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 金蝉脱壳计(一)
十六岁的孩子们,不必哀怨、不必感叹、也不必担忧。时间就是他们手中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任由他们用昂扬的热情挥洒出无悔的青春哦!
作为青少年,这群花季学子的行动多了不少自主权。可以无忧无虑地挎上竹篮去扯猪草、割羊草,然后和伙伴们一起做作业、玩跳绳、跳房子、抽陀螺、转铁圈、弹弓射鸟、砸纸方块----
邻村来了一年难得遇见几次的放映队,也可以为了去看就像磁铁一样的电影而放弃了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男孩子开始懵懵懂懂地学着抽烟;女孩子悄然留起长头发、买了五颜六色的丝巾....
当然,也可以为了一道几条解答方式的语文、数学、英语题目。在当值老师走进教室之前,而与伙伴们争得面红耳赤地谁也不服谁;更可以因为考试成绩优秀受到校长和老师的嘉奖,一颗心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活蹦乱跳、充满斗志呀!
然而,这一切青春期的优越感。对于同样十六岁的郝艳和侯文慧来说,却只能是一种埋藏于心灵深处的奢望啰!
以前,随着期末考试愈来愈近。每天早晨吃过饭背上书包,爷爷、奶奶总会将两只鸡蛋悄然塞进去;傍晚放学回家之前,两位老人就会准备很多花色的菜肴。说是给她俩补充足够的营养哦!
可是,最近半年多的时间里。焦虑、紧张、担心----,各种情绪都开始在家里悄无声息地弥漫起来。大人们的脸上都看不见一丝笑容的,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样。她俩尚且稚气、脆弱的心儿,自然而然地也就闷闷不乐啦!
试问天下十六岁的孩子们,生活在阴影笼罩下的家庭里。大人们每天都眉头紧锁地思索着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他们所想的问题却是压根就无法圆满地解决。你们在以后的日子里,谁的脸上还能展露笑容呢?
无意撞见二姨父和义父因为李月娥阿姨吵架了,心里牢记着义父一家人恩情的郝艳。每天放晚学回家早早地就做完家庭作业,听到二姨父回到家的脚步声和自行车声。她的大脑神经就会悄然绷紧啦!
为了阻止二姨父和二姨娘办理离婚手续,去霸占拜把兄弟的女人而激怒了义父。她藏过家里的《户口簿》逼迫二姨父,当着爷爷、奶奶和二姨娘的面写下“保证不离婚”呀!
当她听见二姨娘二姨父吵架的缘由,是他做梦说呓语想另外一个女人。还于半夜时分留下一张纸条就牵着自行车悄然离家,独自冒雨骑到天色微白才骑到了汝城市。就虚脱得在“小吃店”门口一个劲地呕吐,然后就控制不住地昏倒在门旁的台阶上啦!
幸得这家小吃店的老板娘心地善良,就催促自己男人将昏倒在地的她送到附近的“汝城市人民医院”治疗。第二天出院回到“汝城市军委”的家中,她就跪地恳求嫡亲爸爸和妈妈。无论如何都必须来宁县劝说二姨父“改邪归正”哦!
奶奶以“下跪”的方式逼迫妈妈随着爸爸离开了宁县,侯文慧就主动转学来到“新林学校”高一(一)班。课余时间做完当值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她就会来到这所学校的“教师办公室”门口。一边装作浏览那些自然生长的树木,一边竖起耳朵搜寻里面郝叔叔、路叔叔的说话声呀!
有时候,她的心底就会悠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哎,我这个样子。压根就不像一个就要参加期末考试的学生,倒像是一个被“xxx组织”派出来执行特殊任务的“间谍”哦!
一天的晚餐桌上,爷爷、奶奶对她说。为了监视郝叔叔最新的动向,做到有效地保护路叔叔和他的妻儿们。他俩打算在这所学校门口东侧开“理发店”,侯文慧信心百倍地拥抱了两位老人哦!
事情毫无预警地发展到这个地步,可别说是她俩才仅仅十六岁的年纪。考虑事情不周全呀!
就算经历过世事折腾的大人们,可以做上“一千零一夜”的梦。也肯定都不敢置信:从小学至初中、再从高中至大学,都是生死结拜兄弟的三位铁哥们之间。会因为一个长相甜美、雅致的女人,闹起“不共戴天之仇”的矛盾呀!
地球上人类大家族中的每一位成员,都只有凡夫俗子的脑细胞。当然,孩子们也不可能“破例”哦!
