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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似洋葱，层层剥开，终有一层会让你感动流泪。

    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月琉璃一直在想，若是对洋葱不过敏的人，就算剥开十万个洋葱头，都不一定会掉下一滴眼泪，而她，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对于洋葱头不过敏的人。悌

    回，那夜之后，慕楚离开始百般的宠爱她，赏赐，册封，侍寝，陪驾，月琉璃在短短的小半月时间内，猛然间从稍稍得宠的境地，突飞猛进到了后第一宠妃，而且是独宠霸宠。

    前段日子大家还看好的瑛嫔，如今又像是被打回了冷，从此不见圣颜，而月嫔——不，现在的月琉璃，早已经不是区区月嫔，已经是月妃了。悌

    如今的月妃所得宠爱，让后三千全都红了眼睛，那些羡慕的，妒忌的，恶意的，善意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淹没，索她这人定力比较强，宠辱不惊，所以才能依旧低调行事，没有树立任何一个敌人。

    可说没有树立，也不全是，至少得了盛宠后，皇后娘娘那厮尽然亲自传旨召唤她，这位大神，可是从进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听说现在和太后一起，专心礼佛，不过既然能害死别人的孩子，想来也不是什么慈悲的人，当皇后旨意到要见她的时候，她的内心小忐忑了一下。

    水灵给她熟悉打扮的，姜嬷嬷从旁指导。

    本来要给她疏一个端庄隆重的妆容，不过姜嬷嬷的意思，第一次去见皇后，端庄便可，隆重不必，只是寻常觐见，不是一年一度的内命妇朝拜，若是打扮的过分隆重了，倒是显的太过慌张，只管在平常的基础上，稍微修饰一些便可。谀谀

    水灵于是给她画了一个很得体适宜的淡妆，身上是一袭不花也不素的黄绿绸缎的长袍，绸缎领子是黄色，衣衫为绿色，在腰间用领子上的黄色点缀了一圈腰带，衣服上绣着渐变色的竹叶，看上去倒是大方明朗，不显沉闷又不失去端庄。

    打扮了妥当，就和姜嬷嬷一道去皇后那，没有带水灵是因为水灵形势不稳重，姜嬷嬷是教引嬷嬷，规矩上必定比水灵要懂得许多，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也好提点提点月琉璃。

    皇上居于凤栖，路过许多次凤栖，但是去还是第一次，以前遥遥见过，只觉得巍峨肃穆，如今已踏入大厅，方知道什么是皇后居处，真正是母仪天下凤栖。

    走进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凤宝座，背后是雕凤围屏，方台两旁有六高大的金凤柱，每大柱上盘绕着一只翱翔飞凤；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彩凤，从凤爪下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边上是绘彩屋梁，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

    这装点，这气势，着实让月琉璃叹为观止。

    皇后娘娘如今正坐在正中间的金漆雕凤宝座上，穿的只是家常，一身苏锦掐花嵌银流云粉皑梨花白装，腰间钩织淡鹅黄挽同心结子缀丝穗束腰，楚腰纤细，盈盈不堪握。

    裙裾飞扬，百褶梨花云边泥金火鸾暗纹花团笑魇绸曳地迤逦襦，罩一层淡鹅黄烟云软罗水绉纱，斜坐时朦朦胧胧，教人看不真切。

    如今她的手手轻轻置于椅靠手上，腕上一只古银勾丹鸢朝阳镂空镯子，透露出年代的久远沧桑。

    总听说皇后生的极美，如今一看倒真是不假，那容颜姣好倾国倾城，黛色远山眉泛出微微青色。眼角火红点上几丝云，金灼睫毛长长弯，在眸子上投下一方华美的翳，珠色眼线好似浑然天成的嵌在眼睛上一样，当真是个绝世的美人儿。

    只可惜心肠坏毒的很，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的。

    月琉璃庆幸，听了姜嬷嬷的话，打扮的没有太过于庄重肃穆，如今她也不过是穿着寻常衣服，在皇后面前，不显的特别唐突。

    “娘娘！”福身，她将一切规矩做到最好，好到无从挑剔。

    皇后笑容温和的看了她一眼，这个笑容倒是有些出乎月琉璃的意料，以为会是很难相处的人，不想笑容尽然这样温暖。

    “来了，赐座，上茶！”

