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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全本第120部分阅读

      继室谋略全本 作者:肉书屋

    继室谋略全本第120部分阅读

    知道你们在夫家的日子过得有些窘困,如今各给你们一处庄子一间铺子并两万两银子,算是补贴给外甥外甥女的,将来他们大了,也好有个依靠。再就是祖母留下的首饰衣料,你们待会儿也挑一些,算是留着做个念想!”

    二姑奶奶三姑奶奶原以为自个儿最多也就能得些首饰衣料什么的,但这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当年她们出嫁时,乃是蒋太夫人当家,她们又非后者所生,想也知道嫁妆丰厚不到哪里去,这也是她们日子会过得紧巴,在夫家直不起腰来的根本原因;不比老太夫人的私藏,谁都知道皆是些拿了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平日里只随便赏赐一件给儿孙们,也足以让人称羡了,将来要是给了女儿做嫁妆或是给了儿媳做见面礼,该是何等有面子的事?

    却没想到,除过这些首饰衣料以外,大哥竟会这般大方的直接给了她们一处庄子一间铺子,还有两万两现银,这可真是她们连做梦都没想过也不敢想的事!

    当下竟都呆在了原地。

    还是孔琉玥上前自傅城恒受理接过地契并银票硬塞进二人手里,又笑着说了几句:“国公爷知道二位姑奶奶这是不好意思拿这地契,但国公爷才也说了,是补贴给外甥外甥女们的,所以还请二外姑奶奶收下罢!”方让二人回过了神来。

    因忙强压心内的狂喜,上前两步屈膝给傅城恒和孔琉玥道了谢,又给一旁的晋王妃也道了谢,才脚似踩在棉花上般绵软的退回了原位,但仍有几分如在梦中般不敢相信事情是真的。

    傅城恒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傅希恒:“二弟你这些年来一直为咱们这个家鞠躬尽瘁,尤其是去年岁末今年年初那段时间,家里若是没有你,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说着拿了两处庄子三间铺子的房契,并数了五万两的银票递给他,“这些都是二弟你应得的,拿着!”

    傅希恒跟两个庶妹一样,都没想到傅城恒会给自己这么多东西,毕竟他是庶子,就算傅城恒什么都不给他,旁人也不会有一言半语。因忙强压下内心的喜悦,双手接过傅城恒手上的地契,感激的说道:“多谢大哥!”

    庶弟庶妹分配完了,就该轮到傅颐恒这个同样也是嫡出的幼弟了,“四弟,还剩下四处庄子八间铺子,我们兄弟两个一人一半,你先挑!”至于晋王妃这个胞姐,他知道她不缺这点银子,便是某天她真的需要银子了,也还有他这个弟弟做人她的坚强后盾,因此他直接没问她,也相信她不会怪他。

    傅颐恒闻言,也不推辞,却也没有意挑地段好出息好的庄子铺子,而是随意捡了六张地契,便道:“大哥,我挑好了,多谢大哥!”

    傅城恒点点头,将下剩的契纸都给孔琉玥收了,方道:“方才大姐并没有得庄子铺子,所以我想着首饰衣料那些给大姐先挑,未知大家意下如何?”

    老太夫人的好些首饰都是定制的,得身份高到一定程度后,方敢穿戴出去,在场除了晋王妃,便只有孔琉玥身份够,偏孔琉玥又是个喜欢素雅的,那些首饰便是给了她,她也不一定会戴,故傅城恒有此一说。

    方才的分配可说是皆大欢喜,对傅城恒的这个提议,众人自然不会有异议,于是便由晋王妃先挑起老太夫人留下的那些精美的衣料首饰并奇珍名画来。这一次分配,除了女主子们,卢嬷嬷也在傅城恒的命令下,有份参与,最后得了约莫价值万两的东西,众人都无异议,倒是卢嬷嬷十分惶恐,说自己受之有愧,被大家七嘴八舌的劝住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老太夫人留下的体己方初步分配完了。孔琉玥早命人备了素席,众人移至花厅里各自落座,又有孔琉玥和晋王妃相继发话让卢嬷嬷也坐了席,大家吃毕,方各自散了。

    将老太夫人留下的体己分配完,又将她使过的人都放出去后,老太夫人的身后事方算是彻底了了,傅城恒和孔琉玥都累得不轻,在命过三个孩子这几日都不必过来请安后,根根睡了三日,方算是缓过了劲儿来。

