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不辞而别
窗外,天刚麻麻亮。郝建就艰难地伸手拽着衣服套上身,顾不得梳洗就从书桌抽屉里掏出钢笔,又扯下一张信纸洋洋洒洒地给爸爸、妈妈留言——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
这辈子,儿子真是无法忘记李月娥婀娜多姿的美。无论儿子如何努力,都是无法爱上长相“男性化”的蔡雨露。经过深思熟虑,儿子觉得有必要出去寻找心仪的女人。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啊!
儿子知道,和你们明明白白地说出心里所想。你们肯定不会答应啊!搞不好,还会将我锁在家里。甚至,你们会以死相逼。让我永远永远面对自己压根就不爱的女人啊!
没有办法,儿子唯有给你们写下留言。让你们明白儿子的心儿,正在“饥寒交迫”地渴望得到真爱。没有爱的日子,儿子真是一刻也不能过了。强扭的瓜儿,它就是不甜啊!
等你们看到这封留言信的时候,儿子已经踏上寻找李月娥的路上。拜托你们千万莫要寻找啊!就算儿子被你们找着了,找不到心仪的女人之前。咱肯定也不会和你们回到蔡雨露的身边哦!
因为,儿子真的特别害怕到了晚上。眼睛一闭上又会梦见李月娥,俗语说“酒醉吐真言”。梦中呓语,就是我真实的爱。它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透雨露的心啊!
儿子找到了李月娥,就会在外面再建一个小家。隔三差五地去找她慰劳我的心房哦!无论何年何月又何地,蔡雨露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永远永远不会抛弃她啊!
就算她长相极其“男性化”,可是我会记着她是郝艳的嫡亲姨娘。无论何年何月又何地,我都绝对不会忘记当初对蔡雨花的承诺。你们二老大可放宽心态替我守着她、爱着她呀!
哦,儿子差点忘记告诉你们:昨晚,咱从赤脚医生家里回来。极其害怕再做梦说呓语,伤了蔡雨露的心儿。就睡在客房里啦!对于咱来说,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咱继续留在她的身边。肯定就是那根随时随地就会引爆炸弹的导火索啊!
如果,蔡雨露和郝艳问及我的去向。拜托你们告诉她俩,因为我的头部缠着医用白色纱布,我害怕受到别人的笑话。就出外散散心哦!
昨晚,我辗转难眠了半夜。满脑子都在思索着:我该怎么向蔡雨露和艳儿告别呢?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与其向蔡雨露和艳儿直白告别,倒不如让她俩生活在善意的谎言中。
于是,我决定了:待会吃过早饭,让蔡雨露去新林学校校办厂上班的时候,替我找路校长请一个礼拜的假期。
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我的直白告别引起她的怀疑。甚至于再次伤害她的心儿啊!
临了,儿子有必要告诉你们,这些不在你们身边的日子里。咱每天都会祝福你们二老:身体健康如苍松。替我好好照顾蔡雨露和郝艳哦!等我找到了李月娥,我就会回来接过你们的接力棒。用我当初对蔡雨花的承诺,永远永远兑现我对她俩的爱啊!
此致!
敬礼!
你们的儿子——
郝建跪地磕拜、饮血泣笔啦!
写完了留言,郝建慢慢地将它折叠得成了一个正方形,放进了上衣口袋里。然后,走出客房来到蔡雨露和他的卧室,透过房门上方的玻璃瞅向里面,坐在床帮上凄然落泪的蔡雨露。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雨露,你是蔡雨花的妹妹。这辈子,我会永远永远守护你的。拜托你就别再伤心啦!
接着,郝建又走到郝艳的卧室门外站定。同样是透过房门上方的玻璃瞅向里面,他酸痛至极地看见:睡着觉的郝艳眉头紧皱着,眼角和腮边还滚动着豆大的泪珠。小巧玲珑的嘴唇时不时地还在抽动哦!
看得他不由得眼睛湿润了,急忙转身掏出手帕擦拭两下之后,就硬是逼迫着自己快步奔进厨房里。他想在临走之前,煮一顿早饭给自己的妻子吃呀!
