跟各级地方官打交道,更意味着她今后就有了跟乾国皇室的牵扯,这是她目前还不能控制的局面,她不能让这个还不在她控制下的情况发生。

    至于岐山,她志在必得,只因岐山是他出生的地方……岐山的背后就是绝谷的浓雾森林。

    “可以,朕就给你岐山,不过朕要你答应朕一件事。”萧云瑞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皇上请讲。”阿九低垂眼眸,却在心里暗自盘算,如何应付眼前的麻烦,她隐隐知道他会要求什么。

    果不其然,萧云瑞一开口,阿九的眼皮就跳了一下,“朕想看看你这张脸。”

    阿九嘴角微微扬了扬,“这个……恕草民不能答应……”

    “哦?你想抗旨吗?”萧云瑞一愣,轻哼一声。

    “草民不敢,不过,皇上要是执意要看,就下旨吧……”阿九抬头,目光直视萧云瑞。

    萧云瑞有些尴尬,可也不能因为要看人家的脸就郑重其事的下到圣旨吧,不看吧,这……非常不甘心,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个南宫云影身份极其神秘,就好像从天而降的人。这人还真是软硬不吃,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朕会看到你的脸。

    “罢了,你去吧,明日早朝,朕会将下旨,划岐山以东五百里地给你。”萧云瑞摆摆手,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

    作者有话要说:今后的更新速度可能没这之前那么多了,目前的灵感状态不太好,但每天至少应该还是会有一章。大家可表放弃我啊!!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谢谢朋友们,我会继续努力的!!

    鬼面铃医

    春在枝头已十分。

    阿九并不喜欢这个季节,总觉得,这个季节太妖娆,弥漫的春意,化为丛丛簇簇的花海,毫无节制地盛绽在目光所及的每一处,沉淀在空气中的芳靡香气,是那样地恣意沁人,仿佛这样的春光永远挥霍不尽似的。

    微微仰起脸庞,双眸停伫在酒楼外熙攘往来的人群上。

    听着周围的人在谈论新鲜趣闻,品评国事,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掌柜上壶好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楼梯口响起,阿九下意识抬眼望去,一个青衣小书童从楼下噔噔噔跑上来,转眼看了看楼上,只剩下阿九前面一张空桌,他很奇怪,为啥这个位置这么好,还能看见外面的风景,却没人坐。他看到阿九,登时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他家公子是最美的人。不曾想,这个少年比他家公子还要美,一时间竟移不开眼。

    阿九皱皱眉,抬头望去,有些冷酷的目光吓得那双乌眸象小鹿一样惊慌失措,阿九顿时觉得不大好意思,人家还是个孩子。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小书童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怯怯的问道,“请问……请问这里有人坐吗?”阿九微微笑着摇摇头,小书童擦擦汗,他想他也许知道为啥没人坐这里了,这个美丽的公子实在太冰冷了,他周围的空气似乎比别的地方都要冷冽几分。

    “木衍,你还没找到桌子吗?”说话间,楼梯口又走上来一个人,春山如笑,眉目如画。只可惜用一张镂纹面具遮住了右边三分之一的脸部,空灵明秀,乌黑的中长发泄在肩头,只用一根银色丝带束起,颇有些灵仙气。

    “公子,这里。”小书童招呼着他坐下,倒上杯热茶,“公子,喝茶。”

    鬼面铃医杜轩格!他来乾国做什么?阿九手指轻叩着桌面,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轩格也看着对面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间,自然而然的屏住了呼吸。他以为只有美貌的女子,才有着令人为之倾倒的魅力。不曾想这美貌的男性,一样具备这种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销的倾城之魅。

    突然一声巨响,楼下传来惊叫声,摔砸声,不时还夹杂着打斗声,二楼的客人都惊惶的趴到窗边看向楼下,整个二楼只有两个人没有动,一个继续喝酒,一个继续品茶,似乎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掌柜的快步跑上楼来,一脸的汗珠,顾不得擦,忙走到阿九跟前,正要说什么,却见阿九啪的一声把酒杯捏成粉末,掌柜的当下腿都有些发软。

    阿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酒楼里兵刃撞击的声音仍然乒乒乓乓,随着一个碗被摔破的声音响起,整个屋子里都是‘锵锵’的拔剑声。

    “上!” 原来江湖殴斗,与战场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们挥舞着刀剑相互击杀,刀光剑影中,踢蹬垮桌,场面混乱。

