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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尸体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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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尸体血模糊

    比利又偷偷溜回卧室了点小饼干,等他吃完又闹肚子疼,喊着要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叶芙按着遥控器倒带,磨损严重的录像带在机器里发出“咔。咔。”的怪声,很快穿着紫色丝绒外套有两个硕大黑眼圈的干瘦主持人奥斯托出现在屏幕上。他双手交叠放在话筒上,“所以凯蒂,你当时是怎么脱离沦陷的十二区,把珍贵的情报递交给凯匹特的呢?”年轻的凯蒂笑得很开心,选择了一个保守又正确的答案,下面的观众在欢呼,她享受着对英雄的赞美,小小的虎牙看起来狡黠可爱。奥斯托催促她快点回答,她露出了个自信的表情,“我想,是因为我始终忠于我的祖国。”

    叶芙按住快进键,沙沙的噪音从电视里传来,奥斯托的询问声叽里咕噜变成奇怪的尖叫声,就像火车从人头皮上奔过的声音。当凯蒂在屏幕上出现时,叶芙重新按上播放键。录像带缓慢的运转,里面的声音咯吱咯吱变得奇怪而尖锐。凯蒂的图像渐渐被分割成好几个色块

    “作为十二区唯一的情报人员,你是怎么在叽喳鸟传递讯息失败后把情报带给凯匹特的呢?”

    “这个很简单。”

    叶芙撇撇嘴,想关掉录像,这时屏幕上好像有一个黑影闪过。叶芙心脏一跳,就像猛然被提到了半空中,她颤动了下嘴唇,按上慢速倒退。

    背景的沙沙声越来越大,逐渐覆盖了凯蒂原来的嗓音,只剩下雪花在屏幕上无力的闪动。她的回答也变得断断续续。

    “情报……带给……呢?”

    “个……简单……”

    叶芙抿着嘴唇重新按回放,录像带无力的在cd机里转动,电视屏幕上彻底被雪花淹没,沙沙声代替了所有声音。就在她以为自己找不到丝毫线索时,闪烁的雪花陡然停住,凯蒂清秀漂亮的脸被小小的色块拼凑起来,声音逐渐连贯,图像慢慢清晰,最后那细致耳廓上的雀斑也一清二楚的显现出来。

    “你是怎么……带给凯匹特的呢?”

    “是金币。”

    凯蒂的表情平静,叶芙的心跳的却越来越快,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录像带嘎吱嘎吱的转动,破旧磨损的机器承受不住的发出呻吟声,录像带的声音有些大,叶芙调小了音量,因为木屋的天花板上勉强糊住的墙壁似乎被略大的声音震得有些脱落,无力的翻卷下来在空气中颤动。这个时候奥斯托正巧问到金币的问题。

    “你是怎么封住这些金币的呢?”他听起来对所有的东西都很好奇。

    “用蜡水。”

    “蜡水?”

    凯蒂很高兴的表示她很乐意解答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神秘的说那是她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不是别的,正是她此刻高举在手里的那枚。

    “封住后的金币就是这个?”奥斯托问。

    凯蒂向观众们挥动手臂,笑眯眯的,“是啊。”

    那只纤细的手伸得长长的,摄影师突然拉进了镜头,叶芙的心脏在瞬间激动的跳起。那长得不可思议的手臂几乎要从屏幕里探了出来,她呆了几秒才猛的往后一缩。那枚冷冰冰的金币看起来是那么近,近得几乎要捅到她眼睛里去了!

    “算了我们换个问题吧,再通过金币送达情报后,我是说,战争胜利后,你是怎么对待战俘的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不过奥斯托全程的采访整体而言十分正常,所以这个略显不适宜的问题也没对采访造成太大影响。倒退后的屏幕里压没有什么黑影,凯蒂的面容也一样富有朝气,她对着镜头露出两颗外凸的虎牙,缓缓向电视前的叶芙眨眼睛,仿佛正透过薄薄的屏幕深深的凝视着她。叶芙的胳膊上窜起一层**皮疙瘩,只听到凯蒂上扬的声音在微笑。叶芙手心莫名有点潮湿,她屏住呼吸,只听凯蒂沉默了一会,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接着凯蒂缓缓开口,笑得既开心又调皮:“你确定要知道?”

