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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40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40部分阅读

    禁地道:“大哥一定很难过罢!”

    天狼挥手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儿女情长总不能成就大事,不过是汗父所赐两个女子,也并没有什么情分。”

    黛玉虽不喜他对女子弃若撇屐,却也只道这本是他性情,也只得罢了,不好多嘴。

    胤禛见黛玉揉了揉眼睛,便知道她困了,忙吩咐人送黛玉先回房歇息,自己还有事情与天狼商议。

    黛玉细心地重新生了火炉,放了手炉,又吩咐人重新做了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来,方才回房。

    夜间赏月赏雪,黛玉也真是困倦了,沐浴了一番,便上炕睡了,也并不等胤禛。

    沉沉一梦到天亮,黛玉转过头,虽见鸳枕微陷,却衾被已凉,便知胤禛已起床了。

    随便披了件貂颚绒斗篷,黛玉启窗去看,却见薄雪已,倒是有一股泥腥味儿充斥鼻端。

    忽见窗外廊下竟放着两盆七色花,赤橙黄绿青蓝紫,花盘如牡丹,朵朵皆齐整,色色皆纯净,红的全红,紫的全紫,没有半分驳杂之色,竟是十分好看。

    不禁诧异道:“这是什么花儿?并不是咱们家的,昨儿个还没见。”

    宜人上来与黛玉更衣梳妆,道:“说是七色神花,今儿一早,贾府送来孝敬福晋的,三姑娘还想拜见福晋。”

    黛玉沉下脸色,道:“既然明知是贾府的花儿,还留着何用?谁许你们手的?”

    宜人听了忙笑道:“福晋先别恼,是王爷和大汗吩咐收下的。”

    黛玉颇为诧异,待得再问,已见胤禛进来了,也不管发髻才梳了一半,便转过头问他道:“为何收那花?”

    胤禛接手给黛玉梳发,才道:“这也算是贾府罪证之一。”

    黛玉不解,因闻得一股极浓郁的芬芳,似是从那花上传来,便蹙眉道:“太浓郁了,呛鼻!”

    胤禛给她挽好发髻,端详了一会,从袖中取出一枝打造得精致无比的凤头金钗来,给黛玉插上,金子倒也还罢了,也没多重,唯独钗头有两粒明珠浑圆精致,光滑无比,竟是泛着淡淡的七色光芒,宛如天上彩虹。

    “这是什么?”黛玉素性不爱金饰,即便是冬日也只是极寻常的金簪挽着,哪里见过如此别致的风头钗?

    胤禛笑道:“这是天狼送你的见面礼,怕你说他小气,所以将蒙古宝物之一相赠,日后自是用得着。”

    听到胤禛不说用意,黛玉不禁撇撇嘴,换上衣裳,方道:“听说,三妹妹今儿个要登门拜见我?”

    胤禛并没答话,只是问道:“你要见不要见?”

    若是黛玉愿意见,便叫人带她进来,若是不见,便遣退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黛玉淡淡一笑,道:“我也没什么精神管外人的事情,只是昨儿个太医来了,我问了几句,老太君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急怒攻心,受了抄家的打击,一时病倒罢了,因身子骨硬朗,养些日子便好了,因此,我只是想知道,三妹妹来意如何。”

    胤禛点头道:“也好,不过是个奴才家又是罪人家的,愿意召见她,已给了极大的脸面。”

    黛玉便不说话了,只心中寻思着探春的来意到底是什么。

    听到黛玉愿意见她,探春面上竟有些激动之色,但是毕竟也是经历些风浪规矩的女子,因此忙整装去给黛玉请安。

    只是她终究比黛玉还小些儿,便扯了迎春一同去。

    迎春素性不喜管事,况且宝钗之话她又听在耳边,明知会碰一鼻子灰,何必过来?

    因此百般不肯,倒是邢夫人骂了她一顿,不知道给家中谋路,她方红着眼与探春一同来了。

    探春眼瞅着扩建后的 雍亲王府肃穆庄严,不禁想起花团锦簇的大观园来,只是大观园过于浮华富丽,虽搜神夺巧,却不及雍亲王府的肃穆大气,油然一种厚重感袭入人心,压得人皆情不自禁心生敬畏。

    走在往后院的路上,探春不禁想起那日宝钗的话来。

    “三妹妹,我知道你是个有志气有能为的女子,杀伐决断也在凤丫头之上,况且你又比她识字,更高了一层本事,要想让贾府恢复元气,大姐姐如今是不能依靠的了,二姐姐性子又弱,唯独你巾帼不让须眉,很该压在你身上了。”

    宝钗侃侃而谈,面色含笑,一如既往,像是对待小妹妹一般温柔无限。

    探春神色平静,仰首看着宝钗,低声道:“宝姐姐有什么主意,尽管说罢,也好让我心里有个计较。”

    宝钗道:“听闻蒙古的大汗天狼星将到京城,他手中掌握着蒙古所有部落的生杀大权,乃是最有权有势之人,且当今皇上亦是十分赏识,不敢懈怠的,若是能与他有些瓜葛,贾府的事情,还不是小菜一碟?”

