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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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恋在放学的路上被一个男生挡住了去路，男生跟她穿着一样的校服，皮肤很黑，身形有点瘦小。
江恋看着他的脸细细的回想着，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
男生脸上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笑意，他单肩背着书包，下巴微微上扬，眯着眼睛看着江恋。
“你叫什么？”他的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江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说话。
“我叫季昊，高一的。”
“哦，我叫江恋，高二。”江恋看着眼前比她还要矮上一个头顶的男生，有些好笑。
明明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却偏要摆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看起来真滑稽。
“经常跟你在一块那女的叫宋佳佳吧？麻烦你帮我告诉她一声，我喜欢她，要追她。”
说完季昊便往江恋手上塞了两张电7影票，眼睛有些飘忽的说道：“今天晚上八点，‘光明’影院，你们俩都来吧。我先走了！”
江恋看着手中的电影票，想了想，还是撕掉了一张。
“哈！这电影我喜欢看，正好，竟然有人请我。”宋佳佳躺在草坪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中的电影票，嘴角上扬，似乎很高兴。
“喂，你说的那个季昊他真的说了喜欢我？他长得怎么样？我见过他没有？”宋佳佳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晚上你就知道了。”
“那你就告诉我他长得啥样？丑还是帅？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呀！不过他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嗯……晚上你就知道了。”江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随便敷衍过去。
丑还是帅？江恋回忆着季昊单肩背着书包，一副轻浮笑意的模样……反正不帅。
晚上宋佳佳特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兴致昂扬的去赴约。
当瘦小的季昊出现在宋佳佳眼前的时候，宋佳佳当时就晕了。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对方会比自己矮那么多，宋佳佳身高有一米六八，此时又蹬了双高跟鞋，季昊站在她身边，刚好到她的脖子处。
季昊倒是个脸皮厚的家伙，完全不为身高差这种事感到尴尬，他微微仰头看着宋佳佳，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看上的人就是漂亮。”
宋佳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看完电影后，季昊说要送宋佳佳回家，宋佳佳本来想说不用的，可是鬼使神差的，竟然点了头。
季昊一路上说了很多话，他也很会讲笑话，每句话都能把宋佳佳逗得咯咯直笑。
把宋佳佳送到了她家楼下，在她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季昊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宋佳佳？”
宋佳佳回头朝他笑了笑：“电影很好看，谢谢。”
“下次还能约你吗？”季昊抿了抿嘴，说道：“你知道吧，我喜欢你，想追你。”
宋佳佳笑出了声，伸出手揉了几下他的头发：“弟弟，你几岁了？”
“跟你一样，九四年出生的。”
“看起来真不像，你有点矮。”宋佳佳毫不避讳的打击人。
“男孩子发育比较晚。我爸我妈都是高个子，我家里也没个矮子。你要相信我。”季昊说得很诚恳。
“我信你啊，我也没有阻止你追我，”宋佳佳甩开他的手，笑着说：“不过我现在要回家睡觉了。”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手机号吧，qq 号也行。”
宋佳佳边往自己家里走嘴里边报出了一串数字，然后扬起手摆了摆：“晚安！”
宋佳佳回到家里，她妈和继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回来，两个人笑盈盈的朝她招手：“佳佳快来，这儿有你的礼物。”
是一件现下很流行的流苏裙子，颜色也是她最喜欢的白色。
“真好看，谢谢妈，谢谢叔叔！”宋佳佳接过裙子，乖巧的道谢。
“可别谢我们，这是你哥给你带的礼物，你要谢就谢他去吧。”佳佳妈笑着说。
“哥回来了！”宋佳佳本来平静的内心因这个消息而变得波涛汹涌，她惊喜的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呢？”
继父回答：“楼上房间呢，佳佳上去打个招呼吧，你们兄妹俩也好久没见过了。”
“嗯，我上去了。”宋佳佳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
“你哥带了女朋友回家，记得叫人啊！”佳佳妈在后面嘱咐着，可惜被惊喜冲昏头脑的宋佳佳完全没有听见这话。
“哥，你回来了！”宋佳佳没有敲门直接闯进了陈倍的房间。
原来他的房间里还有个人，是个女人，很不漂亮的女人，并且，此时此刻，这个女人正坐在她哥哥的腿上，两个人很亲昵。
“陈倍，这是你妹妹啊？长的真好看。”女人离开了陈倍的腿，走到宋佳佳面前，笑着打招呼：“佳佳是吧？我叫凌晓，你哥哥的女朋友。”
“你怎么不敲门？”陈倍皱眉看着宋佳佳。
“哦，啊，你好，我…对不起啊，敲门，我，我忘记了。”宋佳佳活了十七年，头一次像现在这样这么语无伦次。
“裙子喜欢吗？”陈倍拉着凌晓坐在床上，眼睛看向宋佳佳。
“哦，挺好看的，你送给我的吗？”宋佳佳问着丝毫没有意义的问题。
“凌晓买的，她说你一定会觉得好看。喜欢就好。”陈倍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佳佳，刚才在窗户那里看到有个男生送你回来，你男朋友吗？”凌晓歪着头看着她，一脸亲切的坏笑。
宋佳佳突然有点讨厌凌晓，讨厌她这副自来熟的模样。
“不是，我男朋友比这帅多了，比我哥还要帅。”宋佳佳想笑，牵动嘴角，却笑不出来。
凌晓听了这话倒是笑得欢，她看向陈倍，娇嗔的说道：“喂，听见了没，佳佳的男朋友比你还要帅呢。”
陈倍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先出去了。”
宋佳佳走出了陈倍的房间，一脸茫然无助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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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很明媚，透过窗户洒在了江恋的身上，她转头看向窗户，眼睛被亮光刺的生疼，江恋用手揉了揉，有些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