然而,郝建却不知道:他的爸爸郝庆升听见,院子里的两只公鸡啼叫了。他就立即翻身坐起来,伸手拽起挂在床棱子上的衣服,飞快地套上身。挪到床边一边伸脚插进鞋里一边摇头叹气地喃喃自语:哎,昨晚雨露被建儿气得够呛。肯定是不会起床煮早饭啦!
紧随其后,就传来妻子的叹息声。郝庆升的心里,此刻想的全是:不能耽搁儿子、媳妇、孙女去新林学校。于是,他简单地梳洗一番就拉开房门走进厨房里。一会儿,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就钻进了房内的女人耳中啦!
直到这个时候,肖华才暗自后悔当初二小子病魔缠身时,她和丈夫真的不应该同意:郝建的爷爷、奶奶,相信那个算命先生的话,找比二小子小的女孩的家长讨要她的生辰时日,和她的姓名一起在郝家祖坟边火化掉。总幻想着能够凭此延续二小子的生命啊!
肖华当然明白:如果,不是郝家跟蔡家讨要,大女儿雨花的生辰时日和她的姓名。平白无故,蔡家绝对不会向郝建的爷爷、奶奶提出要求:除非,你们答应以后孩子们长大了,你们的三孙子郝建娶我们家的二女儿为妻。否则,一切全都免谈哦!
肖华更知道:如果,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凭借郝建帅气的外表,和名牌大学毕业的荣耀,还有新林学校副校长的身份。他要随心所欲找一个心仪的女孩为妻,肯定毫不费劲儿啊!
肖华心知肚明:郝建和蔡雨露的关系,发展到现在这种严峻的地步。其实都是深受两家长辈们的祸害啊!
想到这里的肖华,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同情的意味啦!于是,她也立即穿好衣服、鞋子顾不得梳洗一番,就拉开房门来到儿子、媳妇的卧室前面,轻轻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是:儿媳蔡雨露独自坐在床帮上暗自垂泪,儿子却不在她的身边。唯有孙女郝艳强颜欢笑地一手搂着她,一手拿着手帕替她擦拭着眼泪。这个可怜的孩子,时不时还哽咽地劝慰她的二姨娘:二姨娘,为了咱以后还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拜托你就别再伤心啦!
闻听此言,肖华推开房门快步走到儿媳蔡雨露的床边,伸手搂着激烈耸动肩膀的她好言相劝:雨露,郝建做得委实太对不住你。待会咱再去说说他,让他来向你赔礼道歉哦!你的姨侄女郝艳以后还要上学,你就别再哭了。可千万莫要吓得你的姨侄女啊!
蔡雨露一听,才想到了:自己酸楚的心情,肯定会影响到姨侄女郝艳没有兴趣上学。于是,她才伸手拿过郝艳手上的手帕擦拭了干净脸上的泪水,转向她说:艳儿,虽然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是,你要记住和你没有丝毫关系。在课堂上千万莫要惦记着,一定要“不吃馒头争蒸口汽”。努力学习为蔡家争光啊!
猛地听见蔡雨露对郝艳说的话,肖华的心里真是不能接受。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雨露呀雨露,郝建在外面乱搞女人。委实是我们教育无方啊!可是,你昨晚打也打了他、骂也骂了他。不管怎么说,也该解气了。为什么还让郝艳只为蔡家争光呢?
望着怀里的蔡雨露,肖华真的特想告诉她:她的姨侄女郝艳,其实就是郝家的后代根。她应该惦记着为郝家争光啊!可是,她一下子又想到了:那天,她和丈夫离开军委大院杨师长和蔡雨花的家时,郝艳的外公、外婆拉着他俩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让雨露和郝艳知道,郝家有后、就是郝艳啊!
想到这里,肖华硬是克制着自己忿忿不平的情绪,挤出笑容转向郝艳说:艳儿,你去厨房询问爷爷早饭是否熟了?是否需要你帮助做点什么吧?你二姨娘这里有奶奶陪伴着就可以了,你记住千万别跟你爷爷说,你二姨娘刚才对你说的话哦!
其实,肖华如此说。也是想间接让蔡雨露明白:她刚才末尾那句话,说的委实不合时宜。如果让郝庆升和郝建听见了,肯定会雷霆大怒。以后最好别再说啦!
