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no.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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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郑离开,卫锦煊让张思宁回房睡觉,别的事不用她管。张思宁哪里睡得着,陈萍萍到现在都还没消息,拖了这么久,实在让人无法往好的地方想。
看出她的不安,卫锦煊用他那双漂亮的深蓝色眸子看着她,手仿似习惯般在她头上抚了抚,“怎么了,害怕?”他问,声音低沉中透着别样的柔和。
张思宁也不隐瞒,她皱着眉说,“也不是怕,就是心里特别慌,陈萍萍家里人没到之前我还没什么感觉,刚才接到她爸爸的电话说已经到了,我心里就慌了,心跳得特别快。”
卫锦煊商场倾轧多年,早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知道她这是事到临头不想面对了,年轻人经历的事少,遇到挫折时,逃避是最常见的表现,更何况店员突然失踪不算小事,他晚上又和她讲了那么些危言耸听的话,吓到了她也是人之常情,她今年24还不到,在他这个社会老油子眼里,稚嫩的犹如雏鸟。
拍拍身边的沙发,他说,“思宁,坐过来。”张思宁却不动,只问,“干嘛呀?”卫锦煊说,“肩膀可以借你靠靠。”张思宁怔愣了一下,红唇轻抿,片刻后,却默默的站起身,挪到了他这边沙发坐了下来,他适时伸手,将她圈进怀中。
“别害怕,一切有我。”他声音轻缓,却语气坚定,张思宁靠着他不算健壮的肩,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道,从刚才开始就不安分的恐慌感在此时此刻,终于安定下来。
心,落到了实处。
两人安静了相拥了一会儿,卫锦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拿过来看了一眼,对张思宁说,“是老孟。”然后不待她说什么,他已接通了电话。
张思宁心里紧张极了,老孟是刑警,他现在打来电话,那一定是陈萍萍有消息了。
卫锦煊的手机是和她的同一款,博朗下属公司研发的未上市的智能手机,这款手机保密功能很强悍,比如现在,明明她离他这么近,却只能细微的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可具体的内容,却是听不清的。
只听到卫锦煊一直“嗯……明白……行……谢了……那晚会儿见……”等挂了电话,张思宁不自觉的抓紧了他胸口的丝质睡衣,小心的问,“怎么样,有线索了?”要不怎么会说晚会儿见?这都几点了。
卫锦煊却没有马上回答,他伸手把她重新圈进怀里,另一只手也搂紧了她,“思宁,”他话一出口,张思宁心里就很自然的咯噔一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只停顿了一息,就继续说了下去,“老孟打电话说,他从陈萍萍20号下午离开花店的监控开始查起,她当天并没有到汽车站,也没有去火车站,而是坐出租车去了南三环外的一处小区里,之后就没见她再出来。那个小区比较旧了,没有监控,老孟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陈萍萍……”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张思宁也不催他,她安静的伏在他的怀里,只呼吸急促了许多。
半晌,他终于把最后的话说了出来,“发现时已经断气了。”
之后,是一室的寂静……
张思宁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她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陈萍萍竟然死了?!这怎么可能呢?!明明那天离开时还好好的,她还笑嘻嘻的和她挥手作别,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这让人怎么接受?!
