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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更+二更+三更

      乡亲们挤进竹楼,举起桌上放置的甜香米酒,对着新户举杯邀饮。甜酒顺着喉咙一路烧灼心肺,脸上一抹红霞飘着。

    屠娘有些微醉,她从小就没喝过酒,这会子第一次尝到酒味。几杯下肚,人就直愣愣的从桌旁倒了下去。酒席还未结束,她又蹦达了起来。迈着凌乱的小步伐,走向正与人对酌的竺玉。

    一屁股坐上来他的大腿,俩手不安分的钩挂在他肩膀上,打了个酒嗝浑身难受道“夫君...我好像病...”

    话还未完,肚里翻江倒海就往屠娘喉咙涌出。刚吃下那么多还未消化下去的美酒佳肴,又从新见了光,全数倒在了竺玉的身子上。

    等她醒来之时,已到黄昏。

    这屋跟昨晚的不一样,她走出房门后就见着院里正与花儿玩耍的春晓,旁边的摇篮里站着的轻言一脸好奇的望着花儿。春晓一见着屠娘醒来,咧开嘴笑道“姐,你可把竺玉爷折腾惨了,这会子正在湖边洗衣裳呢。”

    听春晓这么一说,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了起来。屠娘是又羞又怕,不知道自家的夫君脸这会子得黑成了什么样。于是打算去湖边看看,最好能将功补过。

    刚走俩步,她疑惑的看着周围不熟悉的房屋。这跟昨日居住的地方不是一样的。便问道“这是...哪儿?”

    “娘亲,这是咱们家!”花儿雀跃的扑到屠娘身边,拉起她的手儿使劲摇“咱们有家咯,这是咱们的家~。”

    春晓坐在大摇椅上,不慌不忙解释道。“姐,听说竺玉爷小时曾在这住过一段时间,这屋子还留着呢。你看看这房子,没人动过。扫了那些灰尘,还是新的。”春晓说着又费劲的站了起来,指着四周道“你看看这屋,青砖红瓦的,还有这灶房宽敞亮堂的。”

    屠娘顺着春晓指着的地方看去,觉得这屋比烟城的城长家还好了不老少。花儿也显然没住过这么好的地儿,欢快的在院子里来回奔跑。

    “那你住哪儿呢?”

    “那儿。”春晓用手指了指院外的大门道“出了你家门就往右拐,走出十来步就到我家,是村长分配给我和阿壮住的。虽然跟姐你的一比差远了,可那里头舒适安逸的很。”

    屠娘点点头,晓得了春晓原来是不跟她住在一起,这会子正串门呢。看着她挺大的肚子,不免有些担忧道“你就快生了,别瞎到处折腾。凡是让阿壮做点事儿,我明个儿去你屋看看,帮忙收拾收拾东西。”

    屠娘说完,安排春晓在这儿歇着晚上一起吃晚食,春晓就帮着屠娘在院里带孩子。

    她打开大门走了出去,长廊似的阶梯一路向下,落日夕阳。这正位于山边的高处,能把整个村子的风景尽收眼底,就是离湖边远了点。

    红霞照耀着她的身子,她一路往下走去。出了村,来到湖边。

    自家的夫君,正光着臂膀弯腰在湖边洗衣。他显然是没做过这等活事,从俩个时辰前就在水边来回洗着。手法僵硬生疏,把衣服都差点折腾坏了。见着屠娘来,竺玉起身弹了弹手上的水珠,把手中的衣衫递了出去。

    屠娘接过,麻利的蹲在湖边揉搓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衣衫给洗好了。拧干水后,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会喝酒...”

