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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 全第37部分阅读

      锦绣民国 全 作者:肉书屋

    锦绣民国 全第37部分阅读

    她拭擦头发。

    画楼在浴室的那半个钟头,自己像是被人抽空了全部力气,全身酥软,失了支撑。连抬手拧头发都觉得玉臂里像灌了铅。挪动很是费劲。

    她恼怒白云归的荒唐,却没有力气跟他争夺,把毛巾给了他 他拉过她的身子。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画楼就势闭了眼睛养神,任由他手指在自己青丝里穿梭游走。

    “你这个小东西,这样矜贵,我又没怎样,你就累得脱了力!”白云归在她耳边低喃着逗她。

    画楼心中恨得紧。却也听得出他的话是在。最好的法子,便是不搭理他。要是怒斥他,便中了他的下怀,回头不知他又要玩出什么花样,说出什么怪话!对于这些。白云归十分熟练,画楼却受不了。

    她光听着就面红耳赤。对于这种亲密的情话,她依旧脸皮太薄。

    她把头微微偏了,远离他的唇,继续假寐。

    头发差不多干了,白云归轻轻摩挲着这青丝,任她躺在自己怀里,浑身软的似无骨,跟小猫咪一般。那掌心柔软凉滑的青丝,好似轻轻触碰了他的心,心尖阵阵酥麻。

    手便不禁沿着她的衣领,向下探去。

    精致锁骨小巧玲珑,十分有趣,他粗茧掌心便轻轻抚摸着,引来她一阵毫无预兆的颤栗。

    感觉他贴在她腰际的下|体有炙热的隆起,且越来越硬,画楼心中暗叫不好,又被他手掌抚摸着,身子微酥。她挣扎着推他,起身要回床上睡觉,声音微冷:“督军,头发差不多干了,我先去睡。今日累坏了……”

    “我都没有喊累,你就累坏了?”他大手将她纤柔腰肢揽了回来,那小巧娇软的身子便跌回了他的怀抱。他故意曲解着画楼的意思,轻轻含着她玉润耳垂,噬弄着她的耳廓,“你可一下都不愿意主动的,怎么就累坏了……”

    画楼手脚无力,心路有种壮士就义的悲烈。两个多月的禁|欲让他精力过旺,欲|望强烈到无以复加。加上昨晚没有痛快释放身子的燥热,今晚的他似成年发|情|期的猛兽,定要将她吞噬入腹才肯罢休。

    她忍耐着承受。

    他明明肿胀得快要爆裂,却极有耐心撩拨她。舔弄着她的肌肤,搓揉着她花|径里的那颗珍珠,灼热的唇在她裸|露肩头轻轻啃噬着。

    画楼只觉得累,便道:“督军,您能不能快点……”

    快点进入主题,然后让她安安静静睡一觉,明日她还要早起,接母亲去小公馆呢。

    他的手指却在她的花|径口摩挲了几下,见她并没有泛滥成灾,便依旧继续刚刚的前|戏,还在她耳边暧昧道:“别急,很快就给你,不会让你饥着。

    画楼真的被这些滛|靡的话惹怒了,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他只是闷哼了一声,继续轻笑道:“小野猫,不给你便咬人么?”

    画楼只差气昏过去。

    最终,她唯有弃械投降,任由着他。他说什么话,她都咬唇听着,半句都不反驳。在他耐心的挑逗下,她很快又全身燥热起来,呼吸急促绵长。

    被他抱回床时,身体被撑开,微微胀痛,却有股快意在四肢百骸扩散。

    床幔摇曳,她玉|腿被他擒在腋下,身体承受着狂|野的欢爱,胸前雪浪翻滚,旖旎得令他血脉贲张。

    一觉睡到天亮。

    画楼醒来时,觉得精神饱满,居然没有前几次浑身酸痛的难受。好似经过细雨润泽的花蕊,脸颊肌肤更加红润娇艳 她坐在梳妆台前绾发,身后男子依旧沉睡,面容敛了煞气,线条柔和时有种温柔的英俊。鬓角隐约有几根银丝,却添了沧桑的魅惑。

    她对着镜子有刹那失神,不禁想着:他年轻时是什么样的?

    对女人也有这样的耐性和宽容吗?

    对生活也有这般深刻的自信和顿悟吗?