因此,咱们不可能拥有“神话小说”里神仙可以随意变化的本领。也绝对都猜不出:这个世上,长相甜美、雅致的女人满地遍布。仅仅因为一个长相甜美、雅致的女人,怎么会致使三位铁哥们之间闹起了“不共戴天之仇”呢?
其中,自认为利益受到极大伤害的一位。为啥不可以再去寻找另外的漂亮女人呢?竟然会泯灭良心地强行霸占了既是下属、又是生死结拜兄弟的女人呢?还花费重金雇佣了拥有邪术的四位江湖异士,来对付养女乳娘的男人——自己另一位生死结拜的兄弟呢?
眼下,站在两位当值老师面前的郝艳和侯文慧。尚且稚气、脆弱的心儿,全都惦记着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在开向东面的银白色轿车里,爷爷、奶奶说事发现场去了一百多位警员。现在,事情到底发展到了哪种程度呢?
此时此刻,她俩都恨不能肩膀上突然多出两只翅膀。好一下子就飞出新林学校,去事发现场看看路家大人和孩子们都怎么样啦?
一阵“啪嗒、啪嗒”奔跑声,混夹着气喘吁吁的呐喊声。却非常不合时宜地钻进她俩的耳中:老师,郝艳的二姨娘不在“校办厂”里。那里的叶厂长说,因为今天很长时间没见她的身影。就心生疑惑地去她家找她了,却发现门上挂着铁锁呀!
闻听此言,郝艳和侯文慧将尚且稚嫩的小脑袋抵在一起。蚊蝇似的哀叹:哎,完了。咱俩的计划全都泡汤啰!
不过,也就片刻的功夫。郝艳的脑海中就闪现一条“金蝉脱壳计”,趁着自己的当值老师转向那位传话的男同学说话的机会。她将嘴巴贴着侯文慧的耳垂窃窃私语啦!
很久以前,这个世上就流传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谚语。也许,郝艳情急之中能够想出应付两位当值老师的计谋。也就是“多事之家的孩子早自立”吧!
当时,两位当值老师全将注意力集中在听奔过来的男孩子说话。也没留意郝艳的嘴唇对着侯文慧的耳垂一个劲地挪动着,这就应了那句“顾此失彼”的成语啰!
拽着郝艳的当值老师,夸奖完男孩子就挥着手说:吴旭光,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话音一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女孩子呼吸急促的声音。紧随其后,女同事和郝艳的惊呼声。就冷不丁地钻进了她的耳中:侯文慧,你这是怎么啦?
这席话,惊得这位当值老师忙不迭地转过身。盯视着脸颊涨得通红的侯文慧,她关切地说:这位同学,你怎么会突然呼吸急促呢?以前,都患过啥急病呢?
听见郝艳的当值老师在询问自己,侯文慧急忙伸出稚嫩的手轻揉着心窝处虚弱地说:缪老师,我以前没有患过啥急病。只是,我从来没有单独在不经常交往的陌生人家生活过。刚才,听说今晚要去老师家里生活。我的心儿“噗通”就忍不住地狂跳起来啦!
听到这里,她的当值老师禁不住望着同事说:哎,想不到这个新来的插班生。还有这种“怕和陌生人交往”的毛病呀!她爸爸和妈妈不在宁县,老侯书记和颜老师也还没回“理发店”。这会儿,咱可怎么办呢?
看到这里,郝艳抓耳挠腮地说:沈老师、缪老师,咱二姨父和你爸爸是生死结拜的兄弟。我想起来,文慧妹妹以前经常随着侯叔叔住宿在咱家。那些时候,并没有看见她像现在这样子呼吸急促哦!
侯文慧按照她说的方法,立即小心翼翼地接上话茬:两位老师,郝艳说的全是实情。咦,咱爷爷、奶奶明天肯定就回来了。你们不如就同意我去她家过一晚吧!
郝艳心知肚明:眼下这件事情,委实不宜心急。于是,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闭口不言啦!
岂料,两位当值老师抬头瞄了两眼逐渐发黑的天色。就像约好似的一齐摇着头说:侯文慧,如果换做是“风平浪静”的以前。咱俩可以毫不犹豫地同意你去郝艳家过一晚呀!可今天发生的种种事件,或多或少地牵扯进了路家、郝家和侯家。咱俩又岂敢答应你的请求呀?
侯文慧扮可怜相地望着两位当值老师,嗫嚅地说:缪老师、沈老师,我与生俱来的“怕和陌生人交往”。听了你俩刚才的决定,就已经吓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样在沈老师家里过一晚呢?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就蓄满了泪水。她索性眨巴着眼睛,任由眼泪流淌、滑落啦!