    “无碍。”竺玉拉着她的手道“恶心不了我。”

    他现在跟以前是今非昔比,以前连洗澡水都嫌弃的他,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让屠娘感动极了。

    俩人拉着手进了村,回到自己的屋后。她把衣衫晾在院内,竺玉就带着她在屋里四处转悠。

    “这是大门。门栓在后面。”他把门关上,指着门后对屠娘说道。

    “这是卧房,这是灶房。还有将来给轻言和花儿住的屋子。”他一一细说,包括哪儿是放衣物的,哪儿是放杂物的。

    这院子呈四合状,东南西北都有屋子。而院里有着参天大树,和养殖的花花草草。

    这样的规模,让屠娘满意极了。越看越高兴,特别是干净亮堂的厨房,就比烟城的好太多,今后做的饭菜竺玉也吃的放心不是。

    日落后天渐渐黑了下来,屠娘赶着最后日落的余光给大家把饭做了。菜全是鱼肉,早上阿壮在湖边捞的。饭后春晓挺着肚子走了,屠娘和竺玉也早些歇下。

    花儿就没离开过大人,这会子让她一个睡一间屋子还不习惯。小孩儿害怕,哭着腔道“娘亲,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睡。”

    于是一张床上躺了四人。屠娘和竺玉中间,夹了个花儿和小轻言。

    小轻言精神的很,毫无睡意的哇哇乱叫,小手胡乱揪着屠娘的头发丝,拱着嘴就去寻找乳汁泉源。屠娘抱着小孩喂奶,竺玉则和花儿玩起了剪刀石头布的游戏。

    不知怎的,他总是赢。

    小花儿哭成个泪人,扑倒在屠娘怀中寻求安慰。这下子俩孩子都和她亲,而竺玉身边的至少隔了一个人的空档,冷冷清清的。

    他板着个脸看着屠娘抱着这个摇着那个,好半会才道“娇生惯养可不是训儿之道。”

    说完,他把小轻言拎出了屠娘的怀中,放置在了俩人中间。小轻言生气的皱着眉头,瘪着嘴巴又费力的爬到屠娘怀中。无奈爬几次,就被竺玉再次拎了出来。

    最终小轻言被弄哭了,气喘吁吁的瞪着竺玉,胡乱的扯着他的头发丝,放进嘴里咬着。

    竺玉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瞪着眼半天。还是屠娘从新把孩子抱在怀里摇晃着止了哭声。

    “才几个月大,等能跑能跳了在训斥也不迟啊。”屠娘为小轻言辩解着,把孩子哄睡着后,和花儿放到了一块。

    “睡了么”她小声问着,为了不吵醒小孩,悄悄的从墙内移到了他身旁,打算安慰安慰这个不讨小孩子喜欢的夫君。

    竺玉睁开眯着的眼,转身抱住了屠娘。唇齿报复性的咬上了她的脖侧,欺身而上死死压住了她。

    他早就忍耐多月,今日才刚落户,榻还是冷的。就想着好好温存一番,无奈有俩个小娃总是搅局,而屠娘也没看出他的心情,向着小孩不说,冷落了他。

    屠娘羞了脸,尴尬的看着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竺玉,害怕孩子醒。只得用慌忙的推开他的头道“娃还在呢...”

    “在又如何?”他沙哑着回道,下身用滚|烫的鼎立轻轻摩|擦着她的私|处“你忍住不叫便是。”

    他是铁了心的要做,态度强硬的制住屠娘推却的手。轻松的褪去她半|遮半|掩的里衣,埋头向着数月来都被小轻言霸占的地方攻去。

    他像个孩子一样,把屠娘的肿|胀的白兔吸|允的吱吱直响。双手握着俩处来回揉|捏,汁|水在他的爱|抚下延绵不断的流出,顺着双/峰流到白嫩的肌肤上。

    这淫|糜的景象激起了竺玉的心里隐忍着的欲|火。早在数月前的马车上,闻着车里甜香的乳味,就止不住的下腹胀|痛。

    如今尝到了滋味,更是引起了他内心深处积压的狂|暴。想把她放在身下狠狠欺负,狠狠爱|抚。

    屠娘哪儿受过这种折磨,前两次的竺玉都是调/情的好手,不慌不忙的勾着她做了那事。而现在他却双眼泛红,手中的力道大的在她身上掐出好几道印子,胸脯被他啃咬的疼痛感,让她差点叫了出声。

    身子也比以前敏|感了数倍,他的每一次进攻都让她溃不成军。

    他挺|身而入,狠狠撞击。每一下都深|入到最里面。床在他的撞击下摇动着,差点吵醒了熟睡的娃。

    屠娘闷哼出声,头撞到了床顶疼出了泪花。委屈的拍打着竺玉的臂膀,怪他不怜惜人。

    不顾屠娘的讨饶,他着了魔般的低头吸|允一口甜美,循着她的嘴把乳|水送了进去。唇齿之间相互摩|擦着喝了这只属于小轻言的东西。

    屠娘只觉得天旋地转,口里的香甜,让她觉得奇怪的很。这样自给自足的感觉...真是...

