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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妻第9部分阅读

      佳妻 作者:肉书屋

    佳妻第9部分阅读

    儿顾得上听他说话,趁他挪动身体,再次剧烈的挣扎,偷眼看到旁边柜子上有个花瓶,伸脚就踹过去。

    那人像是背后有眼似的,一手按住舒玉,另一只手在背后一捞,将柜子扶稳,花瓶则是顺着落势倒提在手里,轻轻放在地上。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丝滞留都没有,饶是黑暗之中,也看的舒玉目瞪口呆。

    晃神的功夫,舒玉眨了眨眼,慢慢反应过来刚才他说的话,吃惊的看着那人,嘴里想说话,却还是被堵着,发现自己甚至还贴在对方怀里,更加恼羞成怒,伸脚踹他胫骨,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挣扎了。

    秦鉴之知道舒玉已经认出自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手。

    舒玉一口咬在秦鉴之的手上,力道大的几乎要咬下一块肉来,疼得秦鉴之直吸气,也不敢叫,只得倒抽着冷气,努力想收回自己的手。

    直到嘴里尝出血腥味,舒玉才松开了牙齿,喘息的看着秦鉴之。

    “知道是我你还咬。”秦鉴之懊恼的看着舒玉,小声道。

    “你在干什么?”舒玉几乎是气急败坏,伸手用力推开还趴在自己身上的秦鉴之,恨不得再加一脚踹过去,想了想,还是恨恨地收回了脚,蜷在躺椅上,警惕的看着秦鉴之。

    “你要叫。”秦鉴之无辜的看着舒玉,神情淡定,目光坦然。

    “那你就扑过来?”舒玉被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抓了身边的垫子扔过去。

    秦鉴之眼疾手快,接过垫子,转手塞回躺椅上,低声道:“刚才外面有人。”

    舒玉原本手上还抓了另一只垫子,听秦鉴之这么一说,顿时吓了一跳,手上顿了一下,垫子立刻被秦鉴之抢了过去,重新塞回身后。

    “你别过来。”舒玉警告的瞪了秦鉴之一眼,想了想,又道,“瞎说,我来的时候分明没有人。”

    秦鉴之见舒玉如此戒备,不由得苦笑,放开双手,一步一步的退开,站定在躺椅的另一边,靠近小几站定。

    “我自幼习武,听得清楚。”秦鉴之说话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很坚定。

    舒玉愣了一下,低头细细思索起来,这个时间,家里怎么会有人在书房附近游荡?这么一想,脸上不由得凝重起来。

    “是个喝多了酒的。”秦鉴之看舒玉明显想歪了,连忙小声解释道,“听着步履不大稳,颠来倒去的。”

    “喝多了酒?”舒玉皱起了眉头,“这个时辰?”

    她不相信在许氏的管束之下,还能有哪个丫头婆子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喝酒,更何况这里原本就是下人们的禁地。

    “大概是舒彦。”秦鉴之摸了摸后脑勺,有点心虚地道,“之前他回来一直怕得要命,不敢睡觉,也不敢离了人,烦得要命,我跟舒宁说,干脆给他喝点酒,估计就能躺下了。”

    “你们怎么能出这种馊主意?”舒玉不满的看了秦鉴之一眼,追问,“然后呢?”

    “然后……”秦鉴之顿了一下,更加心虚,“谁知道他酒量那么差,喝了一杯就倒了。”

    “倒了?”舒玉挑起一边的眉毛,斜睨着秦鉴之,“还能过来?”

    “倒了之后,”秦鉴之望着天花板,讷讷地道,“我和舒宁又喝了几杯,谁知道舒彦他又醒来了,还来精神了,非拉着我们再喝,还拽着舒宁去了你家厨房,偷了你家老爷一坛酒回来,说是要继续喝,我不耐烦听他在那儿鬼哭狼嚎的吟诗,索性摸了一小壶酒,就来书房躲清静。”

    他这么说着,居然从身边摸出一个小酒囊,拉开塞子,喝了一口,又凑到旁边的小几上,捻起一枚干果,咔吧咔吧的嚼了起来。

    舒玉看着秦鉴之这么吊儿郎当,恨得差点咬碎了自己的牙齿,揉了揉发麻的膝盖,坐起身来,看着秦鉴之的背影。

    “等等,”舒玉突然想起来,猛地惊醒,“你刚才说,舒彦去酒窖偷了酒?”

