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悲伤的故事
叮叮......
沉静的房间内,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莫忧,手腕上插着针管,吊着点滴,雨点滴注声回绕耳畔。
“小忧,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梅芷摩擦手掌,祈祷道。
直至天黑时分,一直处在梅芷注目下的莫忧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脑袋传来轻微的痛感让他皱起眉头,他怔怔盯着天花板,那双眸子没有一丝光彩,神色泛白,一如之前的迷茫。
梅芷激动落泪,趴在他的怀中,泪如雨下,道:“小忧,别去回想以前的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痛苦时的摸样了。”
屋内的寂静被打破,这一句话也将处在迷茫中的莫忧拉回现实,他慢慢扭动僵硬的脖颈,望向梅芷的双眸泛出点点波动,本无丝毫光彩的双目渐渐被浮现而出的柔情覆盖。
“别哭,我不想了。”他伸出手掌,轻轻抚摸泪落中梅芷的脸颊,气力微弱仿若无声,“我躺累了,想下床走走。”
梅芷扶他走出房间,头顶华丽的大灯照下炽盛的光亮,明晃晃的闪得让莫忧睁不开眼,他缓了缓再次注目望去,显然也有些惊叹梅芷家的奢侈与豪华。
莫忧望去,不用猜也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别墅,内部空间宽敞,布局精致,装饰精美,文雅精巧不乏舒适。借着月亮溢留而下的光芒,遥望窗外能看到一座溪水潺潺的假山,水声清脆,令人感到十分得宁静闲适,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地方。
站在二楼朝下望去,厅内有一名穿着华丽的妇人正捧着杂志翻览,时而端起茶几上的茶水抿上几口。莫忧知道这是梅芷的母亲。
两人下楼,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那妇人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对着厨房旁的一间卧室喊道:“蔡姨给这两孩子做些吃的。”
蔡姨忙不迭的走出卧室,来到楼梯口,好奇打量着被梅芷搀扶下楼的莫忧。
“小梅,你两想吃些什么?”她问道。
梅芷刚准备开口,只听沙发上再次传来妇人的声音:“蔡姨,这两孩子近日都没怎么进食,还有一个病人,营养缺的厉害,做些清淡些有营养的饭菜吧!”
两人来到饭桌前坐下,没过多久,空无一物的桌上出现几道菜肴,那香气弥漫,直让几日未进食的莫忧咽了又咽口水,看来这妇人口中的蔡姨的厨艺不是一般的棒。
“吃吧。”
梅芷舀来一碗骨头汤递给莫忧,又夹了许多菜。
这期间,妇人用余光观察两人的动态,看到女儿为那少年又是盛汤又是夹菜这种亲昵的举动,她的眉头皱了又皱,显然在担心什么。
莫忧放下碗筷,一脸苦涩,道:“小梅,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是不是病还没好?”梅芷嘻嘻笑着。
“不是,今天......本来是我们最幸福的日子,却因为三天前我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跑到外面吹冷风游荡耽搁了,对不起!”
梅芷抬起头复杂的看向他,心中一动,眼眶微微红起,她没想到在他遭受刺激过后还能记得自己,与今rb来携手走入婚姻殿堂日子。
“没事,以后你弥补就行。”她微微笑道。
而对于莫忧来说,他则郁闷若失,失忆的他记忆也有些错乱,很多地方隐有断层,说不出来的矛盾,他实在是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像个傻子跑出婚纱摄影店,在冷风呼啸的夜晚中游荡,结果昏迷。
很明显,遭受巨大刺激后的莫忧,身体产生自我保护,原来的身世以及记忆全都变了,现在他脑中所浮现的记忆片段,全都是往心中一直期望憧憬的画面改变。
那些浮现出的记忆片段告诉他自己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家里有很爱很爱自己的爸爸妈妈,依托叔叔的照顾,跨行前里独自来到sh读书,然后与梅芷相识,两人磕磕碰碰到了准备结婚的时刻。
就连原本存留在他脑中,初中那段苦涩的回忆都消失不见,所有的记忆都是从中专那个时间点延伸出来的,此前皆无。
“小梅,我想静静,我们回沈明风那里吧?”
梅芷点了点头,还未说话,一旁一直观察侧听的妇人道:“芷儿,你都回来几天了,也没出去走动一下,你几个叔舅一直在唠叨要见你,过两天你的一个侄女诞辰,随我去一趟。”
梅芷犹豫,实在不忍在莫忧最失落的时候放任他一人离开,不管不顾。
“我没事,已经感觉好多了,你就听你妈妈的话,多留几天也不碍事。”
莫忧劝道,笑眼眯眯样,依然无法遮蔽脸上显现的苍白,勉强的笑容中透出一种无助,更是让梅芷难以抉择,她沉默着。
饭后,莫忧上楼拿来自己的物品,来到大厅向妇人辞别:“阿姨,谢谢你这几日的照顾,打扰了。”
与意料中的一样,梅芷的母亲态度很冷淡,冷淡中带着一丝讨厌,道:“嗯,慢走。”
“外面天冷,小梅你待着,我没事,不用送。”
莫忧打断她将要迈步上前的步伐,笑着转身推开大门。
那道萧条的身影,消失在梅芷的眼中,她最终还是迈开了步伐,一冲而去,但却被及时发现的妇人牢牢拽住身形。
“好了,你闹够了没有?给我回来!”妇人呵斥。
本就因为莫忧离去失落的梅芷一听此话顿感委屈。
妇人想起两人之前的对话,愤懑道:“我知道你任性,在外面怎么我都可以不管,但是你却要跟这个来路不明的残废小子结婚,话不吱声就带回家,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
“他不是来路不明残废小子,他是我爱的人!”梅芷辩解。
妇人一度失望,气的身体都在哆嗦。
“你爸爸在天之灵不会希望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的,而我也绝不会允许你跟他在一起。”
梅芷泪落,她没想到母亲竟会这样,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感受,就是因为莫忧无背景而否决两人相爱。
妇人压下脾气,轻轻说道:“芷儿,听话,你还是妈妈的乖孩子。”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要!!!”
妇人见完全说不通,直接以闭门关押的强硬手段不再让她出门,转身离开。
梅芷呆滞,泪落中越感伤心,腹痛跟着发作起来,痛欲裂的感觉让她再难站立,捂着肚子蜷缩在地。
“妈妈,我求你了,成全我吧!”
她忍着腹部灼烧的痛感跪立在地,气若无声仿若绝望般,苦苦哀求道:“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求你了!”
妇人也是没料到女儿会因为一个外人对自己下跪哀求,气更胜,却也因为那句‘我也没多少时间’而皱起眉头,道:“你怎么了?”
“胃癌晚期。”
这四个字入耳,妇人如被雷电重重击中,身躯颤了又颤,仿佛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