    她抗议出声,摇着头阻止竺玉再次附上的嘴唇。委屈道“我不喜这样...”

    “为何?”他吞了乳|水,嘴唇流出几滴,舔了一番。埋头在她耳旁/宠/溺问道。

    “那是给娃吃的...”

    “那我偏要争上一口。”她身上无论哪处,全都该属于他。他向来的独占欲,自然由不得屠娘这么说。

    埋头狠狠吸|允下肚,打算明天让儿子喝西北风。

    第二日果然乳水供应不足,大清早的小轻言吸允着,老半天才出来一点。这让小孩的心情异常差,哭闹老半天。

    而罪魁祸首一脸淡然的捧着书本,喝下一杯清茶后给屠娘提示一声“村长家有头产奶的牛。”

    于是屠娘跑去挤了满满一碗给娃喝,但小轻言喝不惯,吐了俩口又循着屠娘的的地方吸允,几番对比后,终于一脸嫌弃的把牛奶喝了。

    正午过后,有人来敲门。是阿壮和村长,还有十来个男人聚在门口。他们是要出山采办货物,来询问屠娘家是否有人一起去,好相互搭个伴。

    竺玉起身进屋拿了银两,牵起买来的那头驴跟大家上路了,嘱咐屠娘照顾好家里。又道“有何事先找村长即可。”

    她点点头,略有担忧的看着走远的人群,不知自家的夫君能否把货物采办好。不是她不相信竺玉,只是觉得向来都是他需要人伺候,如今身旁没了个做事儿的人,她担忧竺玉是否会累着或是饿着什么的。

    担忧半会,突然想起昨日答应春晓的事儿。屠娘赶紧带上还在家的俩个娃,跑去春晓家照看。

    春晓家屋子不大,该有的还是有。特别是正好在山边上,有一大片篱笆围住的田地,里头啥也没种。日后要是种点啥,或者养养鸡鸭都是极好的。

    她把小轻言放在床里,由又花儿看护陪同玩耍。春晓挺着肚子磕着瓜子,屠娘则忙前忙后的帮着收拾屋子。

    晚食又是阿壮抓来的鱼,她利索的弄了些鱼汤,好给春晓补补身子。

    春晓吃完饭,在院内活动着和屠娘唠嗑。突感下腹一阵阵痛,羊水破出吓得扯开嗓子大叫。

    屠娘一看春晓这样,慌张的把她扶近屋内,焦头烂额的不知该干啥好。随后想起竺玉说过的话,慌张的摸着春晓的手道“妹子!你坚持住,我给你把稳婆找来!”

    说完,她如风一样的跑了出去,腿脚飞奔村长家。手忙脚乱的解释一通,村长听后也忙的连鞋也不穿,光着脚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背着这户人家的老太太来到了春晓家。

    老太太虽年过半百,可是个颇有经验的稳婆。村里上下大半的年轻人都是在她的手下出生的。她老脸泛着严肃的神情道“热水,巾帕,剪刀。剪刀要用火烫。”

    屠娘一一应声,快速的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给稳婆送进屋内。随后被赶了出来,站在边上等待。

    稳婆说孕妇受不得惊吓,得放松生孩子。所以任何人包括女的都不准进屋内。于是屠娘只得和村长站在外头焦急的等待。

    春晓生孩子有些困难,一个时辰后娃都没下地。她疼痛的叫着阿壮的名字,说再也不给他生孩子了,让他自个儿生去。

    一声嘶鸣后,小孩儿啼哭的声音响起。屠娘和村长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稳婆歪着嘴,在屋里传出喜讯“母子平安。”