    “是啊,我看着他们过去厨房,然后偷着进了酒窖摸出来的。”秦鉴之点了点头,回头朝着舒玉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偷了哪一坛?是那个青花瓷坛子吗?”舒玉紧张起来,要是偷的是文老爷那个命根儿,估计明天有人就要倒霉了,文老爷一直都没舍得喝过那一坛,说是得有天大的喜事才能开封。

    “我怎么知道贵府有多少好酒。”秦鉴之学着舒玉的样子,斜睨着她,又饮了一口,咂舌赞道,“果然是好酒,尝着怎么也得有二十个年头。”

    二十年……

    如果秦鉴之没有说谎,他真能尝出来年份,那就是了。

    文府虽然还算宽裕,二十年以上的酒,大概也就只有那一坛了。

    舒玉心里咯噔一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愿明天文老爷起来,能看在舒彦这次受了大罪的份儿上,饶了他这一遭。

    第四十五章 醉酒

    第四十五章 醉酒

    秦鉴之歪坐在地上,一手拎着酒囊,一手捻着舒玉带来的糕点,吃得津津有味。

    舒玉在旁边却看得目瞪口呆,她分明记得这是一个看起来沉稳又有点阴沉的少年,胸有谋略,并且心思深沉,怎么突然之间变得那么开朗大方,甚至还跟自己那么不客气?

    秦鉴之感觉出舒玉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扭过头去继续专注的盯着食物,腮帮子吃的一鼓一鼓的,终于让他显出几分少年的稚嫩和可爱。

    舒玉的目光顺着秦鉴之的手臂,溜到他手上抓的酒囊,顿时明白了几分,不由得傻了眼。

    虽然刚才还在嘲笑舒彦喝多了撒酒疯,敢情这位也是喝多了,不然也不可能是刚才那副模样,还说了那样的话,更不要提,席地坐在小几旁,吃着她带来的食物。

    “你喝多了。”舒玉走过去,轻轻抽出秦鉴之手中的酒囊,重新塞好了,放在一边,认真的道。

    东方的天际已经微微发白,靠得这么近,舒玉也能看到秦鉴之脸上微微的红晕,果然是喝多了

    只是自己这么和他说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舒玉看了一眼已经不是繁星满天的窗外,心里不由得有点着急。

    秦鉴之呆愣楞的看着舒玉,眨了眨眼,居然伸出手掌,摸在舒玉脸上,还轻轻捏了一把。

    舒玉没防备,被摸了一把,顿时又羞又恼,连着后退两步,瞪着秦鉴之。

    秦鉴之却像是毫无反应,食指和拇指搓了搓,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手感,低声道:“是真的。”

    “不然呢?”舒玉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一口,又生生忍住,一口老血咽了回去。

    “我认识其他人,却不认识你。”秦鉴之的目光里带着迷茫,想伸手去再摸舒玉,却被她一巴掌打开,他不以为意,继续喃喃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应该是什么样?”舒玉的心狂跳起来,双手抓紧了裙角,努力抑制浑身发颤的趋势。

    “应该是……”秦鉴之歪着头想了想,低声道,“像太太一样。”

    “太太什么样?”舒玉放轻了声音,诱哄着秦鉴之道。

    “守礼,自持,高傲,冷冰冰。”秦鉴之苦笑着摇摇头,像是想甩掉脑海里的东西,“我大概是做梦了。”

    “你梦见什么了?”舒玉觉得后脊上的冷汗冒了出来,汗毛倒竖,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

    “梦见……”秦鉴之缓缓闭上眼,低低地道,“无休无止的战争,修罗场。”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舒玉皱起眉头,难道是她想错了?

    “文家老爷虽然精明,却也逃不了这一场。”秦鉴之唇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更像是在哭,“十年的动荡,没有灭门已经是万幸。”

    “你到底梦见了什么?”舒玉听得胆战心惊,忍不住凑近了一步。

    秦鉴之闻到了舒玉身上的气息,缓缓舒展了眉头,抬头看着舒玉凝重的小脸,轻轻笑了:“还早,还有几年好时光。大概你年轻时候就是这副模样,”他看着舒玉柔和的面孔,又摇了摇头,“不对,你不是文舒玉,骗不了我。”

    “那我是谁?”舒玉明明是心虚,又忍不住嘴硬。

    “你是……”秦鉴之眯起眼细看舒玉,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花来,盯得舒玉浑身不自在,才下了结论,“一个变数。”

    “变数?”舒玉心中已经信了几分,看着秦鉴之的目光变得迷茫又疑惑,这个秦鉴之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个变数。”秦鉴之点了点头,锁紧眉头,“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事情从一开始就不一样,结局还会一样吗?”

