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吗？”

    林佳来到小天鹅酒店，蒋功青居住的套房客厅，一眼看到室内除了蒋功青之外，还有吴明，以及上次在市公安局马金忠局长办公室召开的军、警、国安三方会议时，曾经出现过的省军区项副司令员。

    急忙立正向项副司令员敬礼道：“首长好。”

    “呵呵，不要客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认识就好，坐下吧。”

    由于项副司令与蒋功青坐在面对电视机的长沙发上，而吴明则坐在正对房门的单人沙发上，林佳只好坐到面对吴明的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从吴明那一脸淡淡的表情中，林佳同样没有看出来，他有任何拘束或者紧张神色。只是在自己进门时，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微微垂下眼帘不言不动，似乎房间内数他的官衔最高一样。

    “我这次前来有两件事，其中一件是为有关东风涂布厂三天前突然丢失五克隐形涂料而来。”

    林佳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由于东风涂布厂的保密工作是直接归省军区管理，所以事情发生后，厂内相关人员便把消息第一时间反馈给了省军区。”

    这时，项副司令员接过蒋功青的话说：“好在他们在发现涂料丢失的第一时间就实施了全厂戒严，所有人员，不论职务高低，不论任何理由，一律不准离开厂区。虽然至今还没有找到被偷窃的五克隐形涂料，也没有发现偷窃者，但是完全能够保证丢失的涂料还没有被带出厂区。”

    不等林佳提出质疑，蒋功青已经把手中的一份绝密报告的复印件递给了她。接过来，低下头迅速浏览一遍，见只是一份简略报告，并没有详细描述是如何发现五克涂料丢失的过程，于是问道：“能够在高清摄像头密布的车间内，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偷走五克涂料，这实在是……。”

    “匪夷所思，是吧？”项副司令微笑着说：“我们得到消息时的第一反应也是这样。尤其是，已经把负责封口的四个人都控制了起来，竟然找不到是何人动的手。”

    “四个人？据我了解，涂布厂负责隐形涂料管理和运送的人员，按规定是每三人一组的。怎么……？”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项副司令解释道：“当涂料被从仓库中运送到生产车间，由车间相关人员进行严格检查并精确称重，发现一切正常后，正准备交付生产人员时，车间安保人员之一的钱军突然出现，指着涂料外包装上一处不起眼的微微凸起发出了质疑。

    当六名交接人员从外包装上抠下那个微微凸起，赫然发现竟然是一块小小的铅豆。于是，急忙再次对涂料进行精确称重，才发现少了五克。

    厂保卫部门接到通知后，迅速调阅了从仓库到车间沿途的监控资料，经过仔细观看基本确定涂料应该是在涂料的生产车间，准确说是在涂料包装封口之前丢失的。与仓库保管，以及三名押运员、涂料使用车间的交接员无关。”

    “那第四个人钱军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林佳心中对于涂布厂保卫处没有人来，反而是由省军区副司令员代替涂布厂保卫部门相关人员亲自向自己介绍案情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直接问出口。

    “由于涂布厂各个车间的安保人员是在各个车间内轮流、交替值班的，而钱军恰好当天刚从涂料生产车间调到涂料使用车间。更加巧合的是，通过对那桶缺少了五克的涂料进行追查时，发现正是昨天下午临下班前才由生产车间包装密封并入库保存的。

    而涂料生产车间的监控视频显示，在那桶有问题的涂料进行包装封口、测量重量时，钱军一直在场。”

    不问可知，另外的三人应该是涂料生产车间，负责对涂料进行包装封口的人。而且，林佳还清楚一点，东风涂布厂用来包装隐形涂料的包装桶使用前都要进行严格的检查和精确称重。所以，对包装桶做手脚的机会只能是在这之后，那么偷走隐形涂料的行为，也必定是发生在涂料装桶及封口、称重之前，这短短的时间之内。

    “由于涂料生产车间全部采用智能化，所以车间工人是无法直接接触到涂料的，唯一能够接触到涂料的只有负责封口和称重的三人，加上一直在旁边负责现场监督的安保人员。”

    “正常情况下，负责现场监督的安保人员应该是几人？”

    “规定要求不少于两人。”无需林佳继续询问，项副司令马上解释道：“当时与钱军同时值班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因为闹肚子临时请假去了卫生间，另外一个却拖后了半步，直到那桶问题涂料封口后，正准备称重时才凑上前。”

    尽管根据分析，涂料已经丢失了整整一夜多，接近十六个小时，但是东风涂布厂一直是军事化管理，除了周末休息时才允许职工外出，平时都是吃住在厂区内，所以安保部门才会确定丢失的五克涂料应该还没有被送出厂区。

    只是，东风涂布厂的厂区非常大，而五克涂料不过只有黄豆粒那么大一点，一旦藏起来，想要找到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想到这里，林佳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首长，在那桶问题涂料封口到发现问题的十几个小时内，与他们四人有过接触的人员呢？”

    “全部隔离了。”项副司令员语气果断地说：“不仅仅是普通职工，就是我们安保部门与之接触过的所有人员也全部被隔离了。”

    至此林佳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是项副司令员亲自向自己介绍案情，而没有看到东风涂布厂安保部门的相关人员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事发后，自然是由安保部门的人员对四名嫌疑人进行隔离审查。于是他们也成了曾经接触过嫌疑人的人，同样被隔离了起来。

    “首长，”林佳扭头看着蒋功青问道：“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进驻涂布厂？”

    “刚才我与项副司令员已经商量过了，这件事就交给吴明负责。由他带人进驻涂布厂，你在外面配合，要人给人，要物给物。”蒋功青顿了顿说：“这样正好可以给某些人造成吴明已经离境的错觉。”

    “是，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