    探春凝思,迎春却拨弄着小火箸子,淡淡开口道:“不知道宝姐姐说这话是何意?我们虽不管事,外面的事情倒也知道一些。这天狼星可汗乃是雍亲王福晋的义兄,也是为福晋而来,想必也是个特立独行之人,何必自讨没趣?”

    听了这话,宝钗忙笑道:“二丫头这就有所不知了,我还有一些极灵通的消息呢!”

    迎春登时板着脸道:“宝姐姐,论理儿,你是二太太的侄女,我是贾府大房里的姑娘,和你并没有亲戚的,虽说如今贾府抄家了,可是根基尚在,我叫你一声姐姐,是敬二太太,什么丫头不丫头的?难不成但凡是我们贾府的奶奶姑娘,在你口里都是丫头了?论起来,链二嫂子还是你亲表姐呢,这也是薛家的规矩?薛家的教养?”

    见迎春忽然发怒,探春一怔,宝钗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淡笑道:“却是我的不对了。”

    迎春淡淡地道:“知道不对才好。外面的事情,自有男人们去料理,什么时候,贾府的生死存亡,倒是落在女孩儿头上了?倒是不知道那些男儿都是用来做什么的了!我也不耐烦听什么消息,宝姐姐请回罢!”

    探春忙扯了迎春一把,滴泪道:“如今咱们家都败落了,一家子病的病,到得倒,我只恨我不是男儿,不能建功立业,倘若能有挽回咱们家的法子,二姐姐听听又何妨?便是二姐姐不去做,我去就是了!”

    迎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不言语,只挪到了窗下,自拨着手炉里的灰。

    贾府子败落,败在朽木难雕,既已无建功立业之人,留着欺负百姓,又有何用?

    宝钗赞道:“三妹妹这样想才好,也不枉了姨妈疼你这么些年。”

    顿了顿,语气也高昂了起来,铿锵有力:“听说那天狼星可汗尚未立下汗妃,此来一是探望雍亲王福晋,二则就是选一个汗妃带回蒙古,那里虽是草原无边,却是人人安居乐业,也是极好的去处。依我想,朝廷上 必定不愿意派金尊玉贵的公主郡主去和亲,倘若有才貌双全的官家小姐自愿前往,朝廷必定欢喜。”

    听了这话,果然不出迎春所料,探春心中一动,不禁沉吟起来。

    宝钗复又缓缓笑道:“虽说那里要受风霜之苦,可是,贾府若是成了天狼星可汗的亲家,就不就是将功赎罪了?到时候,只要三妹妹跟可汗说一声儿,可汗出了面儿,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成的?”

    探春踌躇道:“话虽如此说,可是,蒙古可汗的汗妃,岂能是我这样的女子可以高攀的?”

    宝钗拉着她手,温柔地道:“妹妹却又是妄自菲薄了,像妹妹这样极清俊极标志的模样,又是好气派好才气,管家做事都是井井有条,便是宫里的公主郡主只怕也比不得的,何愁不能俘获天狼星可汗的心呢?”

    不想迎春却忽然道:“既然天狼星可汗财大势大,论起来,宝姐姐也有十八岁了,像这么大的时候,不知道多少都是孩子的娘了,既不说自己找个人家,怎么却舍得推给才十四岁的三妹妹?又什么时候做起媒来了?”

    宝钗从不知道迎春竟是如此刻薄尖利,与惜春不遑多让,不由得微笑道:“我只是先得了消息,来跟三妹妹说一声罢了。”

    迎春淡淡地道:“我也不信什么真,什么假,只知道一个理儿。这些事情,原是外头做主的,什么时候闺阁中的女子竟如此不知羞耻地想起嫁人联姻之事了?这不就是满腹诗书的才气去做贼么?常日是你们说别人的不是,如今到了自己头上,倒是理所当然了!”

    转头看着探春道:“三妹妹,我知道你有志气,有能为,我也比不得你得老太太的心意。只怕告诉你一句,做女儿,也要有女儿家的本分,女儿家的规矩,女儿家的志气,女儿家的肩膀弱得很,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扛起来的,即便是扛起来了又如何?早已朽木不可雕,别到时候反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让外人笑话!”

    说着便甩袖而去,再不理会。

    想到这里,探春抬头看着迎春的面无表情,不禁心中一酸。

    也许,她说的对罢?

    可是,自己怎么能忍心一大家子都是罪人呢?

    迎春忽而停在廊下,看着四个丫鬟搬动两盆七色仙花,道:“这是太太房里的七色仙花,怎么倒这里来了?”

