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喂?”贺蓝怕吵到季焰远休息,胡乱接了电话才问是谁。
“贺蓝!我呀!”
电话听筒里传来杨迅的声音,贺蓝拿着手机悄悄出了房间,“怎么啦?”
“gay进去啦!”
“gay是谁啊?”贺蓝很奇怪,迅哥儿莫名其妙跟她说什么外国人。
“你失忆啦?你跟他好过你不知道他是谁啊?”
“张格瑞啊?!你说格瑞我不就知道了吗……”
“嗨,除了你我们不都叫他gay么……”
贺蓝还是有点儿不明所以,“所以呢?你跟我说他进去了是怎么个事儿?”
“他帮那女人送毒品来着,让人逮了。你也知道他天天着急挣钱是干嘛……”
“啊?干嘛啊?”这个电话让贺蓝满脑子都是问号。“哥哥啊,您能不能麻利儿把话说完?我这儿还忙呢。”
“他跟我们叨叨好久了,你不是老说他没前途吗,他说要攒够了钱开个经纪公司。结果现在钱还没挣着,自个儿倒给豁进去了。”
“哦……但是……你跟我说这干嘛?”
电话那头的杨迅简直气死了,“人家这不为你一句话折腾呢吗,现在进去啦,想让你过去看看他呐。”
“嗨,就这事儿?分都分了,他进不进去的关我屁事儿……跟他说,好好改造好好做人,洗心革面报效祖国。我忙去了啊,迅哥儿,周一见!”贺蓝可算明白了,张格瑞给自己蹲号儿还找了个美好的借口,为我奋斗?闹什么呢这是,贺蓝懒得管这些,她只想着眼前的――照顾好焰远才是正事儿。
不管张格瑞是不是真因为自己那句话把自己折腾进去了,总归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吧?虽然她知道这样想很自私,但是贺蓝依旧不想管这些闲事儿,她发现焰远说的也对,自己确实是不在乎很多东西。
下了楼,沈愿宁正在楼下跟杨姨说着话。
看见贺蓝下来,沈愿宁赶快问,“怎么样了?”
“焰远发烧了……我来找找药。”贺蓝挠挠头,不知道季焰远家里的药都是放在哪里。
“啊?又发烧了?严不严重?要去医院吗?”杨姨担心起来,“焰远常吃的那些药都在他自己房间呢。”
“我也说不好……想先看看吃退烧药管不管用。”贺蓝知道季焰远现在已经折腾不起去医院了。
沈愿宁从沙发上起来,“来,我跟你上楼看看去吧。”
“试表了吗?”沈愿宁摸了摸季焰远的脑门,还好有个冰毛巾。
“我没找着体温计……”贺蓝小声回答。
“有没有酒精?帮焰远擦擦身子散散热,他两条腿排不了汗,不好退烧。”
贺蓝点点头,“哦……酒精……酒精。”
房间里转了一圈儿,贺蓝也没看见酒精的影子。急的她直拍脑门子小声嘀咕着,“妈的……季焰远你都把酒精藏哪儿了……?!”
她在屋里静悄悄的拉开抽屉又合上,打开柜门又关上,没有。又在厕所瞧了瞧,这才看见酒精就和那些导尿管一起放在抽屉里。
短短躺了一会儿,季焰远就做了梦。
他梦见索菲也去吃饭了,当他尴尬的僵在饭桌边,索菲竟然还安静的坐在迟俊扬身边,看着他当众丢脸。
尽管那已经是一段过去式,但梦里的他还是觉得十分心痛。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她却可以坦然的投入别人的怀抱?而这个别人,还是迟俊扬。
听见皮皮的声音,季焰远半睡半醒,稍稍睁开眼皮,第一句就是,“贺贺呢?”
“去给你找酒精擦身子了……怎么就发烧了?”沈愿宁看着自己表弟虚弱的躺在这儿,也是心疼的不行。
季焰远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挺没用的吧?……他也会这样么?”
