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孽债
“小弟,那个白元琦你是怎么知道的,”出了小客厅,顾元璋到底没忍住,一脸纠结地问道。
他自小在父母跟前长大,对父母婚前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就如同电视台前些日子播放的电视剧《孽债》(95年播放的,一个关于下乡知青儿女到上海找爸爸妈妈的电视剧)里所演的那般,两人在下乡期间,都是有过家庭和儿女的。
不仅顾父在下乡所在地结过婚,生过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顾夫人也跟一个下乡知青有过一段情愫,并育有一个女儿。
也就说是说他们哥两不但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和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b,关系有够复杂的。
怎么看,两人谁都不吃亏。
这事还是两口子吵架时自己曝出来的,那时顾元璋才十岁,两口子以为儿子身体不好,年岁又小,不一定能听懂,话里带话的也就没怎么避开他,虽然不是明说,但话赶话的,也真是说了不少隐秘出来,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大儿子是典型的‘四肢无力,头脑发达’,竟从他们只字片语的互相指责中拼出了个大概,病愈后,竟凭借自己的能力将自个爹妈那自以为掩饰很好的‘过去式’调查个底朝天。
比如从他十二岁起,他爸就一直瞒着家里人给前面的妻子儿女寄钱。
据他爸说,是因为他身子不好,医生断言他活不过十五岁,而顾家子嗣单薄,元琛年龄太小,那白元琦到底是顾家血脉,培养好了,以后也能给元琛当个助力。
他十五岁那年,这事被他妈撞破,两人大吵一架后,他妈气不过,也托人找到了她曾经寄养在老乡家的女儿,以战友孤女的身份将女儿要了回来养在小舅孙恒名下。
据他妈说,女儿养好了,找个好婆家,也能给弟弟带来助力。
之后,便以姑姑的身份对之前的女儿不说是百般疼爱,万般疼宠吧,那也是呵护备至,处处关怀。
这事闹开后,父母的感情直接降至冰点,许是因为彼此较劲的缘故,若他爸对儿女好一分,他妈就翻倍的对女儿好。
他爸给女儿托人找关系安排工作,他妈就直接托关系,将女儿送到深造?b>
这些年,两人互相攀比着对前妻、前夫儿女好,倒是没空搭理他们兄弟两了(当然这也跟两人用不着他们操心有关)。
他只庆幸自家父母都是要脸面的人,没有想过将前面的儿女带到家里来,不然他们家没准真要上演一出,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在打我们的孩子的场景了。
话说,这等糟心事,小弟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要是到了我这个修为,你也能知道,玄门相术可不是说着玩的,”
紫微命盘和面相十二宫流传至今,自有它的依据和存在的价值,到了他这种修为,若是他愿意,单从一个人的面相上就能看尽这人的一生。
“子女宫明显不对应咱家现状,查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顾元琛不以为然道。
其实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白元琦早就跟老头子联系上了,还以为真是凭一己之力爬上去的呢?
也是,和平年代的部队跟官场又有什么区别,靠军功提干,你也有那个能获得军功的机会,侥幸的一次两次是达不到提干的资格的。
就算你真有本事,能屡获奇功,可若是个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大兵,那就跟一头挂满肥膘的羊咩咩没两样,等着被人磨刀霍霍吧~
军队拢共就那些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占了,那些开国将领们的精心后代们往哪放?他白元琦再厉害,再是人才,还能比得过打小就受到良好教育的世家精英们厉害?
当然,也不是没有普通人在里面脱颖而出的,但跟部队大兵基数一比,就真的可以当典型例子教育题材了,一点势力不依托,想靠自己在部队混出头来,一个字——难!