这么一来,两位当值老师的眼睛也随之湿润了。她俩忙不迭地解释:侯文慧,咱俩之所以不同意你现在去郝艳家。是担忧她爷爷、奶奶也离家去了事发现场,你跟着她回家万一碰上“铁将军看家”。那今晚你俩可去哪里吃饭、做作业、睡觉呢?
闻听此言,侯文慧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她吭吭哧哧地没有下文啰!
郝艳伸手抓住她仍在轻揉心窝处的双手,胸有成竹地说:文慧妹妹,你以前跟着你爸爸住宿在咱家的时候。每次咱都会带你去邻居葛大爷家玩耍,直到吃饭前才回家呀!你看你一紧张,就忘记待咱俩犹如嫡亲闺女的葛大爷夫妻俩了吧?
她的话音一落地,侯文慧就幡然大悟地说:沈老师、缪老师,葛大爷夫妻俩待咱和郝艳确实如同嫡亲女儿。如果她家也没人的话,咱可以跟她一起去葛大爷家过一晚哦!
说着话儿,她就拉着两位当值老师的手臂摇晃着呜咽:两位老师,肯定是我跟着郝艳经常去葛大爷家玩耍的缘故。我对葛大爷夫妻俩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你俩就答应我跟她一起回家吧!
侯文慧的眼泪,犹如“开了闸板的洪水”汹涌澎拜地涌出了她的眼眶。肆无忌惮地侵犯着她的脸颊,也残酷无情地吞噬着两位当值老师的心房哦!
终于,她俩全都忍不住地掏出手帕擦拭两下溢出眼眶的泪水。相互对视着道出了心中藏了很久的无奈:侯文慧与生俱来的“怕和生人交往”,咱俩也只能同意她跟着郝艳回家了。眼下,也没有其他方法可行呀!
这席话儿,刺激得郝艳和侯文慧心里暗自窃喜了。她俩迫不及待地说:谢谢沈老师和缪老师,天色不早了。咱们就告辞啦!
话儿溜出口了,两位女孩就手拉着手奔向:紧靠“新林学校”东院墙的“高中部停车棚”了。望着她俩飞奔而去的背影,两位当值老师禁不住相互对视着喃喃自语了:咦,心儿咋的陡然“咯噔”一下呢?侯文慧刚才那样呼吸急促,该不会有诈吧?
心里的不安飘出来了,缪老师就掏出一串钥匙递给身边的同事说:沈老师,我在这里等着她俩。麻烦你多走些路,顺便将咱的自行车牵来啰!
沈老师接过同事递过来的一串钥匙,就急忙转身奔向这所学校“高中部教职员宿舍”。身后的路上,落下她无奈的叹息声:哎,咱俩是前世欠下这两位女孩的债。这辈子必须来偿还哦!
无奈的叹息声,被风儿一字不落地吹进缪老师的耳中。她不由得喃喃自语:也许,就是这样的缘故吧!
郝艳骑车载着侯文慧骑过来了,却瞅见自己的当值老师还守在教室门口。她只好停下蹬动自行车脚踏板的双脚撑在地上支着自行车说:缪老师,天色不早了。您咋还不回家呢?
缪老师奔到她俩面前,苦笑着说:你俩才是十六岁的孩子,看着天色不早了。沈老师和咱极其不放心,都决定送你俩回家啰!
听到这里,一贯胆小、文静的侯文慧。禁不住吓得抓紧了郝艳的衣服,心儿就随之“噗通”狂跳啦!
郝艳却沉着地说:缪老师,您和沈老师对咱俩如此关心。委实令咱俩感动啊!咱俩又岂能不答应呢?
这下,侯文慧更不明白:她说出这些话儿,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啦?
她急得脱口而出:缪老师,您和沈老师将咱俩送到郝艳家。再回来的时候,脚下的路肯定就变成一片“乌漆墨黑”了。万一你俩一不留神摔倒受伤了,或者遇上坏人----
说到这里,侯文慧猛然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儿。流露的全是“不吉利”的预言,于是她脸儿涨得通红地望着面前的缪老师。尴尬地闭口不言等待着她的批评啦!
这时,沈老师已经牵着两辆自行车走到这间教室西边的弧形圆洞边。就转头高呼:缪老师,自行车牵来了。你带着她俩过来吧!
闻听此言,缪老师伸手按了侯文慧的肩膀一下温和地说:文慧,你只是心直口快而已。老师不会责怪你哦!
说着话儿,就指着西边的弧形圆洞说:郝艳,先骑过去吧!
她的话音一落地,郝艳就蹬动了自行车的脚踏板。心里暗想:我的个天,幸亏咱多想了一条计谋。否则,后果定将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