    阿九就负手站立在楼梯口,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下面乱作一团的打斗,楼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兵刃相交之声,源源不断传入到她耳里。

    掌柜的在一旁战战兢兢,生怕惹了九少不高兴,可这突如其来的斗殴,他也无力阻止。这官府都不下手参与的事。

    阿九往人群中扫了一眼,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尾巴,他的身上有四处刀伤,一处还有未拔出的箭头,其中一个伤口还在血流不止,他武功大有长进,却实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体力不支,和他在一起的两个少年已经是筋疲力尽,举剑挥舞的动作明显迟缓。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耳中,众人被这声音震得心里一阵颤,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冰冷俊美的少年站在二楼楼梯半中央,那双眼睛似两汪寒潭、清幽、冰冷、淡定而深不见底,羽睫缓慢的舒展,却射出道道冰冷的光。

    阿九表情未变半分,小尾巴却已经看到她。“哇!”的一声哭着扑上来,把阿九抱了个满怀,她一时怔愣,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被他紧紧的抱着,眼泪鼻涕抹了她一身,阿九有点好笑的看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孩子,心底那点温暖被再次点燃,手轻抚他的脑袋,小尾巴把头缩在阿九的怀里,小声的啜泣着,阿九取出一帕方巾,抹着他哭花的小脸,声音轻柔的在他耳边低声斥道,“多大的孩子了,哭哭啼啼象什么样子?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回家?”小尾巴泪眼迷蒙的看着阿九,回家两字让他的泪汹涌而出,他早就没有家了,有的不过是一个栖身的山洞而已,从军营出来,就是为了找他,却惹了一大堆麻烦,有他的地方才叫家吧。

    “嗯,回家,跟我走吧……”阿九擦着他脸上的泪痕,心底却有丝诧异,跟我走吧……跟我走吧……这句话她似乎曾经说过,却不记得在哪里,对谁说过……

    阿九也不问他为何不在乾国军营,会流落江湖,被人追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不是多事的人,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这位小兄弟,这是我们旋门自家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一个声音高叫道。

    阿九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就拉着小尾巴往楼上走去,小尾巴拽拽她的衣袖,指指地上趴着的两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眨眨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她。

    阿九勾唇一笑,“你要救他们啊?”小尾巴点头如捣蒜,大大的眼睛一脸乞求的看着阿九。

    “好,那我就多管一回闲事。”阿九话一说完,众人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有些下降,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

    正在这时,从门外跑进来十来个大汉,冲着厅中的众人跑来,为首的汉子脸宽而阔,鼻高挺,一脸的络腮胡子,刚才还在叫嚷的人看到他都七嘴八舌的叫喊着,更有一人高呼,“大哥,这小子坏我们事情,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汉子急急捂住了嘴巴,汉子面上带着谦卑的表情,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不大自然,冲着阿九施礼道,“小弟不懂事,犯了您的驾,您息怒,我这就带他回去。”

    那人正要说话,却被汉子一个巴掌扇的嘴角都出了血,汉子呵斥道,“还不快走!”说完就拉着一群人出了酒楼,临走时还不忘把摔坏的桌椅钱给赔了,阿九冷笑一声,轻轻冲着身后的雾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去追。

    一群人走出门老远,汉子才一屁股坐到地下,抹着头上的汗珠,嘴里喃喃道,“吓死我了!没见过那么瘆人的目光。”那个被汉子打了的男子脸皱成苦瓜,“大哥,你打我做什么?那三个小子坏我们好事,不抓回去怎么跟门主交待?”

    汉子一巴掌又拍上了他的头,“还抓?你没看到那个白衣人吗?你真的不想要命了?”

    “那白衣人是谁啊?”周围人都竖起了耳朵。

    汉子摇摇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汉子嘴巴张了张,摆出三个口型,却没发出声。可周围一圈的人脸变得刷白……

    此时酒楼里面对着一片狼藉的阿九,看着前来捉拿闹事人员的官府衙役,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怎么无论什么时代,当差的总是在事情完了以后才出现呢?