    彼时已是腊月中旬了,离年日近。

    虽今年适逢新丧,不宜摆酒唱戏的热闹乐呵,但一些该准备的年事,还是要准备的,因此孔琉玥在休息好了之后,便又投入到了为过年准备的忙碌当中。

    好在如今府里主子不多,下人们也少了好些,且因丧事一切从简,因此孔琉玥便是再忙,也比之前料理老太夫人的丧事时轻松一百倍,也有时间忙自己的一些私事了。

    这一日吃过早饭,打发了来回事的众管事妈妈后,孔琉玥便叫了白书来,吩咐她送一些庄子上近日送来的獐子肉并鹿肉,还有永定公府大厨房做的一些点心给蓝琴萧铁生两口子去,“……虽说蓝琴前儿个进府来请安时,说她的日子如果过得还不错,有吃也有穿,但据我所知,萧铁生的铺子才刚开张没多久,生意并不见得有多好,我怕她报喜不报忧,你亲自瞧瞧去,我方能放心!”白书如今嫁了人,是年经媳妇子了,要出个门什么的,自然比先时便宜许多。

    白书闻言,先笑了笑,随意故意嘟嘴发酸道:“夫人心里就只有蓝琴,奴婢成日价在夫人面前晃悠,也没见夫人问过人家一句‘过得好不好’?夫人可真真是偏心!”

    说的得孔琉玥笑了起来,道:“正是因为你成日价在我面前晃悠,你过得好不好我一眼就能瞧见,所以才没问你的。你如果连这都要醋妒,那也成,打明儿起,我就一日问你一遍‘过得好不好’,何如啊?”

    她这般一说,白书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片刻方正色道:“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夫人给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夫人的恩情。”她嫁进凌家后,因是夫人身边第一等得用的,夫人给办的嫁妆又丰厚,是以上至凌总管夫妇,下至丈夫并妯娌们,都待她另眼相看,颇为尊重,日子过得极是舒心,故她才有此一说。

    孔琉玥闻言,故意板了脸道:“你这话儿我都快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你明儿再说,看我不叫月季月桂拿针线来缝了你的嘴!”

    白书便忙捂了嘴道:“再不说了,再不说了!”

    主仆两个说笑了一回,孔琉玥才又正色道:“此去除了给蓝琴送东西,瞧瞧她如今的日子究竟怎样之外,我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说着自镜奁里取了几张纸出来,你把这几张图纸交给萧铁生,让他按我画的图样,尽快给我打造出来,我过阵子有用的!”

    白书接过,好奇的打开看了看,见其上画的是一些很奇怪的剪子镊子针具之类的,还有几把大小不一的刀,但无一例外都很薄,不由十分纳罕,“夫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可是要绣什么复杂的东西?夫人如今身体不大好,天时又冷,不如让奴婢代做,或是待天儿暖和些了再做?”说完心里还道,夫人到底要绣什么复杂的东西,要用到这些奇怪的剪子镊子?这些东西她连见都没见过,夫人怎么知道要怎么用?

    见白书误会自己是要打这些东西来绣复杂的东西,孔琉玥心中暗道,她倒是没猜错,她的确是要用这些东西来“绣”东西,不过,是“绣”一样很特别的东西!

    她索性将错就错,“我的确打算用这些东西来绣一样很复杂的东西,你先别管了,且回房换了衣服,要了马车,就尽快出门罢,也好早去早回。”心里却暗暗忖道,要是让白书知道她要“绣”的事什么东西,只怕会即刻吓得晕倒过去!

    原来自入了腊月以后,韩青瑶的肚子便吹了气似的,一日大似一日,据老华太医说来,竟有九成难产之兆。

    这可急坏了知情的赵天朗并灵素等人。华灵素因特地来了永定公府一趟,向孔琉玥说了自己的担心,还说待韩青瑶临产前一个月,她便会往到庆王府去,希望孔琉玥也能尽量在韩青瑶生产时到场,多一个大夫,总会多一分底气。

    待送走华灵素后,孔琉玥便认真思忖起如果到时候韩青瑶果真难产,她要怎样为她实施剖腹产手术并前期该做的准备来。

    本来她学的是中医,于这些外科动手术是极不精通的,但因当年她实习时,曾在医院的几个主科都待过,其中在外科和妇产科待的时间尤其长,后来还曾在见她好学生上进,因此对她印象大好的带她的主治医生的督导下,单独动刀做过几次剖腹产手术,因此也算得上是经验颇丰。

    只是她毕竟好几年不做了,三天不练还手生呢,况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又落后,别的不说,连个最基本的麻药都没有,所以她不得不提前便将万全的准备做好,并且先拿小动物们来练练手,找找感觉,不然她可不敢一上场就给韩青瑶做手术。

    打发了白书后,谢嬷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了,行礼后双手奉与孔琉玥,“夫人,药煎好了,您快趁热喝了罢。”

    孔琉玥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一日三顿的喝这些汤药,我嘴里都快没味儿,什么东西都不想吃了,嬷嬷,要不过一阵子再喝罢?”