    别了珍珠梳篦,青丝低低绾成月牙形;穿了件丁香色锦云葛稠苏绣缠枝花旗袍。银白色织金线杭稠长流苏披肩,坠了细长银制海棠花耳坠;粉白色漆皮高跟鞋镶嵌了透明水晶。

    整个人清纯又妩媚。华彩流转,令人挪不开眼。

    她揽镜自顾时,便从镜子里看到宽大床上,白云归斜肘着枕头,定定望着她。满眸的笑意。

    画楼只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依旧是她尊重的督军,便转身婉约冲他笑:“督军醒了?等会儿我送我妈去小公馆,您可要去瞧瞧?都布置好了。”

    然后把从家里挑选佣人的事情也告诉了他:“现在临时去雇。我不放心。管家说那些人在官邸做事都超过两年,秉性是忠诚老实的。官邸这边就重新雇些人,反正有管家调教监督……”

    白云归听着便点头。坐起身来,并不穿衣起床,而是打开雪茄盒,点燃了烟。

    “我上午又会,你跟亲家太太说。下次有空我再去看她。”他道。

    画楼颔首,又笑道:“佣人的事情,原本打算昨晚就跟您说……”脸颊不禁泛红。

    又想起在五国饭店遇到李潋之的事情。

    见白云归唇角有丝戏谑的笑,怕他调侃她,便连忙把那件事说了。道:“我瞧着他那个样子,定是故意在等我。又是一套西洋做派。在国人看来就是轻浮些。要是跟他闹下去,惹了闲话不说,他没有探到我的底,只怕还有下次。所以我索性让他瞧个明白……”

    白云归对她的睿智颇有赞赏,眸子粲然。

    只是,她有功夫吗?

    他微带疑问,画楼便轻描淡写道:“以前学过,后来都荒废了,只是些花拳绣腿,吓唬人罢了。他是没有想到我会功夫,所以愣在那里。他要是出手反击,我立马就会露出破绽。”

    她说的很是坦然,却句句避开重点。

    以前学过?

    以前是多久之前?为何学?跟谁学?她只字不提。

    白云归眸子静了一下,也就过去了,赞许她道:“你做得很好。他知道你是我的夫人,还敢抢易副官的东西,可见是在试探你。”

    李潋之怀疑她什么?

    白云归又看了她一眼。

    画楼唇角微翘,笑道:“试探有了结果,只怕接下来要查我了。督军,您让红瑜的人跟着李潋之的方向。他查什么,红瑜的人跟着去查。大致的方向,一般都有一条主线,您再跟幕僚推敲一番,大概就能明白李潋之到底来俞州干嘛……”

    丝毫不怕李潋之查出什么,让她暴露。

    仅仅这份机智与胆量,白云归心中那轻微的疑惑全部散去,他也欣慰笑了:“这主意甚好。也许费些功夫,却不会走冤枉路。你这个小东西总是这般机敏!”

    白云归将她揽入怀里,在她脸颊上落了吻,才起床。

    吃了早饭,白云展去报社,慕容半岑去学校,白云灵又去张家,说大少奶奶约她打牌。

    她走后,卢薇儿便拉画楼到客厅里坐,笑容别有深意:“大嫂,张家大少奶奶总是明着暗着试探我,问夫人从霖城回来没有,张大少奶奶和张太太想拜会你……”

    画楼想起了白云灵,似乎跟张家走的很近,心中隐约有了几分明白,还是问了:“见我干嘛?”

    卢薇儿闲闲靠了沙发,表情惬意:“不知道。可能跟灵儿有关。灵儿最近总是找借口单独出门,不肯带着我。有一次我和采妩去喝咖啡,看到她和一个时髦的公子哥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到我们,她慌忙把头低下去。采妩厚道,不愿意让灵儿难堪,我们就没有过去打招呼。那个少爷啊,是张家二少。我想,张大少奶奶和张太太找你,跟这事有关吧。”

    第一百五十八节婚事

    船舶大亨张家?

    从家庭背景看,是门当户对的。

    可画楼对张家的人印象不深,依稀记得见过张家大少奶奶和张家某位小姐,没什么特色,面容想不起来,记忆中只剩一点淡淡轮廓。当时张大少奶奶请画楼去张家的春宴,想着和白府结亲。

    那时李方景尚未出事,白云归想着把灵儿嫁给他,所以画楼打算去张家看看,只是想替白云展定个良媒。

    后来便发生了李方景入狱之事,春宴没有去成。

    然后又是一堆事。

    和张家结亲的事情,便一直搁置。

    不成想,白云灵和张家少爷谈起了朋友。

    座钟滴滴答答敲着,已经九点了,画楼还要去五国饭店接苏氏去小公馆,便起身道:“下次张大少奶奶再问你,你就说我回来了,比较空闲。她若是没事,就来官邸坐坐。我先出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卢薇儿眸子里便有些期盼:“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画楼微愣,她眸子里那种孤寂和落寞遮掩不住,好似心灵少了寄托,需要一点依靠。

