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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妈妈发现,苏湘自从校外旅行回来后,似乎整个人就忽然沉静了下去。

    她还记得那天苏湘回到家时，听到自己告诉她弟弟走了之后，苏湘茫然无措的眼神。虽然第二天早上苏湘起床后就恢复了平时的迷糊样子,苏妈妈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苏家的人有种源自于骨血的冷漠,无论是苏还是苏湘的几个姑姑，包括苏湘的爸爸,他们都是活得十分自我的人，从来不会去关心在乎其他人的感受和想法,脾气不好格乖张,极少能交到朋友。苏妈妈当年稀里糊涂嫁给苏爸爸后，有几年的时间都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一场噩梦里,只是这梦的时间太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苏湘小时候，苏妈妈一度十分担心苏湘会遗传到苏家人的格和脾，好在随着苏湘的成长，苏妈妈渐渐发现女儿无论是长相还是格都和自己颇为相似。曾经有很多年，苏湘是她能够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正因为从小生长在一个父母自私而又极度缺爱的环境里，所以为了苏湘，苏妈妈才坚持跟苏爸爸过了这么多年。

    苏妈妈记得苏湘小时候是个十分淘气和善良的孩子。有着一头深栗色卷毛的小不点，每次跟自己出门坐车的时候，如果遇到有老人上车，都会第一个从座位上窜起来，招呼老爷爷老坐在自己的位置。每当那时候，苏妈妈在把贴过来的小苏湘抱在怀里，感受到其他乘投而来的赞许和欣羡的目光时，都会从心底里为有苏湘这么个本纯澈的孩子而感到无比欣慰和自豪。

    苏湘小学时上的学校并不好，苏爸爸对于孩子的学习从来不上心，好像觉得只要让孩子吃饱穿暖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就尽到了。所以在一直鼓吹说自己的成绩在班级里拔尖的苏苗中考落榜之后，苏妈妈毅然决然把苏苗送进了离家最近的市重点一中，为此她和苏湘的爸爸冷战了大半年。那个好吃懒做有今天就不想明天的男人，一开始并不赞同花一万多块钱送苏湘去个好学校。

    苏妈妈后来也会想，如果早知道苏湘在进一中后格会变得越来越冷漠，自己究竟还是否会坚持原来的选择，但她想，就算重新来过，她的选择也还是不会变。她这辈子在文化上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建树了，所以她不会让女儿和自己留下相同的遗憾。

    苏湘从小是个很爱玩的孩子，会走路开始就闻**而起直到月亮高高升起时才在苏妈妈的怒吼中不情不愿地爬回家，对此，苏妈妈一直哭笑不得，因为作为一个女孩子来说，苏湘小时候实在有些淘气过头了。虽然苏家的几个孩子，不管是苏苗还是苏湘三姑姑家的表哥，以及家属楼里大部分孩子都比苏湘还要淘气，苏妈妈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所以在苏湘稍微大点的时候，苏妈妈就开始限制她和那群孩子出去疯的次数。

    一开始苏湘还有些不情愿，但在上了一中后，由于高强度的学习压力和每天的早出晚归的疲惫，半年前似乎还让苏妈妈头痛太过活泼的孩子，就在大家都没发现的时候，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苏妈妈也曾为此担忧过，更多的，却是心疼苏湘的辛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孩子，她深知苏湘是个自尊心多么强的孩子，所以每当看到那孩子背着沉重的包踏出家门，挂着满脸疲惫回到家时，苏妈妈都会觉得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从最深处泛起一阵又一阵疼痛。

    苏湘从小就很黏她，无论她做什么都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和她说话聊天，听她一遍又一遍讲自己小时候、上班后还有结婚后那些身为一个孩子完全没有经历过的往事。

    每当那时候，苏湘总是聚会神地瞪着好看的杏眼笑嘻嘻地看着她，苏妈妈就觉得，那些仿佛泡在苦水里的往事，在那孩子好奇和心疼的眼神下，似乎也不那么让她感到寒冷了。

    曾有不止一个家长羡慕过苏妈妈和苏湘之间毫无芥蒂的感情，包括苏湘的几个姑姑和苏湘同学的家长，甚至连当年还年幼的苏苗，都在苏湘和苏妈妈的互动中，渐渐放下了对苏妈妈这个后母的结缔，第一次对苏妈妈叫出了“妈妈”，然后变成了她的第二个小尾巴，整日跟在身后听她絮絮叨叨。

