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美兰生病住院，白渊借口工作忙没去探望。

    几天以后，周日傍晚时分白渊终于回家了。

    他像没事人似的进屋，习惯性地换拖鞋，进屋坐沙发上看电视。

    此时，白枫去乔家没回来。

    看到丈夫回家，周美兰一改热情迎上去的习惯，双眼连看也没看他，仍然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白渊没有询问周美兰病情如何，也没有解释他最近为什么不回家。

    仿佛他是早晨辛勤去单位工作，已经辛苦一天，傍晚才回来的一家之主。

    周美兰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决定无视丈夫。

    心思却在波动，眼前仿佛正看悲情戏，面部表情难看起来。

    客厅里只有雍长的韩剧男女主角做作的对白声，以及各怀心事沉默无言的夫妻两人。

    这时，王妈走进客厅请示，看见男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不自觉地把脚步放轻了。

    她清楚地知道这夫妻两人的关系，可不愿意在此时触霉头。

    看到白枫没回来，她语气恭敬地请示。

    “周大姐，什么时候开饭？”

    仿佛有人把周美兰从泥泞的沼泽中捞出来，她果断地回答。

    “开饭吧，老的少的都一样，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白渊明白，妻子假借说儿子，重点是抱怨他。

    在他心目中。女人一直就是装饰点缀，每天享受荣誉和金钱就该有心胸。男人谁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否则怎么会有激情处理方方面面的关系。妻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简直是太不自量力了。

    他没想过要离婚，离婚的男人总被一些老古董所不容，成为抹不去的污点，除非你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才能无视这条潜规则。

    他的想法和大部分男人一样，保持家中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

    前些天妻子生病，他不想探病的理由一是嫌烦。二是他正迷恋一个叫小翠的姑娘，两人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他实在不想浪费时间，还是在女人的肚皮上逞英雄爽！

    他没想到自己已近知天命的年纪。会如此享受女人细嫩的肌肤和对方如花的容貌，仿佛回到精力充沛的年轻时，他深深地沉溺其中。

    多年来养成的自大脾气，岂容弱势的妻子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老婆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懂。

    知道妻子不高兴，他清清嗓子，忍住性子安抚对方。

    “美兰，我知道你有怨气，住院没去看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最近确实工作忙……”

    看到周美兰脸上鄙视的神情，他心中的不满在蹿升，带着教训的语气说。

    “和你好说好商量不。别放着好日子不过，找不自在……”

    周美兰完丈夫的话，淤积在心中多日的火气爆发出来。

    “白渊，我不是家中的物品，我是活生生的人！几十年过去，我为这个家奉献出全部心血。病了也换不回你一点同情心吗？”在这一刻，她直呼其名。倾诉心中的不甘。

    “几十岁的人了，你埋怨什么，不满意可以走，没人拉你！你也不想想这个家，什么东西是你的？”

    白渊本以为安抚老婆两句，再教训几句，像每次胡萝卜加大棒政策那样事情就过去了。

    没想到女人墨迹起来没完，不想留下就滚蛋。等离开这个家，才能知道没有他的庇护，她什么都不是！

    周美兰没想到几十年低眉顺眼的生活落得如此下场。

    “白渊，我凭什么走，儿子是我的。家里所有东西都是我亲手布置的，这家都是我的？”

    白渊这些天在小翠那里犹如被炸干的麦秸，回到家想要吃点饭尽快休息，看到妻子的态度心情烦躁。

    茶杯盖从来都要围绕茶杯转，他已经享受了几十年，当然不希望改变这样的生活。

    他的嗓门不自觉地大起来，眼神中的戾气逐渐增加，怒气冲冲地看着妻子由于愤怒扭曲的脸。

    “我有什么？你不会不知道，这房子是我的，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拿出钱来购买的。你那点工资连买你化妆品的钱都不够，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喊……”