    自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孔琉玥,给她一个亲生的孩子后,傅城恒便亲自登门求了老华太医上门,在细细给她诊过脉后,开了几张调养的药方子,只说让她先吃着,具体能不能起到效用,就要看她自己的体质了。

    孔琉玥自己就是大夫,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老华太医开的方子不过是固本培元,生气活血的,也就是说,连老华太医都没有什么把握,只能开些调养的太平方子让她吃着,那她还有什么希望呢?也幸得她一开始便没敢再抱任何希望,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失望的问题。

    只是傅城恒却说什么也不肯放弃,知道孔琉玥自来极看重谢嬷嬷,且谢嬷嬷又极会缠人,有她厮磨着孔琉玥,她便是再不想吃药,最终也一定会吃下去。遂亲自叫了谢嬷嬷至跟前吩咐,让她以后专司给孔琉玥熬药,并监督她吃药之事,承诺有朝一日他和孔琉玥若能得偿所愿,将来待她老了时,一定叫他们生的孩子给她摔灵驾表,养老送终!

    撇开旁的先不说,只说希望孔琉玥生下自己孩子的心,谢嬷嬷绝对不会比傅城恒晋王妃少一丝半点,因为在听罢傅城恒的吩咐后,谢嬷嬷毫不犹豫就一口应了。却婉拒了他的承诺,说自己受不起,只因她心里知道,待她老了时,孔琉玥是绝对不会扔下她不管的,她一手奶大的孩子,她心里知道!

    于是,便有了谢嬷嬷每日里按一日三餐的为孔琉玥熬药,并定要亲眼看见她讲药喝下去才肯罢休这一出。偏孔琉玥又拒绝不了她眼中的希翼,而她似是也知道她心软,尝尝还会伴以眼泪攻势,没奈何,只得每次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药都喝下去。

    这一次显然也是一样的,孔琉玥话音才落,谢嬷嬷已是垮下了脸来,几分沮丧几分委屈的说道:“老奴从早上起来便开始精心熬制这药了,寸步不离的守着熬到现在,期间连内急了都不敢离开半步,就是怕火候不对误了药效,没想到辛辛苦苦熬了出来,夫人却不肯吃,老奴这心里,可真是难过……”说着早不知说了多少遍,听得孔琉玥耳朵都起茧子了话的同时,眼圈也不出所料的红了。

    孔琉玥就无语了,谢嬷嬷若是其他事情做得出格儿了,她还可以摆出做主子的派头,说她一顿,可当她的出发点纯粹是关心她,关心她的身体时,她就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说不得只能苦着脸接过那碗药,仰起头当受刑一般一口饮尽之后,接过旁边小丫鬟奉上的温茶漱了口,方闷闷道:“好了,药已经吃完了,嬷嬷大早就起来煎药,必是累了,且先回房歇着罢!”

    谢嬷嬷却深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忙殷勤的奉上蜜饯,“夫人,这是王妃娘娘前儿个使人送来的蜜饯,说是贡品,甜得不得了,您噙一颗在嘴里,自然很快就可以压下那份苦意了。”

    蜜饯再甜有怎样,吃了它们下一顿再吃药就能不苦了?孔琉玥意兴阑珊的捡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便摆摆手示意谢嬷嬷出去。

    有小丫鬟的声音自外间传来:“国公爷回来了!”

    下一刻,便见傅城恒撩开帘子,裹着一身的寒气走了进来。

    孔琉玥正因心中不忿他捱谢嬷嬷出来当“枪手”逼她吃她不想吃的药,见他进来,自然没好气,便只是坐着,既没有起身给他行礼,更不要说上前给他解斗篷。

    而傅城恒只消看谢嬷嬷端着个空碗一眼,便知道屋里才发生了什么事,心下好笑之余,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待将众伺候之人都屏退后,方自己动手解了斗篷方到一边,然后坐到熏笼前烤起火来。

    待手稍稍暖和了一些后,他才笑问孔琉玥道:“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可是谁惹你了?”