    “哪里的开始不一样?”舒玉忍不住心惊,捂住胸口。

    “我想改变,却总是不能如愿,我想让娘不要出走,还是没劝住,我想让娘不要受骗,依然还是被骗,我想让娘不要淋雨生病,”秦鉴之眼里的痛苦表露无遗,“可她还是为了照顾我受凉病倒。”

    舒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徒劳的拍了拍秦鉴之的手臂,喉咙又痒又涩,一句话都说不出,脑子飞速的转动,却越想越觉得是一团模糊,抽不出头绪。

    “我本来以为已经无能为力,不会再改变什么。”秦鉴之几乎是小声咕哝着,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抱怨,看向舒玉的眼神也变得难以辨认,“可是你又出现了。”

    “我,怎么了?”舒玉勉强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几乎说不出话。

    “你原本不该出现在清风寺的。”秦鉴之的语气几乎带着指控,看着舒玉道,“你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之前那些我所无能为力的,试图改变却又改变不了的,通通出现了转机。”

    “我?”舒玉错愕,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啊。

    “从我娘病愈开始,”秦鉴之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难认,“之后是文家莫名的插手,文家的贺礼变了,大概也不会受到贬谪,舒宁原本……现在却转去学医,那伙土匪,应该是半年之后围城而攻,却变成现在就围了清风寺,还因为我知道他们的老巢,被抄了底……”

    舒玉越听越慌张,看着秦鉴之墨黑的眼,不由得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到底……”

    “我是应该努力去改变,还是某些事情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秦鉴之反手大力握住舒玉的手,几乎捏碎了她的手指,双眼头一次泄露出不安和惊慌,“我到底该怎么办?”

    舒玉忍着疼,安抚的用另一只手拍着秦鉴之的肩膀:“你想怎样?”

    秦鉴之猛地抬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几乎是凶神恶煞的看着舒玉,又在下一秒合上眼,突然变得疲惫万分,整个人蜷在角落。

    “你知道某些事情,”舒玉轻声分析着,不敢看秦鉴之的方向,只是低着头,“又知道现在某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除了利用你知道的改变,我想不出别的更好的法子。因为你就算什么都不做,一切也已经和你知道的不一样了。”

    秦鉴之动了一下,颓然垂下了头,半天才道:“你怎么知道不会变的更糟?”

    “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舒玉想了想,努力扯出一个笑,“你甘心让自己任凭命运摆布吗?”

    “我就是太不甘心了。”秦鉴之疲倦的说,抬起头看着舒玉,“才做错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事。”

    “那这一次,不妨试着不要再犯那些错误。”舒玉被他难得脆弱的眼神触动,顿时心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已经有一次经验,这一次应该会省力些。”

    秦鉴之没有说话,舒玉也没再开口,低着头若有所思。

    过了好一阵子,舒玉才发觉秦鉴之的呼吸渐缓,睡着了,抓起身边的靠垫,替他垫在脖颈下面,和腰侧,又拖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这才悄悄离开书房。

    第四十六章 余波

    第四十六章 余波

    藏了很久的好酒被几个孩子连窝端,甚至连渣都不剩的事实让文老爷颇受打击。

    可他毕竟还是那个溺爱孩子的老爹,大概是因为也心疼舒彦遭了罪,文老爷只是狠狠的训了舒宁,罚他一个月每天写一篇策论,之后又凶神恶煞的吼了两个男孩几句之后,心疼的蹲在书房里谁都不理。

    还是秦鉴之比较好命,不光躲过了文老爷的责罚,甚至还被文老爷推崇备至,几乎将他当成一个成年人来看待了,这一次剿匪顺利的惊人,连藏在城里的内j也都抓了起来。

    而他也因为喝了酒之后跑去书房睡觉,而没有像另外两个男孩那样被文老爷顺着酒味儿在卧房堵个正着。

    那天晚上知道舒玉去了书房的巧月对此有些好奇,她知道舒玉那天睡不着是去了书房,后来天蒙蒙亮的时候又沉着脸回来,而秦鉴之就歇在书房,但是巧月一向乖巧懂事也没有那么多好奇心,见舒玉没有提,也就没再说什么,依旧做她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丫头随主人,舒晴的桃月明显就好奇又八卦,而自己的巧月却显得稳重很多,许氏之前还有意想要将桃月和巧月调换一下,好让舒晴更稳重些,让舒玉活泼些,可换了没两天,两个姑娘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许氏只好又换了回去。