    几日后阿壮回来,看着春晓抱着个娃站在门口给他接风,眼睛都瞪直了。

    这男娃黝黑的皮肤,憨直的面容,和阿壮这张脸相似得很。他咧开嘴笑,把春晓胖胖的身子抱了起来,准备回家做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家的妻子。

    竺玉也回来了,照着屠娘的要求买了所有她所需要的物件。米种和一些菜种。还有一公一母俩只鸡。一些生活用的物件,柴米油盐之类的。

    他把东西全数交给屠娘,便去烧水洗净一身疲惫。

    屠娘打扫好了院子,在一方围了个养鸡的栅栏。把鸡扔里后,利索的把野菜切了喂给鸡吃。

    米种和菜种,也都全数拨进了在山边分配的俩处梯田内。他当初在这住的时候,可没用过这田,如今屠娘可算是利用上了。

    等屠娘归来后,竺玉又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些物件给了她。那里放着女儿家用的木梳,还有胭脂蔻丹之类,他还记得屠娘喜欢这些。

    在她高兴之时,又拿出买来的一些首饰,全是真金白银,还有上好的玉雕簪子。屠娘惊讶的捧着这些贵重的物品,不知如何是好。过半会才道“这得多少钱啊...”

    “不过数两罢了。”

    “数两?!”屠娘吓出了声,手捧着簪子觉得滚烫的很。这钱省下来可以好吃好喝或者一年半载的。连忙拉扯着竺玉的手道“哪儿买的啊?赶紧退回去,换点钱买大米吃也好啊!”

    她怪竺玉花钱大手大脚,这么个簪子,她平时是万万不敢带的。万一磕哪儿碰哪儿弄坏了咋整?

    竺玉沉下脸来,一手夺过簪子和那些个首饰屋门。看那四处寻望的架势,像是在找一口井!

    这阵仗屠娘是惊得赶紧去拦,大声劝道“我喜欢!我带!你别扔啊。”

    她拉扯着,拦腰环抱着竺玉的肩膀,才让他逐渐消了气。从新把这些个首饰交给屠娘。

    当晚,她小心翼翼的把首饰放在盒内封锁,藏在床底。打算等今后有点啥事好拿出来应急,连着好几日总是无意识的看看床,疑神疑鬼的样子让竺玉连连叹气。

    他本想告知屠娘,带了千两有余,这辈子都不愁吃穿。看样子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她疑神疑鬼的抱着钱生怕谁偷了去。想起以前她把银子藏在枕头里的的事情,就觉得十分无奈。

    春晓家的娃满月后就能出来见风了。满月酒就在那日晚上开办。请了屠娘一家,还有村长家和稳婆。

    大家坐在院内吃着饭菜,春晓抱着娃挨个给大家抱。轮到屠娘时,刚抱在怀中还没热乎,自家的小轻言就哭出声来,凄厉的声音犹如杀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谁狠狠欺负了小轻言。

    小轻言豆大的泪珠往下掉,屠娘赶紧去抱,哄了半哭声。转头抱春晓家的娃时,又开始哭闹不停。

    屠娘只得作罢,无奈地抱着自家的娃规矩的哄着。

    春晓的娃还没取名字,她执意让竺玉给取。于是竺玉想了半天道“郭大牛”

    阿壮姓郭,取名郭大壮。儿子就叫郭大牛,大牛大牛,力气也是壮壮的。这名儿博得了阿壮的喜爱,点头连连道谢。可春晓就觉得怎么都不对味,她本以为会是个风雅的名字...

    大牛这个娃跟阿壮一样,憨憨直直的。和轻言俩个小娃玩在一块,大牛就显得笨壮的多。可她喜欢叫花儿的姐姐,每次见着花儿就裂开嘴笑。

    三个娃渐渐的长大,数月后的小轻言已能走得动道了,而大牛还是半趴着走。

    十月中旬,屠娘种下的种子已到了收成季。她背上东西,带着竺玉来到梯田。

    竺玉对收成这种事显得毫无兴致,可屠娘卖力的样子多多少少让他有些感触,只得夺过扇镰弯腰干活。手法生疏僵硬,动作缓慢。

    最终屠娘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干活,让他站在看着,自己利索的来回切割,数个时辰就把一整片的麦子割了下来。