    奥斯托忙不提的说,“是的是的,求求你了凯蒂小姐,告诉我吧。”

    她快乐的说,“他们啊,哈哈,我把他们都榨成蜡水了。”

    除了等待塞里什的到来外,叶芙和加图没有别的事情干,于是他们只好被迫观看了蜡油制作出来的全部过程,而这个过程实在太过恶心。

    “呕——”厕所门口传来比利的呕吐声,叶芙惨白着脸转过头,比利胖墩墩的身体正靠在厕所的门背上,他的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录像带里的场景,满脸恐惧。

    现在的屏幕上正播放炼造蜡油的做法。这种蜡油不是普通的蜡油,而是从老鼠身上榨出来的汁,作原理就和人平常把橘子苹果扔进榨汁机里弄成汁水一样。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老鼠的选材。这些吱吱乱叫的灰毛老鼠并不在肮脏漆黑的下水道生活,为了保证拥有细腻的质和纯正的汁,它们从小就生活在黄金锻造的笼子里,每天有玉米面供应。

    榨汁的过程血腥又恶心,叶芙几乎把喝下去的水吐出来。上帝保佑,不是她有洁癖,而是她真的不能理解凯匹特人的恶趣味。或许这些粉头发绿皮肤的凯匹特人觉得把灰毛从老鼠身体上一一拔出来很好玩?有时候不小心这些尖头镊子能把老鼠捅穿。具体过程有些类似古代的酷刑扒皮。先用捻子为老鼠拔毛,然后再把老鼠埋在沙土里,当他们吱吱乱叫的时候就一铲子砸过去,不能砸死,只能砸晕。用铲子把土弄紧实后,在头顶的部位划一个十字,烧一锅滚烫的热油,在老鼠不注意的时候猛的从哪个破洞里灌进去,在倒完的刹那双手提着老鼠破碎的头部皮肤轻轻往上一提,灰老鼠皮会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被整个拉起来,彻底和皮撕裂开来,热油在剥皮后的老鼠上流,它们会痛得挣扎扭动嘶叫,这个时候千万控制住场面,要记住把它们及时丢进榨汁机里绞碎,流出的黄黄白白的体就是最后的油水,与蜡水搅拌就能成为封住金币的胶状物。按照凯匹特人的逻辑,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有很好的黏结,而战争的情报工作需要数不清的类似胶状物。

    “比利,你想喝点水么?”叶芙马上把录像关掉,想把手边的水杯递过去。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看上去快死了。

    “不不……格拉芙……”他一副想要说却怕的要死的样子,两腿哆嗦,“厕所里,厕所里有……”

    叶芙心里咯噔一下,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里面有什么?”

    “有,有,有……”他堵住门不想让她进去。

    厕所里传来熟悉的血腥味,叶芙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快哭出来的胖子,打开灯,接下来的景象让人震惊。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比利的嗓音带着哭腔,“我……我突然踩到他的手,软,软绵绵的……好,好可怕……”

    那是几节几乎碎掉的人体,鲜红的血溅满了整片白瓷砖,黄油油的痕迹残留在血流下的瓷砖上,这就好像叶芙曾经去过的杀猪摊,红艳艳的血从白瓷砖上洗掉后,黄黄的油水像粘在瓷砖上一样,不论拖把怎么擦洗,那些恶心的油迹都顽固的残留着。

    “肠子,肠子都流出来了——怎么,怎么办啊!”比利捂着脑袋,使劲搓揉脸上的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里面小了一场便,刚才他是关着灯上的厕所,除了觉得里面味道有点怪,没觉得有什么,直到,直到那个东西动了,还,还了他的脚腕。想到这里比利突然惨叫了起来,“格拉芙,他,他他他他,他——”加图狠狠揍了他一拳,剩余的那三个字“会动啊”被硬生生砸了回去。比利翻了翻白眼,靠着门板晕了过去。

    此时此刻,叶芙只觉得自己的肠胃都搅了起来,她忍住翻涌上来的恶心,蹲□,把那个人烂掉的一只手轻轻挑了起来,挪到一边。几乎碎掉的上半身上依稀可见蓝色的运动服,材料也是光滑的,但被匕首滑的乱七八糟。

    “你们听到声了么?”没听到响就是人还没死。她尽量保持镇定,如果不是有衣服残留,这团鲜红的块几乎看不出什么人形,伤口这么可怕,看起来是有人想翻出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肤被刀刃刮得乱七八糟,血模糊的碎下是白森森的骨头。加图的手从一旁伸了过来,叶芙没有接受他好意的搀扶,事实上,她觉得短暂的震惊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有那让人牙酸的意志。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必须胆大独立起来,加图和比利还要依靠她,如果她倒下了,谁还能保护他们呢?

