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差钱
见二人蹲在一个书画摊前,顾元谨便眼巴巴地守在一旁,做好准备捡漏的架势,就连小姑夏小香也兴冲冲在一旁等着捡漏,夏沅嘴角微抽:“……”
这是把他们当人形探宝机了。
顾书菊看自己二哥端着一本书看了半天,也好奇地凑过来跟着看,书是繁体线装本,竖版,还没有标点符号,看都看不懂,不过没关系,有懂的就行,“二哥,是真迹么?”
顾元琛说,“嗯,”
摊贩是个中年大叔,模样很是有些猥琐,当即就说,“小哥真有眼光,这书是我们家家传古籍,要不是家里老娘生病,急需钱看病,我也不会拿出来卖的,”
顾元琛又‘嗯’了声,然后问,“怎么卖,”
中年摊贩还未说价格,顾元谨就急吼吼地说,“二哥,你又不差钱,这书就让给我呗,”
“二哥,我还是学生,要多看点书,这书我要了,”顾书菊也紧跟着说道。
顾元谨不干了,将她挤了过去,“我也是学生,也要多看些书,”
顾书菊气道:“你还是我哥么?就不知道让着我点,”
“做什么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
“我是你亲妹妹不?孔融让梨的故事你没听过啊,”
“家里的大梨我都是让给你吃的,”
“放屁,谁不知道,梨都是小的好吃,”
夏沅:(⊙﹏⊙)b!
这也能吵得起来。
虽然兄妹两有刻意压低声音,但还是引来了不少人朝这边观望,夏沅不着痕迹地在顾元琛腰上掐了一下,什么古籍,不过是他随手拿起来用来遮羞的。
顾元琛怕痒,身形一颤,将她在自己腰间乱来的小手抓在手心,十指交缠地扣在怀中,位置正好在腿窝处,夏沅不给牵,便挣扎着要收回手,被顾元琛摁住,传音道,“刚刚有些软,你再乱动,咱们还得再蹲会,”
夏沅脸一红,只恨恨地横了他一下,也就不在动了,顾元琛将手中的书给了顾书菊,“就知道二哥最疼我了,”顾书菊一脸得意,不过这份得意没持续多久,待看过书的封面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哈哈哈……”
顾元谨差点没笑抽过去。
顾书菊看着摊贩大叔,一脸幽怨道,“大叔,你家拿这个当家传古籍啊,”
众人一看书名也都乐了——《弟子规》!
摊贩刚刚正在招待旁边一个学者模样的老先生,对突然蹲在他摊位前的几个小孩也没怎么在意,还以为是老先生带来的家里小辈呢?
老先生是古玩界的老玩家,将小辈带在身边肯定也是存着考校的意思,这事他见多了,遂根本不注意顾元琛拿了什么书起来,方才那话也不过是顺口说的,这会看到书名后,也有些哭笑不得,瞧这小伙儿长得挺端正严肃的,居然还是个爱做恶作剧的主。
摊贩也笑了,“小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家是诗书传家,每本书对我们这等人家来说,都是珍贵无比的家传古籍,”
像他们这等书画摊,哪可能真将孤本真迹摆在上面,多是放些古旧书籍当门脸,遇到行家,才会将真品拿出来的,摊上的书籍能卖出最好,卖不出也不当回事。
遂也不觉得尴尬。
顾书菊又一脸幽怨地看向自家二哥,“哥,逗你家妹子玩,心情愉悦了么?”
“还成,”
顾书菊一脸郁闷,又引得她逗比亲哥笑到流泪。
“小姑娘,你哥哥一片爱妹之心,不要辜负啊,”
摊贩觉得这帮孩子还挺养眼的,个顶个的好看,也起了逗趣之心。
顾书菊见夏沅冲她使眼色点头,心里一跳,便苦哈哈地说,“大叔,是我以貌待人了,没想到您还是败絮其外金玉其内呢?够能忽悠的啊,”然后咬牙说道,“您说的也对,到底是我家哥哥一片爱妹之心,我不能辜负,你家这家传古籍我要了,多少钱!”
