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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8 九重悲

      这时床上的林新晴,竟然挣扎着想坐起来。

    华恬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将林新晴按下去,口中急道,“你别慌,姜二公子已经安置好那无缘的孩儿了,等你身子好了,他会陪着你的。”

    因为没有得到姜二郎的允许,所以她说话有些含糊。

    姜二郎和姜夫人有些不明白华恬是什么意思,愣愣地站在一旁,担心地看向在床上动着的林新晴。

    赵秀初看见,连忙轻手轻脚走过去,示意两人跟她到外头,一五一十低声解释起来。

    华恬继续安慰林新晴,费尽了心思,说孩儿也是担心母亲的,那个孩子肯定不愿意林新晴这样折腾,让林新晴照顾好自己。

    她不大会安慰人,这么说也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那里知道林新晴却进去了,停止了动作。

    “恬儿,是我对不起她……”林新晴握住华恬的手,不断地流泪。

    华恬叹口气道,“你们没有缘分啊……”说到这里看到林新晴伤心欲绝的样子,话锋一转,“若你意识到自己错了,以后就该小心些,好生养好身体,以后孩子没准还会托生到你这里呢。”

    “真的么?”林新晴宛如拿住了救命稻草,满目期待地看向华恬。

    华恬点点头,“你想啊,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能生几个孩子。也许你本来是该生五个的,这个没了,以后他还要托生到你这里,还是让你有五个孩子呢。”

    这些事本身就神神叨叨,华恬担心得厉害,所以就有些信口开河起来。

    不过她也不能将话说死了,补充道,“当然我说你能生五个,不过是随口举例的。也许是能生七个八个呢?谁也说不准。”

    林新晴目光中竟然有了神采,“我明白你的意思的。恬儿,我明白的。”

    “那就好,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对他有太多的愧疚。因为将来,他总要回到你身边来的。”华恬继续忽悠。

    林新晴点点头,“那好,我肚子饿了,我得吃些东西。”

    那边赵秀初已经和姜夫人、姜二公子解释完了。闻言连忙笑道,“你终于肯吃了,你等一会子,吃的马上就来。”

    说完了对姜夫人和姜二公子使眼色,示意两人出去,并且命人端东西进来。

    并非赵秀初讨厌两人,而是担心林新晴看到两人,又重新激动起来。

    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姜二公子还是和姜夫人一起出去了。

    很快,一碗温热的燕窝粥就被端了进来。看样子。一直热着,等着林新晴吃的。

    赵秀初接过丫鬟手中的燕窝粥,亲自过去喂林新晴吃。

    林新晴摇摇头,对赵秀初道,“让侍剑喂我,你们陪着我就是。”

    见林新晴话中带着坚决,赵秀初就没有坚持,示意侍剑过来喂林新晴吃燕窝粥。

    华恬见林新晴肯吃粥了,人也似乎活过来了一般,松了一口气。坐在旁边和赵秀初说话。

    两人不敢谈林新晴的事,于是就谈起胖牙牙闹肚子。

    “得知真相,我可真是吃惊,竟然就是因为乳母吃了一碗莲子羹……”华恬细声说道。

    赵秀初叹口气。“那个乳母倒不是个坏的,但就是太糊涂了。她进了你屋里当差,家里出了事求到你这里来,你难道会不帮她么?想来是惯了不爱求人的,所以开不了那个口。”

    “是啊,所以我并不想将她扭送到官府……只是胖牙牙那孩子。我却不敢交给她奶了。”华恬点点头说道。

    说完了她才反应过来,和赵秀初相视一眼,有些担心林新晴到这个话题会触景生情。

    赵秀初眼角扫了一下林新晴那边,就冲华恬微微摇头,示意没有事。

    “不过孩子大了,身边总有一个乳母跟着,牙牙大了,你是要让现在那个乳母跟?”赵秀初问道。

    一般来说,因为是自己奶大的,乳母对孩子感情很深的。可以说,将来孩子大了,乳母算是孩子的一大助力。尤其是姑娘家,出嫁了还带着乳母过去帮忙的。

    华恬摇摇头,“不了,等牙牙大了些,我就将乳母打发出去了。我不想牙牙有乳母……当初若不是我出了意外,我原是打算自己奶大她的。”

    “自己奶大了,总是亲一些的。”赵秀初点点头。

    两人说得差不多了,林新晴也吃完了燕窝粥,然后饶有趣味地着华恬和赵秀初讨论养孩子的话题。

    华恬见林新晴吃完了,便问林新晴,“你家亮哥儿跟你亲不亲?”