    这点周美兰清楚，家中每天大笔的花销，还有她存折上七位数字的钱都是丈夫拿回来的。

    现在他把这话说出来，就是让她明白在这个家里，她什么都不是，如果还想闹下去，那就走人。

    这还不算，白渊越说越生气，看到老婆怨怒的目光，冲到老婆近前，一个大巴掌扇过去。

    周美兰脸上立时就肿了，都说打人不打脸，夫妻尽管形同陌路，却从没动手，今天这一巴掌把仅有的温情打飞了！

    她心脏恢复没多久，受不得情绪波动，此刻憋气带窝火，心脏一阵疼痛，一口血吐出来，人立时手脚发软，瘫倒在沙发上。

    白渊没想到损老婆几句，打一巴掌对方就倒下了。

    心中波澜起伏，老婆再怎么不话，也不能打她，今天火气怎么会如此大。

    王妈正要收拾吃饭，见客厅里夫妻两人吵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干脆躲在厨房里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白枫推门进来，看见父亲回来了。母亲萎靡在沙发上，脸上有一道掌印，嘴角残留着血迹，地上一滩新鲜血迹，很明显母亲刚才吐血了。想起出院时医生的叮嘱，让母亲平躺在沙发上，找出心脏急救药给母亲吃了。

    “妈，你怎么样了？”焦急地呼唤起来。

    周美兰眼球发呆一言不发，仿佛失去了知觉。

    白枫立即拿出手机拨打救护车，他问身边脸上略带悔意却不知所措的父亲。

    “爸爸，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你妈抱怨，我气了她几句……”

    在儿子面前，白渊心中有点不自在，只好轻描淡写地解释。不管怎么说刚才有点过了，情绪激动加上头脑发晕，打完看见妻子的样子，也有点后悔。

    白枫明白一定是两人起争执，进而升级动手才造成五指山。

    “爸，你太过分了，我妈住院半个月你没去。才回家就和母亲吵，她是心脏病人最怕生气，这点常识你不会不明白？”

    白渊感到举动欠妥，却不想让儿子说教，冷冷地说。

    “大人的事你少管，管好你自己的事……”

    “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是一家人，如果我母亲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今后你敢动我妈一个手指头，我一定饶不了你……”语气铿锵有力，完全站在和对方敌对的立场上说话。

    尽管知道儿子已经成年，白渊总以为对方只是孩子，需要在他庇护下成长。今天竟然无视他的权威和他对峙，说出这样的话让他恼羞成怒。

    “你懂个屁，你母亲是她自找的，家里花的用的享受的东西，我什么地方亏待她了？还有你吃我喝我的，竟然敢指责我……”白渊的怒气再一次升起来了。

    “爸爸，难道你提供资金我们就该像宠物那样没有思想吗？母亲照顾了你一辈子，你一点爱心都没有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小崽子你这是要翻天了……”白渊眼神凌厉地瞧着儿子，不耐烦地说。

    他不明白这母子两人今天怎么了，逆来顺受的妻子和他喊叫，平时恭敬有加的儿子奋起反抗，

    家庭这艘大船一贯都由他来掌控，为什么此时失去了控制。

    救护车来了，周美兰被担架抬到车上，在儿子鄙视的目光中，白渊不情愿地上车跟去了。

    好在抢救及时，周美兰病情稳定了，经过医生详细检查以后，对他们父子说。

    “心脏病人最怕情绪激动，出院的时候已经和你们说得很明白，好在上次治疗得很好。现在没事了，可以回去调养。万不能让她情绪波动，再发生这样的事，再好的医生也救不了她……”

    白枫征求母亲的意见。

    “妈，你是回家养还是在医院？医生说你也可以回去……”

    “那我回家！”周美兰无力地说。

    父子两人开车把周美兰拉回家。

    白渊本来就困倦，去医院忙了几小时，现在才闲下来，心口有点烦闷不想吃饭。

    看见周美兰躺在卧室中，白枫在身边照料，干脆去客房睡下了。

    白枫陪母亲吃了点饭菜，周美兰知道白渊在客房休息了。

    以前两人不管如何冷淡都躺在一张牀上，周美兰心里嘀咕，这是分居了。

    也罢，就当家里没有这人。

    白渊第二天早晨离开家又是几天未归，回来以后直接去了客房。他不想看母子两人不满的目光，也不和母子两人说话，把家当成了客栈。

    尽管白枫找机会苦口婆心地劝导他，白渊也毫不动容。

    品尝过年轻漂亮女性，他对周美兰毫无兴趣，更讨厌对方半夜经常伸过来的手，还是在客房养精蓄锐的好。

    不管他在哪个房间睡，外人看毕竟是个完整的家，保持一份颜面，周美兰沉默下来。

    既然母亲默认了，白枫想过几天再劝劝父亲，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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