    那点漆眸子楚楚动人,望着画楼。

    画楼心头戚戚然,想着等把母亲安排好,一定要跟卢薇儿谈谈。失恋的苦楚还积在她心里,平日里装作若无其事,某个瞬间露出的怯态却叫人心疼。

    可是她不能带她去小公馆。

    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些闲话。

    她笑道:“督军交代我一些公事……” 卢薇儿秋水明眸微黯,哦了一声,懒懒起身上楼。

    时间不早了,画楼也顾不得她,便动身去了五国饭店。苏氏已经收拾妥当,戴着黑色面网的宽檐帽子。面网掀起,坐在床头发愣,焦急等着画楼。

    画楼微带歉意说路上不太好走,耽误了功夫。

    苏莹袖便笑道:“没事。妈也刚刚起来。”

    在饭店大厅,又遇到了李潋之。

    他冲画楼颔首。瞬间便打量着肚子微微隆起的苏莹袖,深邃眼眸里起了轻淡的涟漪。

    画楼心头微顿。

    到了小公馆,画楼陪在苏莹袖楼上楼下走了一圈,又在阳台上远眺四周环境和后院。闹中取静,环境清幽。很适合隐居或者养生,苏莹袖非常满意,跟画楼道:“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没有。”画楼笑道,“房子是现成的。家具是直接去城里拉回来的,我就是帮着布置了下。”

    苏莹袖很是感触,拉着画楼的手。声音里带着欣慰与喜悦:“人家说,头胎是女儿,有福气!可不是,我这还没有老呢,就开始享女儿的福了。”

    说的画楼盈眸浮动。汩汩暖流沁入心房。

    有一种幸福,不用你为我付出多少,只要你让我不再孤单……

    画楼唇角微翘。

    中午让易副官去城里的御珍园叫了席面,母女俩人坐席,吃了饭。算是庆祝乔迁之喜。

    饭后,苏莹袖便有些犯困。画楼让女佣服侍她歇下。

    她则转身去了偏厅,把王忠发找来,对他道:“家里的佣人你要看紧了!除了我和督军来,任何人借着任何幌子上门,都不要请进来,还要立马差人去报信给我。告诉他们,口风要紧,小公馆的事情半个字都不准泄露出去。倘若我听到丁点风声,就先拿了你,你们这五个谁都跑不了!” 态度慎重,如临大敌,平常的温软不见,声音凌厉!

    王忠发忙点头哈腰,说请夫人放心,他都记下了。

    画楼又盘算着,罗副官不能总是留在这里。他是近卫营的,拿着军饷。他们当兵的,并不是只为了那点军饷。他可以做白云归的护院;做苏莹袖的,就屈才了。

    时间久了,前途也就没了,只怕心生怨恨。

    还是要雇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才好,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事情,勉强能挡挡。

    主意已定,预备等会儿去趟季公馆。

    借着看望季凌龙是否康复,见见章子莫,顺便问下贝霞路七十八号的张公馆,也就是张恪家,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苏莹袖午睡醒来,画楼便要告辞。 苏氏原本就是爱静的人,画楼说有事不能陪着她,她只是笑道:“你去忙,不用总是过来。从前妈一个人在家,十天半个月不出门也不觉得闷。”

    画楼笑了笑。

    苏莹袖又喊她:“画楼,你……你跟半岑说妈的事情没有?”神色有些不安。

    是怕慕容半岑不能接受母亲有了身孕吧?

    画楼说没有,她前日才回来,昨日又是帮着整理小公馆,今天吃了早饭便来了这里,根本没有空闲。还道:“今晚回去我便告诉他。正好后天是周末,我带了他来看妈。”

    苏莹袖眉宇间有些凝重,轻声对画楼道:“画楼,你先试探他的意思。要是他觉得耻辱,就……就算了,只当妈真的不在了。”

    是想过死的,也真的割腕死过。

    可是被救回来后,就被慕容半承看守着,求死不能。 如今,五个月大的孩子,把手搁在肚子上还能感觉到它微弱心跳,不经意见还能被它踢一下,已经是个与她心脉息息相连的生命。苏莹袖哪怕再不堪,都不忍心死去,不忍心这个孩子未出母体便夭折。

    母亲的天性,便是可以为了自己的血骨亲儿忍受世间白眼与凌辱。

    可慕容半岑也是她的孩子。

    倘若那个孩子厌恶她,憎恨她,苏莹袖不知如何面对。

    她的心情,画楼很是理解,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妈,说什么真当你不在了!我带了您到俞州来,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半岑!妈,半岑懂事极了,又孝顺。将来有个弟弟,咱们又多了个亲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妈。您要记得,慕容苏氏已经死了。您现在只是我和半岑的妈!”

