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上午刚上班不到两个小时，突然接到人事部长的电话，心中以为可能是领导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宋惠，急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了隔壁部长办公室。

    “虽然你到单位工作的时间还不长，不过各方面的表现还是非常好的。”

    尽管平时自己这位顶头上司也时常流露出对自己比较欣赏的态度，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郑重其事地表扬自己，宋惠于是谦逊地说：“部长，我刚来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

    “呵呵，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态度，很好。”话题一转，人事部部长继续说道：“经厂领导研究，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今天起调你去总厂人事部工作。”

    这也太突然了吧？宋惠一边接过部长递来的《调令》，脑子里一边急速思索着。按理，自己的工作调动事先林局那里会通知一声，起码也会让姐姐宋惠透露点风声，怎么自己之前丝毫没有察觉呢？尤其是昨天晚上还与姐姐宋瑾通过电话，姐姐在电话中只字未提这件事。

    “部长……我……。”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宋惠马上表示说：“我服从厂里的安排。”

    “这就好。现在回去收拾一下，一小时后我送你去总厂报到。”

    “是。”

    回到办公室的宋惠很快收拾好属于自己的东西，又返回宿舍整理好所有行李，知道这个时间不方便打电话给宋瑾，所以只能等到下班后再联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

    一小时后，也就是上午十点四十，宋惠便被送到了总厂，即东风涂布厂人事部。当办完相应报到手续，并安排了宿舍后，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下班时间。虽然没有明确宣布自己的具体工作，宋惠还是想当然地认为，既然西分厂的部长都已经说过是来总厂人事部工作，自然不会被分配到其他部门去。

    所以午饭后，下午一上班宋惠便直接来到人事部。刚走进人事部办公室，就见上午接待自己的人事部副部长已经等在那里。

    “小宋，你跟我来。”

    “是。”

    跟在人事部副部长身后，来到办公楼三楼东头，厂长办公室旁边一间门上没有任何标志的房间门口。只见四十多岁的人事部副部长马上立正喊道：“报告。”

    随即门内传来一个漫不经心，而又十分熟悉的声音：“进来。”

    当跟随人事部副部长推开房门走进去，宋惠却发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空无一人，而整个房间内只有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西墙下沙发上的吴明，心里不由暗自惊疑——吴明为什么会在这里？随即宋惠就反应了过来，刚才那个漫不经心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就来自吴明本人。

    “报告吴助理，这是经厂领导研究决定给您配的助手宋惠同志。”

    由于东风涂布厂历来都是军事管理，而且里面的绝大部分职工都是现役军人编制，尽管人事部副部长没有穿军装，但还是以标准的军姿站在吴明面前，并首先向吴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太出乎宋惠的意料了。以人事部副部长的职位估计，宋惠觉得对方怎么也应该是中校以上的军衔，不仅要规规矩矩向吴明敬礼，而且以“您”称呼吴明。不是不知道吴明的真实身份，却不知道吴明的职位到底有多高。由眼前人事部副部长对待他的态度，让宋惠禁不住在内心猜测，难道吴明……。

    没有给宋惠太多时间思考，耳边就传来了人事部副部长命令式的话语：“宋惠同志，这是吴助理，接下来你的具体工作由吴助理安排。”

    “是。”宋惠此时只好上前，因不方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只能是弯弯腰算是向吴明行礼了。

    而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吴明，先是对人事部副部长摆摆手，待对方再次敬礼并转身带上房门离开后，才露出标志性的淡淡笑意对宋惠说：“随便坐吧。”

    “是……吴……我具体做什么工作？”

    宋惠反而不知自己该坐到哪里了。不是没看见房间东墙下的那张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比正对房门的那张小一号的办公桌。可是顶头上司吴明正坐在沙发上，自己无论如何都不适合现在就坐到属于自己的位子上。更不适合坐到唯一一张，吴明正坐在上面的双人沙发上去。所以，她只好隔着茶几恭恭敬敬站在吴明面前。

    “由于事发突然，你事先应该没有得到任何通知。”吴明伸手指指那张大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说：“先看看吧，看完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

    走过去拿到手里，宋瑾后退了几步，站在那里逐字逐行认认真真读下去，越读心里越惊讶——以东风涂布厂如此严密的保卫措施，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五克隐形涂料！

    “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

    “我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为调查这件事。而你，除了负责与外界勾通外，还要尽量发挥你的所长。”

    “是。”

    “是不是我不坐到那个位置上，会让你感觉无所适从？”吴明摊摊手说：“可我从来都不喜欢坐那个位置。所以，接下来你要习惯才行。”

    “是。吴……首长。”

    “呵呵。”吴明忍不住笑了两声说：“‘首长’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叫出来，怎么让人感觉那么别扭呢？”

    能不别扭吗？宋惠心道，虽然与吴明只是在参加西分厂的招聘现场见过一面，可是有当时姐姐宋瑾的介绍，再说，不论是当时的自己也好，还是姐姐宋瑾也罢，都不知道吴明的真实身份，所以嘻嘻哈哈地以“吴明大哥相称”。可现在突然变成了自己的领导不说，还是一位在军中或者警界职位很高，年龄却不比自己大几岁的人。骤然之间改变称呼，让宋惠实在是难以适应。自然叫出来的“首长”二字，别说吴明感觉别扭，连宋惠自己都觉得别扭。

    “以后还是随便一点吧。特别是离开这里之后。”

    “是，首长，我明白了。”

    “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到厂区四处转转。”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