    对他明知故问的行径,孔琉玥很是没好气,狠狠白了他一眼,便冷哼一声,扭过了头去,以实际行动表达她的不满。

    傅城恒见了她这副孩子气的举动,不由越发好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了,有意岔开了话题,“对了,姐夫才使人来说,皇上有意起复他,让他继续掌管内务府,只怕圣旨这两日就要下了。”就不信说起她感兴趣的话题,她还顾得上生他的气。

    原来傅城恒之所以将劝孔琉玥吃药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谢嬷嬷,除了想着她看重谢嬷嬷以外,再一个原因,就是怕她生气或是撒娇时,自己一个招架不住,或是心软不过,就同意不让她吃药了,到时候可就真是因小失大了,他绝对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每当估摸着快要到她吃药的时间时,他便会找个借口躲出去,待估摸着她吃完了,才会回来,一般那时候,她都已经吃完药,并且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只需要略哄她几句,或是有意拿旁的话来岔开,便可以很轻易的过关了。

    果然他话才说完,孔琉玥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皇上让姐夫继续掌内务府,他不怕姐夫有贰心了?还是他又受什么刺激,想出什么新的磨搓姐夫的法子了?那姐夫是什么意思?”说着叹一口气,“我原想着等出了孝,就说动姐姐姐夫,我们两家一道出京游山玩水呢,如今看来,只怕是不能够了!”

    傅城恒闻言,脸上的笑一下子淡去了许多,片刻方道:“便是姐夫辞了内务府的差使,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也是不能随意出京的,睿儿也是一样,没有皇命不得出京,更何况皇上有命,又岂是姐夫想辞就能辞得掉的?”

    遥想当初姐夫刚奉旨办差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又是何等的自信自己将来定然不会重蹈那些生母位份不低,本身又很能干的王爷的覆辙?还坚信‘六哥文韬武略,胸襟广阔,定然不会像前人那样防着我!’,谁曾想才短短几年过去,他们君臣之间已到了这个地步?唯今之计,也只有兢兢业业的办差,低调做人,除了差使以外,旁的事一概不过问了!

    孔琉玥就一下子想到了当初赵天朗出京后众人的担忧,半响叹道:“这才真是留也不由己,走也不由己呢!”心里更是在咆哮,这要是放现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各种防备各种嫌弃了,却还不能走人,还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继续为被害狂想症的上司卖命,真是坑爹啊!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有小丫鬟的声音自外间传来:“回国公爷、夫人,四爷来了!”

    “小书房那边的熏笼并未时时都烧着,只怕冷的紧,要不你直接请了四爷进来说话儿,我去后面瞧初姐儿洁姐儿学针线去?”孔琉玥想着傅颐恒轻易不来芜香院的,这会子忽喇喇的过来,只怕是有要事,三言两语未必说得完,于是给傅城恒提建议。

    傅城恒想了想,也就点头道:“这样也好,只是就快午时了,也不知道四弟要跟我说什么,要说多久,你若是饿了,就传了饭到初姐儿屋里,与她们姐儿两个先吃罢,不必等我了!”

    孔琉玥点点头,正要答话,没想到傅颐恒已经撩帘走了进来。

    “我去给四叔叔沏杯茶来!”孔琉玥见了,只得即刻再找两个借口,说完便要撩帘而去。

    不想傅颐恒却出言叫住了她,“大嫂请留步!”说着上前分别给傅城恒和她见过礼后,方又道,“实不相瞒大哥大嫂,我这会子过来,是有意见要紧事与大哥大嫂相商,只不知大哥大嫂可有时间听我细细道来?”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傅城恒和孔琉玥还能说什么?孔琉玥只得在指挥丫鬟上了热茶和点心来后,坐到了傅城恒的下侧。

    傅城恒待傅颐恒吃了一口热茶,暖了暖身子后,方问道:“四弟才说有要紧事与我和你嫂子相商,未知是何要紧事?”

    傅颐恒见问,抿了抿唇,片刻方低声道:“实不相瞒大哥,我这会子过来,是想告诉大哥和大嫂,我打算过了年便搬出去,希望大哥大嫂到时候不要见怪!”

    他打算过了年就搬出去?傅城恒与孔琉玥闻言,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抹惊愕,但更多的却是了然。

    傅城恒沉默了片刻,方问道:“四弟可是因为想就近照顾颜姐儿和钊哥儿,所以才会这般急着要搬出去的?”

    “……实不相瞒大哥,的确如此。”傅颐恒犹豫了一瞬,随即便点头低声应道,“两个孩子如今是既没父亲也没有母亲了,我这个做叔叔的若是再不管他们,可就真再没人会管他们了!”

    原来自傅旭恒被老太夫人终于狠下心送进五城兵马司的大牢后,稍后打听得事情经过的三夫人便着了急,怕他再出不来害自己变成寡妇,要知道和离之后再嫁和寡妇再嫁,虽然都是嫁,两者的差别却是大大的,因此三夫人即便使了自己的陪房去兵马司找傅旭恒要休书。

    傅旭恒自是百般不肯,有勇毅侯府女婿这个头现在,她指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没有了这个头衔,他就真是连半丝生还的机会多没有了!