    苏莹袖心绪被触动,不免闪烁泪光。

    画楼又说了几句,最终道:“暂时您别出门,想要什么给王管事说声,让他去买。他买不到的东西。让他悄悄去官邸告诉我。明日我吩咐副官给您这里送两个护院……”

    苏莹袖只说听画楼的安排。

    苏莹袖上楼,画楼出了客厅。

    看到门口的罗副官,便道:“你还在这里一日,明日就可以回官邸。”

    罗副官明显有些兴奋。恭敬道是。

    他果然担心画楼从此把他安排在这个做个保镖。他是军人,他有建功立业的宏愿。倘若只想做个保镖,他就不用去当兵了。

    画楼对他们的心思摸得很透

    车子从小公馆出来。便直接去了季公馆。

    季家的佣人忙迎了画楼进去,又让人去通知季凌龙。

    季凌龙快步出来,一脸和煦的笑。虽然清瘦了些,人却精神不少,没有病中的老态。跟慕容画楼道:“夫人什么时候回的俞州?您要是再不回来,我真想派人去催…… 画楼忙问怎么回事。

    季凌龙呵呵直笑,请画楼进去坐。

    佣人奉了茶,他才一脸愉悦道:“我盘算着,给小六子和落夕订婚。等两年后小六子十八岁了,再正式结婚。我也就多了个儿子!小六子无父无母,一个舅舅还不愿意认他,叔伯倒是有些,也被他得罪光了,如今真是六亲不依。他要定亲,总不能一个亲人不请,就和我说,等您回来了,问问您愿不愿意赏脸……”

    画楼听季凌龙话中之意,是想把章子莫当成儿子培养,又怕难以服众;养成义子,将来义弟也不能护落夕周全,最如意的法子就是让他做女婿。只是他还不满十八岁,比落夕小,不好现在成亲。

    先定亲,一来是堵住手下人的嘴,二来也观察小六子的秉性,将来倘若不满意,想反悔的话,退亲总比离婚好听,对落夕伤害不大。

    请白夫人做章子莫的家长,也算给章子莫助势。

    这个季凌龙,算盘打得真精。 画楼最初的想法,章子莫想要在海盐帮一步登天,娶了季落夕是条捷径,所以她提醒章子莫对季落夕上心。如今季凌龙也有这个念头,正好如了画楼的愿,她乐得见到。

    做章子莫的家人,便更加加深和章子莫的情谊,对她也好。

    她眉眼全是笑:“那我先恭喜龙头喜得佳婿,再恭喜落夕小姐觅得良人;自然也要替小六子感谢龙头的青睐,也要感谢落夕小姐下嫁。我来做他的家人,极好极好!”

    一席话,不贬低章六,也不夸耀,不卑不亢,让季凌龙听着心情甚悦。

    他很欣赏画楼为人处世的这份淡然。

    章子莫似乎也学得几分,所以季凌龙特别看重他。

    “定了日子没有?”画楼又问。

    季凌龙说没有:“不能确定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就不好定。既然夫人同意,那我回头让人看日子,选个最好最吉利的。” 说着,章子莫便从外面进来。

    他穿着绸布长袍,风度儒雅。比起两个月前,黑了些,也壮实了些,越发玉树临风。

    看到画楼,惊喜不已,问她什么时候回的俞州,怎么不通知他去接她。

    画楼说前日才到,又把刚刚季凌龙问她的话说了一遍,笑道:“我觉得这是极好的姻缘,小六子,你可要真心对落夕小姐。定了哪日,一准告诉我!”

    章子莫脸颊微红,应了是。

    画楼又说有事找他帮忙,季凌龙便借故离开,把客厅让给他们。

    季凌龙一走,章子莫立马低声道:“姐姐,你可回来了!我最近发现一些怪事,想通知督军,又进不去官邸,正着急呢。”

    第四更可能又要到凌晨过后,大家明早起来看,别熬夜。熬夜伤身。(未完待续)

    159节故人归 一听又出事,画楼后背微凛,问什么怪事。

    “一个月前,龙头叫我去德馨茶馆吃俸禄,我就隔三差五去逛逛。”章子莫沉声道,“姐姐您知道,帮会里面接头、换消息,总是在茶楼。这德馨茶楼是早些年大少爷暗中盘下,开在落夕小姐名下的,所以外人只知道这家茶楼老板是海盐帮的亲戚。大少爷又有野心做大事,任何帮派来接头活动,他都不拘,德馨茶馆成了俞州城里生意最好的,消息最广的。我刚刚去,掌柜就跟我说,最近来了两个陌生面孔,装得光鲜漂亮,其中一个少爷尤其出众,中等个子,条纹西服,带着顶帽子,把脸压得低低的,就连坐下也不摘帽,偶尔瞥见唇红齿白,跟娘们似的。另外个男人,好像是吴家的三少爷。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说的也是暗话。我当时没有太多兴趣,只是不想扫了掌柜的面子,就叫他留心这两个人。没过几天掌柜的禀报说,那男子给吴三少爷一个小皮箱,是半箱黄灿灿的金条。吴三少爷很是高兴,就说让兄弟放心,一定办妥,明日凌晨五点之前定有消息。结果,第二天的报纸上说,早上五点,城西的纺织工厂爆炸,死了好几百人。那纺织工厂是棉纱大亨刑家的,全部都是用的妇女和七八岁的孩子······”

    画楼没有接话,脸色却越来越冰凉,眼眸寒光四溢。

    “这件事·军法处没有查吗?”她声音冷冽低沉,雷霆怒气在堆积。

    “查了,半个月后说是寻私仇,把布料耿家推了出来,就结案了。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跟那日吴三少爷有关…···”章子莫看了一眼画楼,声音虽有些不确定,却带着暗暗的坚持。

    他很是敏锐·透过繁杂迷离的事情表面,击中本质。

    这自然不是寻私仇!