    苏妈妈有些记不清苏湘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曾经的苏湘，在她说那些往事的时候，都会笑嘻嘻地上几句打趣的话，或许是天真的童言童语，也或许是那些因为心疼她而泛起的哽咽，现在却只剩下一片沉默。那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很少会跟在自己身后，更多的时间她变得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或者出神地发呆，每当苏妈妈回身的时候，都已经很少再能看到那个笑嘻嘻的孩子。

    苏妈妈知道苏湘从小就不喜欢自己那个坏脾气的弟弟，更何况弟弟当年还下过那么狠的手打过苏湘，连一向从来不记仇的苏湘，从那以后见到他都几乎从来不怎么说话。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苏湘忽然就亲近起她这个脾气暴躁的舅舅来。苏妈妈一来觉得担心苏湘的身体，同时又对苏湘想要亲近弟弟而觉得庆幸。

    苏妈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家那个总是像在笑着的小女儿，当她用那种受伤和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时，竟会让她的心像被揪起来一般喘不过气。

    她当然知道苏湘在校外旅行前千叮万嘱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帮忙照顾好舅舅时，那愧疚的眼神是为了什么，因为那孩子觉得照顾舅舅是她自己的责任，而因为这件事麻烦到怀孕的妈妈让她觉得愧疚。

    苏妈妈有时候会想，虽然自家那孩子很是聪慧，但果然还是会有冒傻气的时候。

    弟弟会和妈妈一起回w市那个海滨城市这件事，本就是一早就决定好了的。

    苏妈妈有种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出嫁从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想法从小就植在她的心底。所以她对苏爸爸总是相敬如宾十分气，从来不过问苏爸爸有多少钱，从来不会像别人家的女人一样因为老公手里的私房钱而和男人吵得家里**犬不宁。所以虽然苏爸爸并不是个体贴的男人，并且脾气十分不好，苏妈妈还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妈妈和弟弟还算过得去的态度而心生感激。

    苏妈妈从来就不觉得两口子过了日子，自己的妈妈和弟弟就真的是丈夫的妈妈和弟弟。

    所以在弟弟住在这边的这段时间，苏妈妈才一直对苏爸爸觉得感激和愧疚。她想，她答应丈夫再要一个孩子这件事，多少也是因为男人帮忙照顾了弟弟的原因。

    因为对男人心生感激，所以她才能和苏爸爸过了这么多年。

    苏妈妈一开始并没有料到自己会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的原因，让弟弟离开d市。只是这件事其实真的让人无可奈何，因为在弟弟和孩子这个天枰上，任何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女人都会选择孩子。

    所以苏湘的舅舅走了，在他们所有人的隐瞒下。

    大人总觉得时间能抚平一切，总觉得孩子的童言童语不能当真较真，总觉得自己对依附于他们的孩子拥有支配权，却偏偏不记得，在他们年幼的时候，是否也因为长辈的一句话或者做过的一件小事而受到过伤害。

    所以对苏湘在弟弟走之后忽然更加沉静了下去的反应，苏妈妈虽然担心过几天，但很快就没再上心了。家里的事情太多，还有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家里已经快要装修好的新房子，苏苗的学业问题等等等等原因，让苏妈妈很难再把目光聚焦在小女儿一个人身上。

    苏湘在校外旅行回来后的第一天放学后，买了张电话卡，站在公共电话亭给远在w市的舅舅打了个电话。

    她和舅舅真正相处的时间算不上长，两人的感情真说起来也并不是有多么好，苏舅舅的格本就冷淡易怒，苏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跟他学习乐理或者给他说一些养生的知识，其他的时间两人基本相顾无话。

    苏湘承认，在听到妈妈说舅舅已经走了的时候，她有那么一刻感觉自己被背叛了，但很快她就没什么感觉了，因为记忆中这类事情的发生实在是不胜枚举，尤其是在苏珏出生后。

    她一直都记得，在苏珏出生后的十几年里，她和苏妈妈几乎再也没像她小时候那样在深夜谈过心，受委屈的时候也不再会有人来哄，苏妈妈总说自己累，所以苏湘在苏珏出生后几乎再没在妈妈面前哭过，话也越来越少。

    苏湘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虽然她不止一次地跟人打趣说“会哭的孩子才有吃”，但很显然，她自己在之后的十几年里从来没现身去实践一把这句话的正确。

    正因为她习惯了，也知道妈妈为什么让舅舅走了，所以她反而对妈妈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语。她知道妈妈累，可是那一刻，在她的心底，忽生出的不甘和疲惫却也真的那么深刻地存在过。

