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没听过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吗？”

    梁碧晴白了老妈一眼，将摘好的青菜扔进了盆子里，可能是因为生气的原因，发出的声音有些过大。

    “呸，说什么呢，人家那么优秀高雅的人，你居然这样说？”

    梁妈妈拍了拍胸口，伸着脖子往外看了一眼，幸好郁夜臣没听到，这死丫头咋就教不会呢。

    “你能不能优雅一点，都跟他那么久了，一点都没学到。”

    其实梁妈妈是想说，都混进上流圈子这么久了，贵妇的优雅谈吐一点都学不到，如果去应酬，别人听到她这样讲话，肯定会喷白米饭，她都可以想象人家背地里会怎么样嘲笑郁夜臣了。

    “学他干嘛？”梁碧晴不明白，那破男人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去学习的，除了花天酒地长本事金上，其余就是也有那么一点做生意的手段。

    “喂。”

    梁妈妈伸手从盆子里将乌鸡捞出来，放到案板上，握了刀狠狠一剁下。

    一边‘怦怦怦’地剁着乌鸡，一边回皱着眉头问女儿：“夜臣带你去参加高级宴会不？”

    “没有。”

    “一次也没去？”

    “是。”

    “他不愿意带你去？”

    “不是，是我自个儿不想去。”

    这下梁妈妈来了气，将气全发泄到了乌鸡身上，剁得更快更小块了。

    剁完气儿还没消，一根手指戳在了女儿的左脸颊上：“你就是一头笨猪，你嫁给他图什么？”

    见女儿未答，她继续道：“不就是为了他口袋的钱，还有混入那个穷人穷尽一生也想挤入的上流社会圈。”

    “我不明白。”

    梁碧晴一脸迷惑不解，不太能听懂老妈的意思。

    “我与你妈幸苦了一辈子，年轻时，我也是方圆百里名气响当当的一枝花儿，可是，因为那时我所认识的人全是一些不着调的，最终，你外婆在一堆青年中，选择了你父亲，因为当时父亲是教收匠，你外婆对我说，老师是人民灵魂工程师，是大家羡慕的职业，这一行有前途，国家以后一定会重视教育，虽说不能大富在贵，但至少，可以保一世温饱，我当时听了你外婆的话，可是，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当时我选择了另外两名痞子男人，现在早发达了，还出国去了，你爸的工资，我嫁他时才二十几块，虽说一路飙涨，可是，每一次上调工资，市场就调价格，工资根本涨不赢这市价，好在，那几年，他工资高时，你考上了大学，如果是现在，我们根本供不起你念书，你出来了，我们也松了一口气，可是，回头一看，觉得我与你爸除了把你与你哥养大外，似乎是两袖清风，尤其是去年同学聚会，给我感慨很深，那些同学，几乎所有人的老公都混起来了，不是银行科长，就是某企业老总，有几个稍微差的，都是局级以上干部，女儿，你知道你妈我那时候的感受吗？我恨不得一人给她们一口，尤其是看到她们个个脖子上戴着金项链，十根手指就有五根手指上戴着手饰，我那感觉没法儿形容，她们长得都不如我，可是，却人人都能过上等生活，为什么我就活该穷困潦倒？”

    别人不如我，永远都不如我，年轻时，我比你们漂亮，天生丽质的我理当嫁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你们凭什么比我日子过得好？

    这就是梁妈妈此时的心境，她不知道的是，或者说，看不透的是，人生世事无常，人生一梦，犹如白云苍狗，风水也要轮流转呢。

    谁天生就不如谁，丑女总是有福，美女总红颜命薄，这可是上了古书的。

    “妈，这挺正常的啊。”

    梁碧晴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界这么大，总不可能你都人家过得好吧，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了。

    “你的那些同学，是借同学会之际，向你摆阔了，其实，她们日子并没向你说的有那么好，妈，别说我说你，你那性格，不定以前有多少人嫉恨你，有的是故意那么说，你别往心里去啊。”

    她老妈个性要强，说话又不中听，并且十分高调，都不知道以前得罪了多少人，那些女的都是趁机挖苦她，或者是讥诮她，也正常。

    毕竟是自个儿老妈，又不好太多说什么，她怎么样也是自己亲妈，所以，梁碧晴也不想让她伤心。

    “才不是呢。”梁妈妈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绝不赞同女儿的观点。

    “她们是有些炫耀的成份在内，可是，绝对是真的。”