    这是恐怖袭扰!某个组织想要达到某种目的,会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制造恐怖事件是个开端。

    这种法子,是到了两百年的二十二世纪,都在沿用。

    特工的训练严酷复杂。

    画楼自五岁开始·便学习情报、化装、游泳、驾驭、射击、擒拿、劈刺、格斗、爆破、暗杀、通讯、制造恐怖事件等各种特工技能,而这些,都是从最早期的特工课程里继承的,只是他们使用的武器更加先进·训练更加惨无人道。

    恐怖事件往往不是独立,而是一连套的计谋。

    画楼可以肯定,俞州来了一批训练有素的特务,他们想要到达某个目的…···

    她脑海中顿时浮现了李潋之那油滑世故、暗含试探的脸。那张酷似李方景,眸子却更加深邃幽静的脸。

    她锋利眸子望向章子莫。

    章子莫没有犹豫,继续道:“出了事,我就让掌柜特别留意吴三少爷和那个容貌出众的小公子。真三少爷从此没有露面·可十天前,那个漂亮的小公子又来了,他这次带了另外两个少爷······”

    说罢,他不安看了画楼一眼。

    画楼微顿·章子莫的眼神让她隐约猜到其中一个少爷是谁。

    “是不是有我们家五少爷?”她语气里噙着意料之中的笃定和难以掩饰的失望。

    白云展的性格,做特务是不可能·被人利用却是很顺手。

    章子莫微讶,垂了眼帘才道:“正是!一个是白家五少爷·一个是叫做无言的报人。三天后,白五少没有来,只有那个小公子和无言来了。跟上次一样,那个小公子给了无言一个小皮箱。无言没有打开,我不知道里面是不是金条……”

    他言辞很是严谨,陈述清晰,不掺杂个人猜测无言,贺望书……

    他……

    画楼心底一凛,他也是有背景的?

    他跟卢薇儿分手,画楼原本以为只是小儿女情长,如今看来,怕是别有隐情。

    她眼眸静睐,情绪深敛;娇柔俏丽脸颊线条微紧,似冰凉雕塑般坚毅冷酷。整个人换了模样,凛冽之势中的强悍让章子莫震惊:她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温婉白夫人,而是手握生杀予夺的当权者。

    他屏住呼吸 片刻,画楼眸子里才有三分婉约,道:“小六子,多谢你告诉我这些!那么这次,他们有没有约定时间?”

    章子莫摇头。

    “那他们估计还会来····…”画楼肯定道,“小六子,你想个法子,拍下那个小公子的照片。”

    既然是出来做事,自然不愿意被人瞧得真确,想拍到照片不是件容易事,画楼正想指点章子莫几句,他却拍了胸膛道:“姐姐放心,只要他再来,我定能弄到照片给姐姐。保证不打草惊蛇。”

    这般自信、果敢,心思缜密。

    他知道画楼的担心,所以强调他不会打草惊蛇。

    画楼脸色终于缓和几分,淡然笑道:“姐姐就不跟你客气了·务必拍到!”

    章子莫见她表情松动,这才舒了口气,道是。

    喝了杯茶,这个话题就抛开了,画楼问了他关于定亲的事,

    饶是精明练达,说起这件事,他便藏不住羞赧,声音微低:“龙头问我愿不愿意,我没说;大小姐就问我到底愿不愿意,我说愿意,这件事就定下来了。我最近一直帮龙头跑生意······”

    画楼忍不住轻笑。

    章子莫更是红了脸。他怕画楼再说什么,就换了话题:“姐姐,龙头说我的名字太随意,跟街头二混混一样,请了俞州师范学校的老教授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做子莫。莫贪莫嗔,莫忘根本······”

    是想他以后便忘了当初提携之情,对落夕一如既往吧?

    画楼笑道:“这个名字极好。一个人要是忘了当初的出身·就好似一棵树断了根。断了根的树,是不能存活;忘了根本的人,永远只能做小事,难成大器。你要牢记季龙头的良苦用心。 她一番注解,是怕章子莫有一日受人挑拨,以为季凌龙给他这个名字,仅仅是让他记得自己的恩情。

    也许季凌龙想的,真是这样简单势力。

    可画楼的注解·让他的境界顿时伟大。

    章子莫听着,眼眸浮动涟漪,真挚颔首:“我永远记得!”

