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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告别幻影蚁

      老秦师父飘在桌底,跟在躁动不已的小蚂蚁身边,用它种族特殊的语言说道:

    “老朽送你到这里,就此分别。”

    “此人所犯之罪,极为恶毒,残害无辜,毁人一生,若是在仙兽门内,早就该被判成为梦魇小蛙的寄主,可惜此界并无梦魇小蛙,只能靠你惩恶扬善。”

    “你莫要担忧,此人道德败坏,对他实施惩戒,不仅无损功德,反倒积累善行。”

    “你离开修炼之主,一切多多保重,老朽指点你几处躲避之地,可保你数年安稳。”

    然后,秦旭就看到老秦师父飘到曹二山的耳朵旁,戳着细细的手指,指着耳洞对行走如风的幻影蚁不知说些什么。

    转眼,他又跑到曹二山的鼻孔,跑到曹二山的腋窝旁,跑到曹二山的头顶上……

    看着老秦师父带着幻影蚁,在曹二山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秦旭虽然闹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但嘴里的询问却没有停止。

    灵气改变了这只黑蚂蚁的身体结构,它的足部非常柔软,爬动轻盈,秦旭试过,在人皮肤上游走,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秦旭原以为自己要将笔录上的问题,重复问两遍才能完成任务。

    不过,老秦师父速度并不慢,送完幻影蚁一程,他就跳到讯问桌上,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心满意足,不知哼着什么小调,悠悠哉哉走向秦旭。

    看到这一幕,秦旭没有再提出新的问题。

    等曹二山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秦旭朝卢李辉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今天的提审就到此为止。”

    卢李辉大概也没想到,秦旭这么快就问完了。

    他楞了一下,才合上笔录本。

    秦旭看了一眼脸上满是皱纹,看起来和一个常年下地的普通老农民没有任何不同的曹二山。

    他能大致感知到,幻影蚁在曹二山的胳膊附近窜来窜去,一秒钟也没有停下来。

    似乎因为老秦师父跟他说了什么,它正极力控制住要张开下颚,狠狠咬上一口的冲动。

    这是第一只离开自己身边的小异兽。

    尽管在他身边待的时间不长,秦旭心里还是有些惦记。

    不过,秦旭知道,随着不断修炼,会有越来越多的小家伙离开自己身边。

    他总是要适应这种离别。

    狱警将苍老的曹二山带走,秦旭目送他离开。

    他们越走越远,秦旭对幻影蚁的感知也越来越淡,最后,只隐约感到这个小家伙越来越开心。

    “老朽叮嘱它,让它多等些时候再行动。”老秦师父站在秦旭的肩膀上,也跟着秦旭一同望向离开的曹二山的方向。

    “啊!”

    从关押犯人的方向,传来一声惊慌的叫嚷。

    卢李辉正在把笔录本放进文件袋里,听得声音,疑惑地问了一句。

    “刚才那声叫喊,好像是那老头吧?不知道怎么了?”

    “管他的!”秦旭摸了摸鼻子,转过身,笑得特别灿烂,说道,“走,今天哥请客,胖胖烧烤店撸串去。”

    “去去去,谁有空跟你撸串,咱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卢李辉一抬下巴,鼻头上红红的青春痘特别显眼。“我陪你出来加班一小时,已经是看在咱俩的情分上了,再让我陪你这单身汪撸串,想得美。”

    卢李辉一想到女朋友,也忘记那声响亮的叫喊声,调侃秦旭两句,两人一同离开潮海市看守所。

    此时,潮海市看守所内,曹二山抬着胳膊,满脸苦涩,对看押狱警哭诉道:

    “警察同志,我手臂里面真被虫子咬了一口,可疼了,你看,就是这里,到现在还疼得厉害,比抽筋还疼。”

    狱警看了一眼他那松弛的皮肤上一个淡淡的红点,冷笑一声,很不耐烦地说道:“曹二山,这不就是一个蚊子包吗?不要再拖拖拉拉了,赶紧回你的房间里去。”

    实际上,这位狱警同志,还真冤枉了曹二山。

    这只幻影蚁,被秦旭关在塑料盒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难受劲无处发泄。

    偏生老秦师父离开之前,叮嘱它等等再咬,幻影蚁憋得越慌,等完全感觉不到修炼者的存在后,立刻迫不及待爆发出全部力量,狠狠给了曹二山一口。

    普通的黑蚂蚁咬人,就已经让人觉得针扎一般疼痛。

    而经过灵气的淬炼,幻影蚁带给人的痛觉感受,超越普通黑蚂蚁的好几倍。

    这种集中在一个点的剧痛,可不是让曹二山这个老头子,疼得心脏都缩了起来。

    深深记得老秦师父传授的身存法则的幻影蚁,咬过就跑,就连被咬的曹二山都没发现它的踪迹。

    幻影蚁留下的咬痕还不如一只毒蚊子厉害,压根没人相信,这个老头子会因为这个小红点疼得骨头都打颤。

    更况且,曹二山所犯罪行,在看守所中,最受鄙视。别说是狱警,就是一同关押的其他犯罪嫌疑人,都会冷嘲热讽,没有人会关心他的痛苦。

    曹二山捂着持续疼痛的部位,别扭地走进关押室,在狱警准备锁门的时候,突然又冷不丁大喊一声。

    “啊!!好疼!”

    监狱警察嘴上冷漠,但看曹二山捂着耳朵,瘫倒在地上的模样,到底没有置之不理,只能一脸晦气地开门进来,大声呵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真的有虫子咬我,你看我耳朵,刚才咬在耳朵上,好大一口,真的有人咬我,我不骗你。”曹二山又被咬了一口,顿时激动起来,他捂着耳朵,不断给狱警看自己的耳朵。

    同一关押室的其他犯罪嫌疑人,看到这老头惨兮兮的模样,“嗤嗤嗤”地笑了起来。

    狱警往曹二山所指的位置看去,还是一个比绿豆还小的红疙瘩,就像被蚊子叮完一两天后,消肿的疙瘩。

    在这位经验丰富的狱警固有观念里,如果真像曹二山所说那么疼痛,疼得都要在地上打滚,起码也要是割出一条伤痕的程度吧,就算是什么虫子弄得,也得咬出一个大口子。

    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红疙瘩,能疼成这样?

    装得呗!

    最后,在看守所里待了十来年的民警,用他的经验鉴定完毕。

    这个糟老头子夸大其词,完全在糊弄他,所谓虫咬,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谁知道他这肚子里打得什么鬼主意。

    突然,这位民警联想到前几个月,西南的一处监狱,发生了囚犯越狱事件,一个狱警还因此牺牲。

    他顿时一个激灵,拉下脸来,严重警告了曹二山,然后转身离开,将关押室的门锁的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