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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阑没有给小九细想的时间,反而带着她来到了许愿树下,还买了两个许愿牌。两人分别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愿望,再将木牌装进红绸做成的许愿袋中系好,看着眼前高大茂盛仿佛永远都不会枯萎的许愿树,苏阑低头问小九:“九儿,你想将它们挂在什么地方?”

    小九仰头也看着许愿树,道:“若是要挂的话,当然希望挂得越高越好,但这树太高了,我们……”

    话未说完,便见苏阑已经一跃而起,脚尖在树枝上轻点,身形迅速几下腾挪,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到了许愿树的顶端。他将许愿袋挂在最高的树枝上,这才又落回小九身边,道:“好了。”

    只见写有两人心愿的许愿袋紧紧相贴着挂在许愿树的顶端,一大片翠绿的枝叶中,只有他们的许愿袋是红色的,极为显眼。小九看看周围人看着他们惊奇的目光,凑近苏阑小声道:“苏阑,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苏阑也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尤其是看着他的眼神还带了一丝热切之意,在有几人似乎鼓起勇气拿着手中的许愿牌向他们走来时,苏阑拉着小九的手迅速往外走去。若是他们再不走,只怕这些人全都要请他帮忙挂许愿牌或者许愿袋了。

    两人走在下山的石阶上,小九笑着道:“你看见那些人刚刚的眼神了吗,要是我们再晚走一步,只怕你忙到晚上都走不了。”

    苏阑也笑着点头:“嗯,幸好我拉着你赶紧出来了。”

    旁边有一位和尚正背着一捆柴向山上行来,两人让到一旁,那和尚对他们道了声谢,正要离开,苏阑突然对他道:“请问这位师父,可曾见过一位疯和尚,以前应该经常在贵寺附近出现,不知他如今可还好?”

    听苏阑这么一问,小九也想起来了,苏阑之前和她说过在长乐宫发生的事,那疯和尚与他的师兄钟玄灵一起消失之后便不知去了何处,至今也没有音讯。

    谁知那和尚一听,却是叹道:“阿弥陀佛,钟大师与他的师兄钟道长于数月前已经双双陨落,他二人的遗体也被玄清观的弟子带回观内厚葬了。”

    疯和尚和钟玄灵竟然都已经死了?苏阑与小九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惊讶之意。

    那和尚又道了一声佛号,告辞离开了。

    小九道:“不是说钟玄灵很快就能飞升成仙了吗,怎么会就这么死了?而且那个疯和尚看上去那么厉害,怎么也会……”

    苏阑沉声道:“之前我便觉得他们两人像是要做个了断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如果他猜的不错,这两人应该是同归于尽的。

    小九低声道:“我也没想到,之前我哥哥还和我说过那个疯和尚虽然灵根被毁,但若是重新修炼,万一有幸重得机缘,说不定依然可以得到成仙呢。”

    苏阑握住她的手,“万事都有因果,或许这样的结局正是他们命中注定的。”

    小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苏阑却是眸色微沉,不由又想到了他抽到的那支下下签上面所写的签文,若他们的结局如果也是天命之意,他又该如何?

    不。

    苏阑握紧小九的手,目光陡然一厉,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月初九,丞相府。

    小九坐在镶金菱花铜镜前,镜中的她身穿大红嫁衣,嫁衣的裙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和梅花,漆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腰间,小晴拿着一把玉梳,正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发。

    “可惜了,你这身嫁衣竟然不是我亲手做的。”一边替小九梳着头发,小晴一边叹道。

    兰儿正细细地为小九描眉,闻言道:“你还是省了那心吧,就你如今这身子,怕是连针都拿不动了。”

    小晴瞪她一眼,道:“我这才怀了几个月,怎么就拿不动针了?”

    画完眉毛,兰儿又继续为小九勾画眼角,闻言道:“你这头发都梳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开始挽发髻?”

    “这是有讲究的,你不懂。”小晴很快回答,说着她边梳边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兰儿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认真地将小九的眼尾画得再上挑一点,这才满意地开始为她抹胭脂。

    二女倒是轻松地笑谈着,却不知小九此时都快紧张死了。虽然之前苏阑就说过等过完年他们就成亲,小九也答应了,但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现在元宵都还没到,她便已经穿上嫁衣坐在了这里,而再过不久,她就要从丞相府出发,坐着喜轿,然后去与苏阑拜堂成亲了。

    小九的长发渐渐被小晴梳成精致美丽的发髻,这边兰儿也将一抹红纸递到小九唇间,她轻轻一抿,双唇顿时变得更加娇艳。眉心被贴上一枚薄薄的梅花形状的金色花钿,兰儿满意地打量着她,又与小晴一起为她戴上凤冠,小九感觉头顶一重的同时,一张绣着并蒂莲的红色喜帕也被盖在了她的头上。

    兰儿和小晴扶着小九慢慢走出门,一边低声在她耳边道:“一会你不要紧张,坐在轿子里的时候头上的盖头千万不能拿下来,有什么事就直接和跟在轿子外面的张媒婆说。”

    小九的视线从盖头的缝隙处看去,只能看见平整的地面以及自己脚上穿着的大红色绣花鞋,她低声应了一声,手指在袖中紧张地收紧,只觉手中都是细密的汗。

    小晴道:“拜堂的时候你跟着喜娘喊的做就行了,记住,千万不要紧张,免得弄出什么岔子来,平白闹了笑话。”

    两人又叮嘱了几句,很快便将小九送进了等候在外面的喜轿。坐在轻轻颠簸的喜轿内,小九双手放在膝上,十指紧握成拳,她脊背挺得笔直,不停地在心底念叨让自己不要紧张,要冷静。若是她现在有心跳的话,只怕会比打雷还要响。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一路走过数条街道,在众人的喝彩祝福声中停在了一座别院的门口。这座别院,却正是苏阑与小九当初刚到京城时住过的属于叶凌霄的别院。

    原本苏阑是打算与小九就在自己家成亲的,但叶凌霄一听便立刻说不行,他家那么小,哪里装得下多少来宾,总不能让客人们都站在外面吹着冷风喝喜酒吧。还说成亲这种事人一辈子就一次,不能草率对待,不然以后想后悔都来不及。于是他们最后便将成亲的地方定在了这座别院,叶凌霄又让人将这座别院里里外外挂满红绸彩灯,苏阑与小九当初所住的那间客房也被装扮成了新房。

    轿子不轻不重地稳稳落地,小九的手指也随之轻轻一颤。耳中听见外面众人的嬉笑起哄声,以及张媒婆在轿子边说些什么,但她听得最清晰的,却是属于苏阑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缓慢沉稳。

    脚步声突然在喜轿前停下,一只洁白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光泽,总之小九无论何时看着都觉得很是好看的手轻轻撩开了轿帘,然后向她摊开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