    姜嬷嬷搀扶了她在边上坐下，有凤栖的女上来奉茶。

    月琉璃怀揣着小小的不安，一切小心应对，其实如果皇后是来质问她最近为什么霸宠，让后雨露不均的事情的话，她真想直接告诉皇后麻烦您老人家行行好救救我，说服说服皇上，别终日缠着我。

    她是要多么努力的捆绑着自己的心，才能对慕楚离的种种好都无动于衷，她知道，一旦放任了自己的心，她本刹不住车，她会沉沦，而沉沦的后果，她清楚的知道，她会成为贤妃，成为月琉琊，成为瑛嫔，甚至，成为缘妃，成为柳嫔……

    她会成为她们千千万万个中的其中一个，一心一意只围着他而活，看着她爱上这个，宠上那个，疼上这个，花无百日红，她知道，这里任何一个女人都知道，皇上的宠爱，岂会长久，她不想以身试险，来实验一下她的保质期有多久。

    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她就不会让自己陷进去。

    皇后若是肯帮她一把，她自然是最高兴的了，如果有皇后干预了，那想必慕楚离也不会如此专宠她。

    只是，皇后尽然完全没有责备她的霸占宠爱，导致后雨露不均的事情，反倒看着自己孩子一样温柔的看着她，和她说话，

    都是软声糯语的。

    “难得见皇上那么喜欢一个嫔妃，月妃，本本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让皇上着迷，现在看到你之后就知道了，你身上，确实有这种魔力。”

    什么吗，难道她得宠到，皇后都要来拍马屁了，还是皇后说的是反话？

    听着不像啊，挺真心的夸奖啊。

    “谢谢娘娘！娘娘抬爱！”

    “月妃，本今天要你过来，是有些话要同你说。”

    “娘娘尽管吩咐。”

    “呵，也不是什么要求，只是本希望你若是在皇上身边，就尽少的让皇上去太后娘娘那里。”

    月琉璃不免惊讶，脱口而出：“为什么？”

    问出口，忙低下头，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皇后微微一笑：“你该是知道皇上会梦游，不是有一次，梦游去了棠梨，其实本知道他是去找你，只是恰好被贤妃见着，就趁着皇上神志不清，把皇上强自带了回去。”

    月琉璃不敢嘴，但听得皇后继续道：“皇上这些年犯了怪病，一旦和太后见面过，就会梦游，若是梦游到嫔妃里还好些，若是十足坠楼或者掉进了荷花池便是大大的不好了，所以你尽量不要让皇上和太后见面。”

    “那太后若是宣召皇上……”

    话出口她才发觉，尽然不知不觉中，顺了皇后的话往下走，心里头，对慕楚离起了关心，试想一下，如果梦游的时候上了摘星楼，然后一脚踩空落了下来。

    身上的汗毛，在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猛然全部起立报道了，她尽然有些不敢想象那样的景象。

    她关着自己的心，却也关不住自己的心，就是会担心他。

    皇后闻言，笑道：“太后一般不会宣召皇上，太后也知道这件事，但是皇上孝顺，每逢初一十五总要去看看太后，到时候你别让皇上去太后那吧！”

    初一十五，明天不就是七月十五了，皇后今天把她叫来交代这个事情，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吧。

    月琉璃起身，微微福身：“臣妾尽力而为。”

    *

    文德殿，月琉璃夜夜侍寝，别人都当她在享受什么**之欢，其实非然，他说了，在她主动愿意的那刻之前，不会动她，这样的君子和绅士，其实挺让月琉璃感动的，只是感动不代表她愿意。

    她无法过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有时候同床而眠，只是手牵着手，她看着他的睡颜总会想，若是他不是皇帝，她不是妃子，那该有多好。

    可是，她的多好，永远也只能是幻想的，因为她知道，他永远不可能不是皇帝，而她，也将一直都是她的妃子。

    她们度过了几个这样和平宁静的夜晚，有时候午夜醒来，月琉璃都有一种错觉，错觉她和他是相爱至深的一双夫妻，而不是如今这个让她无法逾越心里关卡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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