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 为父“招魂”
双脚刚在地面站定,郝建就拉低了女式草帽遮挡着自己的脸颊很快走进附近一家小店。他将嗓音控制得尖细尖细的,对里面正在折叠纸钱的女人说:老板娘,我买牌面最大最长的“千张纸”、黄纸各一拎;质量最好的冥币、宝钞各二十扎。麻烦帮我用一个大蛇皮袋装在一起吧!
见来了生意,那位女人丢下手中的黄纸指着柜台外面的长条板凳微笑着说:这位兄台,你先坐下歇一会。我去给你取货哦!
说着话儿,她已经转身走到旁边拿了牌面最大最长的“千张纸”、黄纸各一拎;质量最好的冥币、宝钞各二十扎放到柜台上。就去拽挂在南墙一个钩子上的塑料绳啦!
看到这里,郝建忙不迭地说:老板娘,我等着和散它们点化了为刚刚离世的亲人“招魂”。不需要捆上,只需要一个大蛇皮袋装了就好啊!
他的话音一落地,女人就忍不住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地说:哎,今儿个一大早的从“余县人民医院”就开出来两辆蒙着白布的拖拉机。听说其中一个是“新林学校”姓路的校长,此人平时忠厚耿直、乐于助人。可临了却因为帮助一位长相雅致、俊美的女人永久地逃脱坏人魔掌,被想霸占这位美人的坏人雇了江湖异士打死啦!据说那女人是他学生时代的拜把兄弟的妻子,而那坏人竟然是他学生时代另一位拜把兄弟。哎,他如今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可真是应了一句古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哎,这位路校长委实死得太可惜、太----
没等她说完话,郝建就不耐烦地说:老板娘,我都说了等着这些东西急用。你不去替我找一个蛇皮袋装它们,在这里摇头叹气地嘀咕个啥劲呢?
被他这一顿抢白,女人才猛地闭上嘴巴转身寻了一个蛇皮袋递给他尴尬地说:这位兄台,刚才听你说出“招魂”两个字儿。我就情不自禁地说起早晨发生的事来,搅和得你心烦了。我由衷说一声“非常抱歉”哦!
此时此刻乔装打扮的郝建,心里本来就极其害怕被人看出来自己的身份。因此,底气不足的他倒也没有精力与她再作计较。他一边拆开“千张纸”、黄纸、冥币、宝钞装进蛇皮袋,一边挤出笑容说:老板娘,你并没有恶意。是我今儿个失去亲人心情不佳,刚才有所对不住。还望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违心地说完这些话儿,他也将这些纸钱全部装好了。接着,他掏出钱包对柜台里面盯视着自己的女人说:老板娘,我有啥好瞅的呀?你快说,我必须付给你多少元呢?
见面前的顾客没有一丝抱怨之意,心里有愧的女人满脸虔诚地说:这位兄台,想不到你如此宅心仁厚。得了。咱今儿个就给你算个本钱交个朋友。你就付二十元给我就可以啦!
心里想着要做的事儿,郝建也顾不得与她再说什么客套话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两张十元面值的纸币放在柜台上,拎起一蛇皮袋的纸钱就急忙转身奔向两辆拖拉机开走的方向----
惹得身后的女人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抓耳挠腮地喃喃自语:这位兄台说家中刚有亲人离世了,他咋的奔向那两辆拖拉机了呢?那第一辆拖拉机前面有年轻的一男一女在为路校长“招魂”,那第二辆拖拉机的前面却没人为姓郝的死者“招魂”。难道,他就是那姓郝的儿子、心肠狠毒的郝副校长吗?
嘴里咕哝到这里,她再也没有心思呆在柜台里面等生意上门了。立即奔到店外面“一探究竟”啦!
这时,那位拎着蛇皮袋的男人奔到第二辆拖拉机前默不吭声地撒下密集的纸钱。看到这里,女人忍不住摇头叹气地说:哎,看他挺和气的样子。原来却是致使路校长丢了性命的“罪魁祸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猛然,她心底悠然升起一个反驳的声音:你也别这么想了,或许这位男人是郝副校长的兄弟呢?