    舒玉对巧月此举十分满意,若是巧月真的问起,舒玉倒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自己现在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和秦鉴之之间的对话也是不好外传,秦鉴之身上的秘密更是没办法和另外的人说,因为她自己本人也有类似的秘密。

    而秦鉴之自从那天晚上,就不见了人影,除了偏院的李夫人还能早上见他一眼,当然,这也是听说,可除了早上那听说的一面,就没人再见到他,也不知去了哪儿,更不知干什么去。

    舒玉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舒宁因为受罚不好出府,想找秦鉴之帮忙出去办点事,谁知连着让初月找了他四五次都没看到他人影,不由得和舒玉抱怨。

    “这个秦鉴之,好像有点奇怪。”舒玉垂着脑袋,轻声道,她想给舒宁提个醒,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提,自己的经历更是一个字都不能说,只能隐晦的点了一下。

    “是很怪。”舒宁一点都没惊讶,反倒兴致勃勃的对舒玉道,“我简直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舒玉看着舒宁的样子,不由得一愣,摇着头笑了起来:“哥哥可真是能放得下心,遇到一个怪人,难道不应该觉得有点不安?就算没有不安,也该有些防备心才是,怎么反倒那么兴高采烈的?”

    她说着这话,想到之前那晚听秦鉴之说起的那些模模糊糊的句子,心中不安大盛。

    “他不是坏人。”舒宁正色道,又笑,“他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谁都不理,可一直都在帮我,之前爹反悔说不让学医,也是他帮了大忙,后来又有很多事,我惹了先生不高兴,也是他出面替我说和。我是不觉得他能有什么企图,我读书不成器,现在学医也没什么前景可言,顶多就是文家帮忙安顿了他的两位女眷,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打心眼里是感激他的。”

    舒玉听着舒宁这么说,心中的沉重终于缓解了一些,抬头对舒宁笑笑:“哥哥还是当心些,外人毕竟不比自己家人。”

    “自己家里的人,也未必完全可靠。”舒宁苦笑,想了想,还是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舒玉听了心中一惊,抬头看着舒宁。

    舒宁对舒玉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关你的事,不要打听。”

    “是舒彦?”舒玉皱起眉头,若说家里最能惹事的,大概也就只有舒彦了。

    舒宁不答反笑,伸手捏了捏舒玉的脸,轻声道:“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偶尔有所感慨,并不一定指咱家的人,也或许是为别人而叹呢?”

    舒玉看舒宁不愿再多说,索性也不再问。

    被这些事情一打岔,加上又没人刻意说,周姨娘知道舒彦出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事情了,好在是已经救回来,周姨娘不过是抱着舒彦大哭了一场,之后又求得文老爷同意今年不再送舒彦去观澜书院,这才放下心安心养病。

    可毕竟是之前伤了身体,如今又受到惊吓,第二天就又起不来床了,舒宁看得直摇头,只道若是再不能静心养病,怕是不光要落下病根那么简单了,吓得周姨娘当天都没敢下床。

    许氏干脆免了周姨娘的一切礼数,让她安心在西厢养病。

    文老爷看周姨娘蜡黄的脸,和枯瘦的身形,顺势提出小姑娘让许氏带的要求,周姨娘当时正在为舒彦求情,只得狠了狠心,交出了小姑娘。

    许氏对文老爷此举十分不满,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接手了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姑娘,好在这会儿还说不上什么教养,只是奶娘每天抱过来看看,这小姑娘生的圆头圆脑的,还不大爱哭,着实讨人喜欢,就连许氏这样冷淡的人,每天看着小姑娘淌着口水的笑颜,也忍不住舒缓了神情,对她也多了几分疼爱。

    文老爷一直在忙,抽空给小姑娘取了名,叫舒欣,说是希望这孩子能给家里带来平安宁静,让大家过几天舒心日子。这段时间被土匪闹得心情低落的文老爷确实需要一些令人振奋的消息,原本还想在卸任前有一番作为吸引上风眼球,现在的文老爷只求在任内不要再出任何差错,好让他能平安过度回京就是万幸。

    说什么来什么。

    令人不安的消息还是传了过来,抓回来的土匪中有几个人居然还没受刑就在牢中自尽,并且在对其他人的拷问之下,这伙土匪中的几个喽啰的供词中,居然透露出这些土匪头子上面还有人,并且似乎还是京城里的某个神秘人士资助他们的金钱,由此做大。