    领头的衙役拿着掌柜给的孝敬银子,笑嘻嘻的带着人走了,领走还不忘说句客气话。什么事情都没做,照样有银子送上门。这世道就这个样子,无论任何时代,任何地点,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谁也改变不了,阿九对此也不置可否。

    杜轩格已经从楼上下来了,看着地上两个奄奄一息的少年,忍不住上前去搭搭脉,医者父母心啊,象阿九这样冷血的神医倒是不常见。

    “木衍,把金创药拿来。”他一边撕下自己内里的棉布,一边冲着身后的小书童说道。

    两个人在那里忙的不亦乐乎,阿九却静静的站在一旁看,小尾巴象八爪鱼一样巴在她身上就不肯下来,躲在暗处的雾隐和云翳恨得牙痒痒。

    阿九低声在小尾巴耳边说道,“你身上有伤,我给你把那箭头取了可好?”

    小尾巴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慌忙摇着头,“不!”

    “好,你就抱着吧,那我叫他给你取可好?”阿九抬手指了指杜轩格所在的方向。

    小尾巴点点头,复又摇摇头,弄得阿九哭笑不得,这个孩子现在怎么这么粘人。

    招呼掌柜过来,把那两个受重伤的少年抬到后面厢房,杜轩格自然是跟着一起去医治,他虽然心里奇怪为何那些人这么怕这个冷酷的少年,这掌柜的为什么又要听他的,看上去他不过十七八岁,莫非是这酒楼的老板或是少主人也说不定。

    擦了擦额上的汗,好不容易把两个少年身上的伤口都包好了,墙角处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麻烦你帮我取一下他身上的箭头。”声音虽然冷,却带着淡淡的谢意。

    杜轩格带着春雪消融般的笑容冲着点点头,“可以。”说完就走近阿九,阿九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杜轩格一愣,阿九忙道,“哦,抱歉,我忘记了,他还巴在我身上。”

    杜轩格有些好笑,这个少年还真是跟他那张脸摆得表情一样——生人勿近。

    阿九轻轻的把已经在她身上因失血过多而昏睡的小尾巴放下来的时候,却被他死死的抱着不撒手,他太缺乏安全感了,无奈之下阿九就只有一直抱着他站在墙角。

    箭头已深入肩头,拔起来很容易伤到臂上的神经,以后的这只手很可能无力或残疾。杜轩格簇着眉头,在考虑从哪地方下手,那少年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刺太乙|岤,封前甘|岤,太冲足大指,节后三寸中,四针掌后大陵|岤,鬼心入寸五分止……”杜轩格随着阿九的指导飞快的施针,越到后面却越是心惊,医术上从未记载这等神奇的施针方法。

    阿九肩头微微一用力,那箭头已带着皮肉一起掉了出来,小尾巴疼得闷哼了一声,却并没醒来,她把小尾巴从身上拔下来,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你中毒了!”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回头。

    正要跨步出门的杜轩格停了下来,表情有些惊疑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偶又来鸟。新人物出场喽。

    本想又开始写阴谋的,但是看到各位亲的反应后,我决定暂时写一些温馨的东西。

    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呀!!

    大婚1

    “你如何得知?这毒无人能解!”

    “世间万物生生相克,有因即有果,有结必有解。别人解不了的,不见得就没人能解。”

    杜轩格表情顿时冷了下来,世上能认识此毒的人一个手都能数的出来,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却一口认定他中毒,此人医术应该远在他之上,莫非……“你是毒圣的弟子?”

    “毒圣?非也!”

    “敢问少侠师出何人?”

    “师出无名!”

    杜轩格的眉不经意的簇起,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光。

    “你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鬼面铃医杜轩格!”阿九抬起头,语气很平静。

    “你认识我?”杜轩格神色一变,警惕的看着阿九。

    “像你这么特征明显的人还真不多。”阿九好笑的摇摇头,莫非古人理解能力真的很有问题?

    杜轩格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脸上有淡淡的红。

    “你若想解毒,可以随时来云雾山庄找我。不过我从不作赔本的买卖,你要答应我三件事,考虑好了你就带着这个来找我吧!”阿九推门走了出去。

    杜轩格看着手中红色的花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这毒?真的有解吗?

    这时,云翳突然出现在身后,附在阿九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病了?她病了……难怪杜轩格会来金华……阿九的心随着脚步突突跳得极为不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

    凉风悠悠,隐隐的将她的犹豫不安吹至她的心坎上,也把夜色吹染得更深更浓,天色如墨,浓云彻底征服天际,那个名义上的母亲病了,该不该去看看她呢……在今夜,她见不着任何星子。

    他也见不着半颗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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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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