只是前世,他因为自小学武,又有整个家族在后面作依托,在从军路上一直走的很顺,因此对于部队里的弯弯道道知道的并不多。虽然知道父母关系不合,顾父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但身为男人,自己也曾经荒唐过,若不是遇到夏沅这个冤家,换做他娶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保证一辈子只有妻子一个女人,遂对顾父的那点风流韵事并不在意。
以有心算无心,自己被白元琦算计,栽在他手中,也不亏。
当然,后来的白元琦也没得到好就是,他梦想的权利近在咫尺,触手可得,然后,顷刻间被打回原型,一场游戏一场梦……比一巴掌拍死他,还带感。
刚回来时,他戾气太重,心心念念地想让那些算计沅儿,导致她意外身死的人再不得好死一次。
但随着修为和心境的提升,他对过往的种种恩怨情仇,竟然真的看淡了,有种拨开云雾见明月,整个云台都清净的感觉。
正如同爷爷所说,那些人与他而言,都是蝼蚁般的存在,没必要花费心思去对付他们,闹腾过了,有的是法子让他们生不如死。
(修士不能伤及凡人性命)
“其实,爸妈以前的事我也是知道一些的,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没跟你说,”顾元璋说。
他倒没将那些所谓的哥哥姐姐放在眼中,爷爷那人他是知道的,只要他和元琛在,外头的那些异父异母兄弟们,就别想有正名的一天,只是他到底不愿自己弟弟知道这些糟心事。
奈何他千防万防,到底算漏了老头子自个作死,戳破那层窗户纸。
百宝阁管事——呵呵!
这是嫌日子过得不够精彩,想看他们哥‘三’兄友弟爱的画面么?
撇嘴,顾元璋表示,那画面太美,他都不敢想象。
顾元琛挑眉,“你觉得我会在意他们的存在?”
顾元璋同样挑眉,“是了,除了你那小媳妇,你在意哪个啊,”
“我还在意你和爷爷奶奶啊,”顾元琛似笑非笑道。
顾元璋一怔,心里苦笑,他冷眼看着,小弟跟爹妈不亲,这种不亲不是中二少年因为爹妈的忽略跟他们闹别扭的不亲,而是真正的冷漠和疏离。
这次之后,只怕那脸热心冷的弟弟彻底跟他们离心了。心里不免有些心疼,与他而言,弟弟再厉害,再早熟,也是他弟弟,是那个肥嘟嘟粉嫩嫩抱着脚丫子啃的肉包儿弟弟。
“弟……”
看着蹙眉想安慰自己的大哥,顾元琛也觉得无奈,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想媳妇,不想扮演敏感受伤的弟弟被哥哥安慰。
若真想找人寻求安慰,他希望是媳妇那香香软软的怀抱。
遂打断自家老哥的话,反问,“哥,你在意?”
毕竟他哥不是重生人士,又因为自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对他们的感情比对自己深,在意那三个便宜哥姐也是有的。
“……”反被安慰的顾元璋也笑了,“你哥我有这么蠢吗?”
他又不是圣父,正如同小弟所说,对不起那三位的是他们的父母,跟他们哥两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弥补,也轮不到他们哥两。
至于家业,以他和弟弟如今的能力,父母亲的那点家业,谁又真的看得上。
爱给谁给谁。
对于父母爱,顾元璋表示,他现在又不是吃奶的孩子,不缺爱!
兄弟两相似而笑,哥两好的朝二楼走去。
二楼走廊上,顾夫人已经在他们必经的路上等着了,见两人并肩从楼梯上来,阴沉着脸冲小儿子说道,“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顾元琛知道自家老娘憋了一晚上的气,今个不让她把气撒出来,只怕肺都要气炸,但是因为顾父的原因,顾元琛想起了上世她为了掌控自己,为孙家谋利益,而跟曲婉婷一起算计沅儿的事,突然就不想如她的意,只一脸倦意地说,“这大晚上的,您有啥话不能留着明天说,我困死了,要休息了,”
“你妈都快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了,你还能睡得着,拍卖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你舅舅打电话来问,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儿子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顾夫人气急败坏。
“所以,您老的面子,比您儿子休息还重要?你儿子我为了筹办这个拍卖会已经半个多月没好好睡觉了,您知道么?”
