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古董
闲人们见到又有热闹好看,又重新围拢过来,把王立本、刘干娘、小孬以及陶燕等人围在了中间。
饭店内被陶玲扯着的陶欢见到店外人们又围成了一圈,急忙拖着二姐往门口走。
陶玲急赤白脸的抱着陶欢的胳膊喊道:“小欢,咱姐夫说了,你不能出去……”
从小到大陶玲听王立本的话听惯了,对她来说王立本说的话就是这个家里的圣旨,不能违抗。
可是,刚才陶欢从外面冲进来要拿板砖开了小孬,又让陶玲觉得特别提气。
在一个家里,是得要有个腰板硬的男人撑着。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陶玲突然觉得陶欢长大了,他跟王立本并肩站在一起,就是这个家里的两根柱子,把他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牢牢的撑了起来。
可是同样是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有些害怕,她害怕,是因为她没有从撑起这个家的身影中看到吴金水的身影,那个她一直认为将会是自己后半生依靠的男人,突然给了她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可是,陶玲还是在自己心中为吴金水寻找着迄今还没赶到这里的理由,甚至是设想了一个最糟的结果,那就是吴金水在骑摩托车赶来的途中发生了车祸,如今正躺在县医院的急救室里,要不然为什么打他的电话他也不接?
陶欢不知道陶玲表情复杂原来是在胡思乱想这些事情,他气急败坏的使劲去甩陶玲的拉扯,嘴里冲着陶玲大声吼道:“二姐,等一会儿大姐夫要是吃了亏,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你快放开我,让我去看看大姐夫。”
陶玲吓了一跳,急忙松开了陶欢的胳膊。
自小到大陶玲就没有什么主见,谁说的话她都觉得有道理,刚才王立本让她看着陶欢,说怕陶欢犯浑,她觉得大姐夫的担心是对的。如今陶欢说怕大姐夫吃亏,她同样也觉得是对着。
陶玲心中到底有多纠结就甭提了,反正她虽然是松开了陶欢,却还是寸步不离的紧跟在气势汹汹的陶欢身旁跑出了饭店,她得盯着陶欢别犯浑,也得防备着不能让大姐夫吃亏。
陶欢冲出饭店,使劲分开看热闹的人拽着陶玲挤了进去。
看热闹的人也记住了刚才抡板砖的陶欢,恨不得看到陶欢冲进去之后再上演一出全武行呢,自然很配合的把他们姐弟二人放了进去。
人圈内,王立本搀扶着刘干娘,陶燕小心的站在小孬身旁,似乎是怕他突然跑了。
一跑就是十年,刘干娘恐怕已经没有再一个十年好活了。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刘干娘颤巍巍递到小孬面前的那个手绢包上。
刚才刘干娘可是说了,这是她所有的钱。
手绢是一张破烂的手绢,灰蒙蒙的,应该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手绢包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看上去挺厚实,任谁也猜不透手绢包里到底包着多少钱。
这年头又是银行卡又是存单的,支票就免了,看刘干娘那把年纪,估计连支票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储蓄手段,一张存单就可以代表一笔巨大的财富,岂能以手绢包的大小来估算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手绢包,同时又在盯着小孬。
看到那个手绢包,王立本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就在昨天,刘干娘曾经颤巍巍的找到这间小饭店,一定要将手绢包里的钱给王立本,说王立本刚开始做生意,到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先拿着这钱应应急。
王立本知道刘干娘手绢包里的钱是怎么攒下来的,他怎么可能会接受刘干娘的这些钱?
如今刘干娘又把这个手绢包拿了出来,要送给小孬。
王立本没有多说什么。
钱是刘干娘的,她有权处理自己的财物,更何况面前的小孬还是刘干娘的亲孙子。
在众人的注视下,小孬一狠心从刘干娘手中拿过那个手绢包,冲着刘干娘说道:“奶奶,这可是你自己要给我的,我可没有逼你,对吧?”
“小兔崽子”,刘干娘还没有说话,人群中却有个老头骂了起来,人们扭头望去,却原来是刚才那位不怕事儿的老爷子又转悠回来了。
小孬看了那老爷子一眼,心虚的收回目光,飞快的打开了手中的手绢包。
我去。
看到手绢包里的钱,小孬脱口蹦出两个脏字。
手绢包里没有银行卡也没有存单,手绢包里装的都是人民币,最大的一张钞票面额是五十元的,其它的十块的五块的一块的五毛的都有,这一大把钞票加在一起恐怕也就是三四百块钱的事,那还是往多里算。
“奶奶,你逗我玩呢吧,你所有的钱就这一把破烂?”小孬瞪着刘干娘问道。
刘干娘冲着小孬颤巍巍的点了点头:“这些年奶奶就攒下这点钱,平时要不是你立本哥和其他的那些好心人接济,奶奶恐怕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了,这些钱还是奶奶……”
“您忽悠谁呢?我可是还记得你那屋里可有不少的老玩意呢,那些老玩意可都是古董,拿出来值老鼻子钱了。东西呢,你那些东西呢?是不是都让王立本偷着给卖了?”
说着话小孬转向王立本飞扬跋扈的说道:“王立本,我跟你说,我奶奶老糊涂了,我可不傻,我知道那些老玩意现在都值钱了,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奶奶屋里那些东西都偷偷拿出去卖了?卖了没关系,钱呢?你得把钱给我奶奶吧?你们大伙给评评理,王立本假装照顾我奶奶,其实他是图谋我奶奶屋子里那些老玩意,那可都是古董,谁不知道现在古董值钱,那些东西要是放到现在,随便拿一件出去都能值十万八万的。”
听到小孬的叫嚣,围观的人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原来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看来这个黄毛找上门来要钱也是事出有因呀。
王立本嘴角轻轻的抽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小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