    梁妈妈知道那几个女人，嫁的老公很好，早就听别人说了，以前班上有一个小胖妹，读书时胖得像头猪，人又生得笨，上课还经常睡觉，流口水，以前老师经常骂她，她一惯是同学嘲笑取乐的对象，可是，上次开同学会，居然像变一个人似的，人变瘦了，都快五十的人，打扮的洋里泮气，皮肤很白很嫩，她跟她们说，一般情况下，她都是用牛奶泡澡，妈呀，牛奶啊，她人都没得喝，人家拿来泡澡，太浪费了。

    可是，人家并不是讲的假话，那皮肤的确比她们都好，吹弹可比，堪比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她当时恨得牙痒痒的，小胖妹变成资深美女，刚一出就吸引了所有同学的目光，特别是那些男同学，以前读书时，都是往自个儿身上瞧，现在到好，都是往小胖妹身上瞧，她那心里，别提有多心酸。

    气得只能刚瞪着眼，偏偏有女同学还在她耳朵边说：“瞧，人家胖妹变美女，把你的粉丝全拉过去了。”

    她更是气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也许吧，不过，妈，有些人未必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个样子，或许她老公是有钱，可是，有钱了男人就会变坏，咱爸虽然没钱，可是，却对你一片忠心，除了你，可能都不知道其他女人是啥滋味，你说，你是愿意孤寂地呆在用金钱堆砸的皇宫里，独自垂泪，还是愿意俩人亲密无间，依偎在老伴怀里，恩爱一世？”

    “只要有钱，就算他出去花，我也无所谓，要是我再年轻过二十岁，绝对跟别的男人跑了。”

    “你不要我与哥呢？”

    “不要，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梁妈妈将剁碎的乌鸡倒进烧开的锅里。

    再用锅铲搅绊了一下。

    “我过了一辈子穷苦日子，不想你再重蹈我覆辙，郁夜臣多好的一个男人，有钱，人又长帅，重要的是还没有父母，这几乎是满足了现代女孩子们择偶的最佳条件，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与她们不一样？”

    “妈，钱不是万能的。”

    “可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你可曾听说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寸步难行啊。”

    “妈，我难得跟你说。”

    “总之，你最好给你把孩子生下来，否则，我跟你急。”

    梁妈妈绕了一个大弯子后终于回归了正题。

    说了一大堆，最终就是让女儿生下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一张王牌，无论今后是离婚还是怎么的，总之，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胜算，随便他郁夜臣怎么挣，也掐不脱她给他设下的紧箍咒。

    当然，她也把这话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哎呀，妈，说什么呢？”

    梁碧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老妈是这样打算的。

    不是为了她的幸福，让她生下孩子，是因为怕郁夜臣有朝一日如果在外面有了女人，真要离婚，她也好多要一半的家产。

    “晴晴，妈这是为你好，你不要当傻子，我是说万一，当然，夜臣那么喜欢你，才不会去找其他女人呢。”

    “算了，妈，我与她真没感情，孩子我不想生。”

    “她已经在你肚子里了，你舍得？”

    “知道不？梁碧晴，堕胎会折你妈的寿，你希望你妈少活几年？”

    “说什么呢？妈，越说越离谱。”

    梁碧晴嘴唇嘟起来，不想给她谈下去，因为，越说越离谱，说得几乎有些不堪入耳了。

    “晴晴，这乌鸡营养好，以后，妈天天给你做，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希望你顺利产下大胖小子，如果你生个儿子，保准夜臣会将你视若珍宝，那样的话，咱们也跟着沾光享福了。”

    “我不会生的。”

    梁碧晴烦躁地伸手爬了爬额角的头发，道：“我一定不会生。”

    “你敢？”

    梁妈妈说了这么多，见女儿还是冥顽不灵，顿时火气也上来了。

    “如果你敢去医院流产，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梁碧晴撇了撇唇，老妈又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了。

    “那你撞吧。”

    话刚出口，梁妈妈手中的勺子猛地敲在了灶台上。

    “梁碧晴，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我算是白养你了，我拿东西给狗吃，狗还会摇一下尾巴，你这只白眼儿狼，今儿，我算是认识你了。”

    呜呜呜，一连串的叫骂声伴着哭声从厨房里传出。

    “妈，我咋是白眼儿狼了？”

    梁碧晴想不通，自己怎么转眼间就成了白眼儿狼，难道就只为她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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