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彩云，这名字……。”

    “林局，由于阚彩云与‘看彩云’谐音，四维研究所内私底下还流传着一个挺好笑的段子。”一直与赵增元负责监视吕锡东举止的宋瑾，听到在电脑中浏览着四维研究所人员名单及其资料的林佳在念叨阚彩云的名字，微笑着说：“主要是未婚的年轻人之间，见面总喜欢相互打趣——‘看什么呢’，‘没看什么啊’，‘真没看什么’，‘哦，看彩云来着’。”

    “你们说，‘彩云飞’这个网名的由来会不会也与阚彩云这个名字，”林佳微微一笑说：“或者与你刚才说的年轻人之间相互打趣的那段话有关？”

    “若真与此有关的话，是不是说明‘彩云飞’是个年轻人？”

    听到谭潭的话，宋瑾摇摇头说：“那倒不一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年轻人还是中老年人，虽然欣赏美女的角度不同，但是几乎没有不喜欢美女的。”

    “听起来，宋姐像是这方面的专家？”

    “专家？”林佳也开玩笑道：“宋瑾要是专家，还能到现在找不到男朋友？”

    “林局，谭潭，在这方面你们好像……不比我强吧？”

    说着，三个年龄相仿，又长相俊美的职业大龄女孩子一起笑了起来。

    “关键是我们现在对‘彩云飞’一无所知，若是能够确定他（她）就是研究所内部人员就好说了。”

    “彩云飞，彩云飞。”谭潭念叨两遍后，看看林佳又看看宋瑾，不是很有底气地说：“林局，宋姐，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分析‘彩云飞’这三个字的含义——彩云在天上飞，人在地上看。就是说，看彩云的人很清楚自己只能欣赏，是不可能得到飞在天上的彩云的。所以才会有意无意间，取了这样一个——预示着可望而不可即的网名？”

    “有道理。如果‘彩云飞’是研究所的内部人员，那么就不能排除他（她）之所以取这样一个网名，是其潜意识作祟的可能性。所以，围绕这个网名的由来，的确值得我们下一番功夫。”

    “林局，按照谭潭刚才的分析，假定‘彩云飞’是研究所的内部人员，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调查范围暂定为已经结婚，年龄偏大，却又时不时流露出对阚彩云十分欣赏的姿态，特别是工作中与研究所办公室打交道比较频繁的那部分人员？”

    宋瑾最让林佳欣赏的地方，就在于她总能在第一时间把握住问题的关键所在，并能够条理清晰地描述出来。

    “可以。不过，这恐怕需要研究所保卫处的协助。”林佳点点头说：“回头我去找研究所的龙所长好好谈谈。”

    “林局，我们之前弄出来的那个‘求同程序’又要派上用场了。”谭潭说着，还伸手指了指她们从四维研究带回来的那只存有所有人员档案资料和联系方式，已经被林佳插入桌面上笔记本电脑中的u盘。

    “以阚彩云的手机号码为条件进行筛选？”

    “是啊。包括网络聊天软件的注册号码。”

    “好，这件事还是由你来负责。”

    “是。”

    宋瑾和谭潭相继离开后，林佳仔细梳理了一遍四维研究所所有一百七十七人的名单。其中，管理人员十九人，各科研岗位人员一百零四人，保卫处下辖在编保安二十四人，后勤勤杂人员三十人。另外还有大门口门卫室对外招聘的临时保安七个人，吕锡东就在这七人之内。

    按照四维研究所的内部规定，办公楼和宿舍楼门口，以及夜间巡逻的保安均由保卫处的在编人员充当。而研究所大门口的临时保安，说白了只是值更人员，每人十二个小时，实行两班倒的工作制。若非特殊情况，他们是不被允许进入办公楼和职工宿舍楼。

    由此基本可以确定，在钟彩妮遇袭当晚并不值班的吕锡东应该没有泄露钟彩妮行踪信息的可能。

    除非，他已经成功发展了另外的成员，而且正在当晚值更，甚至是归属于保卫处在办公楼和宿舍楼门前值班，以及夜间巡逻的人员中。

    毕竟当晚办公楼和宿舍楼门前各有两人，巡夜保安四人，加上大门口门卫室内的两人，总共也不过十个人，若其中真有吕锡东发展的人员，调查起来应该没有多大难道。

    只是，归属于保卫处，当晚值班的十个人全部来自东风涂布厂。而且是从几个月前由省军区派到涂布厂的现役侦察兵中挑选出来的。所以林佳不相信吕锡东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策反，特别注重思想教育的部队现役人员。

    虽然工作性质决定了不能轻易忽略任何可能性，但林佳还是更倾向于泄露钟彩妮信息者，或者说‘彩云飞’及其背后之人，极有可能与吕锡东无关。

    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吕锡东及其背后组织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吕锡东成功冒用复员军人牛涛的身份，混入了四维研究所的值更人员中，其图谋肯定很大。如果真的只是为了除掉钟彩妮，大可不必费那么多周折。

    要知道，钟彩妮一旦遇袭，警方首先怀疑的必然是当晚值更的两名保安。如此，就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到吕锡东身上。

    付出那么多的他们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林佳微微摇摇头，心道：换我是肯定不会的。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当晚住在宿舍楼中的五个人了。

    而思考再三，最容易让人怀疑的是住在钟彩妮隔壁的副总工罗世强。

    首先，作为研究所配给钟彩妮的两名年轻助手，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由于该工作岗位的重要性，研究所肯定会对两人的来历背景进行多方面的详细调查与了解。再者，即便某些境外组织苦心积虑于研究所内部安插或者发展了什么成员，恰巧被研究所选中作为钟彩妮助手的概率几乎为零。尤为重要的一点是，即便两名年轻助手真的是某境外组织发展的成员，那么他们想要自然是钟彩妮的研究成果，而非其他。所以，两人的嫌疑基本可以被排除。

    其次，两名前来探亲家属的出现纯属偶然。据事后调查了解，刚刚到了不足一周的她们甚至不认识钟博士钟彩妮。

    “罗世强……。”

    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罗世强的档案资料，林佳久久没有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