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拿下酿酒厂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对于这句诗很多人都输的不能再熟了。
不过你知道,让辛弃疾醉倒的,是什么酒吗?就是上饶的宋曲米烧酒。
东南之地,一向是鱼米之乡,好水好米,自然产好酒。
上饶酿酒厂,这个信江边上的国营酒厂,十几个老酒坊合并而来的,说是宋代流传下来,不过徐学成也搞不清具体的时间了。
不过之前些几年,天灾人祸,市里哪有这么多大米拨给他酿酒,多是一些红薯碎谷为原料,生产的散装烧酒。
前段时间新晋的周副市长就找徐学成问政,要给市里找点新出路,徐学成给他提了这么一嘴,被记在心里了。
回去后他就好好查了查酒厂的资料,不查不知道,查了还是不知道,这酒厂到底该怎么办啊?
既然想不出来,他索性就趁着徐少东家有空,把他接到了酿酒厂实地考察去了。
下了车,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烧酒香,徐学成可着鼻子猛吸了两口。
“就这?”
“对啊,你不是都闻到了吗?”周作兴道。
酒厂门口老老小小站了十几个人,当头一个老厂长架着副老花镜,大热的太阳还顶着戴八角帽,看到车停了赶过来,
“你就是周副市长吧?”得,老花镜戴着,看人倒是没差。
“对,我是周作兴,同志们幸苦了啊!”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领导能常关注,我们就满足了!”
老厂长很激动,这大概是第一次有这么大的官来视察这个破酒厂吧。
几间老瓦房,黄泥和的墙面,徐学成都不忍直视,这也算得上是国营酿酒厂?
周副市长让老厂长带路,进了酒厂。
徐学成一开始看到门口那帮老少爷们,以为都是酒厂的干部,聊了聊才知道,就这十几号人,就是整座酒厂的班底了!
“难怪发展不起来,”徐学成嘟囔了句。
“啥?”周副市长问了句,徐学成没答他,自顾自走了,这里摸摸,那里瞧瞧,这种土法酿酒的酒厂他还真没见过。
工具也就灶头、酒蒸、酒锅三样东西,哪家酒厂都少不了,关键在于酒曲和原料,能被称作“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地方,上饶的稻米自然是极优异的,那剩下的就是酒曲了。
“老师傅,你们这用的是什么曲啊?”
“县里头发的小曲啊,厂里头不都一直这么用吗?”
徐学成捻了一个在手里,闻了闻,又拿手捏开。
其实所谓酒曲,就是米糠掺入曲霉揉成的小球,等它长出了菌丝,就变成和蚕茧一样的白色小球了。
“不是拿宋曲的吗?”
“宋曲?什么宋曲,”被问到的老师傅满头雾水。
徐学成想了想,大概现在没有这种叫法吧,又换了种问法,“就是乡下自己用的酒曲,”
“哦,那个啊,十几年前倒还有,现在哪还能找到,哦,对,小张,你过来,你不是会做的吗?”
老师傅冲一个小年轻招了招手。
“叫我?啥事?”一个撑着眼镜架子的小平头跑来过来。
小伙子刚从蒸锅旁跑过来,镜片上一片雾蒙蒙的,拿手抹了两把,又重新架到了鼻梁上。
“你会造宋曲?”周副市长问道。
听徐学成口里的意思,这个纠缠的出路就在那啥“宋曲”身上。
“我~我家以前是酿酒的,会做曲,就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种!”
小年轻刚在门口可听人说了,这是市里的市长,是厂子的领导的领导,天大的官,这种大人物找自己干啥呢!
“别激动,慢慢说,你会做曲,干嘛不给厂里用呢?”徐学成倒向是个大哥哥,拍了拍小年轻的肩膀道。
“不是我不给厂里做,厂里的酒曲都是分配的,不关,不关我的事啊!”小年轻快哭了,以为市长要兴师问罪呢。
周作兴也看出来了,徐学成对这个蒙头蒙脑的小年轻很有兴趣,露着微笑安慰道,“放心,小同志,没有谁要怪你,我们是想请你帮个忙,帮我们厂里造一批酒曲。”
听市长大人这么一说,小年轻腿脚也不哆嗦了,“那有什么问题,我家以前就是酿酒的。”
“行,那你去吧,到时候用你的酒曲给厂里酿酒,好的话给你奖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徐学成问了一句。
“我叫张荣烈,”
张荣烈?耳熟的很,这不就是后世那个恢复宋曲工艺,用纯粮代替杂粮酿酒的全粮液厂厂长吗?感情自己闹了半天,碰上正主了!
周作兴看徐学成面色怪异,低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酒厂可以搞,可以谈谈怎么投资的问题了!”徐学成说。
周副市长很高兴,本来以为要花大量口水劝说,没想到这事就这么成了,“那行,付厂长,你也跟上,这个是徐老板,以后可能就是咱酒厂的合伙人了!”
厂长姓付,好嘛,好不容易混到个厂长但当,结果别人喊起来,还是个“副厂长”。
“啊?!”付厂长有点吃惊,本来还以为只是个跟着玩的小孩,没想到市长都喊人家徐老板,那可就真的是财神爷了!
赶紧跟上,把两人领到自己的“厂长办公室”,其实也就是大瓦房的一个角落,拿布帘子隔了一下,弄了张三只腿的瘸腿茶几拿来待客。
“我准备拿10万入股酿酒厂,占五成一的股份。”徐学成说。
老厂长一听徐学成说10万,嘴巴都能塞下鸡蛋了,恨不得马上点头,不过市长在这里,轮不到他做主。
“10万?太少了吧,再说五成一不行,最多给你三成,”
周作兴已经摸清徐学成的脾气了,能投10万,他就最少能挣100万回去,再说入股是没问题,不过五成一就控股了,酿酒厂毕竟是个国营的企业,麻雀虽小,性质不一样,他不能把号这个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10万太少?你再找个能加投10万的人出来,况且要是不能控股,我投钱进去干嘛,到时候赚钱了你们把我踢开怎么办,”
徐学成话说的很直白,上次元正的事给了他警觉性,还是不能太软弱,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在每个时代通用。
周作兴沉思了一下,附耳小声对徐学成说,“这旁边的地我全部批给酿酒厂名下,你拿20万出来,双方各占一半股权,这样行了吧?”
其实十万二十万,在徐学成眼里都没区别,关键是一个态度问题,既然对方让步了,自己也不再坚持下去,顺势也退一步就好了。
“行,不过酒厂的经营权归我,而且财会要用我这边的,当然,市里可以定期派人查账,”国营厂的猫腻,他在前世可听的不少,石化那么大的垄断企业都能年年亏钱,他可补贴不起。
“行,没问题!”
周作兴大手一挥答应了。
反正市里有一半股权,他巴不得经营权归徐学成,对于体系内的这些官员的经营水平,他是一百个不放心,有徐学成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白得一半收益,多美的事啊,他可没把权都抓在手里的习惯。
看起来很儿戏,三言两语就把一个厂子的股权说定了,不过什么叫特区,就是特事特办,只要不违背法律,市里给了他充足的权利,这种濒临破产的小厂子,根本不用在政府会议上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