    在得到加图的否定答案后,她略略思考了下,说了句,“让我过去看看。”

    这个家伙看起来很瘦,看衣服的颜色,似乎是三区的那个瘦小伙。叶芙好不容易在那堆烂上找到了他的头颅。可怜的孩子,那头乱蓬蓬的黑头发已经罩了一层硬邦邦的血块,叶芙抬手想放下他的头,意外的发现了一件事。

    “怎么了?”加图问,他正在踢昏倒的比利。

    “他在呼吸!他果然还没死!”叶芙叫道,小心翼翼的把那个人(那堆)从墙壁上挪了下来,摆成一个较为舒服的位置。起码这样大家都能看到他的脖子和膛了。

    呼吸声很弱,叶芙凑近三区男孩苍白的嘴边,如果你称没有嘴唇只有几颗牙齿的黑洞是嘴的话。

    “勒夫,勒夫。”

    三区男孩的名字叫勒夫,在帕纳姆的意思是快乐的农夫。但他的命运没有继承他的名字,就像格里莫没有和她的名字一样在饥饿游戏中闪闪发光一样。

    他的眼皮动了动,但鲜血模糊了眼睑,叶芙用手指替他清除了血污,他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睁开了一点点。

    这个时候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没救了。

    叶芙强忍住心中的无奈,虽然她不希望他能活下去,但眼睁睁看着人死还是让她不是滋味。

    “是谁要杀你?”她握住他的手,那是他除了头部和脖子外完好的最后一块身体。

    白花花的灯光下,在肮脏满是血污的厕所地板上,苍蝇还在黑洞洞的马桶盖上乱飞,嗡嗡的杂声在耳边萦绕,加图不赞同的抿着嘴。

    “如果你受不了。”叶芙说,“客厅还需要人把守。”

    他想也没想,“不,我可以。”

    但当叶芙拉着勒夫的脖子,替他把鲜血淋漓的肠子塞回肚子的时候,加图不赞同的上前拉住她的手。

    “女孩子不能干这个。”加图坚持道。

    叶芙对此无可奈何,他们需要知道勒夫为什么会在这儿,而这座小岛上还有谁,具体任务是什么,勒夫有没有完成,等等等等,本没时间去顾虑加图对女孩子该干什么的狭窄定义。“别闹。”她说,这句话成功的引起加图略带不满和生气的表情,但他又帮不了她什么,最后生气变成了难堪和愧疚。

    “我总得做些什么,格拉芙。”

    勒夫的手指动了动,就是这只手刚才抓住了比利的裤脚。叶芙机灵的看到了他挪动的嘴唇,“加图,等会说。”说完连忙低下头去,“勒夫,你要说什么?”

    “比利都能帮你,为什么我不行。”

    “噢快别说了加图,什么?是的是的,我是格拉芙,是的,你叫勒夫,我知道。对,你想说什么?”

    叶芙紧紧抓着勒夫的手,疼痛让这个破碎的身体直皱起眉,因为口少了一大块血,他正激烈的抖着身体,好似狂风中无助飘荡的树叶,叶芙低声安慰他,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但紧接着断手的痛苦刺痛像刀子刮着他指甲盖里的嫩般激烈,他大张着嘴,却喊不出来,像脱离水的鱼一样艰难的无声呐喊。

    “……”

    “是什么,勒夫?”叶芙赶忙问。

    他翻着白眼,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吐出最后一口气,尖利着嗓子,“是……”

    与此同时,比利的尖叫声从门口传来:“格拉芙,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福利:

    感谢千日酱的两枚地雷

    接上篇的番外

    加图在她家总是添乱,一开始只是小小的捣乱,比如把袜子乱丢(虽然她家里本来就很乱了,但是他总是把牙膏挤到她的内衣内裤上,有时候真叫人怀疑他有那种偷女人内衣的怪癖,偷完后就对着她的内裤刷牙,哦不,不能这么想。)