    见华恬提起自己儿子,林新晴连忙点头,“自然是亲的,昨儿我昏迷着,耳中一直到他的哭声呢。我当时就想,若我去了,他将来肯定要受人欺负的,所以我怎么着也要睁开眼睛。”

    说到最后,林新晴声音哽咽起来。

    赵秀初笑道,“就是这个意思,咱们的孩子,只有咱们最疼。若交到继母手中,指不定就得被毁了呢。”

    “有了继母就有了继爹,这是我来的话,咱们都得好好活着,别让自己的孩儿叫人虐待。”华恬笑起来。

    赵秀初和林新晴皆是点点头。

    华恬见侍剑出去了,凝神了一下,发现最近的人也只是在明间,于是凑近林新晴,低声道,“你娘家的事,我肯定会帮忙的,你放心好了。”

    赵秀初也在旁点头,“我也跟我家那位说过了,肯定会想办法帮忙周旋的。你也是的,性子太急了,也太傻了,求不到姜家,难道忘了我们么?”

    林新晴一脸感动,流下泪来,半晌才擦着眼泪低声道,“姜家没说不愿意帮忙,不过是迟两日,看看走势,说是我爹娘也是这个意思。可我当时焦急,觉得他们定是敷衍我,所以才生气的。没想到……”

    她的眼泪流得更急了。

    原来林新晴除了失去孩子的悲痛,还有就是孩子因为自己任性和不话才失去的痛悔。

    华恬握住林新晴的手。“咱们内宅妇人,哪里知道这些?娘家里出事,肯定是要焦急的……能够冷静地衡量,是男人才做的事。”

    赵秀初在旁点头附和。

    林新晴抹着眼泪苦笑。“你们两个肯定能够冷静的,只是我不能冷静罢了。不用再安慰我,我不会再灰心丧气的,我一定会养好身体的。”

    “你懂得这么说就好了。”赵秀初这时才彻底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她便抹起眼泪来。“你不知道,我昨晚看到你的样子,多担心你会像瑶宁一样离开我们啊……”

    说着低声哽咽起来。

    华恬在旁,伸手拍了拍赵秀初的肩膀以示安慰。

    赵秀初、林新晴、简流朱和叶瑶宁四人是从小就认得的好友,感情非比寻常。叶瑶宁披着凤冠霞帔惨死,简流朱为了钟离彻疯狂,被华恬弄到了偏远之地,现在,她们曾经的几个,就剩下赵秀初和林新晴了。

    就算是华恬。自认也代替不了她们彼此之间的友谊的。所以华恬也明白,林新晴昏迷,赵秀初有多害怕。

    林新晴赵秀初提起这事,拉着赵秀初的手直哭,边哭边道,“放心……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活到白发苍苍……还有……还有恬儿……”

    华恬叹口气,虚虚抱住了两人。

    林新晴又撑着精神和华恬与赵秀初说了一会子话,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华恬知道她这么折腾一次,肯定得睡好久的,于是叫了丫鬟进来服侍。自己和赵秀初准备告辞。

    出到明间,姜夫人和姜二公子还等在那里。

    “谢过安宁县主和容夫人。”姜夫人看到华恬和赵秀初出来,连忙站起来道谢。

    姜二公子也走过来,对着华恬和赵秀初深深地鞠躬道谢。

    华恬和赵秀初连忙侧过身子。只受了半礼。

    华恬道,“我们和新晴是好友,这是该的。之后新晴若心情不好,姜夫人与姜二公子只管下帖子将我们唤来。我们旁的做不了,和新晴说说话,解解闷还是可以的。”

