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吃鸡
时间过的很快,走私贩子一连两周都没有在来村子,这开始让沈约翘首以盼起来,村长见到沈约时不时的就盯着门口的那双破胶鞋看,也明白沈约的心思,“沈老师,走私贩子他们不会来的这么频繁,最长的时候,我有半年没见过他们,毕竟人家赚了钱,得去消费才行。”
沈约此时收回了眼神,望向了村长,“明早咱们去趟镇子里,照理来说,我的第一个月工资是该发了,咱们去镇里结一下工资。”
村长对沈约的工资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就算是政府单位,拖欠工资,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更别说老师的工资了,能盼着年底一次性给发完,那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沈约可不这么想,首先自己是有教师资格证的人,而且自己还是正儿八经的师范大学毕业,正宗的科班出身,待遇肯定和普通老师不一样。
沈约来这里之前,也了解过,这里的老师,本科学历的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大专学历的和高中学历的差不多占了学校的绝大多数。
大专和本科还好说,起码他们还有的是科班出身,但是高中学历的老师,那就谈不上专业对口了,能考下教师资格证书就算是厉害的人物了。
在这时候的新疆,有老师教书,就是值得幸运的事了,这点就和内地不一样,内地老师多,先考证在教书是规矩。但是在这里,教师资格证可以后考,先教几年书都是很正常的事。
村长见到沈约有底气,也不好说啥,只得答应道:“好呢吧,明天早上,咱们早点起床,趁着凉快,早点去镇子里。”
此时一只昂着头走在门前空地的大公鸡嗷嗷叫了起来,沈约也有老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加上明天去要工资,沈约就琢磨着要不宰只鸡吃吃,壮下胆子,“村长,把那只公鸡给宰了吧,咱们晚上开顿荤。”
这只鸡是胡老太出院后送过来的,本身沈约是不要的,但是胡老太却说,如果自己不要,她就给自己下跪,沈约哪经得起胡老太的跪拜啊,一番推推嚷嚷之后,沈约就顺势收下来了。
村子里的人,一年半载难吃一次肉,毕竟这些人是汉人,不是少数民族。如果是牧民的话,那就是时不时的吃肉,烤羊肉、风干肉,配上马奶酒、大老窖一喝,那就是美滋滋的一天。
沈约来这个村子个把月,已经吃了三五回肉了,这吃肉的次数比他们过年都要多,虽然他们这里吃肉不多,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会营养不良。
就凭他们喝的奶茶,也能知道,他们仅仅只是不舍得吃肉而已,毕竟肉要拿出去卖钱。
公鸡没必要一直养着,毕竟公鸡又下不了蛋,村长见到沈约想吃,就笑着去抓公鸡,说晚上给炖个大盘鸡,在下个皮带面。
大盘鸡皮带面,沈约吃过。他来这里的第一天,县教育局的头头请自己吃饭,就吃的大盘鸡,在吃完鸡后,又弄上了两盘子皮带面,那味道真的是没的说。
“好,好,村长,等晚上,我给你打个下手。”
村长此时逮住了这只大公鸡,拎了起来,“嘿,沈老师,这只鸡还不轻呢,咱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要不然咱们就做半只鸡,剩下半只鸡风干了,后头你吃早饭的时候,可以每次吃一点。”
沈约也知道在村子里想吃肉是多么难的事,所以也同意村长的想法,留上半只鸡,等后面想吃肉的时候在吃。
“好呢,村长,那先宰鸡子吧。”
村长的小刀似乎是一直别在身上的,说宰鸡一点也不含糊,找了个碗放下面,然后把鸡脖子上的毛拔了个干净,就麻溜的一刀划了下去,鸡血顺着鸡脖子上的伤口流向早已准备好的碗。
而公鸡也在最后的挣扎中,失去生命,村长看着满满的一碗血,笑了声,“好家伙,这只公鸡的血还真旺啊,这一碗鸡血能兑出两碗血豆腐来。”
村长把没了挣扎的公鸡就扔到了地上,然后端起血小心翼翼的往屋子里走,先往鸡血里加点食盐,然后在兑点温水,没用多久,碗里的鸡血就凝固成血块了。
此时村长又烧了开水,拔了鸡毛,清了内脏,就开始正式做饭。
大盘鸡的做法很简单,沈约仅仅是看了一遍就学了个大概,这个大盘鸡并没有多么精细的制作方法,大概就是先给鸡子过遍水,然后盛起来备用。
随后往大锅里加上油,然后倒入过水的鸡肉翻炒,翻炒了没一会,村长就把抽屉里的香料啊、调味料啊,一股脑的倒了进去,最后在加上切成块的土豆,倒入一大瓢的清水就盖上锅盖了。
沈约看到倒水倒的是不是有点多了啊,这完全就是炖鸡了啊。
村长却说道:“多炖会,土豆才能入味,鸡肉才能入味,沈老师,您要不帮着我看点火,我来揉面,做个皮带面。”
皮带面,顾名思义那就是跟皮带差不多宽的面,村长在弄面,自然没办法照看火,于是沈约就顺势蹲了下来,往土灶里,扔了几块大木头,让它慢慢烧。
村长的厨艺是看起来挺不错,也不知道是因为单身久了,还是因为原来就会做饭,村长拉皮带面的手法很快,一根面,只需要甩一甩就能拉的很长。
这一手,倒是让沈约羡慕的紧,“村长,你这拉面的技术跟谁学的?”
村长听到沈约的话,笑了笑,“我小时候,去镇子里的饭馆当过学徒,跟着他们学过两年手艺。”
这话让沈约感到很奇怪,“村长,那你见识过外面的社会,为啥还要回村子?”
村长看了一眼沈约,叹了口气,“我们这个村长是祖上传下来的,这天高皇帝远,如果不是我前面老往镇子里跑,估计都没人会知道这个村子。再说我们这个村子的人都跑完了,就剩一些老弱在这,等这些老人百年了,村子估计就要被黄沙吞掉了,以后在也没人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