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女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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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才得以说话的杜荷,拉着小妹因诊脉,被大夫拉出被中的小手,放在自己也不大的手中暖着,转头看着兄长着急的问道:“哥,你把大夫都送出府去,那小妹要怎么办?”
对这个没有自己一般聪明的弟弟,杜构向来是哄着向着的,见他如此着急,想必是对这个妹妹上了心,虽不是同母所生,但总归是自己同父的妹妹,杜构也没有那么硬的心肠,对面临生死的妹妹不做理睬。
“那几个大夫,本来就是庸医,留他们下来又有何用,再说父亲不在家中,哪里能留三个外男在家中,这传出去府里还有名声在吗?”
杜荷听完兄长的解释,也知道是他欠考量了,可他也只是担心妹妹,虽然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见面,杜荷就是知道,他喜欢这个还不知事的妹妹,明明知道这么小的妹妹,怎么也不可能听得懂他背书,可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不管他背读的好不好,都会看到她欢喜的小模样。
这让在家里有个兄长,不管是读书还是懂事,都要强过他太多的杜荷,怎么会不觉得自卑,哪怕这个哥哥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可杜荷还是对他不能完全交心,更何况他自小被娘亲照顾长大,哪怕娘亲不是他的生母,可小时候的关心爱护,怎么可能全部都是虚假的。
还有在父亲给他启蒙,让他背书习字时,他知道自己没有哥哥聪明,可为什么只有娘亲告诉他,用心和努力就算背的慢些,总是都能背下来,可是爹爹,还有口口声声说是比娘亲还亲近的哥哥,却只会在他背错点小地方时,就用不该和失望的神情看着他。
他虽然年纪小,许多事情都不懂,却还是能分辨的出,那些人对他是真的关心和爱护,绝不会因为几句说辞,就把多年的关怀遗忘干净。
娘亲在他启蒙后,就听爹爹的话,让他搬出馨雅院,搬去兄长的院子同住,送他离开院子的前一晚,还曾特意叮嘱过他,不要玩闹的太过,惹恼兄长使其对自己不喜,日后他除了依靠父亲,就是血脉相连的兄长,“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自古传下来的话,总有它的原因在,无论如何,他们两人是怎么也不会害他的。
就是这些话,让杜荷虽然不喜读书,却还是日日跟着兄长读书,只是今天第一天见着小妹,才觉得背书并没有那么难,他是真的喜欢娘亲和妹妹,所以从来不曾求过哥哥的杜荷,在听到院子的丫鬟,说妹妹身子不妥,大夫们都没法子医治时,求着兄长陪他一起前来。
可现在大夫都被兄长赶走,妹妹又该怎么办,想到他今早还在一起玩耍的妹妹,可能就这么一睡不起,杜荷眼里的泪都快掉下来,小手紧紧抓住妹妹的手,一脸恳求的看着兄长。
杜构怎么受得了幼弟如此,看来杜荷是真的很喜欢小妹,虽不知道原因,毕竟遗直兄长家,也有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妹妹,杜荷也曾跟着前去看过,可不知遇上什么事,每次说起房家小妹,都是一脸嫌弃不喜的样子。
但既然杜荷喜欢,那不管是因为血脉亲情,还是单纯的因为杜荷,他都不能让自家小妹有事,眼睛看向侯在一旁的小丫鬟,开口吩咐道:“去对门外候着的小虎说,让他先行一步赶去皇外,在门外弄出动静,递消息进里给爹爹知晓,剩下就等我前去。”
还不等小丫头应下,匆匆赶回府里的杜如晦,听见长子这般没脑子的话,一张脸不知是气是急的通红一片,抬手指着杜构就开口说:“谁都不用去了,这门是你们能随便闹出事来的?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这般没有城府,回去抄写礼法篇十遍,等会儿再去教训你。”
杜构话刚说完,就听到门外响起斥责之言,听着熟悉的声音,众人都忙向着声音发出的门口看去,见着自家老爷,身穿蓝色无袖褂衣,衣边寸宽黑色,绣有金色包边和白色祥云的衣衫,甩着宽袖紧皱眉头,不悦的看着大公子,都销声不敢弄出动静。
见着因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爹爹训斥,脸色不甚好看的兄长,杜荷虽心中也惧怕父亲,可想着兄长会前来,也是因他所求,放开小妹的小手,杜荷走上前来到爹爹身前不远处,拱手躬身行一礼后,为兄长辩解说道:“父亲不要生兄长的气,是之前来的三个大夫,都看不出妹妹为何昏睡不醒,荷儿着急才求兄长帮忙想办法,去求陛下应允能让御医前来为妹妹诊脉,若父亲执意要责罚兄长,那就让荷儿一同受罚。”
之前那三个大夫的事情,杜如晦在出前就已知晓,自然也知道幼子所说属实,但他这番惩戒长子,为的不是他为救幼妹的心,而是他没脑子的,竟想出去门口闹出事端,虽然如此一闹,因着杜构是他长子,定是不会有命之忧,可如此一来,日后构儿还想入朝为官,就定会官途波折,皇威不可轻视。
不过听着杜荷上前说完求情的话,杜如晦心中的火气消了许多,只是唯恐长子自负,终会惹祸上人,还是不好松口,只应下幼子请求说道:“既然你要跟着兄长一同受罚,那为父就应了你,都下去抄写礼法十遍。”
杜如晦说完这话,见着长子一脸着急的想开口劝说,不想再耽搁为幼女诊脉,抬手阻止他说话,对两人摆了摆手,命他们退下。
转身看向门外,对着因避嫌不好进门,在外等着刘医丞,杜如晦拱手微微躬身一礼,“又要劳烦刘医丞。”
刘医丞怎敢受杜大人如此大礼,忙抬手不让他拜下,摇头笑说道:“杜大人何必如此,还是先看看小娘子,大人家人所请的三位大夫,另两位如何刘某不知,可吴大夫曾在太医署进学,虽未能留在太医署,可医术确实不俗。”
“哦?既然如此,刘医丞尽力而为即可,陛下那里我会前去回禀。”没有太过难为人,杜如晦既然听懂刘医丞的话,就回道。
得到杜大人的应承,刘医丞安心不少,但还是一脸慎重的走去床边,本就因杜大人的病,陛下对他们太医署的医术有所怀疑,若是今日不能医治好杜家小娘子,陛下那里就更是不好交代,在心中深叹口气,转身对着杜大人拱手点了点头,就坐在床边为小娘子诊脉。
屋子内的人,唯恐打扰到诊脉,连呼吸都屏住,更不敢弄出一点声响,眼睛紧盯着刘医丞,看到他皱眉,心就跟着轻颤一下,不知过了多久,还不见刘医丞诊脉完,就是想来沉稳的杜如晦,看着刘医丞越发紧皱的眉头,也有些坐不住,上前走到床边,刚想唤一声,问问到底如何。
不知是不是被惊扰到,刘医丞在杜如晦在身旁站定,就长叹口气,收回诊脉的手,轻轻把杜家小娘子的手放进锦被中,起身对着杜如晦伸手一请,两人走离床边后,刘医丞才摇头一脸惭愧的说道:“杜大人,令千金的脉象平和,只是好似有伤神之患,只是小娘子刚出生仅几日,不知有何事竟能让她伤魂损神至此,这样昏睡确实是养神良方,想必不出明日小娘子就能醒来,但之后几日还会昏睡几次,如此就要大人家眷多多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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