    来接两人进去的丫鬟却是春纤,笑道:“可不就是三姑娘今儿一大早使唤人送来的?怎么,二姑娘竟不知道?”

    迎春喃喃地道:“这花香气浓郁得很,原是二太太送给太太的,太太十分喜爱,常年放在房中,我也是常见的。”

    春纤忽而心中微微一动,笑问道:“太太可熏香不熏香?”

    迎春摇头道:“只因太太不爱衣服熏得烟熏火燎的,故而喜爱香花。”

    探春生性也不是那种攀龙附凤工于心计之人,故而道:“原是宝姐姐说送什么礼物,皆没有送花显得诚心,况且如今初冬,百花凋零,这七色仙花格外显得好看且珍贵,便是中等人家也是极少见额,放在王府中,自是十分体面。”

    “哦!”春纤声音拉得长长的,含笑道:“如此说来,三姑娘今日登门拜见,也是薛宝钗的意思了?”

    探春脸上一红,并不言语了。

    虽说主意是宝钗的,命令却是贾母与王夫人下的,只要能让贾府有东山再起的机遇,自是毫不放过。

    春纤一面引着两人往屋内走,一面含笑道:“三姑娘倒是将兴盛贾府为己任,只是心里也该有些儿算计才是。”

    回头看着迎春神色冷漠,倒是暗自点头不语。

    黛玉正因不喜七色仙花芬芳浓郁,吩咐雪雁道:“将那什么七色花,吩咐人搬出去扔掉,放在这里,鼻痒!”

    雪雁忍不住一笑,道:“王爷早吩咐了不准放在福晋院子中的,只刚送过来,便放在这里了。王爷上朝之前,吩咐金佳管家将这两盆七色花收好,恐害了福晋身子,这不,已经有几个丫鬟搬出去了。”

    黛玉这才罢了,因见迎春与探春进来,便笑道:“你们来得也巧,四哥上朝去了,我正愁没人陪我说话呢!”

    迎春忙与探春给黛玉行大礼,道:“罪女冒昧登门,还请福晋恕罪。”

    见迎春举止落落大方,丝毫不因贾府败落了,就添什么卑气,探春虽然英气依旧,可是神色却略有憔悴,想来是因贾府败落之故,故而担忧之情,皆露于外。

    黛玉因喜迎春外弱内刚,且也知道但凡精通棋艺之人皆心中有丘壑,遂含笑道:“二姐姐快起来罢,行这什么劳什子礼数儿?”

    迎春启齿道:“主仆有别,福晋是主子,我们是奴才,如今又是罪女,原是该守着这最起码的规矩的。”

    黛玉见迎春不似有事情的模样,便知必定是探春有事情,心中不禁盘算着是何事。

    雍亲王妃 102章 斗影

    分了主仆坐下,黛玉方淡启朱唇:“昨儿个已经让太医给老太君瞧了,说是无碍,只需将养就是了。”

    说着吩咐宜人道:“大哥不是带了些长白山的老人参么?年深日久的,远比黄金还贵,拿两枝来,回头让二姐姐捎回去,给老太君养身子,既然上了年纪,很该颐养天年方是正道。”

    迎春忙起身道谢,道:“如此奴才替老祖宗多谢福晋恩典了。”

    见到黛玉不因贾府获罪,就看不起自己,迎春心中微微一暖。

    在来雍亲王府的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贾府的车轿都指指点点,冷笑讥讽。

    自己早知黛玉并不是因为身份而看人的人,今日也算是更确定了一些,也更,感激了一些!

    黛玉淡淡一笑,道:“不过是一点子心意,也没什么可谢的。前儿个也问了金佳一回,知道贾府虽是抄了家,然府邸尚未没收,其家庙地亩房舍也尚在,又有老太君体己归还,只要家里争气,生计上是不愁的。”

    毕竟康熙,原就是心慈手软,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

    要让自己对贾府赶尽杀绝,自己也是做不出来的,更无法做!

    迎春淡然道:“福晋说的极是,只要儿孙争气些,生计上原是不愁的,只怕个个心比天高,虽知饱足却又思滛欲。”

    听了这话,黛玉不觉微微一笑,暗自赞赏,道:“难得姐姐倒是看得通透。”

    胸中有丘壑,虽弱却强。

    目光微微流转,俏眼流波,清丽不可方物,又问道:“既然家中无事,不知道今儿个来可有什么事情的?”

    迎春摇头,依然十分清淡地道:“我却没什么事情。”

    黛玉看着探春,道:“那是三妹妹有事情了?”

    探春迟疑了半日,才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今儿来,只是想见见环儿。”

    黛玉有些诧异地挑起眉头,再看迎春时,却也是一副诧异的模样,可见探春的原意绝不是想见贾环。

    “哦,你想见斗影?你素来是极敏捷的,如何今儿个却是吞吞吐吐的?”黛玉也不戳破她,只是慢慢说道。

    探春脸上微微一红,听黛玉说是斗影,不觉一怔,顺口道:“斗影是谁?”

