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是讽刺的。

    至少她现在，就是这么认为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满是消毒液的味道。这些天，护士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因为温婉的性格，又恢复到了之前温声细语，对谁都笑吟吟的宽厚模样。

    再加上网上的舆论，大家多多少少都关注到了。

    于是，对她越发同情，平日里还会额外优待她一点。

    温婉想到，再过不久，自己就可以自由了，心情一片大好。

    她弯了弯苍白的唇，艰难的撑着身体坐起来，试图去拿放在床边的水。

    就在此时，门突然响了。

    温婉头也没回，柔声道：“是小张吗？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倒一杯——呃——”

    她一边说一边扭头，等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带着浅淡笑意的表情，瞬间僵硬住。

    “怎么是你？！”

    温婉一瞬间警惕起来，朝她的身后望去，同时缠着绷带的手，也紧紧地攥住了身下的床单。

    整个人仿佛是受惊了的小动物，望着前头的人，满心戒备。

    看着她这副模样，乔妤笑了。

    她懒懒的关上门，走到温婉的床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睨视她，“不是你要见我的？怎么？现在突然见到我，觉得很意外？”

    甚至惊讶大过惊喜。

    可见本来，温婉就是不希望乔妤来的。

    “不、不是，我只是……啊……”

    温婉还没说完，病服的领子突然被一只纤长皙白的手猛地拉住，身体往后抵在墙上。

    乔妤如花似得的眉眼，早就覆盖上了一层寒冰。

    “温婉，我早就想问一问你，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了？嗯？”

    她眸子眯成狭长的弧度，周身气势冰冷，声音很淡，问出的话，却令人心惊。

    温婉感觉自己一瞬间掉入了冰窖似得，脊背上汗毛直竖。

    她抿着苍白的唇瓣，去扯乔妤拽着她的手。

    嘴里冷冷嘲讽道：“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吧？我当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根本就没想针对你！我从始至终，针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薛芜！！谁让你自己蠢，非要去救她？！”

    如果不是乔妤，现在只怕她都可以看到薛芜的葬礼了！

    真是遗憾……

    于是，她的语气里，更添了几分的恼怒。

    “嗤——所以，这就是你现在又来招惹我的理由？”

    乔妤冷眼看着温婉瘦削的脸颊，确实如报道上所说的那样，骨瘦如柴，整个人如同骷颅。

    恨意让她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变得气质阴沉。

    此时仰着头，冲着她说话的时候，眼里的不甘，话里的尖锐。

    显露无疑。

    “我说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而且，你现在来质问我，那你呢？你就没有做错过什么吗？！”

    温婉枯瘦的手指，猛地抓住乔妤的手臂。

    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她的肉里。

    乔妤拧眉，毫不留情的挥开她的手，将一个东西丢到她的身上。

    “我做事向来问心无愧，既然你认为我错了，好啊，那你就说说，我错在哪里。”

    正好，她也想知道，温婉真正恨她的原因！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你明知道我跟她之间不对付，你为什么还要跟她关系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