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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扎心了

      楚云晚转过身,直视墨子琰,

    “纳妾?”墨子琰握住楚云晚的手安抚道:“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名义上你是妾,实际你才是我的妻子。”楚云晚把手抽出来。

    她没说话,只摇摇头。意思再明白不过,她不会做妾。她以为墨子琰已经足够了解她了,却没想到,墨子琰根本不懂。

    与其在四皇子府与萧芊画斗智斗勇,还不如待在司绣司来得自在。墨子琰的满腔热情被楚云晚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一个名分而已,你难道就这么在乎名分!?”墨子琰火气上涌。

    “只是名分而已吗?”楚云晚也生气了,反问道。她说:“我是一个宫女,出身卑微,进了四皇子府以后呢?是,有你的宠爱,但萧芊画是正经的四皇子妃,我必须处处看她的眼色过日子。若她变着法儿地折腾我,你难道能时时刻刻护着我吗?”宠爱有什么用?

    权利才是一切。这些年,楚云晚经历的还不够多吗?墨子琰觉得楚云晚简直不可理喻。

    “萧芊画并不是这样的人。”楚云晚笑了,

    “瞧,才成亲的第二天,你就那么敢肯定她不是这样的人。既然她不是,那就是我小心眼了?”墨子琰语塞,半天憋出一句话:“蛮不讲理。”原来在墨子琰的心里,她楚云晚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楚云晚深呼吸,尽量稳住自己,可是眼眶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视线也有点模糊。

    她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因为我违背你的意思,去了太傅府,你把我送进掖庭局让我挨板子,你应该很清楚我和秋意姑姑之间有积怨,板子都是实打实的疼。因为你不能让流言蜚语损害到你作为皇子的形象,在赏花宴上眼睁睁看着我被三公主、萧芊画以及众家千金羞辱,像只狗一样!”楚云晚越说越激动,眼泪终是克制不住,不争气地掉下了。

    “还有那天在萧国公府,萧芊画分明是故意刁难我。我从早上去到那里,就没有吃过午膳和晚膳。我一遍又一遍地在纸上画,画得眼睛都疼了,你知道吗?我耽误了回宫的时辰,一个人身无分文,一整夜瑟缩在墙角,你又知道吗?”听楚云晚这么说,墨子琰也有委屈,打断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那天晚上找了你多久?甚至潜入皇宫,去问和你关系好的两个宫女你有没有回来。”楚云晚反问:“那么后来呢?你还有关心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墨子琰说不出话来。他后来忙着准备即将到来的大婚,反正派人从宫人的口中问到的消息是楚掌绣没什么事情,就彻底放下心了。

    今天是自在萧国公府分别后第一次再见云晚,他确实忽略了。楚云晚顾不得什么了,一股脑儿把自己所有积攒下来的怨气全部爆发出来。

    她继续说:“你是皇子啊,你有一百种方法护住我,结果却是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现在还居然来跟我说,萧芊画不是那样的人?难道赏花宴上叫我学狗叫的不是她?萧国公府要我一直不停地画花样子的不是她?这些只是大的事情,还有很多小事情,比如你第一次带我去四皇子府,怕被人揭穿你与宫女搅合不清,让我从宫门口用脚一步步地走去。比如,你来司绣司的时候,我的房间想闯就闯,从不打一声招呼。如果我也是官宦家的千金小姐,你还会对我这般不尊重吗?这些小事我已经记不清了。行,我也不计较。那么这一次的婚事呢?你有没有向皇上争取过,试图说服皇上取消婚事?还是说,你怕皇上恼了你,损害了你在皇上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形象?”事实的确如楚云晚说的那样。

    墨子琰一言不发。他有内疚,的确觉得自己让云晚受委屈了,可是他也有他的难处。

    他仍旧不觉得全是自己的错。

    “这些事情是我之前做的不妥当,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你入了四皇子府,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是吗?”楚云晚不信,

    “到时候如果萧芊画利用自己的身份来刻意刁难我,你会站在我这边?不怕得罪了萧芊画?确定不会再要我委屈求全?”墨子琰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殿下,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你是我,会跟随一个并没有带给你多少安全感的人,放下司绣司自在的日子,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吗?”墨子琰还想挽留些什么,楚云晚最后说:“殿下,云晚并不怪你。因为单论身份上,你是皇子,云晚是奴婢,这样对待一个奴婢,谁也不会觉得殿下是错的。但如果要谈感情的话,那是云晚无法接受的。”她向着墨子琰行礼,最后说了句

    “奴婢告退”,把墨子琰一个人留在了回廊,反反复复地想着楚云晚说的话。

    越想,他越烦躁。回府后,墨子琰一个人独坐在夜色下饮酒。他不明白。

    自己对云晚已经够好了吧?试问这天下,还有哪个男子能与他相比较的?

    不介意楚云晚的宫女身份,这么些年帮过她很多大大小小的忙,不然她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地在宫里生存到现在吗?

    他甚至为了楚云晚,即便娶了妻子也不和妻子行夫妻之礼。做到这步田地,楚云晚还要为难他,还要与他划清界限。

    “你为什么不体谅我?”他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站在天地间,对着苍天问话。

    “身为皇子,我也有我的无奈,你为何不体谅我!?”砰的一声,酒瓶子被墨子琰随手砸在地上,碎成渣子。

    墨子琰脸色泛红,显然是已经醉了。

    “殿下!”萧芊画提着裙摆从屋里走出来,忙扶住墨子琰的身体,差点被带着摔倒,十分吃力。

    墨子琰倚靠着萧芊画,满身酒气,醉醺醺的,道:“云晚,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何不领情?为何不体谅我?我的处境,我在朝中,有多么的如履薄冰,你可曾关心过一句!?”墨子琰把萧芊画错看成楚云晚,对着她的脸几近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