    黛玉笑道:“斗影自是斗影,我们门下的轩辕阁,入了,便抛却前尘过往,以影为名。”

    探春秉性聪敏,自是听出了黛玉的话中之意,斗影,必定是已改名的贾环了!

    清明澄澈的眸子中,登时滴下泪来,沾湿了衣襟,探春呜咽道:“环儿竟连祖宗的姓氏都不要了么?”

    黛玉却是冷静自若,缓缓地道:“各人皆有自己的心,自己想做的,未必别人就愿意。”

    扭头看着一旁笑嘻嘻的春纤道:“还傻站着做什么?告诉斗影一声,见与不见,皆有他自己拿主意。”

    春纤叹了一口气,道:“我说福晋,你果然是要我去挨骂的!”

    黛玉却是浅笑轻颦,端着茶碗细细地品着难得的大红袍,茶香四溢,婉转生春。

    探春自是有些坐立不定,她原是生性敏感之人,从小皆因是赵姨娘所生,故有一份自卑之心,幸而长在贾母膝下,每每神采飞扬,模样生的又好,便是来往诰命亲戚等,贾母也都是叫她出来,故而意态幽娴,人人激赏;如今贾府获罪,再没有昔日风光,她自是不免又添了些卑意。

    黛玉看在眼里,叹在心头,这原是各人心性所为,无可勉强。

    不过一盏茶时候,春纤便已经进来了,身后却不见斗影,黛玉便心中明了。

    春纤学着斗影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道:“即已割袍断义,便无昔日情分,今日唯有斗影,不见外人!”

    话音未落,探春亦是泪流满面,泣道:“环儿果真如此绝心绝情,再不念骨肉情分么?”

    春纤耸耸肩,不答话。

    若是她,她必定也如此,更何况贾环哉?

    因此春纤也不劝慰探春,忽而转眼看到黛玉云鬓如雾,那支凤头钗上的明珠却是神光变幻,七色光芒消逝,却是余下淡淡的柔光如晕,不由得惊叫道:“福晋这钗子又去,怎么还会变色啊?真是宝贝了。”

    黛玉亦略有些惊奇,道:“果然如此?”

    忙命人取了菱花镜来,细细一瞧,笑道:“有趣,这是什么玩意儿?回头要问问大哥才是。”

    春纤心窍玲珑,忽而道:“是了,方才那七色仙花摆在了外面,花香浓郁,不免透进室内,此时已经搬走了,又有姐妹们重新洒扫房屋院落,更放了些水洗地,花香已经没了,所以明珠也变色了。”

    黛玉心中微微一动,道:“是这花有缘故罢?”

    一旁的刘嬷嬷猛然触动心事,惊道:“幸而王爷见机得快!那是以前敏姑娘衣服上的香料味儿!”

    也就是绝育之毒的原料,香料的根源了,自己怎么竟如此大意?

    黛玉脸色微冷,看着迎春和探春道:“既然如此,二姐姐和三妹妹在王府中略住几日罢!”

    并不是拘禁,只是不能让她们回去传了消息给贾府中。

    如今贾府已败,探春心念一转,惊道:“这花有鬼?”

    不觉脸色都惊得惨白,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道:“宝姐姐怎么送这花给我?”

    迎春微微诧异地道:“是宝姐姐让你送的?并不是咱们家送的?你怎么如此糊涂?给她卖了还替她数钱?”

    黛玉冷笑道:“原来是她!我就说,你们原没这份心计的,如何送这毒花给我!”

    沉吟了片刻,方对刘嬷嬷道:“怪道早上四哥那样说呢,却是他早知道了!”

    刘嬷嬷上前道:“福晋也别恼,胆敢惹到了咱们雍亲王府头上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心中不断盘算着,如何惩治薛家!

    多年前没有保护住贾敏平安,如今,她无论如何,也要保护黛玉平安!

    黛玉淡笑道:“罢了,这些事情,都让四哥计较罢,我也没那精神管这些。”

    遂又脸色柔和,晶莹如玉,知道探春等人回去,必定会让贾府知道,那薛宝钗自是也知道了,便吩咐人道:“收拾两间房舍出来与两位姑娘暂住,至于俗事,两位姑娘也都不用放在心上,自是有人料理的!”

    迎春随遇而安,探春又想见贾环,故而皆道谢住下了。

    黛玉却只把玩着摘下的凤头钗,果然是宝物,竟能识别毒物的,怪道胤禛那样小心给自己插上。

    因吩咐人唤来斗影,黛玉方看着已经英气冷漠满脸的他,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却如此老成稳重,不禁为之怜惜。

    斗影神色却是淡淡的,躬身道:“福晋可有什么吩咐?”

    黛玉笑道:“怎么说,你还是我兄弟呢,不比如此生分,坐下说话罢!”