此念一出,女人就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自己的小店。毕竟事不关己,她还不想“多管闲事”自找麻烦哦!
然而,身后很快炸响一位女人银铃一样动人的嗓音:雨露妹妹,来了一位头戴女式大宽檐草帽的人在前面默不吭声地撒纸钱。我看其穿着的衣服确定是一位男人。不知道是妹婿郝建来了,还是他的哪位兄弟来了呀?
紧接着,就陡然炸响了一位男人略带嘲讽的话语:雨花,你妹婿郝建雇佣的江湖异士将路校长打死的消息已经快速扩散了。那位叫余四弟的恶人现在早就带着他不知道逃到哪里去啦?郝家另外两位儿子也不是天生愚笨的傻瓜,眼下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充当路家四位兄弟的“出气筒”呢?要不然,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也不会见不着他俩的身影。依我看,他俩这会儿已经在逃之夭夭的路途中啦!
片刻之后,那位拥有银铃似的美好嗓音又随风飘进走进小店的女人耳中:雨露妹妹,按照你姐夫杨林的说法。那位抛撒纸钱的男人应该是另有其人哦!你先别向你公爹哭诉了,快和我俩一起下去仔细瞧一下他到底是谁。也该对人家聊表一下谢意啊!
听到这里,心里小店里的女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那位男人买了那么多的纸钱去替刚离世的亲人“招魂”,这位女人的丈夫却说他不是郝建、也不是他的兄弟。对、对、对,郝建惨无人道地雇人打死忠厚、耿直、乐于助人的路校长。眼下可谓是“众矢之的”啦!但凡与郝家有一丝关系的人,肯定都会唯恐避之不及地躲着他的人、他的事儿。咦,如此说来。刚才那位男人到底是谁呢?他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傻得钻到警察和路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来替姓郝的死者“招魂”呢?
哎,这就是人类上所有脑细胞健康的人员共同拥有的好奇感。它会驱使着主人自愿摒弃一切本来正在忙碌的活计,而一心一意地去探索对新鲜事物的未知谜底哦!
身后跑在第二辆拖拉机前面撒纸钱的男人,此时此刻犹如一块巨大的磁铁一样强烈地吸引着女人。猛然转身走出去锁上店门,走向前面已经熄火停下来的第二辆拖拉机啦!
一位身穿军装的男人首先跳下拖拉机,接着将两位身材截然不同的女人从上面扶下来了。就随着她俩走向前面抛撒纸钱的男人,三人不约而同地抛出了心中的困惑:这位兄台,咱们委实想不起来你是郝家哪一房的亲戚。只能非常抱歉地恳请你自报家门,咱们才好代替死者向你聊表谢意啊!
然而,抛撒纸钱的男人似乎聋了、哑了一样依然没开口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儿哦!
走在旁边的四位特警就像约好似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充满质疑的话儿就蹦出了他们的嘴巴:如此看来,这位男人很可能就是乔装打扮过的郝建。先抓了他再说吧!
话儿一落地,他们就一齐飞身跃起扑向怀疑对象。猛地,梁副市长浑厚、洪亮的嗓音飘进他们的耳中:百善孝为大,不管事情多么严重、迫切。咱们都必须给他为爸爸尽孝的机会啊!
主管领导发话了,四位特警只能相继落下身子走在抛撒纸钱的男人周围。眼睛睁得溜圆地盯视着他眨也不眨哦!
可是,走在第一辆拖拉机旁边的四位中年男子却全都停足驻步了。其中一位年长者就大声喊道:李师傅,请你拉动熄火阀吧!
坐在那辆拖拉机驾驶室内的年轻男子,就挥着手大声回应:路家老二,我听见了。这就照办哦!
接下来,路家四位兄弟就猛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抛撒纸钱的男人。一张张嘴巴不约而同地蹦出了憋了很久的愤怒:哼,你竟然胆敢孤身一人乔装打扮了来为郝伯父“招魂”。咱们正愁闷以后寻不着你为咱大哥报仇啊!
