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易诚要走，黄自渊不屑地嚷了一句：“真是给你脸都不要。那你去竞标啊，看最后是什么结果。”

    易诚回头看了他一眼。黄自渊傲然地昂起头，那猥琐气质更浓了。

    温佳钰沉声说：“易老弟，坐下吧，没什么不能谈的。你那小公司，反正是争不过我，何必给我添堵。10万不少了，你收下钱，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你可以打听打听，我温佳钰什么时候亏待过朋友。”

    易诚玩味地笑了笑，突然看着黄自渊问：“你爸是黄厅长？”他记得省厅有个姓黄的副厅长，刚才的饭桌上还见过，和这黄自渊有那么一点神似。

    “哼。”黄自渊只哼了一声。

    “听我一句劝，易老弟，出门在外靠朋友，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规矩就是这样，”温佳钰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坦白说也是我刚收购了新公司，需要拿下这个单子撑门面，要不然油水这么少的单我还懒得要。给你10万，我自己也赚不到多少了。”

    易诚懒得再和他们磨叽，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后摆到温佳钰眼前。

    温佳钰一看顿时愣住，原本想说的话也缩了回去。

    “温老兄，别再跟我谈钱，行吗？”

    温佳钰不自觉地点点头。刚才易诚给他看的是股票账户，那一长串的数字让他有点懵逼。

    等他会过神来，顿时有些脸上燥热。谁能想得到，易诚年纪轻轻，账户里竟然有上亿资产？刚才自己提议给易诚10万让他退出竞争，这不是打易诚的脸，而是把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

    资料上不是说，易诚的老妈仅仅是公安局的正处级干部，他养父只是吃两个门面的租金，他自己开了家小公司，兼职直播，每个月最多几十万收入。这一大笔钱是哪来的？

    温佳钰不由得有些疑惑。但他很确认易诚不是白痴，不可能把不能见光的钱展示给自己看。

    “易老弟，”温佳钰终于打消了心底的轻蔑，端正了态度，把易诚看做和自己同一级别的对手，“你交个底吧，到底要怎么才愿意放弃竞标？”

    “为什么不能是你放弃呢，温公子，温少爷，”易诚语带讽刺，“你要是愿意放弃，我马上给你开张一百万的支票。”

    温佳钰脸上一僵。“那就是没得谈了？”

    “还是算了吧，”易诚耸耸肩，“没必要浪费时间。”说完就掀帘走了出去。

    温佳钰脸色铁青，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黄自渊皱着眉问：“钰哥，怎么办，这小子油盐不进。”

    “实在不行那就正常竞标吧，大不了少赚点。”刘明堂说。

    “先看看再说。”温佳钰想了半天，最后无奈地说。

    这家公司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收购的，温佳钰占的股份最多。本以为这次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在竞标时可以把价格弄高点，然后花个几万随便请人做个视觉识别软件糊弄一下，轻轻松松就有几百万入账。

    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油盐不进。

    而且关键是，易诚也有公安系统的背景，一些小手段没法对他使用。

    如果换成个没背景的，黄自渊让他老爸出面，比如挑剔一下对方的竞标资质什么的，轻松就可以将其赶出局。

    可易诚的老妈也是公安系统里的干部，虽然职位没有黄自渊的老爸高，但也不能对他用这一套了。

    想来想去，温佳钰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最后咬咬牙说：“大不了压价，我们这次少赚点。只要竞标成功，我们公司的名气就能打出去，以后在别的单子上补回来吧。”

    ……

    走出酒吧，易诚戴上蓝牙耳机，问道：“伏羲，黑进了刚刚那人的手机吗？”

    “2级管理员易诚，温佳钰的手机已经在控制中。”

    “让我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就算温佳钰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只要电池没取下来，易诚照样能窃听。

    此时温佳钰和那两人的对话声就夹杂在音乐声中传来。虽然不太清晰，但勉强能听懂他们说什么。

    听到最后温佳钰说要压价，易诚只是冷笑。

    “给我盯着他，看他和谁联系了，有没有使盘外招。”正常竞标，他绝对不担心竞不过。

    因为他已经决定了，他这次的竞标价格将是：1元钱。

    是的，1元钱。他没考虑这次就赚钱。反正做软件的是伏羲，免费劳力，也不至于亏损。

    如果能竞标成功，南襄省的公安厅使用后觉得好用，推荐到上面去，最终由公安部统一采购，全国使用，那才是他赚钱的时候。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就算不赚钱，就算是亏钱，他也不在乎。

    如果能让全国都使用他的视觉识别系统，相当于全国各地都处于伏羲的监视之下。几千公里外某个小角落里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伏羲的“眼睛”，这才是最重要的收获。

    如果能有这么一天，伏羲就相当于是全知全能的“神”。

    与之相比，卖软件赚到的钱真的是九牛一毛。

    所以，易诚就出1块钱竞标，完全不考虑赚钱的事，看你温佳钰如何应对。

    回家后，易诚就打电话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彭姝芳。

    “多少？”彭姝芳不敢置信地问。

    “一块钱。”

    彭姝芳沉默了一会，开口说：“你的决定，不管我理不理解我都会照做的。”

    易诚笑道：“谢谢。”给彭姝芳20%的股份，让她来负责公司运转，就是因为易诚知道她会是这么个态度。不管自己做的决定是对是错，她都会支持到底。

    说白了彭姝芳其实不是太坚持己见的人，而且从小养成的性格是那种以讨好别人为己任，就算牺牲自己的利益也要成全他人的那种“圣母”风格。

    所以易诚才能放心用她，因为和她不会起冲突。有时就算因为有难言之隐，不把前因后果告诉她，只告诉她一个决定，她也会坚决执行。

    这样的搭档，实在是很难找到，易诚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