    竺玉帮不上忙,带着花儿和小轻言躺在边上晒太阳,俩个娃大老爷们样儿的学着竺玉嘴里叼着麦草。碾米时,也是一家四口拿着整整俩袋的米,屠娘牵着老驴用石磨撵着,旁边站了三个吃白食的。

    吃饭时,新米的甜香可算是把大家的嘴给香着了,吃的都比以前还要多一碗。饭后竺玉叫来了屠娘道“莫要在种了,费事。”

    “那我们吃啥”她疑惑问道。

    俩人都没个生财之伎,山村也都是吃着腌肉,屠娘毫无用武之力,不自给自足的种点东西,怎么糊上这四口嘴。

    最终,竺玉还是道出了实情,说他有存余,让屠娘放心的过日子,每月需要采办的东西说出来,他会去买。

    屠娘点点头,神秘兮兮的凑近问“存余?有多少?”

    他答非所问道“你只需好好的照顾好孩子。”

    于是屠娘没在种水稻,为了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全改成了种菜。而家里那俩只鸡,也生出了许多小鸡仔,一窝鸡热闹的很。心情好的时候就杀俩只吃,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吃。

    春晓家就没屠娘这么清闲了,阿壮在篱笆里养了一窝的鸭子,梯田里种了好多水稻,还有许多菜。占了好几处荒田,勤劳开垦着。

    湖里的鱼也任由大家吃,反正乡亲们不爱吃鱼,屠娘便带大家消化着。基本天天都有鱼上桌。

    小轻言能说话了,开口说的第一句便是叫娘。他和屠娘亲的很,但是不喜欢竺玉。

    这样的状态更是在小轻言学会说话后发挥的淋漓尽致,如若他发现竺玉抱着屠娘时,便会跑上前用小拳头拍打着竺玉的裤腿喊着“爹爹坏!爹爹跟我抢奶吃。”

    这一句,让俩人瞬间冰冻了脸。屠娘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自家的娃是如何知晓他爹爱抢奶的...她和竺玉自从那次当着小孩的面后,往后就再也没有过,都是去别的屋。

    竺玉沉着脸,蹲下身子不顾小轻言的拍打,火上浇油道“爹爹不止要抢,还要喝光。”

    小轻言哭红了双眼,委屈的盯着屠娘。哼了一声,扭着小身子走了,一连好几日都不和屠娘说话。

    屠娘捧着小碗筷连番在后面追赶,小轻言就是不吃。可她早已断奶,没奶给他喂,他又不喝牛的奶,如今连饭都不吃,小身子再怎么也受不住。

    最终小轻言妥协了,可还是要求道“我要吸吸看,没奶我就吃饭。”

    可这一吸,又是数个月过去。最终被竺玉发现后,他沉着脸道“想不到既背着我偷汉子...”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屠娘简直冤枉。

    因为她总是纵容小轻言撒娇,直到一岁多后才断了奶。不再吸着白兔睡去,改用自个儿的手。如不是竺玉严加管教,估计小孩儿长大了都断不了奶。

    小轻言异常聪明,俩岁半时已和家人沟通无碍。在阿牛还只言半字的念着奶语的时候,小轻言已能够和竺玉争执片刻。

    “我要跟娘睡!”

    “跟你姐睡去。”

    “爹爹坏,爹爹坏!呜呜哇...呜呜。”

    而屠娘这时候,总是一脸无奈地拿着手绢蹲下,给自家哭的稀里哗啦的娃擦了擦脸。

    可这小子,天生的一股子独占欲与他爹不相上下。本来屠娘认了大牛当干儿子,时常也会给大牛做些吃的。可那日大牛当着轻言的面,冲着屠娘叫了声娘,而屠娘弯下腰来正要把大牛抱起时。小轻言扭着小身子一脸阴沉的出现,推着屠娘和大牛道“你既背着我偷汉子!你既背着我偷汉子!”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啊,屠娘被老的这么说,如今又被小的...要是遭别人听了去,这胡言乱语的别提多笑话人。

    而这样的事儿,上演了好几次。屠娘不止不能抱不得别家的娃,更是连看都看不得。否则只要小轻言在场,就得给你闹的鸡飞狗跳。

    他更是理直气壮道“你是我一个人的娘!我已经忍了一个,不能再忍另一个!”

