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寅一路走着也不说话，唐逸宁在他身后跟着，眉头皱的老高，只知道他最近是缠的昝皓楠医院里的一个大夫不放，可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

    到了一件病房外面，宋寅突然回头，伸手拦住要进去的唐逸宁，“哥，咱可说好了，一会儿不许打我！”

    唐逸宁伸手将人提开，“一会儿再说！”

    推门进去时，昝皓楠正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气氛看起来不怎么好，床上躺着的是满脸伤的成名，右腿看上去是骨折了，打了石膏包的跟棍儿一样被吊起来。

    两人看唐逸宁进来，昝皓楠起身让了下，程铭只能用眼神问好。唐逸宁上千去看了看，转头对上后面的宋寅，“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儿？”

    宋寅一向比较害怕唐逸宁的，可今天却是出奇的大胆，强着脖子白一眼床上不能动弹的程铭，“我那是帮他清醒清醒！”

    唐逸宁拉开椅子坐下，看看没说话的昝皓楠，“怎么回事！”

    昝皓楠正要开口，程铭抢先说话，“不怪他们，是我自己想找机会把小玥带回来！”

    宋寅冷笑一声，“你还真会找，一找就找到了往欧洲去的货航？我看你是早就谋划好的，从跟大哥回来的时候就没安好心吧！”

    昝皓楠上前拦了宋寅一把，“三哥不是那种人”，他转头看看目光暗淡的程铭，“可你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是？”

    这期间，唐逸宁一直没说话，病房里安静了好久，他才抬手在床头柜上敲了几下，“你有什么想说的！”

    程铭看了他一下，将头扭向窗外，声线里听不出有别的情绪，“没有，我只是想让果果有个疼他的人在身边，毕竟孩子没有错！”

    唐逸宁没说话，起身出去。

    宋寅和昝皓楠也跟了出去，两人相看一眼，宋寅上前到唐逸宁身前，“哥，那孩子不能再留着这里，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了，许多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要是到时候万一让嫂子知道点儿什么，就真的很难再解释清楚！”

    昝皓楠也是愁云密布，“我觉得还是将他送回去比较好！”

    ——

    晚上唐逸宁回家时，一大一小正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儿，果果咯咯的笑声传过来，让他觉得特别烦躁。

    换了鞋上前在艾凉一脸上吻一下问晚饭怎么吃的，艾凉一说跟夏桑带孩子一块儿在外面吃过了，唐逸宁“嗯”一声就直接上楼了。

    艾凉一转身看看他，明显觉得今晚的唐逸宁有心事，而且是那种不想让她知道的。

    第二天送了果果去学校，艾凉一来医院，替妈妈擦洗了身体又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昝皓楠进来，她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因为昝皓楠临时有一台小手术，艾凉一自作主张的来到昝皓楠办公室等着，坐了不到十分钟他的移动电话在桌上响起来，艾凉一一看来电显示是郝大夫，觉得是同事没什么，就接起来想告诉她昝皓楠在手术让她过会儿再打。

    可电话一接通，那边就有焦急的声音传过来，“院长，关于艾小姐母亲的事我想应该早点让她知道，刚出来的——”

    “我妈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听见不是昝皓楠的声音，立刻停下想要说的话，艾凉一颤抖着声音问她：“告诉我，我妈妈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说：“艾小姐你先别急，要是有时间的话现在来我办公室，我在306。”

    艾凉一扔下电话，步履苍茫的狂奔去她说的那个办公室，一开门就看见正在扭头看片子的大夫，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你？”

    没错，她就是那个被夏桑误认为是情敌又跟艾凉一在医院交谈一上午的女大夫。

    她见艾凉一进来，起身微笑，“你好，我叫郝钰。”

    艾凉一情绪还是有些激动，上前在她跟前坐下，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双唇都有些哆嗦，“你刚说，我妈妈怎么了？”

    郝钰伸手在她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手背上拍了下，“别着急。认真的说，你妈妈从爱尔兰回来时，身体各个器官功能都已经开始有了衰竭的先前征兆，只是当时还不严重，而且所有治疗的药物都是唐总和院长从国外进口的最顶尖的，本来我以为照理论说这样下去还可以多延长半年时间，可是——”

    艾凉一一直摇头，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乳白色的桌面上，郝钰转身抽了纸巾给她，“今天刚出的化验结果，由于烧伤和常年卧床引起的并发症已经开始有了病变，而且扩散速度非常快，你得提前做好打算！”

    艾凉一抬头看她，反手握住她的，“还有多长时间。”