    所以当在话筒里听到舅舅的声音时，苏湘只是略带嗔怪地笑着责怪舅舅竟然不守信誉就那么走了，而且连个招呼都没打，让她回到家时真的难过死了。

    苏舅舅就笑，冷淡中带着点温和的声音对苏湘说她妈妈怀孕了，眼看着就要生了，自己在d市实在不方便。说苏湘要是真想他了，放寒假的时候可以去w市看他，顺便还能玩玩。

    苏湘和苏舅舅都知道他的这些话只是套，苏妈妈的预产期就在苏湘寒假的过年前后，那时候苏妈妈本不可能带苏湘去w市，而年龄还小的苏湘更不可能被大人们允许独自一人出那么远的门。别忘了，苏湘连只是在本市内去图馆自习，都跟自家爸妈磨了好一阵子。

    挂了电话的苏舅舅并不知道，当一个向来乖巧的孩子真正执拗起来的时候，究竟会做出什么。

    校外旅行后的第一天，在班主任萧老师的极度震怒中度过。那个戴着金边眼镜气质高雅的女人，站在讲台前黑着一张脸勒令全班学生集体写检讨，打架事件的几个主要参与成员更是被挨个找了家长。

    苏湘看着身边那个空空的属于萧文笑的位置，无声叹了口气，然后忽略周然有些别扭的神情，埋头洋洋洒洒写起检讨来。

    活了这么多年，苏湘倒是第一次写检讨。她一直是个成绩不错的学生，这类学生总是能得到老师们最大限度的宠爱和宽容。不过因为这次是集体受惩罚，所以苏湘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虽然没写过，但因为以前偶然想到过这次事件，所以她早早就在网上下了一篇范文，这时候倒是用上了。

    周然觉得有些别扭，因为苏湘从早上来开始就冷着一张脸。周然以为苏湘是因为那天打架的时候，自己不顾她的好意硬是去参与打架才跟自己生气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冤枉，要知道六班的学生本就极其护短，再说身为一个男子汉，看到自家班级的同学被揍时，连手都不伸地躲在一旁，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个爷们！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苏湘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几分理亏，主动跟苏湘说话，那丫头也是爱答不理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所以周然纠结了一上午后，终于在中午吃饭时对着死党严迪唉声叹气起来。

    “干什么啊，今天在班里都够压抑的了，怎么出来还这幅死样子？”从周然盘子里偷了块出来，严迪翻了个白眼。

    周然扒拉了两下盘子里的米饭，拧着小眉毛让严迪给自己出主意：“哎你说，要是一个人跟你生气了，你怎么办？”

    严迪转了转眼睛，挂上一脸见特特的笑容：“男的女的？”

    周然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为毛觉得有点别扭，不过还是说道：“女的。”

    严迪笑得更贱了：“是岁数大的还是岁数小的？”

    周然肝疼：“跟咱们一样大的。”

    话音一落，就看严迪挂着一副了然的样子长长“哦”了一声，拍着周然的肩膀说：“我懂我懂！”

    周然磨牙，“你懂什么啊？！”

    严迪就拄着下巴笑，说：“行了，就你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啊。要说这女人吧，就得靠哄，跟你生气了，你就买点礼物给她呗保证立马眉开眼笑把你当太阳一样供着！”

    周然抽了抽眼角，这货又范二了，就苏湘那个总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还能把别人当太阳？做梦比较快吧亲！

    不过，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啊……着下巴，吃晚饭，周然就拖着严迪陪自己去挑礼物了。

    苏湘吃完午饭回到班级之后有点困，这两天晚上因为舅舅走了的原因而翻过来覆过去地完全没睡好觉，所以现在吃饱喝足之后，眼皮反而越发沉了起来。

    于是这家伙就把校服团吧团吧，压在身下睡了，脑袋上还盖着从薇薇哪里借来的校服，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等下午的预备铃响起来的时候，苏湘才打着哈欠慢腾腾从校服下面爬了出来。把校服还给薇薇后，才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个小东西。

    一看到那小玩意儿，苏湘就条件反地看向周然。实在不是因为她太过敏感，而是因为这小东西当年可是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影。

    周然喜欢王盼盼，这在当年是六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连苏湘这么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宅都清楚。所以当年被分到和周然一桌的时候，苏湘才既觉得高兴，又觉得闹心。高兴的是她竟然和喜欢的人一桌了，闹心的是，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

    王盼盼的个子也很矮，所以当年也坐在第一排。苏湘就总能在侧头或者不经意的转身间，发现周然偷瞄王盼盼的样子。那种苦逼的感觉，直到周然让苏湘帮忙把一个小企鹅挂坠送给王盼盼时，达到顶峰。

