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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轻弹，琴弦之音高雅中带着忧伤。一女子身穿白衣端坐着，脸上戴着一块白色面纱，这个人便是我。此时，冷笛和谢言风正静静地坐在台下看着我。

    我唱道：

    一杯伤心酒

    两滴相思泪

    到如今

    菱花镜里

    空憔悴

    莫问当年朱颜带绿翠

    只怨谁

    错把鸳鸯嗉配

    芳华任谁贪

    凭君枝头占

    不承望

    花飞粉谢

    珠落散

    待得来日双鬓垂肩暗乱

    回头看

    不见来时伴

    （……）

    “没想到啊！想起那些喝酒猜拳的日子，快乐是那么简单。而现在，却只有我们两个人孤独地喝闷酒。”谢言风对着酒杯说话，冷笛完全没有听到。他静静地坐着，思绪早已飞到台上。

    “来，冷兄，我们喝酒。”谢言风举起酒杯说。

    冷笛一脸愁容，举起酒杯说：“好！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谢言风一直倒酒，冷笛不停地拿起酒杯喝下，目光却一直盯着台上，从未转移。一曲唱罢，众人皆鼓掌喝彩。

    “好！”谢言风大声喝道。

    我冷冷地站起来朝观众鞠躬，然后退下，动作僵硬像一具干尸。

    冷笛看着我的背影，眼里满是忧伤，他继续喝，酒却越喝越苦。谢言风早已醉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冷笛让家丁把他送了回去。

    夜很静，静得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嘈杂和喧嚣。我独自坐在大树下，手指轻启，箫的声音悠悠地传出。他的媚笑似乎出现在我眼前，他的手伸过来轻抚我的脸颊，一切又幻灭消失不见。从来不知道失去他会这么痛苦。每日每夜地吹箫，每日每夜地呼唤，他也不可能听到。我只能在梦里看见他的脸，可是就连做梦都常常会被吓醒，不能安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冷笛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停了下来，他问：“这是什么曲子？”

    “《无期》”我冷冷地回答。

    他轻笑了一声：“无期？无期的思念，无期的等待。”

    “你喝醉了。”我背对着他，没有转身。

    他冷笑：“我希望我真的醉了，最好永远都醒不过来。”

    我沉默着不说话，他说：“这么多年了，他不可能回来的，你还想继续等吗？难道你要在这里唱一辈子吗？还是等着一个有钱人把你买回去？”

    我说：“他可以等五百年，我为什么不可以？”

    冷笛忽然大笑道：“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

    他一直重复着问“为什么”，我转过身，他正抱着一坛酒痛彻心扉地喝着。

    “你不要再喝了。”我抓着他的手说。

    他满脸通红地看着我，说：“你管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我知道你善心泛滥不会骂我，但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因为是我让你这么痛苦。”

    “不要再喝了。”我继续劝道。

    “不要管我！”他狠狠地甩开我的手，艰难地爬起来，才走了一步便倒了下去。

    “小红，快过来帮我扶他进去。”我大喊。

    丫头小红立刻跑了过来，我们费尽力气把冷笛抬回了我的房间。

    “去端一盆热水来。”我吩咐道。

    小红把热水放到床边，然后自觉地关上门离开。

    我用热毛巾轻轻地帮冷笛擦汗，他嘴里仍一直念叨着：“你一定很恨我……恨我……”

    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一股痛楚涌上心头。这么多年，他一直守在我身边，而我却无法跨越内心的障碍回到从前，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今晚，庆欢楼依然爆满，冷笛依旧每天都来看我表演。这些年他每天都做很多苦力赚钱，我则在庆欢楼卖艺。谢言风曾多次提出让我搬到他家住，都被我婉言谢绝了。

    我依旧是一身白衣，一条白色的纱巾遮住了脸。琴声停止，观众拍手称好。突然，一男子在台下大喊：“再唱一首！”

    李大娘立刻走过来挡在我面前说：“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墨心姑娘每天只唱一首曲子，您还是明天再来吧！”

    那男子大怒道：“什么？每天只唱一首曲子，她算什么，摆什么臭架子。”

    李大娘知道我一向执拗，她也说服不了我，便只好继续劝客人。她说：“这位公子，其实接下来的节目也很彩，你不如看看下面的节目如何？”

    那男子不肯罢休，说：“既不唱，那就把面纱摘下来给我们看看。只要她肯摘下面纱，我便可不追究此事。”这男子满脸通红，明显是喝醉了。台下的人不停地起哄，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要求我揭下面纱。

    李大娘为难地看看我。我说：“小女子相貌丑陋，接下面纱怕惊扰了各位。”

    “你要是不肯，就陪爷喝酒，喝到爷我满意为止。”那男的咧着嘴笑。

    我冷冷地说：“不好意思，小女子从不陪酒。”

    男子甩掉酒杯带着酒意跳到台上。他慢慢靠近我，想要揭开我的面纱。冷笛握着酒杯冷冷地盯着那男子，正想出手时，那男子突然被暗器击中倒地。而那暗器只是一筷子。冷笛环顾四周仔细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是谁？给我出来！”男子愤怒地大喊。

    见没人出现，冷笛便站了出来，说：“这位公子何必要为难一个姑娘家，我看还是认真欣赏下面的节目吧！”

    男子轻蔑地看了一眼冷笛，然后突然站起来一把拉下我的面纱。纱巾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众人一片哗然，皆惊讶地看着我。

    “哇！这么丑，算我倒霉！”那人立刻瘫倒在地，看来我的样子真的吓到了他。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男子十分厌恶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离开。冷笛走到我身边不解地问：“为何不还手？”

    我坦然地笑笑说：“趁这个机会让他们看清我现在的样子不是更好吗？”我仔细观察着台下的动静问，“刚才出手的不是你对不对？”

    冷笛观察着前方说：“不是我，此人武功高强，一点破绽都没有。方才我观察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终于，冷笛发现一了个奇怪的人。那人戴着帽子，身披黑袍，脸上还带着面具。那人迅速地离开，冷笛马上跟了出去，我也从后面偷偷跑了出来。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个人的身影好熟悉，你觉得他会不会是……”我竟不敢再说下去，生怕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冷笛安慰道：“也许你他真的是你心里猜想的那个人，我们还先追上他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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