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婆媳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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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婆媳会面
而此时屋里夏冰用角落的盥洗台冲洗干净双手,安慰林恩:“也许只是恶作剧,你太紧张了。”
“对,但它也可能不是,你觉得我大哥做不到吗?”林恩焦虑地在化妆间走来走去。最煎熬的不是明火执仗的威胁,而是你本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威胁?夏冰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轻拍他的背脊:“别急,这都只是猜测。”
炭疽粉末基本成了美利坚上演恐怖袭击,暗杀恐慌的道具之一。炭疽是种人畜共患急传染病。病菌从皮肤入侵,引起皮肤坏死和毒血症,也可引起肺炭疽或肠炭疽,均可引起败血症。
炭疽芽孢毒力强,易获得,易保存,高潜能,容易发送,一封邮件,一张名片就可以传到四面八方。这曾经是生物武器名单上的宠儿。
但信笺没任何出处,指名夏冰亲启,怎么看都可以,莫名的粉末更是让人不舒服,即便不是炭疽,也可能是其他危险物。林恩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它。夏冰拦住了他:“有怀疑就一定要解开,不然自己吓自己才最致命。”他拨通萧天的电话,将事情前后简略复述一遍,并且将他们对可疑粉末的猜测完完整整地告诉他。萧天在电话里稍稍停顿下,叮嘱他们先不要乱走动,他马上过来。
夏冰放下手机,侧头看见林恩双手紧握,死死瞪着放在桌上的信笺。棕色眼瞳亮的渗人,有火光在跳跃。夏冰连忙拉过他的手,让他的注意力从信笺上转移到自己身上:“什么都别想,林恩,什么都不要想。看着我。”
林恩眸光闪了闪,怨怼的气焰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的痛恨与深深的悲痛。为什么不再小心点?大哥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血脉至亲啊!他不是更应该理解自己,一定要逼死自己,一定要逼死夏冰,他才开心吗?!!
“你听我说……”夏冰将林恩搂进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颈窝上。伸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如果你真的陷入焦躁不安,被怨恨烦恼缠身,大哥的计谋才真成功了。有你在我身边,我想他是不会兵行险招的。如此做,无非是想传达一个信息:他可以随时随刻地入侵我们的生活,干扰破坏。如果我们自乱阵脚,那被瓦解就是迟早的事。”
鼻尖闻嗅着从学长身上渗透出来的干净清新的皂香,这就好像安定剂让林恩紊乱庞杂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他抽抽鼻子,伸手搂着夏冰的腰,却依然耍赖地挂在夏冰身上不动窝。
萧天动作还算快,他带着些仪器装备风风火火地就进来了。为了以防万一,除了他谁也没让进来。而萧天自己穿了简单的护服,带着口罩,拿着镊子小心地将信笺打开,将里面的粉末倒出来,放进培养皿里。
静置片刻后,然后用滴管吸取培养皿里的体,轻轻滴到显微镜下的切片上。转动调焦钮,萧天专注的观察着显微镜里那些变动的畸形细胞。
他摘下口罩,轻轻吐口气,额头有滴汗悄悄滑落:“是有炭疽孢子没错,但是已经无活,被灭杀过了。应该只是吓唬人。”
“你确定?”林恩条件反地求证。
萧天立刻按住口,对天发誓:“我以我家男人发誓,我萧天要是判断错误,说谎骗人就痛失所爱!”
林恩松口气,虽然内心深处他也认为大哥不会真痛下杀手,但只要有一点点伤害夏冰的可能,他都不希望发生。
跟方小明打了声招呼,两人就匆匆回家了。夏冰虽然不介意,但林恩坚持不许他从观众们当中拼杀出去,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暗藏捣蛋分子?这风险林恩可不想看见。于是两人从剧团窄小的后门溜了出去。
在回家的路上,林恩的黑莓机滴滴响了几声,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derkruggehtsolangezumwasser,biserbricht。(忍耐总有限度)
回到家中将事情同西昂真夜他们一说,激起滔滔民愤。他们知道凯尔是个执拗而死板的人,脸上永远转雨,雨转飓风。但没想到他会固执到这个地步,也许这么多年守着巴赫家让他完全失去其他人生意义,于是他们姐妹兄弟几个就成了凯尔的所有物,必须要按照他的规格跟路线行走。
“我要去找他!”林恩说着就要走,夏冰拉住他:“你去了再回来就难了。”
“他困不住我!”林恩不服气。
“以前困不住是因为让着你,现在不一样,他不会轻易松懈的。”
“弟媳妇说的没错,大哥一定会将家里所有窗门包括厨房出气孔下水道都焊死,等着你进瓮。”
林恩气愤地再次坐下,烦躁地揉揉额发:“难道就这么算了?让他为所欲为?”
真夜皱着眉想了想,突然小灯泡一亮,打了个响指:“有了!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夏冰也跟着接过话锋:“让他自食其果。”
“对!还是弟媳妇最聪明!”真夜伸出魔爪就要勾搭上夏冰的肩,中途被林恩一掌拍下去。
“什么意思?”蓝沫秉承着不会就问的好孩子天。
“既然大哥想让我们恐慌,那我们就遂他的意,让他看出好戏。”夏冰主动担当解说员职责。蓝沫低头想了想,有点醒悟地挥着手里的薯条:“你是说让大哥以为夏冰你真的中病毒了?”