    这时候tx公司才刚刚起步，qq还是个时尚又高端的玩意儿，像苏湘当年就是在中考之后才第一次有了自己的qq，苏妈妈还一直不允许她上网，后来那个qq早就被苏湘连号码都忘了。所以tx的标志小企鹅，在现在也算是个稀罕的东西。

    周然当年就是那么二缺地让苏湘帮他把那个小企鹅挂坠拿去给王盼盼，心里呕着一口气的苏湘那时候就去了，谁知道向来和周然暧昧来暧昧去的王盼盼那时候却断然拒绝接收那只小企鹅，苏湘只好又给周然拿了回去。结果周然直接把那小企鹅摔了，跟苏湘说反正那东西是送王盼盼的，王盼盼就算不要，爱扔不扔也不要给他拿回来。

    苏湘口中憋着的一股气，终于在这两个闹别扭的小情侣的不厚道中，彻底炸了。

    从那以后，苏湘虽然喜欢周然，但却果断从默默喜欢转变成了针锋相对，从斯文有礼转变成了拳脚相加。

    ==简单说来就是，苏湘傲娇了。

    当年苏湘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她和周然闹别扭了之后，用上几何课用的三角板把周然的胳膊给扎了。

    其实苏湘自己也觉得委屈，因为这种做法，明明是萧老师跟全班同学提起的。萧老师说，当年她教过的一个上课特能说话的男生，最后终于在班里一个女生的圆规下彻底屈服了。言语中颇有些鼓励广大同学以此为例争相效仿的意思。

    天真的苏湘就果断效仿了。然后那次，周然就真的生气了。平时让着苏湘是因为她是女孩子，而且年纪小，但因为被苏湘用三角板扎得太疼了，所以周然生气了。

    苏湘当年在扎下去的时候就后悔了，但她是个敏感而骄傲的孩子，在察觉到错误的同时，面对周然厌恶的眼神，她却是连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就算道歉，周然对她的厌恶也不可能消失。

    苏湘从那之后，再也没打过任何人。因为她终于开始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权力，也不想再一次看到和周然那时相同的眼神。

    因为曾经那么纠结过，素以对于后来那一系列事情的导火索的小企鹅，苏湘才会特别敏感。

    而现在，她的桌子上就又出现了一个和当年一样的小企鹅。

    苏湘忽然觉得肝疼。

    她瞪着眼睛看周然，想看出这小子在想什么，结果只看到周然躲闪的眼神。

    深吸一口气，苏湘拿起那个小企鹅挂坠，轻声问周然：“给王盼盼的？”

    周然刚刚扭过去的脑袋立刻“噌”地转了过来，看着苏湘的严重满是纠结，那副欲言又止的小样子真是让人有想要蹂|躏的欲|望啊……

    好吧，你是大人，所以要淡定……！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苏湘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拿着那只小企鹅，慢悠悠地走到了王盼盼桌前，放在王盼盼桌上。

    王盼盼不解地抬头看苏湘，苏湘扯了扯嘴角，小声告诉她是周然送她的。然后扭头就走，尼玛她才不会给这两个二货再让她那么纠结的机会！就算要退货也一对一自己进行去，她苏湘已经不当灰好多年！

    王盼盼的小嘴变成了o形，因为她实在太意外了。不过被人喜欢是她有魅力的体现，所以王盼盼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她是个成绩优异的好孩子，好孩子是不会在上学的时候谈恋爱的……但素但素这个小企鹅她是真的很喜欢，小企鹅的主人周然她也挺喜欢，所以她扭过头冲同样坐在第一排，正瞪着眼睛看向这边的周然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果断把那个小企鹅收下了，放到笔袋里随身携带。

    周然看着无比淡定回到座位上坐好的苏湘，又看看明显会错意的王盼盼，忽然深深，深深蛋疼了。

    坐在他后面的严迪这时候却是整个人都滚到桌子下面去了，目睹了全程的这货已经笑疯了。

    因为周然让她重蹈覆辙又去帮忙给王盼盼送礼物这件事，苏湘的心情十分恶劣，毕竟当年这件事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不好了。

    偏偏这时候周然还凑过来，黑着脸问她：“你干嘛把那玩意儿给王盼盼啊？”

    苏湘一听她说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给她我还自己留着啊？就算我要留着，你还能让是怎么的？”本来就是给王盼盼的，都帮他送到了，还在这跟她唧歪神马！

