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有个孩子算什么
快马扬鞭,一路不停歇,云终于在两日又一夜之后到了天齐皇城,守城侍卫见来人一身月白云纹锦袍,虽看看不清相貌,却知道,普天之下,从来只有云王府的世子才能将一身白穿的如此尊清玉贵。
守城侍卫急急忙忙打开城门,直到看不见云的身影,才将城门又关上。
云进城,并未往云王府而去,而是一路打马直接往皇宫飞奔去。
宫门早已关闭,宫门口的侍卫首领见来人身下的马不停蹄子,站在城楼上正要厉喝,却见来人一身白衣,风尘仆仆,细心一看,是云王府的世子,当即蹙眉。
“这么晚了,世子却要进宫,有事?”他自喃着。
“开宫门!”云高举手中的令牌,声音依旧温润。
“卑职斗胆,敢问世子夜入皇宫,所为何事?卑职好去禀报圣君!”
“开门!”云声音稍带威压。
首领抵抗不住这种泰山压顶的气势,匆匆跑下城楼,他在宫中当值数年,从一小兵到今日的首领,自然知道,世子进宫,从来不必通报,不必看时辰,这是太厚在世时定的,也不知为何,先帝偏偏允了,直到新君继位,也未曾改变。
他亲自打开宫门,笑道“世子请!”
云斜睨了他一眼,为说话,只是翻身下马,匆匆进了宫。
看着云离开的背影,首领浑身一冷,从未见过世子如此神色匆匆,也未见过他如此骇人的神色,一个眼神,仿佛就会将人千刀万剐了,他暗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云一路直往御书房而去,他知道,严梓筱虽后宫有人,但是从穆芸楚离开,他除却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去凤翔宫,从来不去其他各宫,最多的时候,是将自己关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处理国事。
小泉子守在御书房门口,已经深夜,过了子时,圣君还不休息,他也不敢怠慢,哪怕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也得守着。
小泉子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双目惺忪,一睁眼,一缕月白映入眼帘,正在靠近。
这一下,他也不瞌睡了,晃了晃脑袋,再向前探探,看清来人是云时,也愣怔了片刻,这夜深人静的,宫门早已关了,世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泉子尚未回过神,云已经到了他面前,他看了一眼烛火通明的御书房,将目光移到小泉子身上,开口道“去通报一声!”
小泉子这才收回神思,身子一晃,清醒了。
“世子!奴才见过世子!”
“嗯!”云点头“去通报一声,我要见他!”
小泉子自然知道云口中的“他”是说圣君,虽是君臣,但是他却从来不像别的臣子一般,在圣君面前从来不行君臣之礼,也从来没有君臣之别,他对圣君的称呼,近了便是“你”,远了便是“他”,怒了便直呼其名,小泉子早已经习惯。
还不是因为圣后,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如今才会成这种情况,小泉子心中腹诽,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造成他们疏离甚至敌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当今圣君的爹,先帝。
“世子稍事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丢下一句话,小泉子便轻轻推开御书房的门进去。
严梓筱正坐在玉案前,却未处理国事,也未批阅奏折,只是手中拿着一根金凤流苏朱钗出神。
小泉子认得那支朱钗,是圣君与圣后大婚之日,圣君亲手戴在圣后发髻上的,当初送圣后离开,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圣后离开之后,圣君命人封了凤翔宫,常常一人在夜深人静时去,一座便是一夜。
看着这样的圣君,他心中不是滋味。
严梓筱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金钗出神,并未意识到有人进来。
小泉子轻手轻脚地走到玉案前,轻声道“圣君,世子来了,说要见您,现在殿外候着!”
严梓筱收回思绪,问道“谁?”,他听清了小泉子所报,却不知为何要问,一开口便问了。
“世子!”
严梓筱蹙了蹙眉,云当时来与他谈条件,后来南宫宇自刎于军前,云收复失地,收服叛军之后便一走了之,前几日肖逸邯与云岚,云芝,云溪返京,并不知道人离开之后,去往何处,但是严梓筱知道,他既然知道穆芸楚还活着,必定会去找她,只是如今,他为何又进宫了?还是深夜?
“就他一人?”
“不是我一人,你还想有谁?”
严梓筱话音刚落,便传来云一贯温润的声音,只是有些凉寒疏离。
小泉子打了个哆嗦,世子何时进来的?他连声音都未听到,想到上次二人在御书房大打出手小泉子心中更是惊骇,他抬头看着严梓筱。
“你下去!”严梓筱摆摆手道。
“是!”小泉子颔首,躬身退了出去。
“交易已完,你此时进宫,难道是来与我叙旧?”严梓筱看着云挑眉笑问,却笑意不达眼底。
云不答,缓悠悠落座,端起茶碗斟着茶,缓缓开口道“我应你的事做到了,你应了我的,却食言了!”
“花傲已经被废去武功,如今关在黑水牢,虽我并不知十八谁将他送来给我,但是我可以确定,此人必与她有关,送他来的人,附带了一封书信,当初在南海,花傲与肖敏君,肖宛如,还有肖玉刚的养子养女,也就是肖敏君的一双儿女,偷袭了她,差些要了她的命!”
“还说当时东盈他们也在,花傲的护法长老或被杀,或被废去武功,普天之下,能伤及他们的,除却四怪之外,我想不到别人!”
听着严梓筱的话,云微微蹙眉,他从始至终没有提孩子,是不知道,还是故意不想他知道?
“她当初在此地说的,可是属实”他问。
严梓筱一愣,一时未反应过来云此言何意。
“当初在此,她说腹中有了你的骨肉,可是属实?”
严梓筱蹙眉,他知道了什么?难道……
“你见到她了?”他不答反问。
“如今我在问你,她腹中的骨肉,可是姓严?可是你严梓筱的骨肉?”云终于忍不住,起身揪住了严梓筱的前襟“严梓筱,她腹中的骨肉,究竟是谁的?”
严梓筱轻声一笑“当初她不是说的很清楚?云”他一把扯掉云的手,拂了拂锦袍,看着他道“你莫不是以为是你云的种?再说,就算你心中有疑,她当时脖间的红印,你可是看的清楚,我与她,早已有了肌肤之亲,有个孩子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