    原本以为可以休息的文老爷顿时头大,一头扎进了书房里,和跟了他时间最长的幕僚两个人商量了一整天,一直到太阳落山都没出来。

    第四十七章 父子

    第四十七章 父子

    文老爷费尽心思商量了半日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总不能因为蛛丝马迹就吓得立刻逃走,可文老爷这样对危险一向嗅觉灵敏的人,已经察觉出这伙土匪的不一样之处。

    曾经做过武官并且靠逃生出名的文老爷生来就有一种对凶兆的敏感,这一次,是他感觉最不好的一次。

    连续两天,文老爷都在焦躁中度过,就连家中最小的舒晴都感觉到了文老爷身边的低气压,抱着她已经长大一点的小花猫躲得老远,舒彦更是本来就受了惊吓,现在几乎闭门不出,说是落下了几天功课要补。

    就连一向平静无为的许氏都开始觉得文老爷有点不对劲,终于找了一个下午,请文老爷过来说话。

    “老爷最近心情不好?”许氏将托盘中的安神汤掀开盖盅,推到文老爷面前。

    “说不上不好,”文老爷对许氏勉强扯出个笑,低头看着冒着热气的安神汤,心里一暖,伸手覆住许氏的手,低声道,“只是这两天总是睡不好,觉得有事要发生。”

    “是因为那几个土匪说的供词?”许氏回手反握住文老爷的手臂,轻轻拍抚,“也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那伙土匪已经被剿了老巢,就算真有什么猫腻,一伙乌合之众,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我不是担心那群土匪,”文老爷叹了一口气,低头喝了一口汤,声音模糊地道,“只是觉得京城里最近大概又要变天了。”

    “京城?”许氏一愣,默然无语。

    “这朝廷局势瞬息万变,我们每次接到消息都是好几天前的,而且还是各有说法,压根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文老爷无奈的道,“如果那些人把主意都打到土匪上去,那可真是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了,我是担心回去京城之后,接近那些麻烦事,会更危险。”

    “土匪说的话,也不能全信。”许氏摇了摇头,“就算是他们有所求,一伙土匪能做的了什么?还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伙土匪。”

    “话是这么说,可我就怕那不是单纯的土匪。“文老爷脸上都能看出黄连色。

    “可他们也不过就是打家劫舍罢了,”许氏安慰道,“而且还没犯几件案子,就已经被发现了。”

    “如果这只是单纯打家劫舍的土匪,”文老爷低声对许氏道,“就应该满足于劫财,最多再加上劫色,而不是围了清风寺。”

    “也是。清风寺有什么值得他们围的?一群和尚?几个香火钱?”许氏有点不解,想了想,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猛地回头看着文老爷,“你那个旧识……这次回乡是做什么?”

    “夫人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文老爷苦笑着回视许氏,“我只是听说他回乡上坟,可现在想想,大概也不是那么简单。”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许氏觉得手有点发凉,不由得伸手握住喝茶的杯子取暖。

    “虽是从前书院的同窗,可是之后这些年我和他来往也不算密切。”文老爷苦笑,将碗里的汤一口喝掉,“据说他这些年和太子有些来往,以至于被皇上迁怒,丢了官,一贬再贬。”

    “皇上对太子还是那么严厉么。”许氏皱起了眉头,“大家都知道太子一向冷清,在朝廷上话也不多,平日里闭门读书,谁都不亲近,这样还会迁怒?”

    “太子也在观澜书院里读书。”文老爷没有回答许氏的问题,反倒是小声道,“只是他平日里不喜欢张扬,大家都不知道罢了。”

    “他居然去观澜书院读书?”许氏有点吃惊,“万一磕着碰着算谁的?”

    “所以后来书院里发生了一次争辩,几个年轻气盛的学子差点打起来,皇上就以此觉得观澜书院不安全,让太子回宫了。”文老爷若有所思的说。

    “皇上虽然嘴上总是斥责太子,心中还是惦记着这个嫡子的。”许氏轻轻叹了一口气。

    文老爷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笑道:“嘴上斥责心里惦记,那是我对舒彦那个臭小子,皇上和太子毕竟不是普通的爹和儿子,这要是折腾起事儿来,得死多少人,咱们还是别瞎猜了。”

    许氏被文老爷语气里的无奈逗笑了,轻轻拍了拍文老爷的手臂,道:“就算他们怎样也不关咱们的事,舒彦这次是倒霉被卷进去罢了,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有什么作为,不管哪一方都没理由针对咱家舒彦。”