    “是,属下遵命!”斗影道谢之后,方在脚踏上坐下了,竟绝不逾越身份,坐在椅子上。

    黛玉依然把玩着凤头钗,明珠的光晕在她手中亦是忽闪忽闪,斜倚着身后的大白狐皮靠枕,可是神情慵懒,气度散漫,声音也是软软的,不见丝毫锋芒:“你说,三丫头今儿登门,所为何事?”

    斗影神色肃然一冷,生硬地道:“打发人去探过消息,听说薛宝钗找过贾探春。”

    黛玉笑道:“不用你说,我自是猜测到一二,倘若没找过她,岂有七色仙花?”

    斗影道:“这也有古怪,薛家怎么会有七色仙花?”

    黛玉笑吟吟地道:“这些,不就是要你们却打探消息了?”

    斗影随即便明白了,立即站起,肃然道:“属下遵命!”

    见到斗影如此冷硬且主仆分明,黛玉心中也是颇为难受,叹息道:“斗影,在你师父跟前也罢了,在我跟前,倒是不用理会这么些俗礼。你年纪还小,还有许多事情未曾经历过呢,如此老成,岂不是让担忧你的姨娘也心中生痛?”

    听黛玉提起赵姨娘,斗影陡然眼眶一红,几欲流泪。

    过了半日,斗影才低喃道:“我若不强,别人就是会骑到我头上来,我要越来越强,才能给姨娘好日子过。”

    他一直在想,一定要靠自己的双手,安排好姨娘的后半生。

    虽然她粗鄙,虽然她也总是骂自己没出息,可是自己却知道,她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力争上游。

    她不想让自己埋没,不想让别人看不起自己,她去争,只是她头脑有限,又有有心人处处打压,以至于人人瞧不起她。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又怎么能不顾生养自己的娘亲呢?

    可是他也明白,不能让福晋和贾府的人有瓜葛,即使使自己的生娘,也不能。

    所以,他要靠自己的力气,自己的手,给姨娘症一所安身之地,安然地过后半辈子!

    黛玉叹息道:“你的想法固然是好,只是你还年轻,不要逼得自己太过,凡事尽力而为就好。”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年纪这样笑,就背负了这么多的包袱,探春纵然才自精明智自高,可是又怎么能比他这一点好处?

    斗影心中一暖,多少时候,每每他习武办事之后,房中的灯永远都是亮的,不管寒暑,衣衫被褥皆是干净整洁,一应饮食总是有人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生活,就宛如天堂,他知道,这些都是黛玉亲自吩咐的,没有人敢懈怠。

    曾经,他也在贾府的时候,盼望着过上这样的日子,可是今日,他却不后悔脱离那个地狱之所!

    因为,最关心他的人,在这里,在眼前啊!

    出了黛玉的院落,脸上突然一痛,却是不知何时,竟下起了细碎的盐粒儿,扑打在脸上,肌肤生疼。

    口中呼出一团暖暖的白气,如同白雾一般包围着自己,可是那雾气弥漫中却是黛玉清丽婉约的身影,温暖如春的笑颜。

    她总说自己眼高于顶,目无下尘,可是唯独认识她的人,知道她的人,财税知道她的心纯真敦厚,善良贤惠。

    她对自己这样好,给了自己最大的温暖和亲情,怎么舍得她受一丝儿的算计呢?

    七色仙花,薛家是不是?薛宝钗是不是?那就要让她尝尝暗夜斗影的手段!

    想到如此,斗影抖抖头,长吁了一口气,甩下头上的盐粒儿,只是肌肤微热,面上的盐粒儿早已化而为水,宛如相思泪。

    忽而一条绣帕子出现在眼前,斗影微微一怔。

    不等抬头,依然问道一阵淡淡的墨香,这是探春从小浸润在徽墨中的香气。

    抬头一看,果然素手纤纤,皓腕如玉,不是探春,又是何人?

    看到探春满眼的怜惜,双目红肿,斗影冷冷一笑,道:“不知道贾姑娘有什么事情?”

    探春咬了咬略有些惨白的嘴唇,轻叹道:“环儿,我们是姐弟,真的要如仇人一般,见面分外眼红吗?”

    斗影冷笑道:“贾姑娘这话倒也是有趣,谁是环儿?谁与你是姐弟?你只有一个哥哥,名叫贾宝玉,不要在雍亲王府里攀亲带故,这里并没有你的亲戚,更没有你的兄弟!”

    探春泪沾衣襟,如无余额的丁香雨,柔声道:“环儿,我知道你心里气,你心里恨,可是这就是规矩,我们又能如何呢?该守着的祖宗规矩,我们不能废啊!你又怎么能抛弃祖宗姓名,成为没名没姓的斗影呢?要是姨娘知道,该得多伤心?回家里来罢,姨娘很想念你,老祖宗也需要你。”

    “这是你的来意吗?”斗影讥讽地道:“倘若是的话,你就尽管受了你的妄想!”

