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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异变

      眼见耳闻那脖子被掐断的声音就要响起来,却见常安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紧接着他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吐在已经无限临近死亡边缘的风小三那张很是灰白的脸上。

    随后,“砰”的一声,风小三在常安的手中坠落了地上,连连咳嗽了好几下,这才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他第一次真正的感觉到,原来空气是如此的清新,那般的美好。

    而在他面前的常安捂着腹部,痛苦不已,脚步踉跄连连后退,这是之前燃烧自身本源所引发的反噬。

    现如今,常安已经不能再强行压制五色劫云的出现了,不然必将会爆体身亡,而这样的死法,肯定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看着面前已经被之前赶来的风峥扶起了身子的风小三,略有不甘还有一些愤愤不平,冷哼了一下,道:“就那么差一点点了!”

    “没想到这些年,你常安功法参悟竟然如此了得,有如此神速,还超越了我这个化辰阶大星级中期的修为,还到达了后期之境”

    “如不是为了刚才那个小子,恐怕你今日便有可能突破后期,从而迈入大成阶段,而有大成那般强大的修为,那可真是众多修士们可望不可即的一个至高点啊!”

    “唉,可惜了!”风夜故作深叹了一声。

    虽然他不知道刚才常安是发生了怎么回事儿,但是见到自家老三此刻并无大碍,又见常安这一副模样,他之前揪起的心又宽松了不少。

    又想此次前来这里的任务,风夜沉吟了一下,再接着说道:“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一定知晓我兄弟三人寻到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吧?”

    “我师尊说了只要你把神藏宝图交出来,再自废修为,放你一条生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对了,刚才那个小子念他年少无知,他只要向我兄弟仨道个歉,也是可以就往不追的。姑且,都一起放你师徒俩一条生路吧。”

    “哈哈哈……”常安听了从风夜的口中说出那条所谓的生路,感觉十分可笑,还有可恨。

    “好了,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大成天劫,一起身同感受吧!哈哈哈……”

    常安再次放开大口十分疯狂地笑了起来,大有一番共赴黄泉的意思。

    而他们所站之处的上空,突然间神出鬼没的出现了五色劫云,紧接着响起了隆隆滚雷,声音之大不绝于耳。

    “不好!快走!”

    风氏三怪见势不妙,立刻就要动身远逃此地,只不过五色劫云来得快,天劫也下得急。

    常安避不开,他们也逃不了,只要身处于五色劫云区域谁也逃不掉,都要接受天劫的惩罚。

    “咔擦……”

    四道银光如水柱那般、比碗口还要大上一些的天劫,骤然劈下,常安、风氏三怪无一幸免。

    不知道是常安之前将五色劫云给隐去了太长的时间,还是现如今多了风氏三怪这几个人的原因,大成阶的雷劫在这个时候酝酿的速度是之前的无数倍,压根就不需要酝酿那般。

    四人所在之处很快便成了一片火海,除了闪电霹雳以及火发出“嗞嗞”的响声之外,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

    慕远刚在幽谷里骑着一只庞大的玄鹰飞到高空上面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悲痛欲绝,大吼了一声。

    玄鹰也随着其后向着火海那里发出一声低鸣,而后载着慕远低空飞下落在火海附近的一处宽敞的地方。

    慕远满脸泪水,心如刀割,自从在玄鹰那里下来后,就一直站在草地上,眼睛紧紧地看着火海那里,渴望着常安会从那里走了出来。

    只是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连天上的五色劫云都消散不见了,熊熊地燃烧的火海也渐渐的变小了,却仍旧不见常安的出现。

    慕远突然动起身要靠近火海那里,想去仔细查探一番,希望能把常安给寻找出来,可还没等他走几步就被玄鹰一个脚爪给抓了回来。

    因为那里的火焰,并不是普通凡俗那些火可比拟,一缕就足以让还没有真正地踏入修行的慕远化为烟云,毙命于此。

    火海足足燃烧了七天七夜,凡身之躯的慕远油盐水米不沾一滴一粒,竟然一直就在那里站着,如雕塑那般连动也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噗通”的一声,慕远那双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仰头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长啸。

    良久后,他在火海之前所燃烧的焦土上堆砌了一个坟墓,为常安设立了灵牌。

    披衣戴孝在那里又跪了一天,夕阳即将要落下西山。

    慕远随后从怀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翠绿色的陶笛子,对着常安的墓碑,喃喃自语。

    “远儿好久时日没有吹起笛子给师傅听了。”