    文老爷点了点头,却还是没能舒展眉头,低声道:“我跟宋先生商量的结果是,先过了太后的大寿再说,如果形势真的不好,我就立刻带着你们回京城老家去。”

    “回京城不是离那些事更近?”许氏心惊肉跳,双手合在胸口,“怕是还不如这边清净。”

    “如果只是闭门不出的话,还是京城家里更安全。”文老爷低声道,“在这里就咱们一家,势必孤军奋战,而到了京城,文家人就多了,大家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并且我只要闭门不出,就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老爷的前程……”许氏更加担忧的看着文老爷,如果真如文老爷说的闭门不出,那文老爷的命是保住了,可仕途也就没了,而只要出去做官,就必然会卷入京城的混乱局面。

    “还是命重要。”文老爷笑嘻嘻的对许氏道,“夫人不会笑话我贪生怕死吧?”

    “不会。”许氏没再笑,正色对文老爷道,又忍不住伸手抓住文老爷的手臂,“家中老小都离不了老爷。”

    “只有老小离不了我啊。”文老爷听了这话,不由得耷拉下脑袋,有点沮丧的看着许氏。

    许氏对文老爷抿嘴微笑,没说话。

    家里的花猫不知从哪里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三两下敏捷的跳上来,懒洋洋的在文老爷腿上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蜷成一个团,呼噜噜的睡下了。

    文老爷错愕的看着腿上的花猫,又看了看旁边忍俊不禁的许氏,不由得哈哈大笑,差点颠跑了那只花猫。

    第四十八章 入秋

    第四十八章 入秋

    文老爷虽然愁眉苦脸了几天,毕竟也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

    不管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那位旧识回到城里,又住了半个月才走,临行前还专门过来谢了文老爷,并且询问舒彦是否还要一起同行。

    这一次,文老爷没有了之前那样随意的态度,而是客客气气的拒接了,说是舒彦受了惊吓,原本就身体不好,这半个月都没断了汤药,家里太太心疼不让走了,但是又承诺等卸任回去之后,再送舒彦过去。

    那位旧识也没再说什么,同样客客气气的告了别,还约文老爷京城再见。

    经过这一次事情,原本还不依不饶的梁老爷终于闭了嘴,官方说法是土匪被剿灭他终于安下心,但是因为梁少爷身体还没养好,所以举家前往山中的别院去休养,可也有小道消息说,梁老爷搬走的前一天,有一匹快马从京城到梁家捎了一封家书,之后梁家就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行李细软,第二天梁府就搬了个空,若说是度假,阵势未免太大了些。

    城里没有文老爷不知道的事,看到梁老爷开始深居简出,文老爷对未来的忧虑更深,却只能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不安,连着给京城那边发了好几封消息,询问最近的状况。

    京城如何还不能下结论,这几天城里却是看似平静之下暗潮汹涌。

    最热的那几天终于过去,下了一场暴雨之后,终于带来了一丝凉意,让人觉得有了几分秋天的味道。

    舒晴的花猫被喂的胖嘟嘟的,又不爱动,成天喜欢趴在长廊上睡觉,天气凉了之后,连着几天都喜欢趴在膝盖上,因为舒晴总是毛毛躁躁的,花猫更喜欢趴在舒玉身边。

    奇怪的是,原本对小动物没啥耐性的文老爷,对这只花猫的容忍程度居然很高,还屡次容忍它爬上自己的膝头,甚至据舒晴说,有一次还小心翼翼的不敢惊醒睡着的猫,在书桌旁坐了一整个下午。

    舒玉对这件事情很惊讶,她分明记得小时候文老爷对猫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排斥,怎么突然就对这一只小猫另眼相看了?

    “我就知道它又跑到姐姐这儿来了”舒晴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看着舒晴小声嚷嚷。

    舒晴苦笑着放下手中的针线,对舒晴招招手:“快过来喝口茶,看你跑的满头汗。”

    “它怎么又在睡觉”舒晴不满的看着蜷在舒玉膝头的花猫,伸手过去要戳,想了想,又有点舍不得,缩了回来。

    “猫每天的生活不就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么。”舒玉摸了摸花猫油光水滑的毛皮,动也不敢动,对舒晴抱怨:“你这是每天都给它喂什么吃啊,怎么又胖了?简直要压麻腿。”

    “我想被压麻腿人家还不过来压呢。”舒晴哀怨的看着花猫,也伸手过去顺了顺毛,整个人歪在舒玉膝边。

    “娘怎么放你出来了?”舒玉好奇的看着舒晴,通常这个时间都是许氏对舒晴的特训时间,雷打不动的已经贯彻了半个多月,怎么今儿个破了功?