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澎湃浓烈。张思宁在卫锦煊怀里哭了许久,呜呜的呜咽声像幼兽的悲鸣,令人心酸。
卫锦煊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头,亲吻她的发心,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良久,哭声终于慢慢停止,张思宁由着他帮自己用纸巾擦眼睛,擦鼻子。
其实哭过后,心里反而没有那样难过了,不像刚才那样连气都喘不过来。说到底,张思宁虽然震惊,但到底不是至亲挚友,说感情有多深也不见得,所以张思宁并没有失控,她只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谋杀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她身边认识的人身上,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虽然之前也往坏的方面想过,可……当无端的臆测变成了残酷的现实,却实在让人胆颤。
“凶手……”
“还没抓到,但已经确定是谁了,应该很快会落网。”
“……噢。”
“思宁,老孟希望我们现在去警局一趟,是现在通知她的家人还是等明天和你错开,你考虑一下。”
张思宁这会儿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好似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裂了,因为之前绷的太紧了,所以断的时候反弹的力度就更强,抽干了她的力气,搅乱了她的思维。
卫锦煊见她这样,哪里看不出是被吓到了,他也不让她考虑了,直接打电话给老孟,说是陈萍萍家里人已经到禹凌了,他让老郑和秦周把人送过去,而他本人和张思宁,就明天早上再去警局。之后又给秦周打了电话,把情况和他说了,让他把人带到警局找老孟,其他的先自行处理。
打电话时,他一直搂着她,等叮嘱完秦周,卫锦煊低头看着怀中的张思宁,见她眯着眼靠着自己,也不动,乖乖巧巧的。
“困了?”他低声问。
张思宁摇头,哑着声音说,“不是,就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卫锦煊拍拍她的肩安抚,“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抓到凶手,还有善后,勇敢点。”
张思宁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接下来自己必须去面对一些问题,逃避是不行的,虽然她真的不想去面对这些。
卫锦煊就这么拥着张思宁在二楼的小厅里坐到天亮。两人后来都没睡,张思宁是心里乱睡不着,卫锦煊纯属陪她,毕竟他和陈萍萍非亲非故,一个年轻女孩就这么没了,出于道德,虽遗憾,却对他没丁点影响。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卫锦煊不用上班,应酬也可以推迟。张思宁一大早给许阳打了电话,没告诉他陈萍萍出事了,她怕这个年轻大男孩受不住,毕竟平时他和陈萍萍关系最好。只说让他九点到xx分局,到时录口供。
许阳也没多想,记下地址,就说九点前肯定到。
曹婶准备的早餐很丰富,只是张思宁昨晚就睡了两小时不到,现在看起来就有些憔悴,胃口也不好。相反卫锦煊却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他是陪了她熬夜的。
张思宁喝了几口粥,就不吃了。卫锦煊剥了个鸡蛋给她,“好好吃饭,等会儿有的忙,别任性。”
她是吃不下,和任性能沾边吗?
张思宁撇嘴,不过还是接过煮鸡蛋一口一口的吃了,吃完卫锦煊又夹了个生煎包放她面前的碟子里,“吃了。”完全命令的口气,张思宁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面对他的强势,她有点不敢反抗他,安安静静把生煎包吃了。
之后又被迫吃了一根烤肠,半根油条,喝了一杯豆浆,比她平时吃得都要多。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他强势的时候,她是有些怕他的。
老郑还在警局,卫锦煊就打电话另叫了个司机过来,他车库里还有车。张思宁说,“我开就行了,不用再找司机啦。”
卫锦煊一句话把她堵回来,“你昨晚没怎么休息,我怕你开车时精神恍惚,不安全。”
老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高瘦,肤色黝黑,五官端正,眼神很厉,不说话的时候尤其吓人,说话的时候还好一些,他和卫锦煊应该关系还不错,说话很随意,看到张思宁还冲着卫锦煊打趣了两句。
张思宁跟着一个女警去录口供,卫锦煊在外面询问陈萍萍的案件。
“法医报告还没出来,初步判断应该是死于失血过多,胸口中了五刀,身体有性|侵,性|虐待的痕迹,凶手应该是两个人,不是老手,现场留下的痕迹很多,那两人目前正在追捕,应该很快会抓到。”
卫锦煊听了蹙眉,虽然非亲非故,但听到‘性|侵,性|虐待这样的字眼,还是让人忍不住愤然。
张思宁出来的很快,没一会儿许阳也出来了,他已经知道陈萍萍的事了,刚才在警局门口就哭了一场,这会儿眼睛还是湿的,刚刚可能又哭了一场。
卫锦煊没有第一时间把陈萍萍案件的详细情况说出来,怕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接受不了,尤其是张思宁,他真是怕刺激她。而且老孟告诉他的那些,连陈萍萍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陈萍萍身中了五刀,死于失血过多,不知道还有性|侵。
陈萍萍的尸体在法医那里,她家里人已经去确认过,据说哭闹的很凶。
张思宁这会儿蔫蔫的,无精打采,许阳和她差不多,卫锦煊对两人说,“去见见陈萍萍家里人吧,他们现在在酒店。”
张思宁噢了一声,“那去吧,”又问,“那个孟警官说了什么吗?”
三人已经坐上车,许阳坐前面副驾,张思宁和卫锦煊坐在后面,开车的是个年轻人,说是老郑的儿子,小郑。
卫锦煊先没说话,而是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额发,语气轻柔的说道,“死于失血过多,具体的还要等验尸报告出来。”
张思宁脸又白了白,前面许阳已经呜呜的哭了起来,车里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低沉,害得前面开车的小郑眼睛都不敢乱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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