“……”顾夫人见他满脸倦容,也真是有些心疼,可一想到弟弟打过来的控诉电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拢共就这一个亲弟弟了,因为跟丈夫的不合,连带着弟弟也没得到顾家半点帮衬。
好容易儿子大了,出息了,却也跟他老子一样,不将亲舅舅放在眼中。
帝都七大家族都不远千里赶来参加的拍卖会,这么在权贵面前露脸的机会,竟然不请自个亲舅舅来。
这是哪家外甥能干的事。
想起弟弟在电话里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哭诉,孙恒说,孙家没落了,顾家人忘恩负义瞧不起他也就算了,现在连外甥都看不起他这个舅舅,嫌他丢人,他连外甥主持的拍卖会都没资格参加。
这话委实锥心,顾夫人心里跟刀绞似的,一阵阵的疼。
“我问你,为什么没给你舅舅发邀请函,”
声音尖利,怒意好似夹杂着碎冰般,刺的人耳膜疼。
“忘了,”顾元琛揉着眉心,轻飘飘地说。
舅舅?嘴角勾起一抹轻嘲。
这样的态度刺激了顾夫人敏感的神经,“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是你舅舅,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你就这么一个亲舅舅,”
“我也是您的亲儿子吧,若舅舅和我之间让您做个选择的话,您帮谁?”
“……”顾夫人一愣,片刻后急急说道,“元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舅舅哪里妨碍你了,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说了什么离间你和你舅舅的话,元琛,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打小你舅舅就最疼你,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你,你可不能因为别人几句坏心的挑拨,就跟你舅舅离心啊,”
“所以,有一天我真跟舅舅起了冲突,也是我没良心喽?”顾元琛突然笑着说。
眼里无悲无喜,语气也很平淡,仿佛玩笑般。
顾元璋却心中一凛,知道自家小弟这话不是无的放矢,他是掐指算到了未来的事?
不过,想到他老舅那一家人,为了钱权来算计他们哥两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哥,明天给舅舅送个铜牌过去,我累了,先睡了,”
顾夫人目的还没达到,下意识地就想拦着他,却被大儿子一把拽住,“妈,明天百宝阁开张,小弟明天会很忙的,”
顾夫人到底不想给儿子留下个不体贴不疼爱儿子的印象,只能带着满心的郁气回房睡觉了。
洗过澡后,顾元琛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突然就种孤枕难眠的惆怅,他想夏宝了,然后越想越睡不着。
干脆取出夏沅一滴血来,施展‘血引术’看她有没有睡觉。
这血引术比较霸道,跟移动监视器似的,不管对方在哪,或者愿不愿意,都无法拒绝这血引术的窥探。
然后看到想看的人后,就更睡不着了,气的,“小没良心的,我在这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你倒是睡的香的很,”
许是接收到了他的怨念,睡的跟小猪似的夏沅突然抬腿压着被子侧卧,露出白生生的大腿,依稀还能看见那粉色丝绸睡衣下,那两团嫩生生的小白兔。
抱着娃娃的手,又习惯性地抓了几下。
顾元琛就更睡不着觉了。
在床上躺了会,看了会,想了会,到底没忍住,拿出子母镯,默念口诀,只见他身形一晃,人就从自家床上落到了夏沅的床上。
子母镯上刻着个小型的传送阵,能在一定距离内,让带着子镯或母镯的人传送到对方的身边。
身边多了一个人,夏沅就是头猪也醒了,看见顾元琛,差点没叫出声,“你怎么来了?”
瞟了眼墙上的钟,一点半,“你这是要做采花郎?”
“恩,我这个采花郎来采你这朵花了,”
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个裤衩的顾元琛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夏沅头一抬,就枕上了他的胳膊,“这个点来,你就不怕我床上还有别人啊,”
“你敢么?”
怕夏沅以后真跟别人睡一床,昨个顾元琛专门给她录了段睡觉视频。
一想到自己那猥琐的抓|鸡入睡习惯,夏沅又羞又气,“我这样都是谁害的,”
这种睡梦中养成的习惯就是想改都来不及了。
“我害的,你咬我啊,”
这话不要脸至极。
夏沅气极,骂了身神经病,就翻身不理他,顾元琛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埋入她的颈窝,非常感性和委屈地说,“沅儿,你别不理我,我只有你了,”
“……”
这情绪不对啊,“你怎么了?”
顾元琛便将晚上的事跟她加油添醋地讲了一遍,“你家这素材可以直接拍孽债2了,”夏沅表示同情。
“求抚摸,求安慰,求抱抱,”
顾元琛拱着脖子,吃豆腐道。
夏沅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求死要不要,”
“……”
说好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包容呵护、心灵鸡汤、同仇敌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