    三夫人被他连死都要拖着自己陪葬的行为气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怒不可遏之下,遂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回去将他的一应财产都卷了,到时候便是寡妇再嫁,只要有大笔的银子傍身,她的日子也一定会很好过!

    于是很快便带着自己的一干陪房回了属于她和傅旭恒的那个家,一边收拾变卖各色细软摆设,一边使了人去找牙子发卖傅旭恒名下那些田产和庄子铺子。

    傅旭恒不在,三夫人就是这个家最大的主子,况深知他是休想再踏出五城兵马司一步了,自是有恃无恐,收拾发卖东西的动静便不免有些大。

    却不知自己的这些行为,早已触怒了一个人,不是别个,正是自被孙嬷嬷命人强摁着灌了药将腹中胎儿打掉,差点儿就酿成一尸两命惨剧之后,便一直窝在自己房中将养的郭宜宁。

    本来以郭宜宁的性子,被强行打掉了腹中的孩子,更是后半辈子的依靠,是绝对不会善摆甘休,少说也要闹个鸡犬不宁的。偏还没待她将养好身子,太后便因宁王谋逆之事,被虢夺了封号,迁到了说白了就是冷宫的安乐堂“静养”,其娘家威国公府更是被抄家灭门了。

    这下郭宜宁没了最大的靠山,亦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受威国公府连累,被居家流放至了三千里以外的苦寒之地为奴,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饶是心里再恨三夫人,恨不得将后者即刻千刀万剐,也只能先将恨意强自咽下,等以后有机会,再一报大仇。

    郭宜宁原以为自己会等很久,才能等到报仇机会的,却没想到,机会很快就来了,三夫人竟忽然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因想要变卖傅旭恒名下财产之事,少说也要过几日才会离开。

    对这样等同于上天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郭宜宁自是不会错过,当天便将自己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所有银钱并首饰衣衫,都给了她那个自娘家带来的婆子,让她找机会出去,买上几桶煤油回来。

    她那个婆子也知道自己是回不去郭家了,惟一的出路,便是跟着郭宜宁,因此自是对她言听计从,很快便将煤油给弄了回来。

    也幸得三夫人并其陪房们正忙着清点细软,剩下傅家的下人又都是些混吃混喝之辈,便是有人注意到郭宜宁的婆子弄了好些煤油回来,也没有引起警觉,反而很快丢到了脑后去。

    于是等到入了夜,万籁俱寂之时,郭宜宁与她的婆子带着白日里买来的煤油,悄悄混进了三夫人的院子,将那些油,一滴也不浪费的都洒在三夫人的门窗上,然后,打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其时三夫人好梦正酣,根本一无所觉,等到被值夜的丫鬟婆子叫醒之后,四周已全是大火,根本出不去了,最后只得被活活烧死了再里面。

    万幸颜华和傅钊因这些日子都跟着孙妈妈,住在跨院的厢房里,在火势蔓延到那里之前,已被人们的尖叫声惊醒,将两个孩子给抱了出来,他们方免于了与三夫人一样,被活活烧死在屋里!

    232

    三夫人被郭宜宁烧死之事,孔琉玥其实知道一点。

    皆因其时正是冬天,寒风凛冽,尤其夜间,北风就更是吹得呼呼的,以致火势很快便蔓延开来,不但将傅旭恒的大半所宅子,大半的家当烧了个一干二净,还蔓延到隔壁邻居家,将周边好几户人家的房子也给烧了,相继惊动了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尹,事情闹得有些大,是以连深居简出的孔琉玥都有所耳闻。

    只是一来当时正是傅城恒生死未明之际,她伤心欲绝,痛不欲生,顾不上理会这些个琐事;二来她不是圣母,以德报怨不到那个程度。是以就算听说了颜华和傅钊饱受惊吓,孤苦无依,只有孙妈妈领着几个下人照顾之事,也没那个闲心去管;况连他们嫡亲的外祖父外祖母都不曾对他们伸以援手,她一个外人,又何须管那么多?没的白养虎为患,辛辛苦苦将他们养大了,他们却反过来要找她和永定公府报仇!