    郝钰从右手边拿过来化验报告和诊断结果递给她，“保守估计，最长不过一个月。”

    ——

    浑浑噩噩，艾凉一也不知道自己在海边坐了多长时间，只是腿上传来的酸麻让她有些受不住，准备起来却一下子又向后倒下去。

    沙滩上软绵绵的，艾凉一索性就那样躺着，摊开四肢，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过。

    今天在医院，郝钰告诉她：我虽是医生看惯了生死，可你这种得而复失的心痛我体会得到，看得出来，唐总和院长他们比我更能理解。你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你是去的也正是他们想要珍惜的，所以别去怪他们的隐瞒，他们只是想保护你！

    郝钰以前也旁敲侧击的跟她说过，只要珍惜了眼下，拥有了珍贵的回忆，想珍惜的人永远都活在她心里！

    要不是郝钰告诉她，她也不会知道，唐逸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费了那么大劲，一直都在拼尽全力，维持了妈妈近二十年的呼吸。以前她觉得是理所应当，现在却是受之有愧。

    就在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时，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摩挲着接起来，那边却是很委屈的稚嫩的童声：“妈妈怎么还不来接我，果果想回家！”

    艾凉一哗一下做起来，怎么能把果果给忘了，再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快一个小时了。

    开着车子飞奔到幼儿园时，果果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等着，旁边站着他的班主任。

    艾凉一下车跑过去将果果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今天有事，让果果等很久，抱歉！”

    果果看着脸色非常不好的艾凉一，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在艾凉一脑门上探一下，“妈妈生病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艾凉一就觉得自己脑袋开始转圈儿，趁自己还清醒，她抱起果果就要转身上车，刚跟老师打完招呼，整个人就开始轻飘飘的，身子立马就不收控制了，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还是有意的让果果倒在他身上。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妈妈醒醒！”

    老师一边哄着哭的伤心的果果，一边拿出艾凉一的电话让果果给爸爸打电话。

    果果打开手机，第一个就找到了唐逸宁的电话拨过去，呜呜的哭着，“爸爸快来，妈妈晕倒了，快来啊！”

    唐逸宁听见妈妈这两个字有些愣神，又听见里面老师的声音传过来，“唐先生您好，您太太在幼儿园门口晕倒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是果果口中的妈妈是艾凉一，风一样从会议室冲出去，林野急忙跟上，听了情况后就打电话给昝小四，自己去医院等着。

    到幼儿园时，艾凉一已经被老师挪到了休息室，果果正在旁边拉着她的手低低的哭着，看到唐逸宁来了，立刻就更大声的哭出来，“快看妈妈，妈妈她怎么了！”

    唐逸宁上前去一看床上脸色煞白的艾凉一，担忧的神色一点点凝重起来，转头对上还在哭的果果，“自己背书包去车上。”拦腰将艾凉一抱起来往外走去。

    病房里，果果还是寸步不离的受灾守在艾凉一身边，任唐逸宁怎样皱眉头都不离开，唐逸宁则站在一边焦急的等人醒过来。

    昝皓楠买了吃的东西送进来，看到这样的画面说不出是心酸还是幸福。伸手拿了一块蛋糕给果果，“快吃吧，这可能就是晚饭了！”

    果果眼睛红红的摇摇头，“妈妈不醒来，果果吃不下饭！”

    昝皓楠抬头看看唐逸宁，这什么时候改的口！

    唐逸宁瞥一眼表示不知道，昝小四摇头笑着去套间将饭菜放在保温箱。

    唐逸宁瞅瞅一眼都不眨的看着艾凉一的小家伙，“以后叫阿姨！”

    果果很为难的抬眼看看他，“可是——”

    “没有可是！”

    唐逸宁正一脸凶气的呵斥果果，手上被人狠狠得掐了一下，他一皱眉头转头看已经醒了的艾凉一，面上的表情即刻就变了，温柔的伸手抚上她的脸，“醒了？想不想吃点东西？”

    艾凉一不理他，转头只看委屈的眼泪哗哗的果果，张开手臂将他揽进臂弯，“吓着果果了？”

    小家伙抬头抬手就抹发红还有些肿的眼睛，艾凉一伸手拦下了，转头对上唐逸宁，“还不快拿个热毛巾给捂捂，你怎么照顾孩子的！”

    唐逸宁很不情愿的去了洗浴间，结果在门口碰见了从套房出来的昝皓楠，难免被他调笑一番，“这下好了，母子感情渐入佳境，你成了第三者！”然后一拍他的肩膀，“仍需努力啊！”