直到这个时候,蔡雨露心里还未确定眼前头戴女式大宽檐草帽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她忙不迭地奔到路家四位兄弟面前跪在地面,一边磕头一边说:路家兄弟们,万一由于你们的冲动失手打了对郝家有恩的人。咱们可就无法向他交代啊!所以,我恳求你们稍安勿躁。给我一些时间----
没等她说完话,急性子的路建新就指着她的鼻子怒骂:贱女人,事到如今竟然还找借口要袒护自己的负心汉。真是一个白痴、可怜虫、傻瓜----
这时,“汝城军委”师长杨林跑过来拽起蔡雨露拉到一边压低嗓音说:雨露妹妹,我刚才走到那位抛撒纸钱的男人身边看到他脸颊上泪水不住地滑动、滴落。而且,他穿的皮鞋与郝建的一模一样啊!
随后,跑到他俩身边的蔡雨花不由得惊呼:杨林,皮鞋生产出来任何有钱人都可以购买。就凭一双皮鞋,你真的能确定是他吗?
杨林点了两下头,苦笑着说:数十年过来了,跟郝建一起在岳父家以及咱们其他亲戚家吃过无数次宴席。知道他总是穿棕红色的“sh“牌的皮鞋,这种皮鞋质量高、品位高、价格高。绝非一般人买得起呀!
蔡雨露一听,禁不住半信半疑地回头望向那位抛撒纸钱的男人。此时此刻,小店女主人的身边早就聚拢来许多看热闹的人们。大家伙的目光也禁不住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心中对那位“身份不明”的男人产生了越来越浓的好奇感哦!
只见路家四位兄弟一边大声咒骂着,一边拳脚并用地对付着他。很快,他头上的女式大宽檐草帽被打得掉落在地上。一张双眼青紫红肿、口鼻鲜血淋漓的白净脸颊,就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啦!
立时,眼泪早就哭干的朱玉、蔡雨露发了狂一样奔向他。两张嘴巴不约而同地蹦出了沙哑、尖厉的怒骂声:郝建,你个挨千刀的。你雇人行凶,禽兽不如----
就在这个档口,天空中突然飞下几道闪烁着光亮的东西。射向围斗着郝建的路家兄弟们和两位女人啦!
看到这里,几位特警急忙飞身扑过去挥臂运功压迫它们插进了地面。与此同时,一张张嘴巴忙不迭地大喊:有暗器,你们都赶紧放开郝建屏住呼吸跑得远远的啊!
很快,一个粗暴的怒吼声猛然炸响在周围的气流中:梁副市长,俗语说“百善孝为大”。郝副校长纵然犯下不可饶恕的错失,但是眼下恐怕应该给他机会让他好好地尽孝吧!
话儿一股脑地飘进在场所有人的耳中,随后也天上也没有继续降落闪烁着光亮的东西。小店的女主人和那些看热闹的人们就像约好似的,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哎呀,都说老天有眼、最为公正。这天老爷今天咋的突然袒护起坏人来呢?
闻听此言,梁副市长眉头紧皱地说:乡亲父老们,并不是天老爷袒护恶人郝建。而是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啦!
他的话音一落地,飞回到地面控制住郝建的几位特警立时抛出了共同的疑问:梁副市长,看您脸上的神情。咱们都明白此人武力一定非凡哦!但是,您说他是不该出现的人。是啥意思呢?
梁副市长仰望着天空,若有所思地说:早就听闻江湖上有一鬓须大汉,不知从何方学得一身歪门邪术隐身于某处寺庙中。传言他收留了四位幼时被家人抛弃的婴儿抚养大了且传授了六、七层的功力,随后他就出外四处云游遍访名胜古迹顺带找人切磋武艺。平时并不过问红尘琐事啊!
说着话儿,他陡然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转头盯视着几位特警摇着头说:他今天却重现江湖了,委实出乎我的意料。如此看来,他肯定就是余四弟与三位师兄的养父、恩师。事情必将越来越麻烦啰!
这席话儿,刺激得在场所有人禁不住紧张兮兮地说:啊,怎么会这样呢?以后,到底还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