    画楼又说了自己来季公馆的初衷,只是想寻几个保镖,便告诉了章子莫,还道:“最好要机灵些·懂得轻重。

    要是真遇到什么事情,我是不指望他们保护的,只是他们够聪明,能拖延时间·及时通知官邸……”

    章子莫心中狐疑,她不是有副官吗?怎么还要保镖。

    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笑道:“城南的蒋家武馆,我跟馆主有些交情,回头我去蒋馆主说声,您让副官明早过来领人即可。”

    画楼便道好,然后给了他一笔钱。

    章子莫忙推脱·道:“姐姐,我有钱。再说,蒋馆主受过海盐帮的恩情,我去他那里要人·不需要太多的打点。”

    画楼拉过他的手,硬是将钱塞到他掌心·佯嗔道:“叫你拿着,你就听话好好拿着!你才出来帮季龙头做事·有几个钱?”

    说罢,深深看了他一眼:“小六子,用海盐帮的威信压人,虽然威风,却难以叫人信服;恩威并施,才能笼络人心!这些钱你拿着打点,别叫人背后说你狗仗人势!”

    句句皆是金玉良言的教诲。

    章子莫眼眶微润,半晌才道:“姐姐,我将来发达了,不忘你的恩情和教诲! 画楼莹然笑了:“我要是指望你将来发达时的报答,就不会搭理你个卖水果的小六子!我瞧着你是个块璞玉,才有惜才之心。你努力成为人上人,才不辜负我的期望。”

    似母亲对儿子的教诲。

    章子莫眼眶有了水雾,缭绕眸异常坚毅明亮,嗯了一声。

    男人最看重的,便是知遇之恩!

    每个男人心底都觉得自己不同寻常,是天之骄子。当有个人告诉他,她第一眼便觉得他卓尔不凡,那么这个男人会一辈子记得这份慧眼识珠的恩情。

    等他成功了,这份恩情就会更加深刻。

    画楼莞尔,施恩倘若法子不对,反而弄巧成拙 然后她又问张恪的事情。

    章子莫敛了情绪,吸了吸鼻子才道:“五天前,张公馆的少爷回来了,我看到有扛枪的侍卫在张公馆门口盘旋,就叫人不要再靠近……”

    画楼颔首,告诉他以后不要在派人去张公馆,免得泄露了底细。

    从季公馆离开,画楼略微疲惫靠在椅背,心头却静不下来。

    脑海中不停回荡章子莫的话:“一个是白家五少爷,一个是叫做无言的报人”,不管是白云展还是无言,最后肯定会波及她身边的人。

    无言!

    从前只是觉得他言辞犀利,见解独到,且不畏强权,下意识偏袒他,从未怀疑他的背景。

    但愿不是……

    路过英国租界的当北路,画楼凝眸望向窗外。

    熙熙攘攘人群里,她好似看到两个熟悉身影。

    一袭淡蓝色旗袍,高挑纤柔,圆嘟嘟脸颊微瘦,顾目四盼间神采飞扬,活泼娇俏。一手挽着身边雪色衬衫的高大英俊男子,一手挽着男子的条纹西服。

    那男子笑容深邃,眸光明亮,低声跟她说着什么,轻轻撩了着她的青丝,态度亲昵。

    是唐婉儿和奥古斯丁。

    画楼心头突然一跳。

    唐婉儿回来了……

    李方景呢?

    160牌友 如今已是暮春,荼蘼凋谢,春华殆尽。

    似火灼烈的木棉花携着嫩寒初春,悄然销匿,碧树虬枝葱郁,却减了浓艳,添了清爽。

    回到这条幽静小径时,暮容画楼突然跟司机道:“我要下来走走,你先把车子开进去。”

    然后又跟易副官道:“你跟车子回去。”

    离官邸不过半里路,不远处的哨楼能看清这边,就算有事,警卫营的人也能立马赶过来。易副官没有坚持,恭敬道是,跟着车子先回去。

    璀璨夕阳垂落天际,暮晚的碧穹彩霞纷披,娇艳靡丽。她脂粉不施的素净脸颊被霞光染透,绚丽夺目。

    她来到这个世界,清净的日子,唯有霖城的那半年。

    自她踏入俞州,悠闲不过是件瑰丽华贵的外衣,暗藏汹涌波涛。

    这一连串的事件,搅得生活不得安宁。

    这次的事件,只怕又要牵扯进官邸的数人。

    白云展是直接关系人,卢薇儿是间接的。只要他们搭进去,哪怕再小心翼翼,亦会被波及。

    倘若他们无心被旁人利用,酿成大祸,白云归是不会徇私情的……

    寸步不离李方景的唐婉儿,应该是李方景的秘书身份。她跟着奥古斯丁回了俞州,李方景回来没有?