    唐逸宁看看肩上被拍过的痕迹，挑眉看着他，“小四你是不是钱赚的腻味了？”

    昝皓楠赶紧拿着温热的饭菜低眉顺眼的出去，来到床前，就看见果果正在给艾凉一喂蛋糕，他摇头啧啧赞叹，“看看，这病生的多幸福！”

    说着话唐逸宁也过来了，伸手就将果果领子提起来放在旁边的小床上，“躺着，闭眼睛！”

    果果从来没被他照看过，只能乖乖的像执行命令似的躺下来自己接过毛巾放在眼睛上。

    艾凉一想要起身，唐逸宁赶紧过来拿过枕头给她垫在身后，再掖好被角，又曲着手指在她脑门上一敲，“成天都忙什么，吃饭都能忘了？”

    艾凉一一爪子打掉他的手，看看旁边的果果，“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老欺负他！”

    果果听见说他，拿开毛巾一角偷偷看唐逸宁，被他眼风一扫又快读的放下。

    “还没那么多闲时间。”唐逸宁一边给她喂饭一边回答。

    艾凉一掀过他，“等会儿我跟果果一起吃。”

    唐逸宁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了，如今想给人喂口饭都能奢望了，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昝皓楠偷笑，过去扛起还躺在床上的小家伙，在人屁股上拍一把，“走，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临出门，艾凉一还交代着，“别给他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了，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了，这下艾凉一也没了拒绝的理由，唐逸宁的愿望也总算是实现了。

    可正吃得好好儿的，艾凉一眼泪就扑簌簌留下来，唐逸宁手忙脚乱的一边给她擦，一边问怎么了。

    艾凉一只是哭，哭了还一阵儿突然倾身上前就抱住了唐逸宁，“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订婚好不好？”

    唐逸宁将人推开，看了她一阵，“是不是有什么事，一一，告诉我！”

    艾凉一只是哭着摇摇头，一会儿又闹脾气的甩掉手里的纸巾，“要是不愿意就早说！”

    唐逸宁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愿意！赶紧抱紧了她，“好好好，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

    从那天开始，果果有些胆大了，在家里也是妈妈长妈妈短的，听得唐逸宁想暴躁，可艾凉一只要一看他，他就立马又没了脾气。

    那天出院时，他就被人警告过：是我同意果果那样叫的，要是不同意，我带着他出去单住！

    艾凉一自从知道了有些事情，她对唐逸宁的要求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苛刻了，不过，以前养成的坏脾气坏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心里想：只能让唐逸宁先这么凑活了！

    每天除了接送果果上下学，艾凉一推了夏桑的所有邀请，挤出的时间都在医院陪妈妈，唐逸宁发现她的异常怕她知道了什么，可问了昝皓楠和郝钰以及所有的知情人，都表示没透露过消息出去。

    艾凉一自己也只是说，以前陪妈妈时间太少了，最近自己身体也不是很好，不想出去，只想在医院多陪陪她。

    不是艾凉一想通了觉得妈妈的死可以接受，其实是她想自己独立的承担一些事情，以前乔芯玥说过，她艾凉一除了唐逸宁什么都不是！她不想让别人为自己的事情再耗费许多。

    这天，她拿了药从打听过来，看见宋寅从另外一头的病房里出来，她背过身去躲开，在他离开后，她才过去。

    听唐逸宁说起过，宋寅好像正在追昝小四医院的一个医生，不会是来看她的吧！

    走到头儿，推开门进去，里面除了床上脸朝窗户躺着的人，再没有谁。艾凉一脚下顿了顿，接着上前去，在看到他正脸的时候却大叫了一声，“三哥！！”

    程铭被人一叫转过头来，看见是她，无奈的笑笑，“运气真是不好，被你看见我的囧样儿了！”

    艾凉一很担心的过去查看他的伤势，虽然看不出什么，可高高吊起来的右腿包的跟木乃伊一样，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怎么搞得啊！”程铭可算得上是小心的人了，平时关照别人都无微不至，更何况自己。

    程铭没所谓的笑着，“小事，摔了一下，老了，骨头也脆的要命！”

    艾凉一不相信，上前去坐着，看看他手上打着的点滴，“怎么没人照顾你，昝小四上班，宋寅呢，他成天闲的到处拈花惹草，照顾照顾你这三弟总抽得出时间吧！”

    说话就要给宋寅打电话，被程铭拉住了，“算了，他们都忙，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解决个三餐就好，小四一直都操心着的，别忙乎了！”

