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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翻转乾坤。

      谢容华与萧离声夫妻多年,早就心归萧离声,不但不再帮着她在皇帝耳边吹枕边风维护刘家的权势,还和萧离声狼狈为奸。

    如此,忠勇侯谢家,必定也不会再倾向于刘家。

    萧离声拔掉了依附于刘家的户部尚书柔广,如今又开始对太尉府出手,接下来,怕是就到了刘家了。

    太后理清了这一切,越想越惊心,脸色一阵阵发白。

    气得浑身颤抖,连连淬骂:“豺狼鼠辈,竖子不可扶也。”

    那时候以为萧离声一个孤子无人可靠,更容易她拿捏控制,不成想,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离声,才是最狠辣的豺狼。

    玉芳嬷嬷长叹了一声,忧虑地说:“皇上苦心孤诣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权力在握,无所畏惧,自是不愿受他人掌控。”

    萧离声上位,刘家成了功臣,这五年里,刘家集结了大批的朝臣幕僚,权倾朝野,皇帝自是不会坐以待毙。

    “哀家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从女人的身上开始动手。”太后脸色青白,对萧离声此举,无比的鄙夷。

    云歌辞想笑,想想当年,这群人狼狈为奸,如今窝里斗,还真是叫她爽快。

    而且,刘瑛当时,可不是也从女人下手的?

    比如她云歌辞。

    她始终低着头,垂眉温顺,轻轻低语:“皇上自是睿智,清内再清外,贵妃娘娘是皇上清内的一把利剑。”

    她就是要把火引到谢容华的身上去,让太后,不除掉她不痛快。

    太后差点都忘了还有一个凤红酥在场,目光阴历地凝着她,冷冷地说:“你倒是聪明,这朝堂后宫之事都看得明明白白,凤清眠的女儿,甚好。”

    话里无不嘲讽戒备,很显然是觉得她心怀不轨。

    女人阴恻恻地发问:“你不惜得罪谢容华,向哀家示好,说,你想要什么?”

    “臣女惶恐。”云歌辞匍匐跪拜,谦谨开口:“臣女与念贵人有几分姐妹之情,不成想卷入了漩涡之中,还求太后往后能庇护几分,臣女愿为太后鞍前马后。”

    口中说着归附之词,藏在袖中的手却悄然握紧。

    恨意在低下的眼梢中翻滚而过,这后宫之中,除了谢容华,太后刘瑛,也是她的心头刺。

    让刘瑛和谢容华斗个你死我活,她坐收渔翁之利,才是她的本意。

    这两个女人,都要死!

    “鞍前马后?”哀家冷嗤:“如今你得罪了谢容华,便也是得罪了皇上,你以为,在这后宫你还有出头之日?”

    没有出头之日,对她来说,便无半点价值。

    云歌辞深知刘瑛的聪明算计,绝不会用无价值之人,便惶然恭顺地说:“太后,以臣女父亲在朝堂上的地位,皇上纵使不喜臣女,也断不会不给父亲面子。”

    “哦?”太后挑了唇角,嘲讽地笑:“难不成你还异想天开他会宠幸你?”

    这后宫里的女人啊,没了皇帝的宠爱,就什么都没有。

    云歌辞神色淡淡的:“臣女自知入不得皇上的眼,不敢去想不敢去争,事到如今,只想为太后分忧,保一世平安。”

    “怎么保?”太后提声冷问。

    “臣女斗胆求太后,在宫中为臣女谋一女官之位,日后定会为太后马首是瞻。”云歌辞低下头,匍匐磕头,句句诚恳。

    太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心中暗道,凤红酥果真聪明,知道争宠无望,另辟蹊径谋女官之位。

    凤红酥有大周第一大将军的父亲,的确可在后宫有一番天地。

    玉芳嬷嬷附身在太后的耳边低语:“太后,依奴婢之见,凤小主这个主意不错,您给她一官半职,我们也好多个人和贵妃抗衡。”

    现在后宫之中,太后的人已经逐渐被皇帝清理掉,不扶持新人,怕是连后宫的掌控,都要失去了。

    太后沉吟了一番,沉声问:“后宫有六尚,你想去哪里?”

    后宫有六司,凤红酥大抵是已经有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了。

    云歌辞没有迟疑,直接说道:“臣女欲去宫正司。”

    六尚之外的宫正司,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罪之事,管后宫之刑罚。

    “你的目标还真是明确。”太后本以为凤红酥要去六局,没想到,她竟然选择了最为难啃的宫正司。

    玉芳嬷嬷看了一眼太后,为难地和云歌辞说:“宫正司的宫正谢絮,乃谢容华的贴身婢女升任,你要入宫正司,怕是难。”

    云歌辞自是知晓宫正谢絮是谢容华的人,可要扳倒谢容华,必先拿下宫正司,方可在后宫翻转乾坤。

    提起谢絮,她的眼前马上浮现出了这个女人那张丑陋可憎的面目。

    冷宫灯火浮沉,萧离声和谢容华笑看畸形风月,由谢絮,亲手拔掉她的衣裳,把她丢给那群太监。

    谢絮当时还笑言:“王妃这般细皮嫩肉,若是能把这身皮剥下来做一个人皮灯笼,定是极品。”

    人皮灯笼吗?

    她便是要把谢絮的皮,剥下来,做成极品的人皮灯笼,赠与谢容华。

    “太后若信得过臣女,便把臣女送入宫正司,至于能不能得宫正一职,那便是臣女的造化了。”云歌辞执意要入宫正司,坚定不可移。

    太后没说话,女人雍容端庄地坐在高高软椅上,看向匍匐跪在玉阶下的女孩儿。

    幽幽烛火里,女孩低首垂目,面容看来沉寂,恭敬中总瞧着有那么几分的棱角,眉目间散落的,是如清冷月光的寡然。

    这般年纪,却已有了超然岁月的沉稳,恍似走过了万千沧桑,铸就了一身如霜冰骨。

    太后恻然,隐隐约约间觉得,凤红酥非池中之物。

    这风华气度,假以时日,几经淬炼,定要惊艳世人。

    沉吟半响,太后松口了:“哀家答应你,但是,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若一个月之内,你不能升任宫正,哀家不会留无用之人。”

    若一个月内拿不下谢絮,何来能力和谢容华抗衡?

    云歌辞磕头应下:“臣女定不辜负太后的期望。”

    “玉芳,宫正司如今可有职位空缺?”太后转头问身边的玉芳嬷嬷。

    玉芳嬷嬷想了想回答:“奴婢记得,前几日有一名典正染病毙命,正好空出来了一个典正之位。”