摊贩嘿嘿笑着说,“小丫头一看就是爱书之人,我这书也算是落到好人家了,老叔我甚是欣慰啊,”
众人:“……”
说的跟嫁女儿似的。
摊贩接着说,“有道是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得缘一场,我瞧着你们啊挺合眼缘的,这书啊,我也就不开价了,你们随便给点,是个意思就行,”
顾书菊不甘不愿地从口袋里摸出钱包,翻检了一遍,抽出一张五块钱递给他,摊贩乐了,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一出手就是五块钱,两毛钱一斤收上来的书,卖五块,这赚头,要是再来几个就好。
“这个一起算,”顾元琛将一个硬皮大部头书递了过来。
摊贩呆了。
忘了,这边上还跟个人精儿大哥。
瞄了眼那书名——《诸天山海经》,好像是一本聊斋志异内的神幻跟《弟子规》一起收上来的古籍,不值钱,“得嘞,相识是一场缘分,我今个也算是给你们结个善缘了,就这么着吧,”
意思是,两本书五块钱,都拿去吧!
顾书菊瞄了眼他哥手中那不比精装红楼梦(单册)薄多少的书,心里合计了一下,就算论斤卖,也没亏多少,也就不郁闷了,嘴上跟抹了糖蜜似的,把摊贩狠狠地夸了一通,又说了不少吉利话。
把摊贩给乐坏了,从屁股下的一个蛇皮口袋里翻出一个包裹,“给你们看点干货,合眼缘才让你们看的,旁人想看都没机会,”
打开包括,从布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幅画卷,画卷不大,打开之后,是一副水墨小画,不大,大概有四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的样子,上面盖着几个印章。
画面上是一支墨竹,看似乎是画者随笔,但那一支墨竹,看着竟然自然秀气,清秀淡雅,明明是一张水墨画,却偏生能够让你感觉到山竹的青翠苍劲,落款是——倪瓒!
“倪瓒?哪个朝代的画家,很有名吗?”顾元谨一向嘴快,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无知。
“倪瓒乃元代画家、诗人,存世作品有《渔庄秋霁图》《六君子图》《容膝斋图》等,著有《清閟阁集》,”回答他的,是摊位前那被摊贩误会为他们长辈的老先生。
“哦,”顾元谨很平淡地应了声。
对于一个连历史朝代都记不住的人,真不知道元代到底距离现在有多少年,他只关心,“是真迹么?”
顾元璋大约不想被人将他看做是跟顾元谨一样的人,难得地插话道,“倪瓒是跟黄公望同时代并且齐名的画家,”
“黄公望,我知道,《富春山居图》的作者嘛,”顾元谨来劲了,“跟黄公望齐名的画家,就是说,这福画若是真迹,那也很值钱了,”
《富春山居图》是华夏十大名画之一,连乾隆都珍之爱之。
在书画收藏界,一直都流传甚广,称之为旷古之传奇。
清收藏家吴洪裕因痴迷此画,爱之如命,临终前嘱家人当面将画焚烧殉葬,被其侄吴静庵不忍心看着一幅名画就这么化为灰烬,趁他弥留之际于火中夺画残卷,后《富春山居图》分为两部分,一段称《无用师卷》藏于台省故宫博物院,另一段称《剩山图》藏于富春博物馆。
老先生是爱画之人,凑过来也跟着看了一会,给了这么一句评价,“倪瓒存世的画作倒有几幅,只可惜画小了点,就算是真迹,应该也是随手练笔之作,”然后就去看他之前看重的一幅字帖了。
这意思是不看好这副画。
“二哥,你怎么看,”顾元谨问。
“正如同老先生所说,”顾元琛同样给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那我是买,还是不买呢?”
“随你,”顾元琛依旧是无可无不可的语气。
顾元谨犹豫,主要是他零花钱不多,亏不起!