    周然一看苏湘满眼喷火的样子，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闭嘴了，抿着小嘴巴委委屈屈地坐在座位上，不经意发现王盼盼看过来的小眼神儿时更觉得想哭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口胡！

    萧文笑和另外几个打架的孩子在下去放学时还没回来，苏湘想了想，把那份早就打印好的五千字检讨塞进萧文笑的桌里，然后背着包走了。

    买了张电话卡，给舅舅打了个长途后，苏湘这才转身回家。

    虽然离得知舅舅离开才不过两天，苏湘却想了很多。她还是不甘心，就让她这么放弃舅舅，她会觉得自己重新来过这趟本毫无意义。但当年导致舅舅死亡的最终原因本就是舅舅自己没有丝毫求生意志，所以对于这件事，苏湘一时半会儿也真的没什么头绪，只能想一点做一点了。

    第二天放学后，苏湘难得没有叫周然，而是独自一人去了网吧。

    网吧里烟雾缭绕，依旧是让苏湘喜欢不起来的环境，她却再没有之前那种担心和畏惧的心里，她想，舅舅这次离开，果然还是让她有所改变了吧。如果她依然那么软弱，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能成为别人依靠的人。

    上了qq和邮箱，苏湘没管一直疯狂跳动的qq，先检查了下几个邮件。其中有杂志的约稿函，也有她投稿那篇小说的回函。

    让苏湘开心的是，那篇小说已经顺利通过了初审，不过有不少地方需要修改，所以具体事宜出版社让苏湘和编辑联系，双方再详谈。

    看完几个杂志社出版社的邮件后，苏湘又点开另一个陌生人发来的邮件。这时候国内网络普及率还很低，用邮箱的人也远没有像十几年后的网民一样人手一个，所以对于很久没接到垃圾邮件的苏湘来说，这个明显带着广告质的邮件倒是让她稍微有了点开的兴致。

    点开一看，苏湘不禁挑了挑眉，竟然是一个英语培训班的广告。说是广告，设计却十分随意，一点都没有后世那种信息量很大又条理分明的感觉。

    邮件的背景是一个站在树林外的外国男人，因为背光，所以只能看到男人被阳光染成金色的卷发，却看不到他的长相。苏湘也没多想，这种照片十几年后的微博上海了去了，她关注的更多的还是内容。

    这个英语培训班的广告很简洁，只写了外教授课以及上课地点，关于年龄学费联系电话之类的事情反而一句没提。

    苏湘了下巴，心里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把那个地址记了下来，然后才点开屏幕右下角不断晃动的小企鹅。

    杂志编辑那边告诉她给她发了新的约稿函，还有前几个月的稿费也给苏湘打到存折里了，让她记得查收，之后还恭喜她通过了初审，要知道她给苏湘推荐的那家出版社可是以不好过高而著称的，连她也没想到苏湘竟然真的能通过。

    苏湘一一回复了之后，才点开出版社那边给她安排的编辑的qq。

    编辑和苏湘聊了一会儿有关出版的具体事宜，因为是第一本，所以作为新人，稿费肯定不会高。出版分为买断和版税两种签约模式，编辑对苏湘说，如果想保守点的话，最好还是签买断，这样如果上市之后卖的不好，苏湘也能拿到一些钱。

    苏湘想了想，她投稿的这篇小说，在现今的市场上其实是比较少的类型，因为这种有点小刁蛮的女主还没有风靡全中国，直到h国那部电影红遍中国大江南北之后，这种题材才真正开始火起来。

    想到这里，她立马打开网页去搜索那部电影的相关新闻，然后惊喜地发现那部电影会在寒假期间在国内上映。

    于是苏湘果断选择了走版税，修稿校稿印刷上市这些用的时间也不会少，没什么意外的话，她的第一篇小说肯定会在那部电影上映后才会问世，所以苏湘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二种签约方式。

    之后编辑又跟她谈了下具体的修稿事宜，写小说和写杂志不同，编辑给苏湘提了不少意见，苏湘从中倒也受益良多。

    这之后有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那就是签约的相关事宜。

    苏湘因为还没成年，所以之前写杂志还好，因为不用签约，现在要出，自然要作为独立的法人和出版社签约，现在她却是不具备能够独立签约的条件。

    苏湘也想过要不要和妈妈坦白一下自己在写小说，但一想到当年因为看漫画被妈妈打了个半死的事情，苏湘就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妈妈好了。签约的事情，还是偷偷从妈妈那里拿身份证，然后以妈妈的名义签约好了-，-现在未成年的作者这么签约的也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爬来更新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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