    迎春一声叹息,走过来,身形曼妙,却是神色平静,仍然一如既往地随遇而安,却也有惜春一般看破红尘的淡漠。

    凝神看着斗影一会儿,迎春柔声道:“既然这就是你的归处,你便一直走下去罢!”

    听了这话,斗影微微罕异,探春却道:“二姐姐,你疯了,怎么能叫他不回去?”

    迎春看着探春,慢条斯理地道:“三丫头,你觉得他该回去么?”

    “他是贾府的子孙,自然是该回去!树高千尺不能忘根。”探春如此说道。

    斗影冷道:“好一个树高千尺不能忘根!倒是不知道贾姑娘托生在谁的肚子里的?怎么就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呢?”

    斜眼睨着探春道:“我吃残羹剩饭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穿旧衣破鞋的时候,你又在给谁做鞋?我无法上学读书的时候,你又在临摹哪一个书法大家的法帖?姨娘为一点小事和丫鬟争呃时候,你说落的是谁?我告诉你,那是生你的生娘,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看,你连一条狗都不如!”

    说道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惊得探春僵立在那里!

    泪水滴落哎地上,将地上一层薄薄的雪粒儿化出一个个圆孔。

    “我……”这是规矩,无话可说。

    斗影冷冷地看着探春依然俊秀非常的容颜,淡淡地道:“天狼可汗,是草原的霸主,不是说想觊觎,就能觊觎的!”

    此言一出,迎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情,她们可不曾在黛玉跟前说啊!

    斗影道:“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管你们想瞒的是什么事情,总是瞒不过我们的!”

    目光陡然射出一股杀气,冷冽地登时着探春苍白的容颜,道:“你们老老实实地就在这里住两日,衣食起居自是比贾府里好上许多,等事情都解决了,自会放你们回去。福晋是我们大家的瑰宝,倘若让我知道是谁胆敢算计福晋,我手中的长剑,就如同劈山的神斧,谁的脑袋我都敢要!”

    探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竟不敢直视斗影如霜刀的目光!

    斗影话一说完,径自大步往外走,悲伤长剑长约三尺,可是剑鞘上却是血红的流苏,在风雪中飞舞,十分鲜艳!

    望着贾环决绝的背影,迎春轻轻叹道:“三妹妹,你就收了你这想回天的心罢!”

    探春咬了咬嘴唇,泪在风雪中洒落,道:“二姐姐,我不服为什么,我身为女儿?”

    迎春柔软的手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低语道:“这就是命,解不开的命,扭不转的运。本本分分过着日子,又有什么不好?非想要那份体面那份富贵?可是富贵又如何?只怕还没有市井人家和乐暖和呢!”

    依偎在迎春的怀里,探春的目光,越发茫然了起来。

    她从小坚持的规矩,从小坚持的道理,都错了吗?都错了吗?

    力求上进有什么不好啊?倘若连志气都没有了,一副皮囊生在世上,还有什么用呢?

    远远的黛玉,轻轻依靠着门框,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心中,其实早已明白斗影的选择,只是没有想到,在他心里,自己竟是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又何其有幸啊?有这么些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人。

    叹息中飞扬在风雪中,日后,她要学着去关心去体贴自己身边的人。

    温暖的大手包住她娇柔的身子,胤禛皱眉道:“下雪珠了,怎么还在外头?”

    黛玉扑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披风裹着自己,娇笑道:“在想事情呢!你不是才去上朝的?回来这样早?”

    胤禛抱着她进房里,一同坐在炕上,才道:“我让人去料理薛家的事情,并没有上朝的。”

    黛玉也不在意,只微微蹙眉道:“贾府如今竟是这般傻不成?不管如何,最终罪名皆会落在贾府头上。”

    胤禛点头道:“不错,这个薛宝钗,可谓是一石二鸟。”

    黛玉扬眉问道:“石头自然是三丫头了,鸟儿是谁?”

    “一只鸟儿是你,一只鸟儿是贾探春,算计的不是你,又是谁啊?”胤禛脱下大氅,渥了渥手,才重新抱着黛玉。

    黛玉皱眉道:“自是如此。真是的,这三丫头给耍得团团转,给薛宝钗卖了,自己还在感恩戴德呢!”

    心中一转,忽而想起斗影来,道:“斗影做什么去了?”

    胤禛无语,他刚刚回来,哪里会知道斗影去做什么了?瞧来事情太多,小脑袋也打结了呢。

    却说那斗影,因为眼看着七色仙花,便知薛宝钗算计何事。

    她无非是不曾放弃进雍亲王府的主意,以花来害黛玉,且是皆探春之手,不可谓不毒!