“对,但要演戏的不是我。”夏冰将目光转向林恩:“而是他最宝贝的。”
德国的十一月已经有浓厚的冬意,冰霜女王差遣她的灵们侵袭小街小巷。扛不住冷风嗖嗖的路人们裹着毛大衣在青石板路上来往穿梭。
凯尔站在密封阳台前望着楼下的花圃,大型温室里矢车菊依然灿烂绽放,雪青,蓝紫,玫瑰红,隽秀的花朵在纤细秆顶端徐徐绽放,难怪有德国诗人赞叹它们为日耳曼的少女。
想到这个,凯尔就想起自己的妹妹,蓝沫。这个被誉为“德国之花”的全民女神其实就是迷糊吃货,口味还异常怪异。不知道她现在待得习惯吗?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凯尔皱皱眉,他不喜欢喧闹。所以仆人手下都尽量不放出多余噪音。他转身走下楼,刚一进客厅就看见真夜正在跟女佣总领发生争执。声音大的十公里外都能听见。
“都什么时候了!要是耽误林恩拿你的命偿啊?!”
“二小姐请你冷静,我只是说先跟大少爷通报一下……”
“通报个屁!再磨磨蹭蹭人就挂了!”真夜眼睛通红,似乎还有水光闪耀。她捂住嘴,似乎不忍在说下去。旁边西昂连忙悄声安慰,眼角也跃动着光点。
凯尔只觉得从脚底腾起一股刻骨寒气,他快步冲过来高声质问:“林恩除了什么事?!”
他一出现,真夜忍耐的全部情绪都爆发出来,双眼喷火地瞪着凯尔,压低的声音里蕴含着愤怒与悲恸:“你还知道问?你自己不是最心知肚明!现在他要死了,你开心了吧!”
“你,你胡说什么!”凯尔万年不变的冷峻面容布满霾与惊慌,蓝眸里映衬着真夜欲哭无声的表情。她捂着嘴,撇开头显然已经不想再看见凯尔,哪怕是一眼。西昂有些尴尬但眉宇间也盘旋着浓厚的忧虑,将一块手帕递给真夜。
“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林恩他到底怎么了?!”凯尔很快就否决自己的猜想,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想抓住真夜的手问清楚,但妹妹决绝地转身快步离开。
西昂为难地看看真夜,又看看凯尔,顿了顿说道:“小少……嗯,林恩先生得了皮肤炭疽,皮肤大面积坏死,有中度败血病征兆。二小姐是来请私人医生的。大少爷你知道的,林恩先生不肯住院,因为艾伦先生的一些缘故。所以……”
“这不可能!”凯尔失声低吼出来,他从未如此失仪,惊恐的裂隙在湛蓝眼瞳里弥漫。他一只手撑住额头,焦躁地左右转动,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西昂,把德国所有最好的医生都请去!快点!”
“小少……不,林恩先生说了只许家族私人医生过去,其他的一律不准,否则他拒绝治疗。”西昂哽咽了下。
“他怎么可以任!他怎么可以……”凯尔愤怒地抓着西昂诘问,深深的自责与愧疚让他深深地陷入无边无际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当他眼底的茫然与惊慌失措沉淀下来,被浓蓝色覆盖时,凯尔扬起下颌,声音淡然却清晰有力地说。
“我要去,我要去见他。”
凯尔的行动力很快,他立刻吩咐家族私人医生跟真夜他们回去。因为真夜死活不同意跟罪魁祸首坐在一起,凯尔只好坐另外一架私人飞机前往。
他心急如焚,怎么可能出这种纰漏?那些孢子明明已经灭活,他发过誓!一定要保护好他们,难道如今反而是自己害得他……难道自己错了?凯尔头靠着机舱窗户,盯着窗外云卷云舒,无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错与对往往取决于当事人的想法,法律可以惩罚一个人的**,道德可以鞭挞一个人的神,但唯有当事人的自省才能决定他是否知错。
凯尔理不出思绪,一向沉静理的思考方式是他的自豪之处。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能握在掌间的只有无力感,深深的无力像是一堆碎屑从他指尖滑落。
赶到米花市并不难,但想见一面却堪比登天。这在凯尔意料之中,但他不会就这样放弃。曾经他也想过找人突围进去,可西昂提点他若是来硬的,可能打扰小少爷养病并且关系会更恶化。
凯尔终于肯听别人的意见,他在林恩他们对面租下一间房,天天守在他们门外。医生外送员进进出出,似乎都得到某种口令,对守在外面的凯尔视而不见。
依然穿着似乎二十四小时都不换的黑西装,打着名贵却不炫耀的领结,一丝不苟地站在门外那株金黄灿烂的银杏树下等待,凯尔焦急却毫无办法。他只能在医生出入时,努力从他们谈话间听到些只言片语。
整整守了三天,第四天雨绵绵,空气中弥漫着细针般的雨丝,似雾似烟。几片金色杏叶飘落,在凯尔眼前缓缓落地。凯尔出神的凝视着它们,思绪也渐渐飘散。然而他的视野范围里却慢慢走进一抹不算熟悉的身影。
眼前的拐角处,夏冰缓缓走出来,他脚步坚定,眼神直视着凯尔,微笑着伸出手来:“初次见面,你好,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derkruggehtsolangezumwasser,biserbricht。德国谚语
恶婆婆啊恶婆婆~~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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