    彼此寒暄一顿之后。华恬又提起帮这次小产的孩儿立衣冠冢的话。

    姜夫人有些犹豫,姜二公子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这时华恬才终于确信,姜二公子对林新晴真的很好。那小产的孩儿,只是半摊血,根本没有成形,要立衣冠冢也不大说得过去。

    姜夫人犹豫片刻,也点点头,“此事毕竟是二郎对不住晴儿,若这样能让晴儿好过些,便这么着罢。”

    华恬点点头,和赵秀初一起谢过姜夫人。

    姜夫人作为一个婆婆,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难能可贵了。

    之后又问了是否还有血衣,姜二公子连连点头,说是有的,他当时愧疚难当,恨不得杀了自己,所以将那血衣好好收着。

    华恬闻言点头,对姜二公子道,“此事说不定就是你们夫妻二人关系的转机,到时你看着机会和新晴谈罢。只一项,希望你能等新晴好了才让她下床。”

    “这是自然……”姜二公子微微松了口气,面上也不似原先那般苦大仇深了。

    华恬于是和赵秀初告辞。

    姜夫人拿着华恬送来的人参和燕窝,说是太贵重了,让华恬拿回来,她们心领了华恬这份情意。

    “姜夫人太客气了,这些都是祖母知道之后吩咐我拿过来的。祖母知道我和新晴是好友,知道她出事了十分担心呢。”华恬回道。

    这自然是客气话,老镇国公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华恬这么说,不过是希望姜夫人收了礼。老镇国公夫人身份高,辈分高,她送过来的,姜夫人自然不会再拒绝。

    果然,姜夫人没有再推辞,不过一直道谢,说是到时要亲自上门去感谢。

    华恬和赵秀初出了姜府,想起家里还有一个醉酒的郑龄,司徒珊不知会不会上门去接人,便没有和赵秀初再逗留,直接回了镇国公府。

    刚进府,下了马车,华恬正往自己园中行去,就看到司徒珊带着几个丫鬟,急匆匆地往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低头抹眼泪,竟没看到迎面走来的华恬。

    华恬见了司徒珊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

    这时司徒珊身边跟着的丫鬟已经看见华恬,也暗地里扯了司徒珊的衣衫,示意她有人来了。

    司徒珊抬起头来,满脸是泪,眸中哀痛欲绝。

    华恬连忙问,“这是怎么啦?高昌出事了么?”

    司徒珊看了华恬一眼,没有答话,而是胡乱点点头,便越过华恬往外走。

    她身后的丫鬟满脸尴尬,对着华恬歉疚地施了礼,急急道,“我家少夫人失礼了,改日定上门来赔罪,还请安宁县主莫怪。”

    华恬心中疑惑,面上却笑道,“不碍事,你快些跟上去,好生照顾好你们少夫人。”

    那个丫鬟应了,急急跟上司徒珊。

    “郑少夫人这事怎么回事?怎么做出这么失礼的事?”茴香在旁边有些不满地说道。

    华恬回头,看到司徒珊急匆匆的背影,双手还在擦眼睛,估摸着还在哭。

    “想来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来仪说道。

    “走罢,回去一问便知。”华恬说着,率先往回走。

    走着走着,她心中一跳,突然想起醉酒的郑龄,到底发生何事了?难道郑龄发酒疯,伤了司徒珊或者骂了司徒珊?

    她正想着,忽后头传来钟离彻的声音,“那个司徒珊怎么回事?竟一路哭着出府去了,难不成被郑高昌骂了?”

    华恬回头,看见钟离彻正大步从她身后走过来。

    “你又出去了?不是陪着郑高昌喝酒么?”华恬问他。

    钟离彻撇撇嘴,“你才走,郑高昌就倒下了,睡得跟猪一样,我让丫鬟将他移出去,自己也出去办事了。”

    说完了,上前牵着华恬的手,“走,咱们回去。”

    走了一路,很快到了郑龄借住的客房,华恬问守在门外的丫头,“方才郑少夫人可曾来过?”

    那丫头连忙答道,“来过了,还进去看郑公子了。不过不知为何,她没多久就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哭得一脸都是泪。出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了呢。”

    PS:  瓶子想收尾,结束这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