    他的意思,是已经容忍了家里有个姐姐,以后不许再有别的娃。这要死要活的态度,让屠娘打消了想再生一个娃的念头。

    于是在这家里,唯一能从小轻言身边抢走娘的,只有爹爹了。这成了小轻言的痛处,时常见着竺玉了就没好脸色。而爹爹在他心中就是个邪教魔头般的角色,是需要武陵盟主的他,去消灭掉的。

    可小轻言别看和竺玉处的不好,他可知道何为孝顺,竺玉出门采办时,小轻言会站在门口道“饭菜给你留着,回不回来自己看着办。”

    也不知这句话是从哪儿学来的...颇有威严。

    在小轻言三岁时,出现了能缓和父子双方对立关系的东西,下棋。

    黑子白子各持一方,在棋盘之上杀得热火朝天。小轻言总是输的一败涂地,但是打击不了他求胜的心态。

    这日,小轻言依旧和竺玉下着棋,等竺玉走后,为了找回信心,拉来了屠娘与她对决。

    屠娘跟竺玉学过一点下棋,赢起小孩来也不是问题。小轻言输了后一言不发,整个人阴沉的坐在小板凳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爹爹还防着他一手,本以为能从娘亲身上找回自信,可还是输的屁滚尿流。

    他瞬间崩溃哭出了声,气愤的站起,把一桌的棋子胡乱搅合成一团,悲愤出声“娘亲你坏,你坏!”

    然后哭天怨地的进了屋,拿起小小的包袱,往里塞着木质小剑柄,背在身上打算离家出走。

    屠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路劝阻。最终还是被竺玉倒吊着拎了回来,扔在床上拍拍手上的灰尘道“胜败之事平常无比,何必大动干戈显得小尖子气。”

    他这位大的总是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属于男子气概的大道理。而小的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些个道理十分正确。这让身为女人的屠娘插不上话,但为了做好娘亲的职责,只得也说出了一个道理“胜败之事别看的太重...那样心情就不好。”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父子俩连着投出了异样的神情。双双鄙视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屠娘。竺玉更是道“你可懂得何叫胜败之事?”

    她点点头,搓了搓尴尬的低头道“不就是谁输谁赢么...”

    父子俩决定,还是不跟她解释的好,要么没完没了。而屠娘把这事儿和村长说了,村长喝着酒,挺着硬朗的身子骨微风道“何为胜负?胜负自有天揭晓!只要怀着尊严乃至于性命,那么你就胜了五成!余下的五层。俩层的头脑,与俩层的力气,还有一层的运气。那么普天之下没你赢不了的对手!”

    屠娘觉得,成长是喝醉了,说着胡话呢。

    小轻言四岁时,已到了能说会道的地步。能把大人说的一愣一愣的,而且撒起慌来理直气壮。竺玉不喜撒谎,于是罪魁祸首便是屠娘。

    屠娘偶尔撒个小慌,比如她偷偷卖掉了一些鸡蛋,藏了点私房。却骗竺玉说是吃光了。小轻言可是个明眼人,本想与他爹如实相告。可她娘都拽着他衣袖苦苦求着他别告诉爹爹,做孩子的只得帮着她瞒天过海。

    数次后,小轻言也学会了撒谎,比如欺负了大牛,会把责任推到花儿身上。一脸天真又委屈道“是姐姐偏要拉着牛儿追鸭子,把篱笆给弄塌了,鸭子才飞走的...”

    屠娘当然是被唬住了,责怪了花儿一通。而花儿笨的无法反驳,只得吃了个亏。可这一切,逃不出竺玉的眼。他拉着轻言的手儿道“把责任推在女人身上,可不是个男人。”

    从那之后,小轻言不再把责任推给花儿,学会推给了别家的男娃...