    “家里来了客人。”舒晴嘟着小嘴,完全没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欢快,反倒一脸沮丧,“娘说晚点再补上。”

    舒玉忍不住伸手刮了刮舒晴的鼻子,笑道:“晚点补上,现在总可以放松点啊。”

    “还不如现在训完了,晚上就可以玩了。”舒晴闷闷不乐,“本来都跟桃月说好了,去花园玩秋千的。”

    “那不如现在就去玩啊。”舒玉笑嘻嘻的建议。

    “桃月被端月姐姐叫去帮忙了。”舒晴的小嘴撅的更翘,“端月姐姐要在娘身边服侍,没办法出门了。”

    “怪不得。”舒玉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旁边低头打络子的巧月,“不然一会儿让巧月陪你去吧。”

    舒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头道:“好吧。”

    巧月听了这话,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转身去换衣服。

    “今儿来的是什么客人?”舒玉替舒晴整了整衣领,顺口问了一句。

    “那位姨妈。”舒晴眨了下眨眼,怕舒玉听不懂,又补充道,“就是那位经常来家里的同知夫人。”

    “原来是她。”舒玉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姐姐也不喜欢她?”舒晴偏头问舒玉。

    舒玉失笑,捏了捏舒晴的脸蛋,小声道:“什么叫也?人家怎么得罪你啦?”

    “没得罪。”舒晴老实的摇了摇头,又忍不住小声加了一句,“就是觉得每次她来都没好事。”

    “那也怨不到她头上去。”舒玉笑了起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笑意微微收敛。

    虽然说舒晴只是随口一说,可舒玉却发现,每次这位同知夫人来家里,许氏就会显得心浮气躁,如果说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对于典型的淑女许氏,这就不一般了。

    就连之前清风寺的事情都没能让一向淡定的许氏怎样,只是一开始惊讶了一下,之后就一如往常,到底这位同知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让许氏每次都变得怪怪的?

    而从许氏的表现和态度来看,她和那位庶姐的关系,也并没有很好。

    舒晴敏感的抬头看舒玉,眼里是好奇:“怎么啦?”

    “没什么。”舒玉摇了摇头,将膝盖上的猫抱起来,放在一边,顺势也坐起身来,下了地。

    巧月正换好了衣服进屋,舒玉就跟着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另一个屋里冬月探出头来问。

    “在屋里做多了针线,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舒玉回头对冬月道,“你就在屋里歇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陪姑娘一起走走吧。”冬月笑着道。

    “你这两天身上不舒服,不用陪我。”舒玉摇了摇头,将她推回去,“瞧这脸上苍白的都没血色,还是再躺会儿吧。”

    屋里的丫头们到了年纪,冬月来了月事,因为前几天没注意碰了凉水,今天正是疼得东倒西歪,舒玉一早就让她回屋里去休息。

    冬月又说了几句,到底还是没坚持过舒玉,加上这两天确实难受,便回屋里去躺下。

    送走了舒晴和巧月,舒玉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朝着许氏的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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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偷听

    第四十九章 偷听

    舒玉一路朝着许氏屋里去,却迎面看到舒颖慌慌张张的从许氏那边往回走,看到舒玉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似的,神色惶然的匆匆看了舒玉一眼,也没说话就快步从另一条小道上去了,连舒玉在她身后叫了一声都装作没听见。

    看着舒颖消失的背影,舒玉疑惑的眯起了眼,如果她看的没错,那个方向应该是周姨娘住的西厢,舒颖到底是从许氏那里得了什么消息,这么急匆匆的就从许氏屋里跑去了西厢?

    虽然心里疑惑,舒玉也没有跟过去,而是继续朝着许氏屋里去。

    进了院门就看到柳月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脸色微微发暗的站在廊子口。

    “柳月姐姐这是怎么了?”舒玉笑着迎过去打招呼。

    “大姑娘来了。”柳月勉强对舒玉笑了笑,努了努嘴,对舒玉说,“这是咱家二姑娘要喝的桂花露,谁知我沏了回来,她人就不见了。”

    舒玉的眉头拧了起来,想了一下,才问:“二姑娘来这儿做什么?”