    清脆嘹亮的陶笛声,便在这一片山野里幽幽荡漾,勾起了慕远与常安之前那些美好的回忆。

    不知不觉慕远那双眼睛里莹莹闪烁,泪水很快就如同江水决堤那般夺眶而出,在他那张憔悴的脸庞缓缓地滑落。

    泪水有些滴落在衣裳上,而有些滴落在那只陶笛上面。

    可奇怪的是,落在陶笛的泪水像是有渗透力一样融入了其中,而后陶笛的声音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

    在慕远方圆几里内的草木竟然以眼可见生长了翠绿嫩芽,并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外茁壮成长。

    一直守护在慕远身后的玄鹰,也突然睁了睁它那双眼睛,不知所以地张望着四周所发生的异变。

    与其同时,玄鹰的精气神也竟然比之前更要旺盛好几倍,一身玄色的羽毛也渐渐光亮了许多。

    最令它惊奇的,是慕远手中那只陶笛上面的几个小孔,在慕远那几只手指按塞之下传出九彩的流光,不断地往着四处流散而去,并且还有些没入了慕远腹部之中。

    深陷回忆里面的慕远,目光迷离,并不知道这四周怪异的变化。

    只是他这时却感觉自己的腹中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整张脸也都跟着扭曲了。

    吹在嘴唇边的陶笛子,自然也在他的手上掉落在草地上,只是九色流光依然在那几个小孔里飘飞而出,还是那般溢彩,那般诡异。

    慕远整个身子蜷缩在草地上,不久之后他便昏迷了。尽管是如此,也并没有看见到他那张脸庞上的痛苦之色能消减多少。

    玄鹰似乎很关心慕远,见他倒在那里,便快速地动起身子向那里靠近,并伸出了一只翅膀试图去将慕远给摇醒过来。

    可是,无论它是用了什么样子的方式,也没有将慕远给弄醒过来。

    直至见到慕远那脸上的痛苦渐渐消失了,它才稍微安静了一下,也没有离开慕远半步,一直都在那里守着一宿。

    晨曦从长势很是茂盛的灌木草丛的一些空隙那里透了进来,照射在慕远那张五官还算挺精致的脸颊上。

    慕远缓缓地拉开了眼帘,有一些惺忪之态,用手揉了一下眼睛,待他定神细看着周围的时候,惊疑地发现这个地方,既是陌生又是熟悉。

    “这……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地方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玄鹰好像是听懂了慕远的意思,不停地从它的嘴里发出一些低吟的声音,随后它的一只羽翼指在已经恢复常态的那只陶笛子。

    “玄鹰,你是想说这只陶笛子吗?”

    慕远将陶笛子捡了起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将近有一丈高的玄鹰,似乎是明白了它的一些意思,但又好像不太明白个中缘由。

    别看玄鹰长得高,身躯又庞大,但它却是慕远看着长大的,并且灵性极高,能熟知人族语言,但由于它并不会说人语,沟通起来还是有一些缺陷的。

    慕远索性也不再追问它,将陶笛子收好了起来,又在坟墓四处将那些一夜之间便长满的野草,一一除掉。

    给常安磕了三个头后,就在原地打坐入定,开始修炼聚气心法。

    午日当空,不知不觉已是午时一刻,慕远仍在入定之中。

    而他身边却是白雾朦胧,似气似云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浓郁了起来,近乎要成液态之势。

    突然间这些白雾开始一缕缕地向慕远腹部那里以惊人的速度没入了进去!

    如鲸吸牛饮之势,不到半个时辰,慕远身边那些浓郁的白雾如滔滔江水纳入大海一样,消失在他腹部之中。

    不一会儿,慕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闪出一丝惊喜,他感应到体内“灵海之地”出现了一枚呈透明状态、只有婴儿巴掌之大的炉鼎。

    慕远知道这是由他自身上的一些元气,与天地的灵气融合为体所构造而成的一枚炉鼎。

    这是一枚炉鼎,标志着一个生灵真正地踏上了修行的第一步!修行者称之它为:化炉阶段。

    慕远喜极而泣跪在坟墓前,说道:“难道是师傅在天有灵吗?

    “师傅,您老放心好了!远儿一定会将您还没有走完下去的路,继续走着下去!”

    慕远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已经落下了两行泪水,而后又想到很久以前常安曾对他说,男儿当自强,有泪莫要轻弹。

    最后,他使劲地抹了一把泪水,眼神突然间坚定了起来,咬着牙强忍着泪水,向坟墓那里拜别后,才与玄鹰一起飞回了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