    并且这个人逐渐发现自己长相的优势,因为财产和公司产权的问题,加图的形势很不利。一开始叶芙怕熟人会认出他而展开报复,并不愿意带他上街。但在加图把家里搞得一团乱后(其实是费电费水,这个人在家就是看电视,而且喜欢看琼瑶剧情深深雨蒙蒙,百看不厌,更让人烦躁的是,偏偏有两三个台喜欢翻来覆去的放,于是他就翻来覆去的看,于是家里的电就翻来覆去的跳闸),经历了六次跳闸后,叶芙说什么也不能再留着这个耗钱的大怪物,她决定把他丢出去,尽量祸害社会大众,祸害完了筋疲力尽了再回屋里里去睡觉。

    上街后,他起先穿着地摊上叶芙为他买的廉价t恤,十块钱两件那种,口映着一个大大的畸形米老鼠,闻着都有股劣质的塑胶味,可他身形高挺,又长了一副混血的面孔,头发是很漂亮的金色,眼睛混杂了一些亚洲人的基因,是发灰的蓝色,轮廓深邃下巴的弧度优美,肌紧实的胳膊裸露在外面有股难以言表的力量美,走过他身边的姑娘都会忍不住偷眼看他。加图一开始还觉得奇怪,每次有姑娘偷看他他就会去戳叶芙。

    叶芙(不耐烦):“干嘛?”

    加图委屈,“她们偷看我。”

    叶芙==#(她正在挑水果讲价钱,结果这傻蛋正好打断了她砍价的完美思路,尼玛,火大):“她们看你就让她们看啊!”

    加图沉默,但还是乖乖的睁大眼睛看她,“……哦。”

    上街的次数多了,被偷看的次数也呈几何倍数增加,加图渐渐明白其实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偷看的,比如……咳咳……比如叶芙==#他忍着没敢和她说,就怕她伤心,这个地区的人似乎不太喜欢脸上长雀斑的人,所以在路上都没人偷看叶芙,(所以他认为这些人没眼光,他就觉得叶芙的雀斑很可爱很迷人不是吗?)这一点来说,出于心中的某些奇怪的感觉,他莫名觉得很好,没人看叶芙=他感觉很好=他很开心=他会变得话很多。

    通常他?嗦的时候都是叽里咕噜外星语言,叶芙会直接无视。

    无视的次数多了,他就难过起来。

    紧接着发生的另外一件事让他更加难过。

    他们走过便利店去给加图买新床单的时候(哎,这又要花一百多块人民币了,所以说物价涨了最讨厌了==!)路边有一对夫妻正在吵架。

    女:“你,你他妈刚才在和谁眉来眼去的!”

    丈夫:“我,我没有啊。”

    丈夫似乎是外国人,红头发绿眼睛,胖乎乎的像个球,他的半个屁股几乎能顶叶芙的两个,而且脸上那畏畏缩缩的表情,让人感觉很面熟。

    “你明明有!”妻子气不过冲上去拧住他的头发。

    “你反了你!”那丈夫大吼一声,扑上去想要把妻子一巴掌甩开,没想到那女人身形虽小,但力气大得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小手麻利的拧上他的耳朵,狠狠一转,在凄厉的尖叫声中把他拧得几乎跪倒在地上。

    妻子似乎对丈夫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很生气,那么刚才他也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了,叶芙却一点事都没有,她似乎本不在意的样子……

    叶芙:“……”(开玩笑吧,那个人的红头发是染的吧?)

    加图:“……0.0”(叶芙现在是在生气了吧,一定是吧,太好了)

    叶芙(不耐烦):“走吧走吧,有什么好看的。”她一向认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加图站在原地没动,双眼死死的盯着正扭打在一起的外国夫妻,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迈开步子,跟在她身后。这一路他没有再唧唧歪歪,让叶芙感觉莫名的不舒服不习惯。

    “喂,你没事吧你?”她替他挑了一床草绿色的床单,美曰其名是环保色。

    加图没说话,就是闷闷不乐的垂着脑袋。

    叶芙看了他一眼,果断将其鉴定为是死孩子发疯过了以后没力气的原因,所以把床单收好后就没理睬他,加图见她没反应,脸色更加晦暗,垂头丧气的跟在她身后。叶芙和店员告别后快乐的走出了店门。等他们回到家里,叶芙把沙发拉了出来,把罩和内裤都扫到地上,把草绿色的纯棉床单盖了上去。

    啊……这个颜色虽然有点太绿了,但是……它便宜啊。

    “你就睡在这里啦!”她热烈宣布,在加图不高兴的目光中飘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到了午夜,某个草绿色床单的家伙却和黏人的大苍蝇一样偷偷溜了进来,钻进了她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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