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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涯咫尺

      最巧的是,在幼童被壮硕大汉拽上车的那一刻,竟有一人从稻田中缓缓走出,他是郑国锋。

    简直是神出鬼没!

    不知道他在稻田里做些什么,嘴角还残留着杂物,好像刚正吃着东西,就那么忽然的出现。

    他随着响动走出,视线垂直望去,立马发现被人拖拽的幼童,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奔去。

    当他跑过去时,奈何只碰了一下车尾,一阵轰鸣声在耳边响起,车子连带着幼童却已脱离他的视线。

    他奔跑着呐喊,已然无用。

    “听说乡下人贩子多,难道小伟被人贩子抓走了?”看着已远去的车辆,他想到很多,心里充满了担忧,道:“不妙!小伟有危险了。”

    说完,他立即向反方向跑去,心急火燎的,要赶紧将这不幸的消息告知幼童的父母。

    半个钟头后,郑国锋喘着粗气,身子微屈抚着腰身,伫立在幼童的家门口。

    妇人此时正在院中摘菜,看见慌张的郑国锋,十分诧异,道:“小锋,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还没走?”

    郑国锋保持着气息的稳定,急忙回道:“阿姨,不好了,小伟被人劫持了。”

    噗咚!

    菜篮子从妇人的腿上翻落,里面的菜洒落一地。

    顿时,他懵了,身子摇晃,神色有些不振。

    中年男子听见他的话语,从屋内走出,大声喊道:“你说什么?”

    “我看到小伟被几名大汉拽上车了,然后带走了。”他再次说道。

    他很焦急,一路飞奔而来,此时累得快不行了,整个人瘫在了门口。

    听完他的话,中年男子长吁一声,如刀削的面孔如被阴霾覆盖,不堪入目。

    “啊……啊!”

    妇人嗷吼着痛哭,她很无助,心如绞割分裂,无法自己。

    滴铃铃……滴铃铃!

    这个时候,屋内座机铃声响起,妇人急速奔去接通。

    只听,对面传来一道冰冷的男性声音,那道声音令妇人再熟悉不过了,他道:“小伟已被我带走了。”

    然后就挂了,没有多说一句话,哪怕是解释都没有。

    妇人凄厉地哭喊着,不停地问对方“为什么”,但对方早已挂断,无论再如何喊叫都无法得到回应。

    她扔下电话,如失了魂一般嘀咕着:“为什么?为什么?我百般阻挠,就是不希望小伟接触到他们,一直都很小心,但是为何?还是被他带走了。”

    中年男子听见她的话语,已然明白了一切,上前安慰,道:“好了,玉玲,你别伤心了。”

    “你叫我如何不伤心,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啊!”她悲痛地喊道。

    “那又如何?小伟他已经被他的亲生父亲带走了,我们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中年男子的面孔逐渐扭曲,癫狂地吼着。

    “确实,我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小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对我来说,他就如我的亲生儿子一般无异。”

    郑国锋看着屋内争吵的两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十分诧异,一阵挠头不解。

    这是发生什么了?他们为何还有心情在那争吵,为何不想办法去救小伟?

    再接着,他看到妇人的身子开始摇晃,到最后直接昏倒在地上。

    中年男子发现,立马将妇人抱到床上,打电话叫医生。

    ……

    此时傍晚,那辆白色的面包车一直在极速飞驰,几经波折,他们在一个城市里停下。

    幼童一直在车内哭喊,声音凄厉瘆人!

    帅气男子一直指挥着司机,让他避过盘查的交警,这让他们绕了不少弯子,导致十个小时过去都没有抵达目的地。

    此刻,他们已赶到zj区域,车子驶进人少的区域,在一个旅馆前熄了火。

    “三哥,我们在这停下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其中一名大汉问道。

    “我们已到了sh附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那个帅气男子回道。

    那名大汉听完帅气男子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闷了一天了,走,我们喝一杯去。”

    帅气男子听见此话,眉头微皱,知道他酒瘾犯了,道:

    “不行,你们带着小伟去开房间,我去买饭,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在房间里吃,不允许喝酒。”

    其他人比帅气男子大一辈,听到此话虽有不喜,但又想到幼童,觉得应该要小心点。

    幼童在下车的那一刻起,哭闹声渐小。

    此刻,正被路旁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以及街道上闪耀五颜六色的广告牌,感到无比新奇。

    但这些还无法压制住他心中的陌生感,还有一丝丝的恐惧在心里作祟。

    “小伟,这里是大城市,比起你之前生活的旮旯之地繁华太多了。”那名自称幼童二佬的大汉开口。

    幼童没有说话,很寂静。

    他其实想逃跑,但是那几名大汉一直不离身,时刻守着他。

    在幼童不情愿之下,他们再次拽着幼童往旅馆内赶去。

    几分钟过去,帅气男子买了八分盒饭回来,顺道还带回一套小孩的衣服。

    他很平静地将幼童的衣服扒掉,将崭新的衣服扔在旁边,让他换上。

    转身离去,就将幼童那布书包以及衣物往外扔去,任幼童怎么阻挠都无用。

    幼童裸着身子,情绪低落,有泪水滑落,那个布书包是母亲为他缝制的,是他身上唯一一件属于母亲之手的东西,他不想让人夺去。

    他使劲拽着书包,但还是无法扭过成年大汉,只能在那低声抽噎。

    其他人早已饿的不行,如今正在大口吃着盒饭,并没在意幼童的状况。

    ……

    夜色昏沉,星光点点,月影淡淡,夜幕下村庄十分宁静与祥和,但却有一道浅浅的呜咽声回旋。

    妇人醒来了,自从没了幼童的消迹之后,他一直在哭泣,以泪洗面,让人心生悲切。

    她一直不想幼童去涉及那些关系,但是,事实还是超出了预料。

    不知我的孩子如今如何了?他应该会善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吧!?

    妇人想到很多,但一想到与自己的儿子再无相见之时,无比悲痛,更多的是无奈,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下。

    幼童消失的事情很快被乡亲们得知,又是一阵哀叹回荡,他们再也看不下去了,为幼童的命运感到痛怜。

    然而,他们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