日子有些无趣，江恋想着，已经活了十七年，可是怎么好像天天都是这样的呢。上课，睡觉；睡觉，上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像她这样天生平凡的女生，生活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不会有任何插曲，只能无聊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老师在讲台上讲的知识，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甚至还被催眠了，眼皮有些重，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江恋……”宋佳佳用脚踢了踢江恋的凳子，她没听见。
“江恋啊……”又踢了两下。江恋依旧不为所动。
“小恋恋呀…我…”
江恋再也没法继续打瞌睡了，她撕下了作文本上的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个“别吵我”，对折，然后递给宋佳佳。
纸条很快又传给了江恋：“我好像失恋了，他带了女朋友回家，还给我买了一条裙子……他女朋友买的。”
江恋开始有些不明所以，皱着内思索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宋佳佳所指的那个“他”是谁。
安慰人这种技术活江恋不太擅长。所以她想了好半天，才写道：“裙子好看吗？”
“我很伤心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呢。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就连我当他的面说我有男朋友了，他竟然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宋佳佳的心思，江恋很难猜得透，人家都带女朋友回家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是真的真的不喜欢你啊，再说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带女朋友回家本身就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宋佳佳根本就没有资格责怪他。
“他女朋友长的好看吗？”江恋心里思绪万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清楚，只好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不漂亮，比他差远了。我觉得还比不上我呢。我说真的。”
江恋刚刚准备动笔写点什么，讲台上严厉的声音就传到了她的耳朵：“你们两个站起来。”正在讲课的陈欣然此刻脸色阴沉，冷冷的看着她们，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江恋赶紧把纸条紧紧攥在拳头里面，低着头站了起来。
陈欣然除了负责她们班的政治课，同时也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出了名的刻薄难搞。
“嗯？东西呢。”陈欣然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江恋把头埋的更深。
她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陈老师你看错了吧，哪有什么东西呀。”宋佳佳的语气懒懒的，似乎不以为意。
“把手伸出来吧，如果非要让我动手抢过来的话也行，不过到时候记得通知你父母来学校一趟。”陈欣然没有理会宋佳佳，目光始终停留在江恋身上。
江恋还是摇头，想说不知道，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恋你就给陈老师吧，瞧她那八婆的模样，跟我家楼下的张老太有的一拼了。”
宋佳佳的这句话一出，班上的哄笑声四起。
江恋却被吓到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宋佳佳怎么敢这样和陈欣然说话……这不是明摆着得罪陈欣然嘛。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给我闭嘴！”陈欣然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宋佳佳的肩膀上，宋佳佳吃痛的叫了一声。
江恋深呼吸，松开了紧攥着的手，准备撕掉纸条。陈欣然眼疾手快，不等江恋动手，就已经把纸条抢了过来。
她看着江恋和宋佳佳，冷哼了一声。然后摊开刚抢到的纸条，眯起眼睛看着。
很短很短的几句对话而已，几秒钟就可以看完，陈欣然却盯着纸条看了足足有两分钟。
“呵！”她突然笑出了声，“你们这些女孩子还真是没脸没皮。”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让江恋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突然抬头，看向陈欣然，定定的看着她。
陈欣然依旧是笑着，或讥讽或蔑视。
“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写得出这些话，不觉得丢人吗！”
“哦，我们才十七岁，丢得起这个人，你想丢还没得丢呢。”宋佳佳不冷不热的说着。
班上的同学想笑却又不敢笑，一个个都憋笑憋红了脸。
“老师啊，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啊，你念给我们听听呗！”痞味十足的男声响了起来，班上某些不嫌事大的同学也开始起哄。
宋佳佳转头往后看，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刚刚说话的那个男生：“程飞你他妈给我闭嘴，少在这唧唧歪歪！”
“都别吵了！”陈欣然用凌厉的眼神在教室里面扫视了一圈，然后转身回到讲台：“这次就给你们一个面子，放过你们。不过，作为女孩子，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够自重点，坐下吧。”
宋佳佳依旧执着的小声嘟囔着：“我们自不自重关你屁事…八婆。”
江恋苦笑着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视线不小心落在了某人的身上，江恋对天发誓，这次真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只是，太凑巧而已，林若远此时此刻也是看着她的，他的神情清澈，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好像只是对着她这边的方向发呆，可是两人视线明明就是相交的。
江恋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坐下，忘记移开自己的视线。
只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清晰可闻。
江恋或许是脑子发热，又或许是精神错乱。
她竟然，咧开嘴，朝林若远露出了一个八颗大牙的微笑。哦，是傻笑。
这个笑容，是江恋人生中最大得败笔，最耻辱的回忆。
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示好的笑容竟然可以把人家青涩少年吓得咳嗽个不停，脸都咳成了猪肝色。
江恋头一次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林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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