    “说是姨娘这两天身上还是不好,过来问问太太的意思。”柳月说着,将舒玉引到旁边屋里坐下,“这会儿太太正有客,我就让二姑娘在这屋坐了。”

    “那她怎么走了?”舒玉随着柳月进了屋,在桌旁坐下才道。

    “我也不知道,之前她突然说想喝太太前儿得的桂花露,我就去了,回来就没了人。”柳月扯出一个不自在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掩饰住面上的不满。

    柳月虽然只是个丫头,也是许氏面前得用的人,就算是许氏平日里也看重她几分,舒玉和舒晴也从来都是一口一个柳月姐姐,谁知居然让一个庶女晾了一回,也难怪会心中不平。

    可柳月毕竟是个本分丫头,方才院子里就她一个人,才没有掩饰,谁知刚好被舒玉看到,若是她不问倒也罢了,偏偏平日里体贴温和的舒玉这一次却抓住舒颖的事情问个不停,让柳月有几分尴尬,面上也带出几分不自在。

    舒玉看见柳月的模样,心中一软,转过了话题:“柳月姐姐上回给舒晴做的荷包,上面的绣花样子是哪儿来的,看着那么打眼。”

    “前阵子王妈妈找来的新样子。”柳月听到这个,连忙起身,对舒玉笑道,“我这就拿来让姑娘看看。”

    “那就有劳柳月姐姐了。”舒玉对柳月点了点头。

    柳月从屋里出去,只剩下舒玉一个人坐在偏屋里,她想了想,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走到靠近许氏房间的那道墙的时候,不由得站定了脚步。

    偏屋和正屋只隔了一道墙,中间还有一扇虚掩的门,隔音并不是特别好,站在门口贴近墙壁,依稀可以听见屋里许氏和那位夫人的声音。

    “妹妹过去也不是这样的。”五姨声音饱满而又响亮,“从前家里表兄弟有事,妹妹也是愿意帮忙的。”

    “不是我不帮忙。”许氏依旧是冷淡平静的语气,“妹妹这次说的要求,我实在没办法帮忙。”

    “这城里也就你家老爷最大,只要妹夫放了话,谁敢不听。”五姨妈不以为然,语气里带着焦急,“若不是实在没了法子,我也不会找到妹妹这里。总是来这边烦妹妹,我脸上也觉得不好看。”

    “不是我不肯帮忙,而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老爷发了话的。”许氏低低地叹了口气,“之前让我帮了忙,得了这回的差事,谁知现在却做成了这样,这回的土匪可是大事,要是处理不好,就连我家老爷也要吃挂落,姐夫千不该万不该在全城戒备的时候还玩忽职守,老爷要罚他也是正常。”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夫那个人,从小是没吃过苦的人。”五姨妈有点焦急地说,“妹妹千万帮我们老爷说两句好话,他从小就读书的,又喜欢魏晋风骨,对那些俗务原本就不怎么上心,如今出了错,也不能全怪他。”

    “不怪他,又能怪谁呢。”许氏轻轻的道,“在其位谋其政,姐夫应该也知道,尤其是至关要紧的时候,居然约了那些文人去喝酒吟诗,我家老爷这两天正在气头上,况且因为这件事我在老爷面前也没了脸,又如何再帮他说话。”

    “谁不知道你是文老爷心尖上的人。”五姨娘声音里带着几分怪异,“当年他明知道你不愿意,还费尽心思的把你娶回家,又跟神仙似的供着你。”

    “姐姐刚才不是答应我不再说这些话了吗。”许氏的声音变得带出几分冷硬,语气也转为严厉,“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这样不负责任的瞎说。”

    “我也不是瞎说。”五姨娘的语气变得讪讪的,又道,“你要是早说帮忙,我也不至于车轱辘话来回说了。”

    舒玉还想凝神听下去,却看见柳月抓着一个针线簸箩从外面走进来,连忙装作看架子上的花瓶的样子。

    “今儿这花瓶到底有哪儿好看了?”柳月笑道,“刚才二姑娘也是凑过去看那个花瓶,里面也不过是插了几枝月季,平常也都这样啊。”

    “这月季半开,颜色也不浓不淡,真是应了恰到好处这四个字。”舒玉笑着伸手摸了摸月季的花瓣,回头对柳月微微一笑。

    偏屋里光线不是很好,可舒玉这个角度,乌黑的发,白皙的面孔,再衬着半开的月季,脸上的笑意虽淡却带出了几分小姑娘难有的风韵。

    柳月看着舒玉笑靥如花的样子,居然愣住了,半天才回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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