    在小轻言五岁时,已能把棋玩弄在手掌之中。赢了屠娘不说,还是轻松的赢。就连村长和他下棋,也是惨败收场,惟有竺玉能和他对持。

    屠娘发觉,自家的男娃异常聪明,小时候还看不太出来,如今却是发觉到了。可她同时也发觉出来,自家的女娃异常的笨。

    狗花儿都九岁了,智商却还只像个普通五岁的娃,和大牛一样的,还能玩到一起。

    她担忧的和竺玉说明,最终请来了大夫查看。大夫一通看后道“这娃,小时候没发育好,智力没其他家的娃聪明。”

    大夫细讲一通,还是竺玉解释给了屠娘听。

    意思也就是,估计小花儿从出生就被遗弃,只跟庙里的小大哥学会了说话。除了说俩句话之外,别的啥也不会,自然智力低下。

    屠娘不知如何挽救小花的智力,只得常常教她一些做人的道理,多干一些活。而花儿是个勤劳的孩子,做什么活学了好几次,忘了几回后,才总算学会了干活。

    小轻言听说花儿智力低下,也常常友善的拉着花儿学下棋,俩人拿着黑白子,下最简单的哪种。

    屠娘时常能看到院子里俩个小小的身影,一个一脸阴险奸诈,一个一脸痴憨呆傻。

    可轻言只有三分钟热度,渐渐的教不会花儿就失了兴致。跑去鼓捣别的玩。而村里和花儿同龄的那些娃,都瞧不起花儿,背地里常常管她叫小傻子。

    屠娘是个大人,管不着小孩的嘴。听着几回后严厉斥责了一番,可还是管不住。她只得越发心疼花儿,拿出自己藏着的那些私房,背着轻言领着花儿出山买了些吃食。

    不是她偏心,只是自家那男娃小心子眼儿,啥都要跟花儿抢,吃个鸡蛋都要比大小。如若发现屠娘对花儿好了一点,立马就板着个脸不乐意极了。

    长久下去,屠娘自知冷落了花儿,愧疚的很。这回子她可打定主意,/宠/着花儿,不告诉轻言。于是走前对轻言说是带姐姐去看病,小轻言一脸相信的冲着俩人挥手。

    屠娘领着花儿包裹着严严实实,进到小县城就直奔布料纺,买了好些个花哨的衣衫,也给小轻言买了些布料,打算回去给俩孩子做新衣裳。又领着花儿四处看,小孩儿家的吃食还真没有卖的。

    最终还是牵着小孩的手上了小菜馆,点了一桌补脑的。猪脑,牛脑,羊脑...全点了上来,吃的小花儿纠结的脸扭曲在了一起。

    走的时候,她买了爱吃的红枣。让花儿坐在驴背,挨个挨个啃着。

    花儿是个有话直说的小女娃,谁让她脑子转不过弯来。回去后夜晚睡下,小轻言躺在边上缩进她怀里,问道“脑子治好了?大夫怎么说?”

    花儿停顿半会,道“娘带着我出进了县城,买了些布匹,吃了脑子和红枣...”

    “我是问,大夫怎么说?或者我娘怎么说?”小轻言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他也是想知道自家这傻憨的姐姐究竟治好没有。

    花儿思考一遍,想起屠娘说过的话“花儿,这枣你就趁着进村前吃完,把嘴抹干净,莫要让轻言知晓,啥也不要跟他说起。”

    于是第二日,屠娘发现自家的男娃总是用鼻子瞪着她。问他啥事,他也不跟你讲。瘪着嘴躲开来,吃饭时故意把米粒到处甩,最终委屈的坐在大树边,红这眼道“爹不爱我,这下娘也不爱我了...”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屠娘只得心疼的搂在怀里轻声安抚。最终还是做了写糕点小吃食给哄开心了。

    小轻言六岁了,这到了该上私塾的年龄。屠娘思前想后,打算和竺玉商量把小孩送到村里那户教书先生的办的私塾里念书。

    可竺玉却反常的拒了屠娘的想法。他知晓自家这娃头脑就如他小时一般聪明,可有时候这并不是好事。至少竺玉的想法,是想让自家的男娃快活天真无忧无虑的过着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