    正出神之际,身后有汽车鸣笛声,画楼闪到路边。

    车窗摇下,白云归不解问她:“都到家门口了·你在这里磨蹭什么?”

    画楼笑:“散散步。”

    白云归淡然哦了一声,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两人并肩而行,他的高大身影投下半寸光晕,将娇小的她笼罩。金灿斜阳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很近。

    “今天出门,遇到为难的事情?”白云归索性斜倚着木棉树,抽出跟雪茄点燃,一副等她把话说完再回去的模样。

    他也看得出,她不是很想回到官邸?

    画楼的眸子里照入斜阳的碎芒·莹然而动,唇角却轻轻翘了翘。

    她亭亭站立在他面前,声音柔婉把今天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口吻平淡,眉间却有半分忧色。

    “我当时就说,早些把小五送走,免得我们里外不是人!他太过于幼稚·念的是新学,学的是自由民主、众生平等,总以救世主自居,妄图用他的双手来改变目前华夏的陋习。思想激进·从前家里教他的那些处世之道全部抛却!结果呢,成为别人利用来袭扰我们的钝器。”白云归声音冷漠严厉,眼眸深邃又锋利,“我也念过新学,我也学过自由民主,可陋习是一天就能改变的吗?历史上,多少推行新政的·最后能得善终?摒除旧习,要用鲜血,喊喊有何用?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一席长长的抱怨,虽有道理·画楼却听得啼笑皆非。

    他早就对白云展不满,这一番牢马蚤只怕淤积胸腔多时了。

    不过·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画楼到了此刻·才有深层的顿悟。

    当前乱世,看不清情况,只会帮倒忙的书生真真百无一用。

    “他以前说想去英国学新闻,安排他出国吧!”画楼轻声道,“从前觉得他年少不更事,多些体谅就好。可是出了容舟的事、罗疏烟的事,他依旧没有半分警惕。既然他不能从象牙塔里走出来,我们别为难他,也别让他为难我们,送他再进象牙塔去吧 不管最后这件事会如何,从白云展对人对事不着调的性子来看,就算他这次有幸逃过一劫,还是会有下次。

    容舟那件事,他和白云灵皆是受害者。

    可白云灵明显懂事不少,他依旧懵懵懂懂。

    而后罗疏烟的事,他又是受害者之一,依旧没有半分醒悟。

    单纯善良对于年少而言是美德;可是不知道自己的单纯善良给旁人和自己带来了危害,不反省自身,这等单纯,便是愚笨!

    不懂可以教育,愚笨只能体谅。

    画楼想着,还是送走他,对于大家都是解脱。他不用活得这样辛苦,回到校园里,勾心斗角也只是为了一点奖学金,一点名誉,不涉及身家性命,成败都无关痛痒。 白云归和画楼也不用为他善后而辛苦。

    半晌,白云归才颔首:“也好。不过要先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后,确定他没有参与其中。他是我弟弟,这样被送走,将来被查出什么,心怀恶意的人会给他冠上畏罪潜逃的嫌疑,就算是清白的也解释不清了。”

    画楼点头。

    夜色渐浓,两人身影淡化在夜幕里,只剩淡淡轮廓。

    彼此眉眼也朦胧。

    白云归携了她的手,回官邸,声音柔和了几分:“李方景那人,亦是满腔大志,自命不凡。不过他善于妥协,不会因私废公,算个光明磊落的。就算他真的回来,也不会是敌人,你且安心。”

    这些话,从他口中道出,难能可贵。

    有间隙处,依旧不失公允,便 是君子!

    李方景虽然没有明说,言辞举止间,总是瞧不起白云归的匪气。他终究年幼些,没有岁月和沧桑沉淀的那份睿智,显得肤浅。

    他同样心怀社稷,同样才华横溢,可经历尚浅,少了高瞻远瞩的大气。

    画楼心间微暖,只觉握住自己掌心的那手,异样的宽大结实。

    副官瞧见是督军和夫人回来,忙开了缠枝铁门。

    踩在雨花石的小径上,能听到客厅里笑语嫣然。

    白云灵、卢薇儿、吴夏采妩,还有另外一位年轻小姐在搓麻将,不知谁说了什么·大家全部笑起来。

    白云展依靠卢薇儿的椅背,在那里无聊的看牌 慕容半岑被吴夏采妩拉在身边,两人坐一席,大约是在教半岑打牌。

    容舟则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沙发上,神态倨傲看书。可是半晌,那书都没有翻动一页,潋滟眸子满是烦躁。

    听到脚步声,她最先抬眸·看到白云归,媚眼如丝落在他身上;便又瞧见他拉着慕容画楼的手,亲昵又自然,顿时眼神微黯。

    画楼对容舟没有太多的感觉。

    她是白云归的女人,只要不住在官邸,不在她眼前晃·画楼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她不存在。她不是白云归的女人,画楼便更加没有感觉,她的存在对于画楼几乎透明。

    可看到家里众人这般戒备和孤立容舟·画楼还是忍不住修眉微挑。

    谈不上同情,仅仅是无语。

    容舟什么时候才能不当自己是千金小姐,才能不要求整个世界围着她转?