闻听此言,郝艳站起身拉着蔡雨露的手嗫嚅地说:二姨娘,奶奶说得对极了。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习成绩,你千万别再哭了。我走啦!
说着话,她就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这间卧室。到了房门口,还忘不了回头说:二姨娘,你千万要记住我的话。否则,我再也不会开心哦!
这时,厨房里传来郝庆升的呼喊声:肖华、建儿、雨露、艳儿,可以吃早餐。都快点过来吧!
肖华一听,就站起身拉起蔡雨露的手说:雨露,你记住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咱和你公爹的嫡亲闺女了。那个李月娥已经随着侯卫东去了外地了,郝建如果再在外面乱搞女人。咱们两位老人一定不会放过他哦!
耳朵里听着婆母诚恳的话语,蔡雨露心知肚明:现在,李月娥已经随着侯卫东离开了宁县,去了郝建不知道的外地。如果,她再执意和郝建闹下去的后果。肯定会逼着郝建彻彻底底地离开她,也会伤透郝艳和郝家两位老人的心儿啦!不管怎么说,他们对待她已经是“情深如海”了。她真是没有理由再和丈夫闹气啦!
想到这里,蔡雨露就顺从地站起身跟随着婆母来到厨房里。映入眼帘的是:头上缠着医用纱布的郝建,正在将郝艳盛好的粥碗一个个端上八仙桌。她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抚摸着他头上的伤处,后悔莫及地说:郝建,昨晚咱真是太冲动了。对不住你啦!
望着诚心诚意向自己赔礼道歉的妻子,郝建挤出笑容拿开她的手说:雨露,都是咱对不住你。你并没有错啊!
说着话,他扶着蔡雨露来到八仙桌边坐下。随即端过一个粥碗,并且拿起筷子替她夹了几筷韭菜炒鸡蛋平静地说:快吃吧,待会咱们还要去学校上班哦!
接下来,郝庆升、肖华、郝艳看见了:蔡雨露没有像以往一样推辞郝建的好意,而是破天荒地冲着他笑着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端起粥碗埋头吃喝起来啦!
眼前发生的一幕幕,让祖孙三人又看见了:往日和睦的家庭氛围。他们全都裂开嘴巴开心地笑啦!然而,却没有谁会想到:此时此刻,郝建平静的外表下却深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郝庆升拉着肖华和郝艳的手臂来到八仙桌旁边坐下,乐呵呵地说:艳儿、肖华,他们都在埋头喝粥,咱们也赶紧来喝粥。待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咱们去做哦!
闻听此言,肖华、郝艳端起粥碗只顾埋头喝起来。她俩全都觉得:今天早晨的粥,比起以往似乎多了淡淡的甜意哦!
紧随其后,郝庆升也端起粥碗狼吞虎咽地喝起来。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呀!
很快,这一家人就吃完早饭。郝建就起身拿来湿毛巾递给蔡雨露,依然还是平静地说:雨露,擦把脸再去学校。我的头部受伤了,你到了学校找一下路校长,就说我昨晚去亲戚家喝酒和醉了摔破了头。替我向他请一个礼拜的假期。让他找一个老师替我照应学生们的课程,我一定会“有情厚补”哦!
说着话,他就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妻子说:雨露,这串钥匙里最长的一把和最短的一把,可以打开我宿舍的大门和书桌抽屉。我制定的高三复习计划,就放在这个抽屉里面。你替我转交给代替我的老师吧!
望着白色医用纱布缠头的郝建,蔡雨露红着脸说:郝建,首先我再说一遍“对不住”。然后,我要告诉你,尽管在家里休息。咱全听你的话,今天去学校第一件事就找路校长。替你请一个礼拜的假期哦!
说着话,她站起身去堂屋牵出自行车转向愣在一边的郝艳说:艳儿,你怎么还不去拿书包呢?
本来,擦完脸的郝艳看见二姨父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正在暗自琢磨:咦,以前的二姨父,遇事总是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可是,昨晚二姨娘甩了他两个耳刮子,还将他的头推着撞向床里面的墙壁撞破了头皮。他却一点都不生气,似乎有些不对劲。是他真的反悔了,还是他另有企图呢?