    之后,又因赵天朗去了西番找傅城恒,老太夫人的病情又时有反复,孔琉玥端的是身心俱疲,成日里都浑浑噩噩的,就更顾不上管旁的事了,于是越发将此事丢到了脑后去。

    只恍惚听得人说,勇毅侯因没了嫡长女,最重要的是白损失了那么多财物,将傅旭恒恨了个半死,是以很快便使管事去了五城兵马司递话,让郁卒们好生“款待”傅旭恒,如果有可能,务必不要让他再踏出五城兵司半步。

    在勇毅侯派人递话儿之前,五城兵马司已相继接见过了晋王府、庆王府并辅国公府派来的管事,几家都是一个意思,不要再让傅旭恒活着走出兵马司。如今勇毅侯又派人来递话儿,韩远关等人自然乐得做顺水人情,一口就答应了那管事的请求,然后收了其送来“打点”的银子,将其好生送了出去,待稍后折回牢里后,便又加大了“款待”傅旭恒的力度。

    傅旭恒从小娇生惯养到大,便是近一二年来境况已大不如前,也不曾受过这样的罪,被一日三餐的各种打不说,晚间时不时还要加一顿“宵夜”,且吃不饱穿不暖,早已是不成|人样儿了,又如何承受得住郁卒加大了力度的“款待”?如此没过几日,便一命呜呼了。

    这也是傅颐恒会说颜华和傅钊如今系无父无母的孤儿,他这个做叔叔的若再不管他们,便真再没人管他们了的原因。

    对傅颐恒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但傅城恒不像厌恶蒋太夫人和傅旭恒那样厌恶他,亦连孔琉玥也对其颇有几分好感,不然之前每每蒋太夫人和傅旭恒作恶时,她也不会感叹“歹竹出好笋”了!

    是以听完他的话后,傅城恒先就沉吟道:“虽说傅旭恒一房已被逐出傅氏族谱,算不得傅家的人,与咱们家的任何人都再无瓜葛,但四弟你和颜姐儿钊哥儿的血缘关系,却是无论谁都抹杀不了的,我理解你想就近照顾他们,希望他们好的心情。只是你可曾想过,你今年又因祖母的孝未能下场,说不得只能再等明年,偏你又不曾娶亲,身边连个照顾打点的人都没有,难道你要放下自己的学业,亲自照顾他们不成?便是你真打算那么做,你一个大男人,也得做得来那些事啊!况如今正值祖母孝期,你却要搬出去,外人瞧见了,也不像样!”

    说着见傅颐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意顿了一顿,才又说道:“我倒是有个建议,你若实在放心不下,不如使几个可靠的人去照顾他们姐弟,让人每日里都回来向你复命,另外你再隔几日便抽点时间,亲自瞧瞧去,好歹等到明年你下场应试完之后,再议后事也不迟,未知你意下如何?”

    傅城恒的心思跟孔琉玥一样,出于那几分相同的血缘关系,他可以适当的对颜华傅钊伸以援手,但却绝不会松口让他们再回永定公府和傅氏族谱,他还没以德报怨到那个程度,巴巴的养大了仇人的儿女,好叫他们再反过来找他报仇!

    一席话,说得傅颐恒沉默了良久,方低声道:“祖母的孝,只要我心诚,其实在哪里守都是一样的。再就是大哥的建议,我先前其实也有想过,我自己都笨手笨脚的,离了小子便什么也做不了,真要叫我去就近照顾两个孩子,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下人们做事罢了,实则半点忙帮不上不说,反倒有可能耽误了自己的学业。可下人毕竟是下人,就算伺候得再经心再周到,也及不上亲人。两个孩子这一二年间吃了不少苦头,之前更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至今都还时常做噩梦……所以我一定要去就近照顾他们,陪着他们,好叫他们早日好起来!”

    说到最后,不但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亦连神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显然已是拿定了主意,绝不会再更改!

    傅城恒和孔琉玥看在眼里,对视一眼,遂决定不再劝他了,横竖他已是成|人了,有自己的判断力和决策力了,他们便是想管,也管不过来了。

    只是傅城恒仍有几分放心不下,“虽说从血缘上讲,你是他们的亲叔叔,可从律法上讲,你们却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想过要以什么身份跟他们相处吗?万一将来他们不听你的,不认你,你岂不是一腔心血都付诸东流了?

    傅颐恒闻言,反倒微微笑了起来,显然傅城恒提的这个问题,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问题,“大哥说的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已想好了。我打算搬过去后,便将两个孩子都过继到我名下,如此一来,我们便不再是叔侄,而是父子了,到时候他们的任何事,我自然都管得着了!”

    他竟打算将颜华傅钊过继到自己名下?傅城恒和孔琉玥闻言,都有些惊愕,如此一来,颜华和傅钊岂非变成他的嫡长女和嫡长子了?那将来他的亲生孩子该怎么办?且别说亲生孩子,指不定因此一事,他连一个条件好些的妻子都娶不上也未可知!

    夫妻二人的惊愕落在傅颐恒眼里,却误以为他们是不满一旦他将颜华傅钊过继到自己名下,那他们便又是傅氏的子孙了,因忙解释道:“大哥大嫂你们别误会,我将两个孩子过继到我名下,并非是为了给他们谋一个好出身,我只是希望能更加名正言顺的照顾他们罢了。你们放心,明年我若能侥幸高中,我一定会谋了外放,将他们姐弟两个都带去任上,不沾傅氏半点光的,如此一来,他们虽名义上还是傅氏的子孙,实则却与傅氏仍无半点关系,还请大哥大嫂放心!”