最后还是被顾元璋给买下来了,摊贩知道那老先生的身份,不被他看好的画,有人愿意接受,自然不能放过,一番斗智斗勇的讨价还价后,这副疑似赝品的倪瓒《竹枝图》被压到三百块!
同时老先生也决定买下他看了半天的字帖。
卖价是两万八!
大约觉得这帮孩子人傻钱多又带财,摊贩还挺喜欢他们的,有点不想放他们走,然后从蛇皮口袋里又摸出一个小黄布包裹来,打开,里面有玉佩一个、玉片五个,铜牌一个,各式玉戒铜戒金银戒指数个……东西挺杂的,也很老旧。
夏沅看后,同顾元琛对视一眼,眼里有惊异闪过,随意拿起一枚黑金戒指,“大叔,这戒指是什么做的啊,似铜非铜,似金非金的,还挺重的?”
“这可是正宗的秦始皇时期的古青铜戒指,来路么?我怕说了,小姑娘回去会做噩梦,”拿起一个铜钱,“看见没,秦始皇时期的铜币,绝对是真品,”
夏沅将铜戒带在手上,“太大了,不过挺好看的,爷爷带着应该正好,然后大伯、二伯、爸爸一人一个,”
说话间,就挑了四五个戒指在手中,“这铜牌上的花纹也挺好看的,像不像古装剧里那种腰牌啊,玉佩也好看,给奶奶压裙脚,”
一番挑拣后,布包了也就剩下几个金银戒指了。
夏沅蹙眉,“这么多啊,”似乎觉得自己买多了,想去掉几个。
“喜欢就都买了,咱不差钱,”顾元琛一脸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说。
顾书菊味酸,“二哥这心偏的没边了,我一本书五块钱他都不舍得给付,”
完了,还买她小的,送他大的。
“能一样么?你是妹妹,还是堂的,人家那是媳妇,亲的,”
亲哥不遗余力地往她胸口上捅刀子。
顾元琛眼神都没给自家堂妹一个,只哄着媳妇问,“要么?”
“要,”
夏沅笑的一脸纯善美,饶是知道她是装的,顾元琛的心也跳的不行,难怪古人云,美人在怀,英雄气短。
对这这么一张芙蓉笑面,得多冷的心才能硬的下心肠啊!
一番引经据典、说古论今后,这些玩意儿被顾元琛以八千元的价格拿下,付了钱后,他掐了个法决,在摊位四周布了个障眼法,在摊贩眼前打了个响指,“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收上来的,”
“在伏牛山脉处的村落里收的,”摊贩跟*似的说道。
夏沅凝眉,“又是伏牛山脉?”
顾元琛继续问,“和马六一起么?”
“是的,”
“除了这些,还收了什么?”
“一些破损的兵器,铁片、玉片等,当地传说伏牛山脉里有一处古战场,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山寨里的人从那个古战场里捡来的,但是那地方特别邪门,除了山寨里的人,外人找不到那地,就算有当地人指引,也找不到,进去就迷路,”
“这东西你那还有没?”
“有一些,没带来,”
顾元琛将一个名片递给他,“明天拿上你在伏牛山脉里收的所有东西到这个地方找我,我有路子销货,”
“好,”摊贩接过名片后,顾元琛又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待摊贩回过神来,一干人已经离开了摊位,他恍惚了一会,乐了,“遇到财神爷了,竟然是古董店的少东家,”
像他们这样的土耗子,出货的路子肯定不少,但干他们这行,哪敢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多条路子多个后路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少东家很值得信任呢?
“二哥,你刚刚那是催眠术吧,”顾书菊一脸说不出的兴奋。
“恩,”
催眠术哪有修士的*术好用,顺便下了让他信任自己的暗示。
“真是储物戒指,那传说中的古战场会不会是……”修士争斗的战场。
顾元琛捏了捏她的后脖颈,“拍卖会结束后,咱们去看看,”
有得玩,夏沅很是开心,“好,”
给了他一个个大大的sle。
顾元琛突然觉得,他该适当的带孩子出去散散风,瞧把孩子憋的,小可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