“你说子言吗?”再次从自己口中说起这个名字,沈愿宁竟然还会有些激动。
“……呵,难道我是和俊扬比啊?”季焰远躺在床上发着烧,也不忘贫两句。
沈愿宁不自觉笑了,“你啊……子言他特别爱发烧,我还笑他发烧像大姨妈似的,一个月一次。”
“呵呵,看来都是一样……”想到有人比他还容易生病,季焰远觉得倒挺欣慰,勉强笑了一下。
“醒啦?”贺蓝拿了点儿棉花和酒精走近床边,蹲下来用手背贴了一下季焰远的脸颊,“还是这么热……退烧药什么的都放在哪儿了?”
“傻瓜,就在这儿呢……”季焰远用眼神给贺蓝指了一下,药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一会儿你帮他擦擦吧,我先下去了,估计待会儿我妈她们过来了。”沈愿宁把手机揣进兜里,除了房间。
屋里又只剩下他俩,季焰远看着贺蓝正认真把棉花蘸上了酒精,不自觉的叫了她一声,“贺贺……”
“恩?”贺蓝从被子里拉出季焰远的胳膊。
“别离开我……”季焰远没松开贺蓝的手。
贺蓝抬起他的手,轻轻放在唇边一吻,“烧糊涂啦?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
“……只是担心你会觉得累……”季焰远努力睁开眼睛,仔细看着眼前正用酒精为他擦着胳膊的人,现在的感觉也像是梦,只是因为太美好,他不想再次失去现在的一切。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傻子,干嘛今天拦着我?那个芬姨真的太过分了。”
季焰远叹了口气,“说了和没说也没什么两样吧。”
“当然有!如果你不说,她们会觉得你好欺负啊!你看看她们今天那样儿,我真的不想你被她们那么说……”说到这儿,贺蓝心里又很难受,她受不了看着季焰远受委屈的感觉,甚至连她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也忍不住要为季焰远出口气。
“呵呵,我可没那么好欺负,我只不过……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而已……”季焰远把头转了转,看了一眼旁边的酒精瓶子。
“芬姨和迟俊扬这样,难道你爸都不管吗?”
“傻小孩儿,管又能怎么样……?如果我遇到什么麻烦都要找我爸帮忙,不是更显得我没用吗……况且我爸更相信他们的话……再说了……我以前也跟他说过,但我爸不愿意相信他从小培养的俊扬和跟他在一起了将近三十年的芬姨会是这样的人。在他眼里,我更像是会添麻烦的人。不过……其实本来也是这样,对吧?”说到这儿,季焰远自嘲的笑了一声。
“不许这么说!”贺蓝拍了一下季焰远的胳膊,“……可你不说,你爸就更不知道了呀。”
“打小报告是你们小孩儿才干的事儿呢。”季焰远这次真的是想笑,贺蓝每次做事都不管不顾,真就像个孩子。
贺蓝撅起嘴,觉得季焰远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人……!活该你发烧。”
玩笑归玩笑,虽说季焰远不想说,但让贺蓝把这事儿忍了,比打死她都难。
趁着季焰远又睡了,她刚在楼下倒了杯果汁拿上楼,就看到迟俊扬吃完饭回来。靠,他可终于回来了!贺蓝上楼敲了他的房门。
迟俊扬换完衣服,准备去晚上去赴跟朋友的生日聚会,拉开门,一看是贺蓝,迟俊扬挺高兴,看来今天这么一折腾,还是有效果的。“哟,你来啦?有事儿?”
“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贺蓝喝了一口果汁,“而且我也明白你以前跟我说的‘以后你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了。”
迟俊扬笑起来,“明白了吧?今天你可算知道他季焰远其实就是个残废了……”
“你他妈的闭嘴!”没等他说完,贺蓝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迟俊扬一愣,没想到贺蓝听完会这么生气,他本来还以为贺蓝经过今天会对季焰远失望透顶。
“我告诉你,今天其他人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我知道。你点什么西瓜汁?你知道焰远不喝西瓜汁不是么?好……你要说你点西瓜汁是因为奶奶爱喝,行,我信。那你为什么吃饭的时候特地要点荷叶茶?谁他妈的没事儿喝那个?”