    见傅颐恒误会了自己和傅城恒的意思,孔琉玥因说道:“四弟你误会了,我和你大哥并非是在介意颜姐儿钊哥儿会沾傅氏的光,傅氏子孙那么多,你大哥身为族长,对那么远房的族人尚且多有照顾,任他们沾光,更何况两个孩子终究在府里待了几年,又岂能没有几分感情?我和你大哥担心的是,你将他们过继到你名下后,他们便占了你嫡长子和嫡长女的位子,将来你娶了妻,四弟妹她会不会因此而跟你生分?甚至因为此事,指不定还会让你娶不上心仪贤惠的女子?”

    听傅城恒和孔琉玥担心的竟是这个,傅颐恒的脸一下子红了,一半是羞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另一半则是羞涩。

    片刻方有些扭捏的小声道:“世人都说‘娶妻当娶贤’,只要那女子本身品性好,愿意视两个孩子为己出,我是不会计较其门第出身的。”横竖他真正心仪的人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再娶其他任何一名女子,都没多大区别!

    也就是说,愿意为了颜华和傅钊姐弟降低自己娶妻的标准,只要他未来的妻子能够善待两个孩子?傅城恒和孔琉玥都有些感动,忍不住再次感叹“歹竹出好笋”之余,对傅颐恒本人也有了更全面的认识,也平添了几分对他的尊重,不为别的,只为他的这份责任心!

    傅城恒想了想,因说道:“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也不多挽留你了。我待会儿便叫了凌总管来,让他把你名下的财产都清点出来,择日交割明白。再就是你若想带哪些下人走,也把清单列出来,我让你嫂子把他们的身契给你。”

    “多谢大哥,多谢大嫂!”傅颐恒闻言,忙起身行礼道了谢,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而去了。

    余下傅城恒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禁不住与孔琉玥叹道:“四弟倒是个好的,只可惜摊上了那样一对生母和兄长,不然也不会蹉跎到今日,仍家未成业未立了!”

    孔琉玥却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倒是觉得四叔叔之前年纪还小,如今才算是长大了,属大器晚成那一型的,必定会有后福,我们且瞧着罢!”

    于是等到过罢除夕和大年初一后,傅颐恒便开始为搬出永定公府做起全面的准备来。

    因有凌总管为傅颐恒操持搬家之事,孔琉玥倒是不甚忙碌,一早便计算起初三日回庆王府时,一家五口该穿什么衣衫,又该带什么礼物回去等事来。

    原本晋王已奉旨于年前重新掌了内务府,晋王府又恢复了以前的车水马龙,彼长此消,傅城恒就很该比先前更低调,窝在家里哪里都别去,便是要去,也不该去庆王府的。

    但不知庆王妃用了什么法子,竟使得皇后亲自使坤宁宫的总管太监来永定公府给孔琉玥传旨,让她初三日放心带了傅城恒和三个孩子回娘家去,还说皇上也是知道的,让她放心。

    这便是过了明路了,孔琉玥岂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便是皇后不发话,她也一定会回去的,如今皇后既发了话,她就更要回去了。

    于是到了初三日一早,打扮得有些素净却不失雅致的孔琉玥,便同着同样一身素淡的傅城恒坐了一车,后面跟着坐了另一辆车的三个孩子,被簇拥着径自去了庆王府。

    因着韩青瑶有孕之事,庆王府这个年过得虽有些疲惫,却前所未有的喜庆,兼之一早便得知初三日大姑奶奶要归宁,是以整个王府都张灯结彩的,一派过年的气氛。

    当一家五口的马车到得庆王府的垂花门前时,赵天朗已领着人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一瞧得傅城恒在孔琉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便忙迎上前笑道:“妹妹妹夫可算是来了,父王和娘早已在银安殿等候多时了!”

    又笑向孔琉玥道:“妹妹不知道,瑶瑶从昨儿个夜里就刻不停口的念叨着你,隔不了一会儿,便会叫了小满那丫头进来,吩咐她今儿个一定要给你做这个做那个的,说你前阵子辛苦了,要好生给你补补呢,害我都一夜不曾好睡!”

    这还真是韩青瑶能做出来的事……孔琉玥闻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道:“累大哥一夜不得好睡,妹妹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屈膝给赵天朗行了个礼,又命三个孩子过来见过大舅舅。

    三个孩子都依言上前给赵天朗见了礼,口称:“给大舅舅拜年!”