    因雍亲王府也另有花农年年月月供奉鲜花盆景等物,故斗影心中有所怀疑,要先发制人,便冒着风雪到了城外。

    雍亲王府的花农是玉泉山附近的王狗儿,虽有几亩薄田,花儿种的倒是好。

    见到斗影过来,王狗儿急忙迎了出去,笑问道:“哥儿可要买什么花儿不成?正好,这些日子,进了好些七色仙花。”

    因见斗影腰间有雍亲王府离里的腰牌,忙打千儿请安道:“原来是王府里的哥儿,可有什么吩咐没有?”

    斗影悚然一惊,沉声道:“果然有七色仙花?这寻常人家不会有的,你们家怎么来的?”

    说着便要去地窖中看,王狗儿一面让他,一面思索着道:“说来也巧,我们祖上和京城王家是连过宗的,王家的姑太太一个嫁给了荣国府做二太太了,一个嫁给了金陵薛家做管家太太。听说我们单供着雍亲王府里的鲜花盆景,故而说有一种七色仙花极其富丽,价格又实成,便买了十盆,正打算修剪好了,明儿送进王府里去。”

    斗影冷目一扫地窖,果然列着各色花朵,挤挤挨挨的,正喷芳吐艳。

    一角的架子上,一列十盆,不是七色仙花,又是什么?

    “很好!”斗影勾起嘴唇,道:“你听着,这十盆七色仙花,另挪一个地窖中,决不能与别的花掺杂在一处,也不要卖给任何人,更不要送进王府里,老老实实地依旧做着自己的小买卖,王爷日后自有事情吩咐。”

    见斗影如此肃然,王狗儿忙躬身道:“哥儿放心罢,王爷对咱们家恩重如山,我们自是义不容辞的!”

    斗影点点头,又塞了一锭银子给王狗儿,道:“下一回若是再来送七色仙花,你就留心了,皆买下来放着,也要多找几个人与你一起去买,到时候出了事情,也总是有人为你开脱不是?”

    王狗儿一一都答应了,斗影方又冒着大雪离开。

    薛家,你就等着罢,果然是心思缜密,竟然兵分两路,又在供应王府鲜花盆景的花农身上打主意。

    看来,薛宝钗,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害林姐姐,那么很好,我会让你付出天大的代价!

    雍亲王妃第103章洗劫

    夜风吹过,荡起雪花无数婆娑,一种初冬新梅的香味儿飘荡在风中,沁人心脾。

    只不过,银色月光如水银泻地,衬着一层薄雪,越发让人感到寒冷到了骨子里。

    斗影狠毒的目光在暗夜中如同野狼一般,泛着绿油油的幽光。

    “风火雷电,听令!”一声怒吼,如月半狼嚎,响彻孤野!

    四道血红色身影霎时出现在雪地之中,宛如四根鲜血浸润的柱子一般傲然挺立。

    四个人都是二十岁至三十岁的成年人,但是却听令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似是极滑稽。

    可是唯独鹰阁的人才知道,眼前的少年年纪虽轻,却极为坚毅狠辣,他在鹰阁的训练,付出了比别人多十倍的艰辛,所以他能成为四方组的头儿,地位仅仅在鬼影和血影之下,这是他应得的。

    斗影略带些稚气的脸上陡然泛着一股残忍的杀意,缓缓勾唇道:“猫捉耗子,是什么滋味呢?”

    胤禛之所以迟迟不处置贾府,一是自负能好好保护黛玉,决不让黛玉受到一丝儿伤害,二则报仇,便是要好好地玩弄着他们,就像是猫儿捉到了耗子,也不急着吃,慢条斯理地看着耗子挣扎煎熬,最后才是致命一击!

    自己自然比不得胤禛的谋略,可是心狠手辣却是继承了三分,薛家,就先做只猫爪子下的耗子罢!

    四人中年纪最轻的火影笑吟吟地道:“自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年轻稚气的脸上登时充满了肃杀之气,大声道:“请组主吩咐!”

    斗影血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浸在血中的大旗,卷起一股股的风,冷冽地道:“胆敢陷害福晋,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小小一个金陵薛家,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今夜处置薛家!”

    火影点头微笑,笑容中带着血腥的兴奋,舔了下红润的嘴唇,道:“组主,是偷是抢还是杀?”

    斗影瞥了他一眼,尖锐的喉音中带了点低沉:“薛家最重的是富贵,以及薛王氏的宝贝儿子薛蟠,宝贝女儿薛宝钗,要想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心血一点一滴地没了,要为生活奔波,看着福晋活在人人的爱护中,你说怎么样?”

    火影兴奋道:“妙极了!我正手头有点紧,有地方没银子花呢!”

    说着歪着头对雷影道:“雷哥,这次的银子,我要五成!”

    雷影怒目瞪了他一眼,冷淡地道:“福晋生xg爱护天下苍生,用这些不义之财,权当今年各处赈灾的粮款罢!”