迟俊扬抿着嘴唇,今天饭桌上除了季焰远喝了茶,其他人都没碰过茶杯,他以为不会有人发现他是想让季焰远出糗。迟俊扬含含糊糊,“嗨,就是那么随便选的……况且别人谁喝了荷叶茶也不至于尿裤子啊……”
听着迟俊扬话里一次又一次的羞辱焰远,她气的攥紧了杯子,抬起手直想泼。“你!他是你哥啊!……我告诉你,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欺负焰远,我跟你没完。”
“哎哟!你干嘛啊?”迟俊扬往后挪了一小步想躲。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泼你一身呢?我呸,我才懒得泼你。”贺蓝看了一眼手里的果汁,还是先喝了一口,临出门直接连带杯子一起扔到了迟俊扬身上。
赶紧啪的把迟俊扬房间的门关上,贺蓝就听到里面迟俊扬的叫声和玻璃杯坠地的碎落声。
其实她也慌,听着杯子破了,贺蓝撒丫子就跑,顺着楼梯跑回了季焰远房间。
贺蓝估计迟俊扬现在理亏,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拍拍心口,她又淡定的把门锁上。
“怎么了贺贺?”
没想到自己还是把季焰远吵醒了,贺蓝回到床边拉起他的手,“没事儿,接着睡吧。”
在床边坐了半天,贺蓝估计着迟俊扬应该早就又出门了,才敢放心大胆的又下楼拿上来一杯果汁。
刚才在楼下,没人提起刚才杯子摔碎的事儿,贺蓝猜想迟俊扬应该也是不会主动跟大家说自己被泼一身果汁,这么一琢磨,她更放心了。
“不睡了?”贺蓝看着要坐起来的季焰远问。
季焰远稍稍摇了摇头,两只手缓慢撑起身体,拖着下半身往床头移了移。“躺太久也难受。”
“大十一点的,人家都睡了,你倒醒了。”扶着季焰远靠着床头坐好,贺蓝又摸了摸他脑门儿,烧退了一点儿。“焰远,我跟你说,咱们过几天就搬出去吧。”
“贺贺,真的没关系。”季焰远垂下眼睛,带着笑回答贺蓝。
“我是说真的,”贺蓝想到,自己现在有十足的理由要和季焰远搬出去了,“我刚才跟迟俊扬吵了一架,水火不容了,要么咱们一起搬走,要么以后我都不来你们家了。”
“怎么回事儿?!”季焰远担心起来。
“唉……也没什么其实,就是几句话没说对……”贺蓝不是个很会撒谎的人,她想随便用几句话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
季焰远紧张起来,总觉得刚才吵醒他的杯子摔碎的声音也许与此有关。“你俩动手了?!”
“没……没有。”
贺贺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撒谎……季焰远仔仔细细上下看了一遍贺蓝,还好,没有伤,就算动了手看来她也没吃亏。
他拉着贺蓝的胳膊让她离自己近了一点儿,“贺贺,乖,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恩……就是……”贺蓝发现,季焰远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听他的话。“我看他实在不顺眼,就把杯子拽他身上了……但……!但是!要是他机灵点儿接住了那杯子肯定不会摔着!恩……不过也赖我,当时下手太快,估计他都没反应过来……”
听着贺蓝自己絮絮叨叨的样子,季焰远嗤嗤的笑了出来,“你直接把杯子扔到他身上?”
“可不,泼多不解气……况且泼一点儿惊喜也没有,再说他那还是刚新换了一件衣服。”
“然后他呢?”季焰远憋着笑继续问。
“然后我就跑了,后来我听见他在屋里嗷的叫了一声……现在他又出门啦,没事儿了。所以吧……我觉得咱还是一起搬出去的好,要不我以后看见他还真有点儿犯怵。”
季焰远实在是忍不住了,笑着把贺蓝一把拉进怀里,“叫我怎么说你好呢……怎么让你弄得跟逃难似的……”
“不,这叫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