猛然听进二姨娘在催促着自己拿书包,郝艳这才想起“上学”的茬儿。她来不及继续思索二姨父的异常,就奔进卧室里拿出书包冲出来。跳上二姨娘的自行车,就任由着自行车“咯吱、咯吱”的声音带着她去新林学校。
然而,此刻的她却绝对不会想到:二姨娘载着她骑向新林学校的时候,二姨父心里却在默念着,蔡雨露、郝艳,你俩是我的至亲。可是,你俩却不会知道,这辈子唯有找到李月娥。咱才不会伤害到你们的心啊!
直到她和二姨娘的身影,彻彻底底消失在二姨父的视线中。二姨父才转向她的爷爷说:爸爸,儿子今天想喝鳖汤。你去镇上买两只来熬汤吧!
还沉醉在儿子对儿媳的态度,已大大转变的喜悦之中的郝庆升不假思索地说:建儿,你现在头部受伤了。除了好好休息一番,理所应当喝鳖汤补一补。爸爸现在就去镇上购买。中午熬汤给你喝哦!
说着话,他就奔到杂物间牵出自行车望着儿子心疼至极地说:建儿,你快回房躺着休息吧!
郝建乖顺地说:爸爸,我现在想着鳖汤就快流下口水了。你快点去镇上集市吧!
闻听此言,郝庆升就偏腿上车骑向家南边的土公路。心里默念着:建儿昨晚受伤流了很多血,绝对需要大补。今天去镇上集市里,必须挑拣年纪小的、肥嘟嘟的鳖哦!
终于,彻彻底底看不见爸爸的身影了。郝建立即假装很痛似的捂住脑袋,转向肖华哼哼着说:哎呦,头好痛啊。妈妈,你快些去喊李医生来家里,再替我诊断一下吧!
望着儿子捂住头部哼哼着,肖华的心里就感觉:犹如“刀砍火焚”的撕裂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咦,李医生不是告诉郝庆升,郝建只是头部表皮擦破了。他怎么会如此疼痛呢?哎呀,事不宜迟啊!
想到这里,肖华就急忙牵出自行车冲出郝家,偏腿上车骑向远方的尽头。
哎,都说“爱子之心人人有之,可怜天下父母心”。创建这句谚语的那位中华民族的祖先,肯定也是拥有许多经典的依据啊!
看见肖华已经消失在视线中,郝建急忙走进卧室内掏出上衣口袋里的:一大早,自己硬是忍受着肆意缠绕他的困意之感写好的留言条。酸痛地背过身去,咬着牙将它放在书桌上面。
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就拎起昨晚塞进钞票的黑色人造革包。转身走出郝家锁上门后,将钥匙塞进屋檐下的洞里。(爸爸、妈妈如果穿上没有口袋的衣服,就会将钥匙塞进这个洞里。)
然后,郝建就走到隔壁邻居家里,对正在闷头剥花生米的妇人说:大婶子,借你家自行车骑一下。可以吗?
剥花生米的妇人抬头一看,惊讶至极地说:郝副校长,你的头怎么了?
郝建平静地回答:大婶子,昨天晚上在亲戚家喝酒喝多了,就醉得骑车东倒西歪的。结果,就撞到一户人家的墙壁上碰破了头皮啦!
妇人又是一声惊呼:郝副校长,你的头部受伤了。不在家里躺着休息,干嘛还出来骑自行车呢?
郝建两手一摊装作无奈至极地说:大婶子,昨晚给我包扎的医生,让我今天去复查。咱只能遵命啦!
闻听此言,妇人急忙站起身走进堂屋内牵出自行车,推到郝建的面前善意地提醒他:郝副校长,咱也不知道你的头伤的程度是轻是重。不过,我必须多言一句。你的头部不宜震动太大,为了能够早日康复。你可得骑慢一些啊!
郝建一听,急忙满脸堆笑地说:谢谢大婶子的提醒,事不宜迟。我必须走啦!
说着话,他就牵着自行车走出这户人家。偏腿上车骑向家南边的土公路,到了那条土公路上就一路向南骑向沿河镇。
他知道:骑到这个镇上,就可以买车票去市里。到了市里找到在市局任职的舅舅,帮助查找一些关于“侯卫东、李月娥去向”的线索。他才有机会抱得美人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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