    看到白云归回来,白云灵神色有些尴尬,冲卢薇儿努努嘴。白云归喜欢清静,他最烦家里支牌桌。

    众人回眸时,画楼笑颜明媚走过来·白云归眉心蹙了下,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冷脸。

    “采妩,你在教我弟弟打牌?”画楼笑道,“将来他染嗜赌恶习·唯你是问。”然后又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

    那女子已经亭亭起身·叫了声夫人,十七八岁的年纪·笑容清秀甜美,举止得体。不算美人,却能给人容易相处的好感,似水般温润。

    “这是张家二小姐张璐,她麻将打得极好,一晚上都是她在赢钱!”吴夏采妩笑道,“你可是冤枉我了,我没有教半岑少爷打牌。我牌技不精,整场都是我输钱,半岑少爷才过来跟我搭伙的······ 她语气轻快明亮,说话间眸子粲然,却故作懊恼道:“结果,也是个半吊子。没有扳回本,输得更多了…···”

    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慕容半岑不好意思的呵呵笑。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他没有从前的自闭,反而更加努力与人交往,努力让自己结识朋友。

    大约是逼着自己坚强成熟,多了解社会,多了解人心吧。

    算不算因祸得福?

    再瞧白云展,依旧是风流大少的做派。

    很多时候,一件事能让一个人幡然醒悟,认清自己的不足,努力改进。那么,白云展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的契机呢?

    “原来是张小姐······”画楼回神,含笑跟她打招呼。

    众人留在官邸吃饭 饭后,张璐要告辞。白云灵便说随车送她。画楼没有过多挽留,只是让她下次来玩,还道:“我还记得上次大少奶奶邀请我去春宴,结果失约没有去成,一直想着找个机会跟大少奶奶道声抱歉。二小姐回去跟大少奶奶说,什么时候有空来官邸坐坐······”

    张璐平静含笑,说知道了,便跟白云灵出门。

    画楼不知她是没有听懂,还是故意不表露,也不深究。

    然后瞧着悠然的吴夏采妩道:“我送你?”

    吴夏采妩支颐叹气:“你就不留我住一晚?”眼眸便睃向白云归,调侃道,“怕我拉你说话,耽误了你的睡眠?”

    画楼就着她的脸颊捏了一把,笑道:“这个促狭鬼,我是想着你外宿,婆婆那里不好交代。你想留宿,我自然欢迎······”

    白云归眉头便微拧。

    吴夏采妩只当瞧不见,拉着画楼说:“那太好了,你今晚陪我睡可好?两个多月没见,我很多话想跟你说。”

    画楼想起章子莫说吴家的三少爷,也有很多话想问采妩,便道好,还吩咐管家给吴府去电话,说夫人留四少奶奶说话,明日再回去。

    白云归的眉头就比刚刚更加紧拧。

    头疼毛病又犯了,半边脑壳疼了跟针扎似的,各种想死。撒娇卖萌的时候还好,码字的时候就疼得很强烈,要命!米有了,大家晚安

    第一百六十一节夜话

    画楼留吴夏采妩小住,吴夫人并不是很高兴。往常吴家是很乐意看到采妩跟白夫人亲近的,这次居然说:让四少奶奶明早回去,别多打扰白夫人。

    管家把吴夫人的话转告画楼。

    听着这话,画楼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红茶馥郁醇香氤氲而出,她的眸子静谧无痕,眸光落在采妩脸上。

    这吴家变化太快了,怎么突然要和白家泾渭分明?

    难不成他们听了什么闲言闲语?

    采妩撇撇嘴,眉梢冷峭一闪而过。她打着哈欠,笑了起身:“我先去看看我的房间。画楼,你的睡袍借给我换,要湖州真丝的,要不带任何纹饰的,要素雅颜色一.呃,一定不要你穿过的!”

    一边说着,目光又不怀好意睃向白云归,眼眸黠慧。

    白云归果然眼眸微沉。

    画楼隐约脸颊浮起绯色,嗔怒眼色瞥向采妩。

    家里这么多孩子在场,她居然敢说这种话!

    白云展神色微讪,卢薇儿抿唇笑;容舟瞟了吴夏采妩,露出鄙夷眼神,大约嫌弃她矫情,要求过多,却显然没有往那方面想;慕容半岑没有听懂。

    “你快去吧!”画楼冲她使眼色,暗中咬牙切齿。

    采妩袅娜上楼去了。

    画?br />

    锦绣民国 全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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