    斗影和余下三影一起点点头,笑道:“这个法子不错,不但节省了咱们王府的银钱,倒还能替王爷和福晋博得美名。”

    四个人对斗影点点头,脸上都是狠绝的苏杀气,道:“组主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话音刚落,四道血色人影已消逝在雪地之中。

    来无影去无踪,就仿佛一道血色残阳划过长空,转瞬即逝。

    斗影望着远处雾沉沉的路边松林,夜色,越发浓了,风雪也更大了。

    忽而脚下一点,身子如利箭一般激射而出,转瞬间,已经落在京城中薛家宅院的屋顶上。

    轻,而且没有声息,唯独见到月色如水,四面银装素裹,所有的人,皆已拥着浓熏绣被,正安然地卧在暖炕上酣然。

    没有人发觉,十数道血红色人影快速穿梭在薛家内库以及各个放置财物的房间,是雪夜中的血蝙蝠一般。

    忽而细细的声音从正房中隐隐约约传出来,斗影目光翛然一眯,是薛宝钗母女的声音,她们竟还未睡?

    虽然心有疑惑,可是斗影依然飞身到了正房背光的床边,一个珠帘卷式,双脚勾住屋檐,身子下垂,指尖沾了一口唾沫,已经轻轻戳破了窗纸,将室内之景顿时收眼底。

    薛家,也不过如此,的确不及贾府奢华,在贾府,主子们的房舍窗子皆是玻璃所制,这里却依然是透亮的牛皮纸而已。

    只见薛姨妈与薛宝钗并坐在炕上,身上也只是家常的短袄长裙,云鬓如雾,不曾十分妆饰。

    只听薛姨妈沉吟道:“既然你如此说了,就依着你的意思罢,只是千万小心一些儿,万万不能露出了丝毫马脚。”

    薛宝钗胸有成竹,淡淡一笑,道:“娘就放心罢,我自知姨妈家个人心性,倒也皆如我们所愿。”

    听了宝钗的话,薛姨妈叹息道:“真是多亏了你见机得快,不然,只怕咱们家也与你姨妈家一同获罪了。”

    “瞧娘说的是什么话?咱们薛家清清白白,规规矩矩的,不曾有一丝儿出格的事情,哪里能与姨妈家一同获罪呢?姨妈家可是有谋害太子刺杀皇上的大最,若不是那皇上因当年喜爱贾敏,只怕贾家早已流放三千里了。”

    宝钗轻轻将鬓边的碎发绾在耳后,露出俏丽且得意的脸庞来,可是依然端庄,但是却掩不住那目光中的杀气。

    薛姨妈也点头道:“我儿说得极是,都是娘糊涂了。”

    垂头想了一会儿,看着宝钗胸前依然灿然的金锁,叹息道:“这把金锁,日后恐怕也无用了。”

    宝钗淡笑道:“怎么会无用?金锁配玉,天下皆知,纵然我非凤女又如何?钗于奁内待时飞,钗头凤,原就是我!”

    薛姨妈却不禁皱眉道:“只是有一样不好,你如今已十八岁了,岂能再耽误下去的?”

    说到这里,宝钗也不自禁红了眼眶,叹息道:“时机未到,我们又能如何?总之前有贾府探路,我们见机行事就是。”

    翠眉忽然轻轻一拢,对薛姨妈道:“素云八贝勒府中的福晋极是厉害,且与林黛玉交好,若是从那里下手何如?”

    薛姨妈不禁叹道:“傻孩子,别人也罢了,这个八福晋的苦头你是没有吃过的?那时候总是讽刺你是变不成凤凰的麻雀,咱们还去自讨没趣不成?再说了,每每如八贝勒府中,总是要送极丰厚的礼,有去无回的都是。”

    宝钗暗自沉吟,忽而望向斗影所处的窗子,却因有窗屉放着,倒也不曾发觉。

    斗影却不由得心中一紧,不知道这薛宝钗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只听宝钗道:“咱们自然不能从八福晋那里下手,谁不知道那八福晋跟那林黛玉好得很?竟是像母鸡护着小鸡似的,再没见过这样的妯娌情深。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娘愿意不愿意呢!”

    “我的儿,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罢,咱们娘儿两个,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薛姨妈亲自拨了拨烛花,灯芯忽而爆裂,室中却更明亮了起来,烛影影影绰绰落在水墨山水白绫帐子上。

    宝钗淡然陈述道:“人人都知道八贝勒贤明,且爱妻如命,与其说是爱妻,不如说是惧妻。”

    薛姨妈不觉微微皱眉,道:“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也不用我儿多说什么。”

    “这不就是咱们最好的法子么?与其去求八福晋,莫若叫哥哥去求八贝勒呢!”宝钗吐气如兰,眉梢眼角皆是兴奋的红晕,映得一双眼儿也水汪汪的,如同桃花波一般,似乎滴得出水来。

    “求八贝勒?”薛姨妈愈加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何以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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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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