    艾凉一一甩手，“你就是这样，总是为别人想得多，一点都不爱护自己！算了，反正我最近也没事，一直在医院，干脆我来照顾你！”

    “不用的，我——”程铭心里总觉得对艾凉一是有愧疚的，弥补她的都还没做到，再让她来照顾自己，只怕连觉都睡不好了。

    还没说完，艾凉一盛气凌人的态度就端起来了，“好了别说了，你现在是病人，没有发言权，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晚上，昝小四买了晚饭进来时，艾凉一正在和程铭一起吃晚饭。

    他在门口愣了一下，将手中的东西收回去，面上的表情不是很自然，“都吃上了，我还是自己搞定吧！”

    艾凉一放下筷子过去站在他跟前，“三哥这样子怎么没人跟我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说，是不是宋寅那蠢货干的！”

    程铭虽然说了是自己摔得，可艾凉一怎么能看不见，脸上和手臂上的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得，而那天宋寅出去的步履匆忙，看起来冷漠不关心，还有，自己说让宋寅过来照顾时，程铭的剧烈反应，不都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昝皓楠看看朝他摇头的程铭，开口转移了话题，“你家儿子已经在那边闹腾找你半天了！”

    正说着，门口就跑进来一个小身影，“妈妈！”

    一边叫着就扑进了她怀里，怀上她的脖颈委屈的说话，“我还以为你又不见了！”

    艾凉一抱着他摸摸他的后脑勺，“怎么会，果果这么乖，妈妈舍不得！”

    小家伙高兴的点点头，一转脑袋就看见床上躺着的程铭，指着他叫出声，“程叔叔！”

    艾凉一惊了一下将果果放开，果果跑到他床跟前，看看他的点滴又歪着脑袋问他：“叔叔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我妈妈在哪儿吗？我很想她，我——”

    “过来！”

    果果还想问什么，唐逸宁从门口进来，一声冷喝，果果低着脑袋来到艾凉一跟前趴在她胸口再不说话，不一会儿艾凉一就感觉衣服上温热一片，小小的身子开始轻微的颤抖。

    想想自己对母爱的向往，艾凉一莫名的心里一酸，抱紧果果，从唐逸宁身边侧身而过，“我们走，不理他！”

    看着两人出去，程铭的眼眶有些发热，喉间像被一团棉花堵了，“我不知道，他跟一一的感情这么好！”

    唐逸宁依旧冷着脸，转身准备出去，“要是知道呢，你打算怎么办！”

    程铭低下头，再没说话。

    他要是知道，也依旧会想办法让乔芯玥回来，只是没有把握不伤害艾凉一。

    昝皓楠长叹一口气，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将没吃完的饭交到他手上，“我想，她对孩子比乔芯玥要好上百倍！”

    据他所知，乔芯玥为了能见到唐逸宁总是以孩子为借口故意让他犯病，多数时间甚至会把孩子丢在医院不管，自己醉生梦死在歌舞场所，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母亲！倒是一直不看好的艾凉一，从果果一回来就跟自己亲生的一样，现在要让他说出她一点不好都难！

    在他昝皓楠看来，孩子跟着艾凉一并非不是一件好事，只要她能接受孩子的身世，能容得下唐逸宁的一时不忍！

    程铭低笑一声，“小四，我是不是很失败，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失去了兄弟，断了父子情份，到最后，可能连一一都不会原谅我！二哥打得好，不管他替谁打的，我都能受着，他说得对，我就是自己找死！”

    唐逸宁晚上回家时，客厅漆黑一片，打开灯叫一声没人应。

    唐逸宁上楼去推开卧室门，也还是没人，书房客房到处都找了，最后打手机过去，却是关机。

    唐逸宁想起在医院时艾凉一说的‘不理他’的话，当时还以为是气话说说就罢了，现在看来，还是当真了！

    他这个总是闹小孩了脾气的跑路老婆，再加上一个跟她统一战线的果果，貌似难对付了许多！

    一通电话打下来，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哪儿，正抚着抽疼的额头发愁时，手中的电话响起，拿起来一看，是老宅的。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果果特别细小的声音：“叔叔，我们在爷爷家里，妈妈不让给你打电话，可是我怕你担心！”

    唐逸宁莫名的就消了火气，站起来一边拿了钥匙换鞋，一边问：“阿姨人呢！”

    “她在跟爷爷说话，你来接我们吧，妈妈已经不生气了！”

    挂了电话，唐逸宁恨不得一脚油门儿轰到老宅，想起方才果果软糯糯的声音，一边唇角勾起来：原来，小东西还有这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