    赵天朗高兴不已,忙掏出一早便准备好的红包一个孩子发了一个,“这个是初姐儿的,这个是镕哥儿的,这个是洁姐儿的……都是好孩子,待明儿舅舅得了闲,带你们去骑马好不好?”很快便与三个孩子打成了一片。

    不期然抬头,却见傅城恒正脸色臭臭的站在一旁,看向他的眼神大有即刻冲上来暴揍他一顿之势,知道他是因何而生气,暗自好笑之余,因故意走到他面前,痞痞的笑着问道:“妹夫,见了我这个大舅兄,你怎么也不说给我见礼呢?”

    傅城恒本就正因他之前那个‘妹夫’的称呼而气不平,差点儿没因当初同意孔琉玥认庆王爷为父庆王妃为母而悔青了肠子,不想赵天朗立马就“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但又赶着他叫‘妹夫’,还要他给他行礼,是以几乎不曾气死过去,一张脸也因而越发的黑沉。

    偏赵天朗犹不知死活,再次嬉皮笑脸的道:“妹夫这是怎么了,敢是心疼我的钱袋,怕我给不起红包?妹夫就放心罢,这点红包,我还是给得起的……”

    直把傅城恒气得越发够呛,捏紧了钵大的拳头便要往他脸上招呼去。

    被孔琉玥忍笑拉住了,先与赵天朗说了一句:“大哥,你知道你妹夫脾气自来不好,就别再撩拨他了。”又压低了声音与傅城恒道,“你忘了昨儿个夜里答应过我什么了?”显然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因此提前做了准备。

    傅城恒的脸色就一下子更臭了,片刻方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给……大哥……拜年!”‘大哥’两字还被他有意说得又快又模糊。

    但饶是如此,也够赵天朗得意了,立刻笑得满脸的春风,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捡金子了呢。好在他没有再不知死活的要给傅城恒红包,不然就算是孔琉玥,估计也救不了他了!

    一行人被簇拥着到得银安殿,果然庆王爷、庆王妃并韩青瑶已等在那里了,一瞧得孔琉玥进来,韩青瑶便要起身去迎,吓得沈嬷嬷和王嬷嬷忙摁住了,不叫她起身。

    跟韩青瑶一样,孔琉玥进来后第一眼看的就是她,自然瞧见了她想起身迎她的动作,忙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示意她坐好后,才与傅城恒一道上前,给庆王爷和庆王妃行了礼拜了年。

    因此番系傅城恒成为庆王府的女婿后,第一次登门拜访,是以庆王爷和庆王妃都备了见面礼,等傅城恒给他们见过礼后,便命人将见面礼呈了上来。

    傅城恒虽不愿意承认赵天朗这个大舅兄,对岳父岳母还是很尊重的,因此双手接过了二人给的见面礼,还恭敬的道了谢,才坐到了一旁吃茶,让三个孩子给外祖父外祖母见礼。自然,三个孩子也收到了丰厚的见面礼。

    待见过礼吃过茶后,双方又寒暄了一会儿,庆王爷与赵天朗便带了傅城恒自去外院款待,留下庆王妃娘儿们几个自在说话儿。

    娘儿们几个遂自银安殿移到了安澜园去,那里暖和,又是庆王妃的日常起居之所,虽比不得银安殿华丽,却绝对不其舒适得多。

    一路上,孔琉玥都扶着韩青瑶,趁机还切了切她的脉,见她脉象平稳,方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仍悬着心就是了。韩青瑶才六个月都不到,肚子已是这么大,且还有继续长大的趋势,偏她人不但没长胖,反而还瘦了,照这样看来,顺产已是十有八九不可能了,看来她回去后,还得再次拿小动物来练习一下才成。

    午宴就摆在了庆王妃屋里,端的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且多是清蒸清炖的,以补气养血为主,显然是特意为孔琉玥准备的,——韩青瑶如今是少食多餐,并不与大家一起用膳。

    庆王妃还不停的给孔琉玥布菜,“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待会儿我可得好生说说煦之,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交到他手上,给他养成什么样了!”当然,也没忘记给三个小外孙布菜。

    孔琉玥不由十分感动,庆王妃待她这个半路得来的女儿,可真是没的说!

    因也投桃报李的给庆王妃夹那些她爱吃的菜,一边夹一边笑道:“娘,您别看我没长胖多少,但我身体好着呢,精神也比先时足多了,您别担心!”

    庆王妃闻言,又仔细打量了她一通,见她的确面色红润,精神极佳,方展颜笑道:“我如今最大的愿望,便是你哥哥嫂子和你夫妻母子几个

    继室谋略全本第1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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