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就董建春与栾红英两人关于栾红英与邢忠典电话联系的事实，向邢忠典进行求证。

    而邢忠典的供述的确证明了栾红英所言非虚。的确是杨玉堂向他推荐了栾红英。当然目的也绝非是请栾红英去做邢忠典即将要成立的扶贫基金会的财务主管。正如栾红英猜测的那样，只是给邢忠典提供一个，如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的胡玉洁一样，暂时排解寂寞的女人而已。

    虽然吕锡东的死，以及没有从终于开口的董建春那里获取更多关于吕锡东及其背后组织有价值的信息，沮丧归沮丧，不过林佳也清楚，很多事情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尤其是面对这些狡猾的境外间谍组织发展的成员，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所以林佳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对替吕锡东与王卫东篡改档案资料的嫌疑人身上。因为她刚刚接到外出调查这件事的张春鹤传回来的一条消息说，在当地警方和监狱系统相关人员的大力配合下，进行了大量的调查工作，种种迹象表明，入侵监狱电脑系统的人应该来自将军城。

    如此，林佳很自然就想到了杨玉廷。

    要知道能够达到轻松侵入监狱系统电脑而不留痕迹，包括被吕锡东冒名的复员军人牛涛保存在人武部、民政以及居委会的档案资料而不被发觉，是需要极高的电脑黑客水平。而这样的人才，在将军市内除了来自国家机关相关部门之外，国安局所掌握的就只有两个人——一是杨玉廷，一是钟彩妮。

    钟彩妮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她与吕锡东等人也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怀疑到杨玉廷身上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林佳再次提审杨玉廷并单刀直入地问道：“认识吕锡东吗？”

    杨玉廷愣了一会才摇摇头说：“不认识。”

    “韦少华呢？”

    “韦少华是谁？”

    “荣威保安公司的副总经理。”

    “好像听说过这个人。”

    “只是听说过吗？”

    “是的。”

    “你再仔细想想。”

    对于眼前这个有着高学历高智商的高级知识分子，林佳心里实在是没有底。虽然杨玉廷曾经表现出希望得到政府宽大处理的姿态，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却完全没让林佳看出任何一点主动坦白的苗头。几乎每次都是当警方抛出铁的证据之后，杨玉廷考虑到即便不主动交代警方也会查出事实真相时，才会如挤牙膏那样挤出一些他所掌握的秘密。

    “真的从来没见过什么韦少华。”

    “现在根据我们的调查获悉，荣威保安公司在协助吕锡东篡改档案资料的犯罪行为中有你参与的蛛丝马迹。”

    “我……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修改档案资料？”

    如果只是看杨玉廷的表情，真的很难相信他是在撒谎。可是林佳手中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是采取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加以试探。

    “如果是为了钱或者其他目的呢？”

    “你们觉得我会缺钱吗？”

    “你虽然不怎么缺钱，但并不代表你什么都不缺，比如女人，特别是高素质高颜值的女人。”

    抬头看着林佳想了一会，似乎是想从林佳的表情中看出她最后说的这句话是否是有的放矢，杨玉廷顾左右而言他道：“整个将军城内，我之前所接触到的，能让我看得上眼也就那么两个女孩子。”

    “为了得到她们你是不是可以不择手段？”

    “当然不会。不然的话，我何至于到现在还是单身？”

    “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了，如果你不希望后半生都在监狱中度过，还是好好想想再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我所知道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属于我个人隐私的事。你们总不至于对那些事也感兴趣吧？”

    “我们从不对不涉及国家法律的个人隐私感兴趣。”林佳语气果断地对杨玉廷说：“今天算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想必你也清楚，关于你身后组织的情况，包括杨文静与杨玉堂的遇害案，经过警方这么长时间的调查也已经接近尾声了。那么接下来自然是要走司法程序，到时候你可不要说没有给你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说完，林佳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的杨玉廷喊了一声：“等等。”

    “怎么，杨教授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你刚才所提的篡改档案一事的确不是我干的，不过我却知道将军城内除钟彩妮外还有一位电脑高手。”

    “谁？”

    “就在你们公安局内部，代号‘孤雁’。至于他的详细信息，我并不掌握。”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所谓的‘孤雁’是位电脑高手的？”

    “因为他曾经通过网络向我咨询过一些黑客程序方面的知识。”

    “具体是哪方面？”

    “就是如何在侵入某些电脑系统后而不留下丝毫登入痕迹方面。”

    “你告诉他了？”

    “大体上说了一点。”

    “你会对一个陌生人透露你是电脑方面行家的底细？”

    “他能千方百计侵入我的电脑并向我咨询就说明他很了解我，而且他一上来就指出了我在cia的代号，所以我想他应该也是其中的一员。作为交换条件，我要求他把他的代号也告诉我。”

    “所以你才知道他的代号是‘孤雁’？”

    “不错。”

    “你如何保证他给你说的是实话？”

    “没法保证，只能是凭感觉。”

    “难道你们这么做不违反背后组织的纪律吗？”

    “当然是组织所绝对不允许的。不过，对于两个都比较自负的人，知道通过黑客手段在网络上的交流是不可能泄露什么秘密，也不会被组织发觉的。”

    “那你又凭什么说他就在我们公安局内部呢？”

    “因为我事后根据他留在网络上的登入痕迹追查他的来历时，最终追到了你们公安系统的内部网络中。”

    “你查到他使用的具体ip地址了吗？”

    “没有。不是不能，是我不想惹麻烦。所以一发现是公安系统的网络，我立马就放弃了继续追查的念头。”

    “那你觉得这个代号‘孤雁’的人与上次同样入侵你电脑的‘彩云飞’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却难以得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什么意思？”

    “从时间顺序上来说，是‘彩云飞’首先侵入我电脑的，之后才是‘孤雁’。而从两人侵入我电脑的目的看，‘彩云飞’应该是想要搞清楚我的真实身份，‘孤雁’的目的则是想向我请教。

    如此说来，‘彩云飞’就极有可能是‘孤雁’。因为，也只有在‘孤雁’弄清楚我的身份后，才敢于透露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弄清楚我的真实身份的。毕竟在我的电脑中是没有任何相关线索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所谓代号‘孤雁’本就是一句谎话。”

    “假如‘孤雁’是通过其他途径获悉了你的真实身份，那一次侵入你电脑向你请教的目的只是要试探你呢？”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审讯到这里，林佳看着杨玉廷思考了好大一会，最后说：“可以给你交一句实底，关于盘踞在将军城内的各路境外组织的调查，最晚不会超过半年，必定会全部水落石出。我的意思，杨教授应该明白吧？”

    “明白。回头我好好想想，尽快把掌握的信息写成材料全部交给你们。”

    “好，我等着看杨教授的材料。”

    林佳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对于曾经说过一次类似话语的杨玉廷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